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浮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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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翠山脉的确险峻,漫山遍野的机关陷阱更是防不胜防。而玄封、闫灵二人最终也是利用先祖留下的机关巧妙地暗杀了蝶门自视甚高的门主霍天。
*
一步步走近养有至寒之物的冰池,闫灵儿只觉往事历历在目,她无法忘记六岁那年哥哥被人拖走时,他微笑地告诉她,我会很好;无法忘记诀英会上,见他已伤痕累累却仍倔傲地战到最后的一幕;更无法忘记,当日兄妹二人联手诛杀霍天时,他为她挡的数掌……
只是往事已矣,如果在玄封和纳兰烨之间选择一个,她此刻只想选择纳兰烨,选择会“一世无忧”的下半生……
她自私吗?她不孝吗?也许吧。但是,自古以来情与责就不可两全,她不想自己再后悔再痛苦。
思及此,闫灵儿咬紧牙关,退去狐裘,她毅然跳下万年冰池。几招擒拿就将几尾冰蓝小鱼抛上池边。
从冰池中爬起时,闫灵儿衣衫带出的水立刻凝冻成块,匆匆披上狐裘后,闫灵儿顾不得驱动内力驱寒,三步做两步地爬到冰地上几尾失水挣扎的冰蛭旁,取出怀中的匕首和瓷瓶,闫灵儿利落地将冰蛭剖腹取血。
冰蛭唾液之毒需冰蛭之血当药引,以毒攻毒方可治愈。她不会再让纳兰烨受寒疾任何折磨,她誓要彻底根除他身上的寒疾。
收集完冰蛭之血,闫灵儿立刻出了冰室,然而,没有走出几步,她就感觉到体力的匮乏,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没吃没喝好几日,刚刚动怒差点杀了沙通海,还有耗费不少真气抵御冰室寒气,她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多,闫灵儿暗恨自己不济事,强撑着登上了升降梯。不管如何,她都得走出甬宫,玄封虽被封了所有大||穴,但是以他的功力,冲破||穴道只需一两个时辰。她不能再失败,不能再被他抓回去,不能……
她只想回到纳兰烨的身边……纳兰烨,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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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四十三回 断谊
【“你若在上前,我们连兄妹,连朋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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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闫灵儿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绵软舒服的床上。睁眼看看四周摆设,闫灵儿知道这是一间客栈。恍恍惚惚间,耳边似乎传来水声。轻轻地转过脸,有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欣喜地向自己走来。
“小灵,你醒了?”闫樊拧干毛巾回过身,见到她醒了不由一喜。
“樊哥哥。”闫灵儿看清是闫樊后却一个挣扎地坐起,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见此,闫樊不由苦笑,“放心,这里已离深泉宫百里,且我将你带进客栈时都易了容,玄封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见闫灵儿仍旧只是探究地看着他,闫樊苦笑的意味更浓,“小灵,你不信我吗?”
被这么一问,闫灵儿忙低头垂眸,几缕青丝遮住了苍白如纸的秀容,也掩住了她此刻的心虚,她刚刚下意识地的确是对闫樊起来戒备心理。忽又想到了什么,闫灵儿摸向自己的腰间搜索一圈后,感觉不到那个瓷瓶,瞬间慌乱起身,开始在床上摸索。
“你要找的是这个?”闫樊问着,将一个掌心大的白玉瓷瓶递到闫灵儿的眼前。闫灵儿一见忙将其夺过,捧在手心护在胸前,一副生怕再丢失的样子。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闫樊不由开口问道:“他(它)对你来说真的那么的重要?”
