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浮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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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门桥顶,他那鲤灯相吻相缠的巧妙安排,她都要那么一针见血地讽刺拒绝!心再次被刺痛,纳兰烨恨恨咬牙,“王兄,灵儿生性腼腆羞怯,愚弟代她谢过王恩!”说罢再叩一首,纳兰烨起身拉着闫灵儿直接回席。
家宴开始,众皇亲一一给太后、国主请安后,再禀报下番地各种情况就向纳兰烨与闫灵儿祝酒称贺。纳兰烨一一笑过接受。而他身旁的闫灵儿一直在静默,垂眸的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各皇亲表示祝福的敬酒纳兰烨一一挡去。很快,他就喝了不少酒,双颊晕红,已泛醉意。
再下肚几杯,纳兰烨就拉着闫灵儿出席,以不胜酒力为由请辞。慕华与纳兰煜皆为他今晚的失意而暗暗担心,倒是很爽快地答应纳兰烨二人的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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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里,死一般的压抑。纳兰烨双目微眯,半睡半醒,但五指却狠狠地拽着车内软垫,暗暗地发泄。自闫灵儿无声拒绝纳兰煜的赐婚开始,纳兰烨就感觉有一只手狠狠地拽着他的心,心似刀锥,心如刀绞。
闫灵儿一直侧身看着车窗怔怔出神,但一会后,涣散迷茫的眸子渐渐清明,转身看向纳兰烨,闫灵儿淡淡地唤他,“纳兰烨,我想放风筝。”
闫灵儿率先打破沉默,纳兰烨微微一惊,但听完她的话,他不由蹙眉,“放风筝?”他只觉自己听错。放风筝一般是在草长莺飞二月天,此时正值夏季,炎炎烈日下,她为何提议要放风筝?
“嗯,而且还要蝴蝶风筝。”闫灵儿讨巧地一笑,小巧的梨涡荡起的甜甜笑意瞬间让纳兰烨满胸的失意与刀绞般的痛飞到九霄云外。他的灵儿这是在跟他撒娇?纳兰烨呆呆怔住那里,完全跟不上闫灵儿突然的转变。
见纳兰烨没有答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呆滞似无焦距,闫灵儿微微颦眉,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没晃几下,捣乱的秀手就被某人紧紧握住。纳兰烨将她的手牵到胸前,然后闫灵儿看到他呆滞的眼神再次溢起属于他特有的飞扬之色。
“灵儿,此刻近午,炎炎烈日,我们傍晚时候再放如何?”纳兰烨柔声地商议着,却见她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就想放。我想要蝴蝶风筝,纳兰烨,陪我一起放好吗?”
“好。”她的一个“好吗”一落,纳兰烨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他将她揽进怀里,柔声而痴迷地说道,“你知道的,纵使要天上的星辰我也会去采摘予你,更何况是一只蝴蝶风筝?”
“嗯,我知道。”安静地靠着他的胸膛,闫灵儿甜甜地回道。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付出,她一直都知道。
纳兰烨将她松开,看着她苦笑道,“你真的知道吗?为何你刚刚要拒绝?”她可知道她刚刚对赐婚的拒接又将他伤得多深?
“我拒绝了吗?刚刚你不是替我谢恩了吗?”闫灵儿淡淡地笑道,避重就轻地回道。“纳兰烨,陪我放风筝。”闫灵儿说着第一次主动靠进纳兰烨的胸膛,纳兰烨身体一僵,心里却一喜忙立刻大声嘱咐车夫去寻一只蝴蝶风筝,车夫明显也有些诧异,“王爷,风筝一般初春时节才有在市上卖,此刻正值盛夏,哪里去买呢?”
