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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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坐了上去。

店主？阪岛道端一边单手摩擦着下巴的胡子一边开了口：

「我最近在研究卷头棒的用法，要试试朝十四连卷吗？来个羊角辫如何？白井小姐个性强硬，应该很适合你，大小姐的长卷发。」

「我本来就是卷发啊。不要说梦话了，赶快帮我修一下发尾，再烫直。」

「嗯要爆炸头吗？」

「我说了是烫直吧？」

看着阪岛想把半球型的碗状机械往自己头上放，黑子瞪着眼叫起来。嘀咕着「试试，真无聊」的阪岛接了句「首先先修修发吧」，拿出了薄刃发剪。

「不过，白井小姐还真是麻烦呢。」

「你指什么？」

「你读的超能力开发的名校？常盘台中学，连选剪头发的店都要有老师的准许。当然，被学校选上的我是有得赚，还真是谢天谢地，不过对学生来说这么不自由也很无奈吧？」

「这一点倒是无法抱怨啦，头发和血液是典型的遗传基因样本嘛。要是被偷偷回收去做DNA解析的话，谁受得了啊？」

「是嘛。」

店主左手拿着几把梳齿间隔不已的金属制梳子，抬头看向头顶的上方，那里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摄像头。装这些多的过分的东西的不是保全公司，而是常盘台中学。

阪岛道端用指尖绕起黑子的一缕头发。

「那么，白井小姐，你听说过吗？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原石』的事。」

「哦，你是指那个恶质的实验吗，近日有人把里面种种不人道的处置手法和研究员名单在论坛上公开了。虽然上层部努力把风头压下来，最后警备员还是采取行动，把相关的下级人员逮捕了。据说事件在学生当中激起了很大的反响，几乎要游行抗议，之类的。」

「嘛，真正推动实验的上级们反倒能逍遥法外，不免让人想到理事会跟研究机构间藕断丝连的关系了……」

虽然牵起了话题，阪岛似乎不愿多说（就差没在店门上贴上「莫谈国事」的招牌了），岔开道：「说起来，过去曾经有过冷战时期，那个时侯也是挺骚动的呢，超能力实验。美国和前苏联都像小孩子一样对抗心高涨，着迷般地在投入预算。不过老实说，最后也是以失败告终。」

「是叫星门计划（STAR_GATE）的那个吗？」

「啊，你也知道啊？」在店主傻傻地回答的同时，一把强势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可能成功的啦，那个！」

阪岛与白井转过头去，见是一位有着酒红色中长发的少女，少女续道：「依照没抓到中心的理论重复大规模实验，连『出现什么数值才是成功，哪些则是失败』都不知道，就在摸索中吃掉了国家预算，还被说成是科学家们的试吃游戏什么的。」

「…话说，这里不是常盘台的指定美容院吗？」少女穿着黑白为基调的水手服，显然不是白井的同窗，甚至也不是学舍之园的五所贵族女校之一。

「是这样的，但是…」阪岛望向附近的男员工，男员工无奈的摇了摇头，指指少女。少女取出了一张卡片，上面金闪闪的印着「VIP」。

「那张卡片，我记得是送给理事会的一人的，怎么…？」阪岛望望少女，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叫竹井久，是理事会的私人智囊之一。」少女波澜不惊的道。

「私人智囊……」来头不小，黑子吸了口凉气。

被少女这么一打扰，黑子也没了兴致，跟店主一块沉默起来。

竹井也讨了个没趣，端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同样是静默，阪岛却在转着别样的念头：「那张卡片，明明是『他』派人来向我讨的，那时我还以为『他』打算屈尊纡贵的大驾光临，想不到竟是落到了这女孩手上…话说，私人智囊不就是类似秘书那样的角色吗。」

想起「他」的政治手腕与私生活，不禁多望了竹井两眼。

竹井给阪岛瞧得很不自在，让男员工草草修剪了几下，便告辞出店。

「铃铃铃」电话响起，竹井略一犹豫，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久吗？高中刚毕业就出来『工作』，想必有点不习惯吧？」

「……不用假惺惺的做人了，有甚么任务就赶紧指派吧。还有，请称呼我为竹井。」竹井竭力按捺着情绪。

「…那么，废话就不多说了，这里些事务想你处理下。」

「说吧。」

「其实是这样的，在形形色色的『暗部』里，有个叫作Item的，一直都是以雇佣式的机制运作着，我看它的游离立场很不顺眼，能烦请妳混入那里的管理层，打点一下吗？」

「只是这样吗？」

「另外，我想妳故意把有关『原石』的情报外泄出去，这样也能为亲船最中的『正当回收』带来一点小麻烦，增加这边的政治筹码……」电话那头的人龌龊的呼了口气：「呀对了，妳今晚有空吗？」

「没有。」竹井一啧舌，准备挂线了。

「别忘了妳父亲欠下的债项。」

「我不会忘记的，但我希望以正式的工作偿还那笔钱。」

「这样吗，——」电话那头似乎还想说点甚么，却被竹井的一按键截断了。

「就是这样，潮岸理事。」

人行道两旁等间隔的栽种着花期刚过的樱树，深红色的樱花瓣一朵朵的飘下，落在地上成为路人践踏的残芳。

「老爸哟，您的在天之灵，也在看着吧。」竹井仰头向天，喃喃的说道。

第三十五章——End——

第三十六章　白井黑子的忧郁

第三十六章——白井黑子的忧郁——The_Melancholy_of_Shirai_Kuroko

「嗨，各位，下午好。」

随着这把略显爽朗的嗓音，一人推门而进。风纪委员177支部的小小部室，霎时变得有点拥挤。

羽深夜明今天依旧很忙。

米兰一行已提上日程，嘱托过历帮忙照看穹后，他打算处理完一些后续事务，便向固法请个长假。

夜明自己也想到国外闲逛一段时间，不单是为了排解连串事件给他带来的压力，更是有避一避风头的必要。

最近上层部闹得焦头烂额，书库密件的泄漏，就像推骨牌一样，一石激起千重浪。先是学生团体在第一学区*发起的静坐抗议，就连数年前首次提出的「回收运动」也被重新摆上台面。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座都市的「暗」很快就会出动吧。