闫灵儿将瓷瓶收回怀中,顿了一会,她坦然地看向闫樊,不管他问的是“他”还是“它”,她都铿锵地回道:“是。所以,对不……”
“不要再说‘对不起’三个字了!”闫樊一改平时温和的语气,突然大声喝止闫灵儿,闫灵儿有些诧异,还不待反应过来,闫樊已经一步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你总要对我说‘对不起’呢?为什么我苦苦陪了你十几年却远不如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宁可为他逆谍甚至逆命也不愿与我相忘江湖?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
闫灵儿握紧手中装有冰蛭之血的瓷瓶,怔怔地任闫樊抱着,听着他声声的“为什么”,她却一句也答不出,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回答都会伤害他。她其实是不愿见闫樊的,不愿面对他这样的质问,所以,她假扮玄封时选择隐瞒他。这一层,闫樊又岂会不知?
当他在深泉宫前厅看见“玄封”因为沙通海一声声对纳兰烨的嘲笑而卷起的肃杀之气时,他就隐隐觉得怪异。玄封很重视这次与沙门老二的合作,怎么也不会因为那什么所谓“宝物”而扬起那么浓烈的杀气,更何况,沙通海嘲笑的是纳兰烨,玄封素恨纳兰烨,即使不至于与沙通海笑起也不可能对他起杀念。所以,眼前的这身穿蓑衣斗笠之人绝非真正的玄封。
那“他”会是谁?闫樊当时只是苦涩一笑,他怎么也不愿想到他的小灵会隐瞒他、提防他。但是,当他送完沙通海,第一时间赶回时,看见晕倒在升降梯上的门主,掀起“他”的黑纱,见到这一张魂牵梦萦的绝色秀颜时,闫樊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而刚刚,她对他下意识心生的警惕更是让他心寒。
见她不发一言半语,一味地沉默,闫樊第一次怨恨她对他的视而不见,对他的不公,似想到什么,闫樊冷然一笑,“你取冰蛭之血不就是为了救他吗?但是,又有什么用?他人已经死了。”
“不!”闫灵儿挣扎着推开闫樊,镇定地告诉闫樊也告诉自己,“纳兰烨没死!”
“不,他死了。”见她如此冥顽不灵,闫樊再次咆哮地叫起,“他死了,我亲眼见到他敛尸入棺下葬!”见她仍旧瞪大眼睛质疑他的话,闫樊后退几步打开左边的窗子,“不信,你自己亲眼看看。看看这天权的北边小镇,家家户户挂着的是什么!”
闫灵儿迟疑了下,看了一眼闫樊,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窗前,临近窗台,她开始犹豫,她突然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任何东西,但闫樊却不容她退却,扶过她的肩头,他将她直接带近窗台,“睁开眼,你还想自欺欺人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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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樊的话让瞬间下意识闭眼的闫灵儿不由慢慢地将眼睁开,不管看到什么,她坚信自己的认识!在看向窗外之前,她暗暗地在心里如此自警着。果然,一睁开眼,撞入眼帘一片又一片的白让闫灵儿胸臆间的空气一点点地被抽空。家家户户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门联,来往人群个个素衣打扮,神色戚然。这是……闫灵儿倒吸一口冷气,“国葬”两个字浮出她的脑海,刺痛了她的心。
“国葬”并不是谁都能够获得的殊荣,除了英明仁厚的国主,就是劳苦功高深受全民爱戴敬重的亲王将帅。纳兰烨作为天权的一字并肩王,被授予神策侯的爵位,十四岁带兵,十六岁为帅,他在天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是被天权军民称为“铁神”的人……
他绝对有资格获得“国葬”的殊荣,他当真……
不会的!闫灵儿在心里呐喊,再看了一眼外面肃穆萧瑟的白,她直接伸手将窗子重重关上,一切都是假象,纳兰烨不会死的,绝不会!
“这回你总该信了吧。”看着瞬间又失血几分的秀颜,闫樊轻轻地叹了口气。
闫灵儿抑制住所有不安的情绪,转过身直视闫樊,一字一顿地回道:“纳兰烨没死!”
“小灵!”闫樊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了你还不信?国葬啊!连这远在北边的边陲小镇都如此,你以为只是普通的葬礼么?还有,三日前曲城的那个隆重的送葬仪式……”
“够了,”闫灵儿直接将耳朵捂住,拒绝关于纳兰烨“死讯”的任何话题,“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无论多少人说他死了,无论我看到什么,我都不信!不信!我不信纳兰烨会死!不信!”
