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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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虎虎生风,她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龙清,你会后悔今天你所做的所有事情。”她笑着抬头,挣扎了半晌,盘腿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知道这个结界名字叫做什么吧?”龙清看着她,笑意横生,“就算夜羽和繁楚有心来救你,这个结界也会将他们阻隔在外面,近不得身。”
玉衣少年似是懒得理会,回身扶着陶小淘,掌心微热,将真气慢慢输给她,调息止血。
“此结界名倾城,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支撑这个结界的根本,乃是龙三公主的命息。”玉衣少年面无表情,如是说道。
“好阴险!”陶小淘恨得牙根痒,倒是没想到这龙清来此一招。
“结界能破,只是会重伤龙三公主。”少年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目光看向她。
“我们有胜算么?”她抬起头,皱眉问道。衣服前襟大片大片的血,脸颊上的爪痕清晰可见,血渍已经凝固,看起来,有些狰狞。
“那就要看你与神君,情份如何。”少年淡淡抬眉,脸上终于有一丝不一样的表情……好吧,连他也把不准夜羽的想法,看来今天,真是凶多吉少啊!
“龙清天性聪颖,放荡不羁。传言他能落笔成画,宛如实物。今日伤你那凶兽,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少年继续他那面无表情式的风格,眼睛平视着她。
“然后呢?”她苦笑着等待他的下文,暂时还参不透他此言有何寓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少年抽了抽嘴唇角:“往日你不是挺聪明的么?”
陶小淘黑脸:“没您聪明,您倒是指点个一二,好让我明白着些?”她又不是神,什么都能弄清楚!
“凶兽是这么来的,那他,当然也是这么来的……”玉衣少年机械式的看向龙清,唇分分合合,声音便清泠而出,“所以,对我们来说,比较棘手的,是怎么伤到他,拖延时间。”
“这么说,眼前的龙清,只是意识□控的一副毫无思想毫无感情的死物?”她瞪大眼睛看向他,又侧头看向那个始终勾着唇角的龙清,问道。
“我猜着是。”
“那你可真聪明。”陶小淘心下翻个白眼,这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以他们两个的道行,哪里看得出是不是真身?再说,就算不是真身,杀伤力也等同于真身在此,所以,是与不是,拖延时间,貌似都没有太大的用处。至于夜羽,不管他舍得或舍不得,她都必须要保全自己这条命。她还没有得到过他的爱,又怎能轻易死去?
少年不应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片刻,身体渐渐腾起,悬浮于空中,闭起的眼睛温和从容,果真像是个白玉雕就的妙人儿,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哼!今天,咱们就决一死战!”龙清单臂抬起,周身是淡淡的金光,眉间一点朱砂在这个时候清晰的闪现。
“别愣着,帮我!”少年蓦然睁开眼睛,神色严肃,指尖轻点,似鬼画符一般,宛若游龙。
陶小淘头仰得吃力,有些眩晕,朝空中喊道:“我怎么帮你?!”她飞又飞不起来,一使劲儿胸口就疼得厉害,怎么帮?
“会三昧真火么?”少年衣袂翩跹,面容沉静。
“别提了,上次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火,一下子就烧了凤鹫宫……”陶小淘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她纵是有心,也使不上力啊!
“用火,烧他眉心,朱砂是他的命脉!我来牵制他!”少年的身影在空中化作一条弧线,东南西北环顾一圈,似是在布阵。
“你大爷的……”陶小淘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哭诉,“我不知道怎么使啊!”她要是知道怎么动用自身的法术,又怎么会被那凶兽伤得这么重,真讨厌!每次都往她心窝痛处戳。
那少年俊脸有那么一瞬发黑,然后身形幻化成无数道光芒,陶小淘一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腾空而起,似是被人操控了一般,身形轻灵,风姿绰约,有条不绥的一波又一波的发力。
“怎么伤不到他?”无论她怎么费力,那火就是烧不着他,倒是脚下的花花草草,已经有大部分魂归西天了。陶小淘着急得满身是汗,那少年明显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她这边偏又没能伤到龙清。
“我……身体里……有……”玉衣少年满头是汗,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他强撑着,收回藏在陶小淘体内的神息。他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虽然他这上古灵玉,体内蕴含着无上的灵力,但刚幻化人形,气息不稳,还是先转移龙清的注意力,让他不要伤着她才好。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袭至胸口,陶小淘闭上眼睛,拼了命做殊死一搏。不曾想,结界忽然一阵异动,接下来,便是响彻九天的一声龙吟,陶小淘恍惚间只看到大红的衣袍上下翻飞,花朝那张从来都嬉笑灿烂的面容在此刻变得一本正经,舞着剑,鼻青脸肿的就闯了进来,直指朱砂轻点的眉心。
“敢来我们太华山撒野,奶奶的,大爷我跟你们没完!!”花朝横着一张臭脸,眼睛似是喷火一般,长剑一动,身形灵活的各个击破,只是那表情,太过刺激人的眼睛。
30不负卿心
结界内的龙清明显一怔,似是从未想到居然被一个楞头青给闯入了结界。眉眼微蹙,只手画弧,一看,竟是一座青铜盾牌。
“你如何闯入我这倾城之中!”龙清的目光中探究的神色,分外泰然自若的防守。他审视着花朝上下翻飞近乎凌乱的招势,危险的眯起眼睛。这倾城结界,能毫发无伤闯入的,除了鸿均老祖这种修为上乘的神仙,便是龙族皇族后裔。刚刚的龙吟说明,此人定是龙族之人,而眼前这人……他却闻不到一丝龙族的气息。
