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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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遵命。”那个好不容易退了下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整个官服都湿透了,却总算重重松了口气。
芙苏云邪倚在房梁上,怀中还揣着从御膳房拿来的食物。他微微扬了下颌,眸子迷离之中带着层层雾霭,片刻,他飞身而起,径直去了地牢的暗房。
63第63章
皇宫地牢外;月朗星稀。
五步开外,芙苏云邪在暗夜里看着非生的身影;唇边的弧度渐渐放大。左手握着的油纸里还包着微微冒着热气的食物,他的眸子却是数九寒天的冷。
“芙苏云邪;你反悔了?”非生剑已出鞘,青衣淡染;夜色温柔月华无限。
“对;我反悔了,不想救繁楚。”芙苏云邪眼角微撩了桃花;月光下星眸细碎;却点点透着精光;“难道夜羽没有告诉过你;魔无定性;很容易反悔么?”
“你放弃的,不仅仅是繁楚上神的性命,更是你父神的性命,你确定,你要反悔?”非生眯起眸子,剑气四起,暗夜里风中忽然带着浓浓的杀意。
“父神?你认为 ,他能活着出来么?”芙苏云邪冷冷一笑,像是听到这世上极其可笑的言语一般,“你会放过他,还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放过他?在他最为虚弱的时候么?”他的表情显得极其怪异,苍凉悲恸之中又带着几分自嘲。
三界视魔族为眼中钉,即使夜羽和繁楚不会杀无音,难不保他人不会。虽然同样是死,可他却不想让那些道貌岸然的神族就这样得逞。
“神君和上神,会力保他不死。”非生如是说着,墨染的眸光带着几许凝重。
“要想取还魂灯,除非你杀了我。”他将油纸放在怀中,单薄而纤瘦的身影倔强的站立,不曾让步分毫。
“出剑吧。”非生沉了眸,定定的说道。
“对付你,用不着我的剑。”芙苏云邪说着,已欺身飞上前,非生眼前一晃,芙苏去邪便已绕至他身后,剑身向后,旋转的身影宛若流云飞雪,躲开那一击,他暗叫不好,反攻为守,招招防护。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缠斗,芙苏云邪不紧不慢的消磨他的耐力,非生虽然渐于下风,可阵势却未曾乱了分毫。
地牢暗房外,沈凌天往里探去,见夭儿双眸紧闭,斜斜的靠在墙上,睡意安然,不由皱紧了眉头。若真是夭女偷了息壤,应该立即逃跑才对,又怎会还睡倒在地牢里?他思虑片刻,忽然叫人打开牢门。
夭儿被铁链松动的声音惊醒,疑惑的抬起头,揉揉眼睛,见得来人,不由问道:“难道皇上想清楚了,决定放我出去?”
“哼。”沈凌天冷哼,踢了踢她睡着的那团茅草,“朕就是来看看,你能熬到几时。”
“十日内,战乱一平,即使你不放我,我也会走。”夭儿清醒了几分,懒懒的道,“就像你说的,我是妖女,若我真想走,莫说这牢里的卒子,就是整个西唐的兵士,她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还有。”她忽然笑了,起身,掸了掸罗裙,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巧笑嫣然,“息壤,在我这里呢!为防皇上出尔反尔,我总得留着后手,不是么?”她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着,温热的气息使他突然心猿意马起来。
他负手而立,挑眉,眸子间一瞬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极力隐忍:“不要以为奈何不了你。你就是神,是仙,朕想杀你,也易如反掌。”他这威胁不轻不重,却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却也好像并不害怕一般,浅笑连连,“当然,皇上若要现在动手,我也不介意与息壤玉石俱焚。不过,话说回来,做戏嘛,总得像模像样些才是。皇上,民女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她学他的样子挑着眉毛,俏皮的笑着。沈凌天握紧的拳头已经咔咔作响,未几时,终是放下。
“哼。”沈凌天冷了脸,拂了袖,转身大步走出地牢。夭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她皱眉,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久久,她站在牢中间,盯着斑驳的墙面,默然不语。
芙苏云邪黑着脸进来的时候,她正想事情想得出神。突然一只手伸到眼前,硬塞给她一个油纸包,惊得她几乎要尖叫。
“呀!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不声不响了。”她突然看到他,惊了半晌,语带揶揄的道。打开油纸,见是几块香气弥漫的粉蒸糕点,顿时喜笑颜开。
芙苏云邪臭着一张脸,飞身上了牢上的横梁,又像往日一样,呆呆的用漆黑的披风包裹着自己,禅定一般巍然不动,也不语。
“你跟谁打架了?”她吃了一口,站在下面,仰着脖子的艰难的问道。
“我出尔反尔了。”他说着,连往日里调笑的劲儿也没了。
“你答应了别人什么?又为何要出尔反尔?”夭儿吞了糕点,被噎得直拍胸口,那孩子冷哼一声,脸色有了一丝和缓。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这次别有目的的带她来这里,确实来说,是要利用她,来达到一些目的。只是他犹豫了,他不想伤害她,毕竟,她一直都信任她 ,才会不究根问底就随他来这西唐。
但是现在,他更想知道她的想法,犹豫片刻,旁敲侧击的悠悠开口:“我答应了要用自己的东西去救一个人,可现在,我不想救他了。仅此而已。”他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他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当救。”夭儿顺了口气儿,幽怨的看着手里的糕点,说道。
“可如果那人活过来,却威胁到我想保护的人的性命,我又为何救?这不是自作孽么?”他白了她一眼,从梁上跳下来,夭儿看向心惊肉跳,却见他手里端的出现一只精巧的银制瓶子,递给她。
她似懂非懂的接过,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甘甜之中带着几分清爽,适才被噎到的感觉瞬间轻松许多。
