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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明江湖宅女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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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林少辞究竟是何关系?”

“属下不知。”

我沉默一会,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他怔了怔。“属下告退。”

我挥挥手,轻舒一口气。

假如宋清歌所言不假,当年容疏狂曾打伤风净漓,所以她怀恨在心。但林少辞为救我,不惜将计划提前,孤身上峰,显然是喜欢容疏狂的,他为何又要拒婚呢?

看来,能为我解开这些迷团的,唯有林少辞了。希望他早日苏醒,好让我弄个明白。

我紧了紧衣服,抬头只见冰轮西沉,东方泛白,天,就要亮了。

第八章良辰美景新婚夜(1)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雾,照在御驰山庄的上空时,我在碧玉峰召开了一次会议,首次行使作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权利。

当我装模作样的坐在庄主的位置上,眯起眼睛,收缩瞳孔,故作冷酷地看着下面站在的宋清歌等人时,心里实在是爽翻了。难怪有那么人为权利疯狂,这东西不但过瘾,而且让人上瘾。

据蓝子虚汇报,白虎坛主梅靖易已护庄身亡,安徽河南山西省内八成分舵,均被鬼谷盟重创,目前正在恢复当中。

宋清歌道:“沈醉天偷袭分舵,真正目标却是总舵碧玉峰。少主在无锡收到飞鸽传书,已明白他的意图,立刻兼程赶回,路上多次遇袭,仍是晚了一步。”

蓝子虚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老庄主和晚词小姐。”

我点点头。“一切都由宋阁主去安排吧。还有什么事吗?”

宋清歌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庄主准备何时启程去沧州?”

我皱眉。“楚天遥派人来催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目前不宜得罪此人。庄主这一路走了一个月,我担心他会借此生事。”

我暗叹一声,听他的意思,似乎恨不得我现在就走。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万分委屈的说:“那么,我今日就启程吧。”

“属下立刻安排人护送庄主。”

我无奈点头。

“那么属下等告退。”一行人行礼后朝外走。

我忽然想起什么,叫道:“宋阁主回来。”

宋清歌的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庄主请吩咐。”

我起身道:“少辞昏迷不醒,燕大哥行事莽撞,我需要你主持大局。”

他一愣,似没料到我忽然器重起他,当即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请庄主放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少辞,你准备好了,派人来叫我。”

我一进房,见唐璎珞等人都在。我靠,这等不吃不睡的痴情模样忒叫人心疼,可惜林某人躺着床上,闭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

看这情形,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转身出门,迎面遇见神医黎秀然——来的真够快的。

他一见我就两眼圆睁。“容姑娘,你……”

我笑道:“我好了。”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请让老朽看看。”

我笑嘻嘻随他去看,这老爷子肯定又要吓一大跳了。

“你的体内有真气流窜。”他抬起头。

“是啊!我的武功恢复了,不过用起来好像不太灵光。”

他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服过什么药物,或是其他什么……?”

我点头。“有人用内力帮我治疗。具体是什么功夫,我也不清楚。”

“天下竟有这等奇功?”他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

我很担心他会惊倒,忙伸手扶住,笑道:“黎先生,天下的奇事多着呢,您还是快来看看少辞。”

众女一见黎秀然,立刻让开。他把把脉,把众女都哄了出去,关上门,捣鼓了半天,方才满头大汗的出来。

众女立刻围上去。

“老夫用金针帮他散了部分寒气,再服些药就没事了。不过——”他面色一沉,拿出医生的权威,“林少主现在极需静修,不能被人打扰。各位好自为之。”

众女虽不愿意,倒也不敢多话,只得散了。

我想着也该去收拾包裹,转身要走。黎秀然忽然低声道:“林少主请容姑娘进去。”

呀?这小子醒了?

我疑惑的进入房中,只见林少辞靠在床上,俊美容颜苍白如雪,唇色泛紫,越发显得一双眼瞳窅黑如漆,确实是个美男子,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我坐到床边,微笑道:“感觉怎么样?”

他看着我微笑,又像是哭,忽然低低道:“沈醉天的这一掌,为什么没有把我也打成失忆。真不公平。”

晕!怎么突然来这么悲戚的一句,受不了,还是我来引导话题吧。“你和风净漓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吗?”

“什么意思?”

“自你决定嫁给楚天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

汗!听起来深情款款,但我现在最想八卦的是他和风净漓。“说说吧!我很想知道。”

他定定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以为他不会说了,但他忽然开口了。“四年前,我在华山游历,住在一户采药人家里,偶尔帮他们干点活。有一晚,我采药回来,路过莲花峰,天降暴雨,天地别有一番风景,我在峰璧上站了一会。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我当成药农,误会我要自杀,硬将我拖下峰去。我当时觉得好笑,就没有点破。”

我笑道:“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倒是挺享受的。”

他苍白面上泛起一丝嫣红,有气无力的瞪着我:“你到底听不听?”

我闭嘴不语。

他继续道:“后来,我在洛阳又遇见她。她非说我欠她一次救命之恩,还骂我是——”

“骗子!”我微笑接口。

“没错。”他虚弱的苦笑一声,继续道,“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惹下许多麻烦……”

“谁叫你天生就具有令女人疯狂的本领呢?”我忍不住语含讥讽。

他居然没有生气。“不,疏狂,其实我很自卑。”

这句话真把我震住了。御驰山庄的少主,江湖第一大情圣,居然会自卑。

他苦笑。“小时候,我非常嫉恨你。”

我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样样都做到完美,最得父亲的欢心。他那样残酷严格,我们都偷懒,只有你不。他命我们蹲马步一天满六个时辰,只有你一人蹲足时辰。”

“我们?”