“小灵……”见她如此失控地大喊大叫,闫樊甚是心疼,有些后悔那样刺激她了。他想将她揽进怀里宽慰,却被她重重推开。激动的情绪、激烈的动作让刚刚苏醒的她差点昏厥过去,闫樊一惊,忙将她扶住抱起,往床边走去。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闫樊伸手试探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更是大吃一惊,刚刚大夫就说她操劳过度,身心剧疲,要好好休息,不宜受刺激,他怎么……怎么能让她亲眼看见全城的缟素……
闫樊暗暗自责,忙将刚刚煎好的药端来,扶起她给她喂药,闫灵儿喝了一点却吐了很多,见她如此,他更是心如绞痛,“对不起,小灵,对不起。”他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一遍遍地自责着。
一滴泪滑过了闫灵儿的脸庞,此刻虽然浑身乏力,但她仍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闫樊的歉语,他在说“对不起”,又在说“对不起”,傻瓜,樊哥哥,闫灵儿很想对他说,他从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辜负了他,对不起他……
如论如何抉择,她始终要对不起人,情与仇,爱与责,她不知如何选择才算对的……纳兰烨与闫樊她都不想伤害,却不得不选择一人,伤害一人……
对不起,樊哥哥,对不起……闫灵儿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她此刻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什么也给不了闫樊。那么纳兰烨呢?你到底在哪?满城的缟素是怎么回事?你隆重盛大的葬礼又是怎么回事?你当真……不,不会的,是不是?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去?我们才刚开始,我不信,不信命运当真对我如何不公!
心伤神乱下,闫灵儿双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而这一次足足过了五日,闫灵儿才渐渐好转。五天来,闫樊一直陪着她,衣不解带,不眠不休,无论汤药还是茶水他都亲自喂她,她渐渐在康复,他却一点点在憔悴。
闫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闫灵儿看着眼里,却郁结在心头,他不该对她那么好的,不该的。她不值得啊,不值得……
心隐隐作痛,但是,心却也随之坚定。想得必须得舍,既然已经欠了,那就亏欠到底,既然已经错了,她就继续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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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当闫樊一大早从集市买回闫灵儿最喜欢的瓜果时,客房已经空无一人,桌上唯剩留下寥寥数语,“既然决定逆了,小灵便永不回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天堂地狱我都要去寻他,对不起,勿寻。珍重,樊哥哥。”
颤颤巍巍地看完闫灵儿的留书,闫樊惊惶失措,“不,小灵,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要逆,我便陪你,刀山火海永相随。”收起她的留书,闫樊忙不迭地冲向了门外。夏日的雷雨仍是不期而遇地倾盆而下,焦急地寻找着闫灵儿的闫樊丝毫不以为意,他的小灵弃他而去了。漫天的雨幕,老天这是在可怜他吗?
躲在暗处看着闫樊如失心般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时不时还拉过一人询问,一点也不管这雨正越下越大,闫灵儿就于心难忍。“樊哥哥……”闫灵儿满腔的愧欠更甚,她本来要迅速离开的,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留住了她的脚步,因为她知道闫樊必定不会死心,必定会追她而来,不管是烈日当空还是暴雨倾盆。
迟疑了一会,闫灵儿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樊哥哥。”
这一声唤让闫樊漫天无光的世界再次耀出一丝曙光,“小灵。”他欣喜地唤了她一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他不想再管什么兄妹之谊,不想再隐忍感情。他不要她离开,不愿再承受她的不告而别。“小灵,不要再离开我,你逆我亦相陪,你在哪我就在哪,好不好?”
闫灵儿任他抱着,心因他的痛而痛,却又无可奈何,“不好。”她决绝地回道,雨汹涌满空,但这两个字却毫无遗漏地听进了闫樊的耳里,闫樊微微怔住,却听到她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