“丫的,老子不发威,当我病猫啊!”花朝这次也没跟人嘻皮笑脸,眼角的淤青说明了刚刚他才经历了一场搏斗,现在脾气暴躁得很,子夜师父平日里教他的武功似乎全然作废,只凭着自身天生浑厚的内力御剑。
玉衣少年的身体开使出现碎裂的迹象,从发丝到玉色长衫,统统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他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刚刚似乎,还有旁的看不见的东西闯入结界之中,只是,也不知道谁的法力如此强大,竟然连一丝丝的气息都没有逸出来,连这上古的空灵玉都未曾察觉。不要着了旁人的道才好。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支持体内快要撕裂他的封印,脸色苍白,他犹豫几许,化作一道白光,又重新缚在了她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上。
陶小淘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刺激得她整个脑袋都变得混乱不堪,心跳越来越弱,五脏六腑钝钝的疼,大概,这次真的躲不过了。陶小淘心想,这下,真是要无事一身轻了……师父啊繁楚啊还有……亲爱的夜羽,谁来帮我?谁来救我啊!!!我真不想死,尤其,是死在自己情敌哥哥的手里,于她而言,甚至,连一次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都没有……
花朝那边已经完全乱了方寸,被龙清牵着鼻子走,愣着头拿剑一阵乱戳,龙清的眸子却越来越幽暗,他是……龙族皇族后裔?可是……不由多想,他变幻身形,一条金龙宛然成形,一扫尾,花朝便被重重的打落在地,也不知是不是打累了,这一记神龙摆尾,花朝眼睛往上一翻,就再也起不来了。
蓦然的,龙清的嘴角漾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眯起的眸子里仿若柳暗花明一般,勾唇一笑:“夜羽,你总算来了~”他腾起身子,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结界越来越小,花朝被完全隔绝在结界之外,仰躺在草地上,形同尸体一般。当结界缩小到只能容得下陶小淘一个时,那龙清,才算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果然是画中人,只是,操控画中人的龙清,灵力如此强大,使得一副毫无生命的死物,如同活人一般,拥有思考和应对能力,看起来,是做了必胜的打算。
陶小淘仰头,狭小的空间内,那薄薄得透明得炫目的结界里,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翠羽轻衫,肤色苍白,血渍凝固在衣襟上,刺眼的腥红色,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着,看着一身玉白衣袍翩然落下的夜羽,依旧眉目清冷,神色淡然。他负手而立,细碎的星眸波澜不惊,食指在空中画了一圈,轻轻一点,那边,却是另一番情境。
黄色镏金轿辇,就在她在结界后面,往后看,可以看到白纱因风轻轻晃动,轿辇内侧躺着的人,粉衣绯面,真真的称得上,人面桃花。若说之前的画中人缺了些什么,想来,便是那双眼睛里独一无二的风韵,似嗔非嗔,含情非情,又似柔弱无骨的女子,眉间一点朱砂,格外明晰。
“龙清。”夜羽淡淡的开口,眉目平静,负手而立,中间隔着一个结界,望着轿辇里的龙清,清伶开口。
“神君倒真的亲自来了,看来,是龙清失算……”他笑起来,桃花眼幽远深邃,下颌线条优美,却莫名的吸引人的目光。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龙二王子。
“放了她,我与龙儿的事,与她无关。”他看向费力仰着头看他的陶小淘,他甚至看得见她眼眶蓄满的泪水,还有,她从来不曾改掉的执著。果真,是在等着他来救她。这样的任信,凭的,又是什么?
“我只是给你一个看清内心选择的机会,阿玖等了你五百年,你却转身,娶了这样一个凡人。”龙清笑得益发冷冽,声音如同数九寒冰,让人心生寒意,“你可知道阿玖这几日,是如何过来的?”
夜羽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不过片刻便烟消云散,他依然是他,处之泰然,高高在上的凤族的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她便是我的责任。除了她,”他看向陶小淘苍白的面孔,复又看向龙清,“除了她,世上再多的人,都不可能牵绊我的心。”他握在身后的手骨节泛白,颀长的身体显得单薄而倨傲。
“既然如此,那这倾城结界,你是必闯无疑了?”龙清挑眉,越来越深的墨色荡涤着瞳孔,蓦然,竟是一丝苍凉的笑意,“你可知,支撑这结界的根本,是阿玖的命息?”若不闯,他便做主,一力促成他与阿玖之间的婚事,若闯,他只会冷眼相看,重伤了阿玖,让她死了对夜羽的这条心,一了百了。
夜羽颔首,眉眼之间,千帆过尽,终是明了。
陶小淘恍然之间,看到他微微点头的模样,心下,便再也了无牵挂。这结界,破与不破,这命,救与不救,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意她。
那么,便是葬身于此,又有何不可?
最后一眼定格在那玉白长衫上,然后,便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之中。
夜羽不曾犹豫,足下轻点,悬于半空。那轿辇上的人翩若惊鸿;身姿飒飒的飞出,一粉一白,鲜明的对比。
“夜羽,你不后悔?”龙清咬牙,最后一次问道。这便是阿玖心心念念爱的人,这便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为了一个并不爱的凡人,连她的命,都不顾了。
夜羽面色冷峻,抬头,天空高远,云朵纤然,一瞬,沧海桑田:“不悔……”
“青山远,梦无常。秋水几多愁,原似无情殇。若得君心不相忘,伊人泪,犹断肠……”广袤的天空之中,忽然想起清伶悲歌,悲伤难舍,轻易,便击碎人心。一抹美得窒息的琉璃白色翩然而至,龙吟浅唱,身形柔美。珠翠轻摇,慢慢,幻化成人形。
“二哥,收了这结界,不要伤人。我随你……回龙宫便罢。”那一身紫衣轻浅,流苏轻曳,缥缈梦幻,伊人红妆泪断,分外惹人怜。眼睛里浸了泪水,纵然再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