“哪里去买这是你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询问本王。给你一个时辰,若找不来一只蝴蝶风筝,你就提头来见。本王王妃第一次开口要的东西,办得好本王重重有赏。”纳兰烨神采飞扬地说着,车夫暗暗捏了把虚汗,赶紧下车寻风筝去。
闫灵儿只是一直笑着看着纳兰烨,纳兰烨也痴痴地看着她,此刻,他的心是雀跃的,却又难掩的担心。以前的她,千金难买一笑,此刻的她一再地对他展笑……她为何要在炎炎夏日时放风筝?灵儿,不要再伤我……纳兰烨苦苦地一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闫灵儿只是任纳兰烨搂着,嘴角是笑着,但眸中却明散交错。似在决定着什么,又似在犹豫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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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三十八回 心陷
【“你真的想做逆谍吗?知道吗?逆风的蝴蝶是飞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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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车夫便送上一只蝴蝶风筝,紫色的凤尾蝶,精致地描有黑色的斑纹,看着闫灵儿露出甜甜笑意,纳兰烨立刻赏车夫一锭黄金,留下车夫,牵着闫灵儿来到堤岸。
此刻天色微暗,滚滚乌云遮住了金乌。纳兰烨看着正在解开丝线的闫灵儿,建议道:“灵儿,此刻浓云滚滚,阴风阵阵,雷雨估计不久将会降临,我们先回府,明天再来如何?”
闫灵儿看了看天色,笑着回道:“不,我现在就想放。只要它能飞上天我就收手,不会太久的。”见她如此坚持,纳兰烨也只能舍命陪爱人了。轻轻地吻了下她的眉角,纳兰烨宠溺的说道:“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风筝这种民间玩意,纳兰烨根本一窍不通,所以,很快,他就被晾在了一边,干等着地看着闫灵儿放着风筝。对于放风筝,闫灵儿也不是很熟悉,而这也是她第二次放。还记得第一次放风筝还是在五岁那年,由哥哥陪同着。
闫灵儿回忆着十几年前的记忆,摸索着一点点将风筝放飞,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她近乎着魔的固执让一旁看着的纳兰烨很是担心。狂风慢慢地卷起,雨云如千军万马在上空汹涌而过。夏日的暴雨眼看就要倾盆而下,纳兰烨快步走近闫灵儿,“灵儿,停下吧,暴雨就要来了。”
“不!”闫灵儿固执地回道。纳兰烨深锁剑眉,刚想再劝些什么,忽见蝴蝶风筝逆风飞起。不由心头一悦。“起来了,飞起来了。”
闫灵儿也扬起了一抹笑意,继续小心翼翼地操纵着绳子,让风筝一点点地上升。
“轰隆”一声雷鸣过后,狂风立刻大作,顽固地逆风飞着的蝴蝶风筝几经挣扎后已不住地往下栽去。不!闫灵儿在心里呐喊,紧紧地拉紧鱼丝,阻止风筝的坠落。
“灵儿,收手。”看着闫灵儿拉紧鱼丝的手指已被划出数道血丝,纳兰烨难掩的心痛,“够了,逆着这么大的风,风筝怎么能飞起!放手,灵儿!”
“不!谁说逆风的蝴蝶不能飞起!”闫灵儿叫起,第一次以如此歇斯底里的喊向他。纳兰烨微微一愣,但再看到她那被划伤的手指,他直接上前打落她手里的线团。线团一落地,紫色的凤尾蝶风筝马上直直坠地,陨落在前方的滚滚河中,很快就被河水吞没,无声无息……
几步追近,亲眼目睹蝴蝶风筝消逝在河水中,闫灵儿回身,对着追上来的纳兰烨用力地捶打,“为什么要打落我的线团?为什么要害它陨落?为什么?为什么?”她声声的质问让纳兰烨无言以对,他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灵儿不要这样,不要吓我好吗?”纳兰烨任她发泄地将雨点大的拳头加在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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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烨,我恨你,为什么给了还要毁了?为什么?”泪如决堤的海水倾泻而出,一滴滴落下她的嘴角却滴穿了他的心,他的灵儿在哭?为什么?纳兰烨手忙脚乱地拭着她如断线珠子的泪,心一阵阵的疼。“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灵儿,你不要吓我。”见擦拭不止她的泪,纳兰烨将闫灵儿搂进怀安慰着。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但是她要如何说。闫灵儿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靠着纳兰烨坚实的胸膛,却无助地哭泣着。心里再次响起一个月前,在紫泉河畔的采珠村落,她与哥哥玄封的一段对话。