所以说，「出国旅行」有一半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

部室里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又是闹哪样？

固法捧着一杯咖啡在电里机前的沙发上发呆，初春两眼盯着计算机荧光幕，却是处于游离状态。黑子虽然很努力的执拾着桌与桌之间事务文件与会计文件的小山，但也是心不在焉，冷不防的脚下一绊，整个人险些失去平衡。

「小心！」夜明赶忙上前扶着她，哭笑不得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魂不守舍的。」

固法和初春齐齐瞧向黑子，那眼神彷佛在说：「你问她吧。」

夜明面向黑子，和蔼的问道：「有遇到甚么烦心的事吗，白井？」

黑子却叹了一口气，径自瘫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唉，别提了。」

经过这段共事的时间，黑子跟夜明的关系改善了许多，至少不再「基佬、基佬」那样称呼他了，虽然尚未好到可以促膝谈心的地步，但毕竟夜明曾经救了她两次（尽管最近一次后者已经「被遗忘」了），偶尔还是会倾诉一下一些小烦恼。

「嗯？我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夜明半带调笑的说。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待会当完值我们到Julian坐坐吧。」黑子忽地口气一软，有点无奈的道。

「她对我们也没多说半句呢。」固法故作酸酸的说：「你们关系真好呢……」

「不是这样的……」黑子脸颊通红，连连摆手：「因为那是对他说了也不打紧的事。」

夜明等人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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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说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安心吧，我是个很好的sercret_keeper（保密人）。」

这里是名为Julian的大型连锁餐厅，位于第七学区第三十二号高速公路交流道附近，菜单以西式为主，餐厅外有个面积不小的停车场，似乎是以motor_restaurant（汽车餐厅）之类的方式营运着。黑子与夜明坐在靠窗的座位，很快进入了正题。

正要娓娓道来的黑子，面上罕有的一红（虽然这已是本日第二次了），声音也是结结巴巴：「我…或许、可能……恋爱了。」

「诶？」

夜明的讶异，自然不限于还是国中一年级的黑子的早恋。

在他的眼中，黑子一直是个坚强——甚至可说是剽悍，而富正义感的女孩，他实在很难把这个女孩和别人手牵着手的情景重合起来。

可无论如何，既然她终于觅得了心上人，作为好友的自己是很应该为她高兴一下的。

「这样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你先听我说……」黑子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我是恋爱了，但是…对象不是异性。」

「……」

=

故事要从四月上旬的某一个下午说起。

学舍之园。

由包括常盘台中学在内的五所贵族女校共有的校园，藉由合资方式创造出更稳定的安全体制，占地超过一般学校的十五倍大。这里并不对外开放，进入需要通行证，就连大霸星祭期间也不例外，因为一切超能力开发器材都是在这里制造的，并未外判给外界。为避免机密技术外泄，「学舍之园」中有2458个摄像头时时监控。

虽然是个被栅栏围住的封闭空间，但里头分为居住区与实验设施，就连咖啡厅、服饰店等供应日常生活所需的店铺都一应俱全，也有由女性司机所驾驶的公交车。熙来攘往的人群各自穿着五种不同的学生制服，放眼望去全是妙龄少女，看起来莫名诡异。

在「学舍之园」内有石砌地面及白色建筑物，乍看之下有点像一座邻近地中海的古老小镇。建筑物采西式风格，不过却是四方形的，彷佛是三角形屋顶被人硬生生拆掉后的房屋。这是降雨稀少的地区所特有的建筑造型。这里的建筑物虽然相当现代化，却被刻意添加了古老的气息。

而就在这么一个横溢着上流情调的庭院里，两批人在对峙着。

「切斑芽美，别怪我不提醒妳，以妳们派系的实力，根本保不住这位妹妹。」

「可笑，妳们区区五个大能力者，连大霸星祭的分组赛都不能稳妥拿下，竟然还好意思这么说。」

「我们高端能力者的人数是偏少，但在青木小姐的人脉下，这位妹妹的前途可说是无可限量……」

冷眼看着橘色短发的少女跟黑色长发的少女争持不下，处在风暴中心的一人，却是两手摊开，无奈地伫在一旁。

作为常盘台唯一一位空间移动能力者，白井黑子表示鸭梨很大。

虽然才刚入学，但她对「派系」甚么的还是略知一二。

派系。

这字眼听起来相当吓人，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类似同乐会的组织。

但是，这里可是常盘台中学。在这个以「于义务教育期间创造国际化顶尖人才」为理念的学校内，有不少学生于就学时期，就在各研究领域闯下了响亮的名号。

一群拥有相同目标的学生聚集在校园里，向学校商借设备并申请经费，最后在全国性的活动中大放彩……就这个定义而言，或许派系就跟一般学校的社团活动差不多。

规模较大的派系拥有可观的人脉、经费与内部资源，所以绝大部分活跃于尖端领域的学生背后都有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