“天羽与无极,他们也是自小跟着父亲,是父亲一手栽培扶持。但是父亲只相信你,也只有你最听他的话。”他说着微微喘息,浓密的睫毛垂在眼脸,轻颤不绝,像一把羽扇。

我冷笑:“这就是你拒婚的原因吗?你嫉妒我?”

“你——”他忽然昏了过去。

我大惊,开门叫道:“黎医生——”

黎秀然立刻进房,一干人紧随其后。

宋清歌站在我身后,压低声音道:“庄主,马车备好了。”

我看了看昏迷的林少辞,忍不住叹息,看来他与容疏狂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只好等日后再说了。

…2

由于整夜没睡,困乏的厉害,我一上马车就去梦周公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床上,很舒服的一张大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外天色未黑,室内已有一盏淡黄的烛火在摇曳。我有一种久违的宁静惬意,虽明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却不想起床。

不知道又是哪位大神搞鬼,我已经见怪不怪,干脆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再说。

静默之中,有人轻轻敲门。“庄主,你醒了吗?”

咦?是蓝子虚,这倒有些意外。

“蓝阁主,有事吗?”

“该吃饭了。”

“哦。”我应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山庄在大明湖的一处庄院。”

“大明湖?”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道,“这么说,我们还没有出济南城?”

“是。”他顿了顿,“我们要在济南再逗留两天。”

“为什么?”我打开门。

“楚天遥要亲自迎接庄主。”

“啊——”我惊讶,“呵!看来这个人的性情确实诡异难测。”

“庄主先吃饭吧。”

我站在楼上,朝远处一看,只见水波澹荡,柳碧如烟,绿荷起伏如涛,湖面有几叶小舟飘荡,颇显清幽。顿时心情大好。“蓝阁主,你去租条船来,我们吃完饭去游湖。”

他笑道:“整个大明湖都属御驰山庄所有,何须去租船,庄主想游湖,吩咐他们就是。”

我靠。这么牛。

我当即下楼,三两下解决晚饭,抹抹嘴就往跑,到了湖边,招手叫来一条小船,吩咐道:“四处逛逛。”

船尾的艄公二话不说就划起浆。啧啧,有权有势就是爽。

这时,天色将暗未暗,湖面笼了层淡淡轻雾,三两个文人模样的人泛舟饮酒,唱和吟诗,风流的很——不过大多数是自命风流。

对此良辰美景,我不觉想起清朝刘凤诰咏大明湖的诗句,随轻声吟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小舟忽然一阵晃荡,我身子一倾,差点掉下湖去,连忙抓住船栏。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那艄公全身黑袍,斗笠罩了整张脸,两手不停划桨,船却只在原地打转。

哪有艄公不会划桨的,难道是鬼谷盟的奸细?

我心中一惊,喝道:“怎么回事?”

他两手一松,站起身朝我走来,双桨“啪”一声轻响,落入水中。

“你是什么人?”我惊慌的就地往船头移两下,心中大骇,老天,我可不会游泳啊。

他站住,忽然伸手揭下斗笠和那件黑袍,轻叹一声:“原来划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顿时呆住,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艳少一袭月牙白的单薄长衫在晚风里微微飘拂,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淡春夜的一抹月光。

“你这个表情像是看到了妖怪,我有那么可怕吗?”他满眼笑意的将我从船板上拉起来,“快起来吧,不用这么大礼参拜。”

我甩开他的手,拍拍屁股,心底一再提醒自己,这个人很强不能得罪,嘴巴上却不受控制。“你本来就是个妖怪,突然冒出来,想吓死我嘛。”

他的笑容温暖如昔。“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但你好像只有惊,没有喜。”

我冷哼。“少来这套花言巧语。骗骗别的女孩子还可以,休想骗我。”

“看来你听信了我的负面传闻。”他夸大表情,“天地良心,我何曾骗过女孩子,一向都是女孩子骗我。我首次讨好一个女孩子,就落得个狼狈下场。”

他故意长叹一声,眼睛却笑弯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胡说八道,你难道是我心里的蛔虫,连我什么时候想游湖都知道?”

他这次很老实的回答。“就在你吃饭的时候,我正在学划船。”

这下我要吃惊了。“啊?你难道有千里耳?还是说你在御驰山庄安插眼线?”

“这是个秘密。”他眨了眨眼,“只要我愿意,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别人要这么跟我牛叉,我肯定一脚送他去火星。

我退后两步,再次打量着他。他看着我,不说话,勾起一弯嘴角,浅浅的笑着。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觉得,为了他的这个微笑,我已经等待了太久。

“谢谢你!”我为我的身体致谢。

“哦,真稀罕。”他笑。

我瞪着他。“你的咳嗽好了?”

他挑挑眉。“显然好了。”

我上前,伸手去揭他头上的蓝色幞巾。“那你干嘛还戴着这个——”话没说完,我就呆了。

一头雪白的银丝流瀑般泻下来。

“你的头发——”我睁大眼。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难名。

“这是怎么回事?”我呐呐近乎自语。

“显然,我老了。”他轻叹。

“四十岁?”我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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