“你既早知有今日,当时便不该答应,既然答应了,便不可反悔。身为魔神太子,掌管着整个魔域,出尔反尔,只会让你的臣民小瞧了你去。”夭儿瞄了一眼他的神色,继续拔狮子毛,“再者说了,以你的能力,想保护一个人,不过是再费着心思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要救么?”他再次反问道。
“为何不救呢?这世间,芸芸众生,凡有一已之力可以相助,为何不救?”她反问他,眼睛晶亮,眉眼弯弯若新月。
他沉思着,盯着她,直到她毛骨悚然,幽幽的说着:“不然,到时我也帮着你,有我在,总好过你一人对付。”
“我是想,你太善良了。”芙苏云邪沉默半晌,轻轻开口。
“我本非草木无情,好歹也算成了仙,心存慈悲善念。你虽是魔,与仙背道而驰,但我们也无非是,各自为各自心中的信念便罢。”夭儿见他神情寥落,不由安慰道。
“看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他扬了唇角,笑意横生,魅惑了一室暗淡流光。
“你在说什么?”她睁大眼睛,见他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不由更加疑惑。
“我是说,老天注定我要救那个人。”芙苏云邪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悠然道,“睡吧,明天我就去救人。”
“那是再好不过了。”她嘻嘻笑着,他伸手擦掉她唇边的碎屑,悠然说着,“你休息吧,我来守夜。”暗房里有很多冤死的小鬼,她被封了法力看不到,他却一眼看得分明。虽然那些小鬼都惧怕他魔族的气息,但他守着,心里总是安宁一些。
翌日,芙苏云邪一早便已经消失不见。身边放着一个传音螺,夭儿放在耳边一听,却是那孩子的声音:“听你的,我去救人。有事便唤我,若我无法及时出现,就用息壤,我已经将它的封印解开。所有后果,我来负责。”她笑了起来,知他担忧她的处境,心下顿时温暖了许多。
虽然分得清白天黑夜,却不知是几更时。如此,苍茫度过了几日,芙苏云邪未曾归来,她的一颗心揪着,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地牢里忽然传出锁链打开的声音,她惊惶起身,却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宦官来传旨,召她入宫。
她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芙苏云邪没有回来。那么,跟帝君的这个赌,她就算是赢了一半。
皇宫里的路错综复杂,蜿蜒区折,随着内侍的带领,走了许久,才算走到了地方。她抬起头,眼前的宫殿高大巍峨庄严肃穆,宫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侧,似已候她多时。她有些受宠若惊,心下道难道自己漏算了什么?这皇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要小心些才是。这样想着,不由带着几分小心,缓步随着内侍的脚步走了进去。
皇帝倚在软塌上,明黄的衣袍趁得他棱角分明,既然闭着眼睛,也带着王者应有的威严。这一次,身边倒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清静淡然,就连空气里也少了庸脂俗粉之气。
“皇上召民女,不知道是为何事?”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开口发问。
内侍正欲教训她,皇帝却一挥手,那人立刻知趣的噤了声,然后带着一众‘不相干人等’退了下去。
夭儿心中咯噔一下。
她适才观察了下,这皇宫里到处都是天然形成的囚禁地势,分明是想利用天时地利,将她困在这里。不过,就凭这个想制住她,还是太小瞧了她这九天上的仙子。
“你倒是不怕朕。”沈凌天走下来,站在她面前,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西唐内战如何?”她轻巧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身下摆出的赫然是防守的姿势。
“皇宫里三城的探子都向他们的主子发出了讯息,息壤被盗。这消息足够真实,当即便无人顾及我这皇宫,忙着猜测究竟是谁盗走了息壤,想要称霸。”沈凌天知趣的后退几步,悠悠的道,“但凡关系出现一点裂缝,互相猜测,朕只是散播了一点谣言,雪城便忙着对付云城。禇墨毕竟聪明,不曾轻举妄动,不过云城与雪城现下两改俱伤,倒也省得三城势力一起坐大,朕疲于应付。区区一个墨城,朕手下训练的百万兵士,对付他绰绰有余。”皇帝心情似乎很好,同她说起这些时,眉眼之间尽是惬意。
“不出三日,三城的势力便回重新回归到你的手中,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民女?”夭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朕原想着,是要杀了你。不论你是哪城的人,即便是真的对朕忠心,朕也不会留你的性命。不过现在,腾改变了主意。”他勾唇一笑,眼中是浓浓的情-欲-光芒,那是即使面对后宫三千,他也不曾有过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他爪下的猎物,而他,志在必得。
“别忘了,你可是一界帝王,拥有西唐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此龌龊的思想,国家繁荣又怎会长久?”她心下一惊,却为时已晚。这宫中四角,全数贴上了咒语,她如今法力尽失,根本无力逃得出去。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朕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他自负的说着,自小到大,他想要的,无论是王位,财富,至少无上的权力,抑或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无一不臣服在他的脚下。他其实更好奇,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婉转在身下,会是何种滋味,更何况,那个将刻着冥纹的刀交给他的人,曾教会他困住妖魔之法,他有足够的信心,今天,他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无耻!难为我一力支持你,帮你出谋划策,原来,你也不过是人面兽心的畜牲。”她退至边角,身体却被强大的符咒所产生的力量灼烧得一瞬弹开,却正好进了那皇帝的怀中。
“你放开我!混蛋!无耻!”她心下一急,忙于挣脱,完全已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