……
“纳兰烨将会在明日清早左右到达紫泉河畔。到时,你便以采珠女的身份接近他,如能‘助’他逃过欧阳戎的追杀取得他的信任更好。”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说道。
“嗯,知道了。”一身碧衣裹身的采珠女淡淡地答道,看也没看玄封一眼,闫灵儿就径直转身。如没必要,她不喜欢跟他单独见面。
知道她两来年对自己的怨怼与怨恨,斗笠黑纱下闪过一丝怒容,“站住!别忘了此次接近纳兰烨的目的。”
“不择手段地取得他的信任后得到完整的《美人泪》,然后再盗取天权的通讯密匙和军机图。我时刻记着,也请门主记住与闫灵儿的约定。”闫灵儿仍旧以淡漠的语气回道。
“闫灵儿?”玄封嗤笑,“别忘了你叫的是闫灵,不,你真正的名字是……”
“门主!”闫灵儿冷冷地喝断他,“从此刻起,我就只叫闫灵儿,请你务必记住。还有,别忘了与我的约定,不然一拍两散,我说到做到。”
实在不想再与玄封呆在一块,闫灵儿转身就想离开。在与玄封擦身而过的瞬间,闫灵儿听玄封冷冷地问道:“你真的想做逆谍吗?知道吗?逆风的蝴蝶是飞不起来的。等待着它的只有被殒灭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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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做逆谍吗?知道吗?逆风的蝴蝶是飞不起来的。等待着它的只有被殒灭的下场。”玄封的话一遍遍在闫灵儿的耳边回响,让闫灵儿心头一片窒息,从小被赋予的宿命、使命,她虽早已厌恶,但却无法轻易逆命,她不得不答应玄封盗取天权通讯密匙、军机图和完整的《美人泪》来换取自由。
两年前那场荒唐的机遇,那崖底的一天一夜,她虽抹去了纳兰烨的记忆,但自己心里却不曾忘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个心态,也许早在她使用“闫灵儿”这个名字时,她对纳兰烨仍是有一丝期冀吧。她一直是一个被动的人,她从没有自己试着争取什么,也许是因为从小失去得多,她养成了这样清冷的性子。无欲无求则无痛无伤。但是,纳兰烨,这个两年前给了她温度的男人,两年后再次让她冰冷的心充满阳光,纳兰煜的赐婚,闫灵儿知道一切都是纳兰烨的安排,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子,皇命钦定谁敢非议?
……
“别忘了你的身份、他的身份。”
“别忘了你真正的名字,真正的姓氏。”
“你真的想做逆谍吗?知道吗?逆风的蝴蝶是飞不起来的。等待着它的只有被殒灭的下场。”
……
玄封的话再次声声将她的心掏空,她也许可以换得自由却不可能与纳兰烨携手一生,即使她能做到逆谍,却无法真的逆命……
一边安慰着怀中人儿,一边自省着她说恨他的原因,纳兰烨终于恍悟。“给了她,又毁了它”是指那蝴蝶风筝吗?他亲手给她,却又亲手将线团打落,招致风筝坠落水中吗?明白了这点,纳兰烨吻去了她的泪水,柔声说道:“等我。”
待闫灵儿怔怔醒来时,看到的是纳兰烨不顾一切地跳入波涛汹涌的河中。风呼啸而过,暴雨瓢泼而下,湿了她的身,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让她的心深深地刻下这个画面——一抹綦色的身影逆风冒雨,操着撇脚的泳技一下又一下,艰难地游进河中,冒着被风雨打倒被浪潮吞没的危险顽固地游向刚刚将蝴蝶风筝吞噬的地方……
每一次,当狂风暴雨卷起的浪潮淹没他时,纳兰烨都能顽强的破浪而出。他就是这样,两年前,他追着她一同跳下山崖跌入她为他设下的寒潭绝地时,他不认命的挣扎,眸中纵使身陷绝境亦能焕出的神采,让她那一刻为他心软;山洞中,他的侮辱让她凄然落泪,不管她将他伸来拭泪的手拍开多少次,他都近乎偏执地坚持的一次次伸出手让她心动;两年后,当她要与他划清界限时,他一次次用心良苦的安排再次让她由衷动容……
纳兰烨。闫灵儿在心里唤他,看着他狼狈地又喝了好几口水,涣散的眸光渐渐清朗。他的光芒耀眼让她想要靠近,他一次次偏执的追逐让她想要珍视。泪再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