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进行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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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头呢?
躺在地板上的人,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可是头颅却不见了踪影,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骨骼,肌肉的纹理和四散的肉沫。
那是。。。爸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血腥的现实所冲击,刚开始的不敢置信全部变成压倒一切的恐惧,齐肩短发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惊恐的泪水不停的涌出,心里升腾起的惧怕压迫着细弱的神经。
崩溃,崩溃!
快逃,快逃!
无法承受的精神驱使出了最后的本能反应,只要逃避的话一切都会不存在!只要看不到的话那就所有都没发生!这种现实她绝对不承认!
弥疯狂的奔逃着,逃避着已尘埃落定的现实,浑然不觉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的焦糊味,和在不稳定光源下忽明忽暗的视线,在刚跑进庭院几步便被什么绊住了脚,娇小的身影狠狠的摔在了地面。
混乱的喘着气,弥捂住擦伤的手肘下意识的回头看是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总是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长发四散凌乱,斜刘海下是一双大睁的涣散瞳孔,像在死死的看着什么,痛苦又绝望,想把她所注视之人拉进地狱的怨恨。
一大片血红在地砖上铺开,刺鼻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弥呆傻的看着阿姨变得瘪瘪的肚子,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阻止可脑袋却不停使唤的看向了与阿姨下/身连在一起的,看起来小小的。。。浑身染着血的。。。小东西。。。。。
全身都开始猛烈的颤抖,血液如凝结一般冰冷滞待,弥看不到眼前张牙舞爪蔓延的火舌,感觉不到被火焰热气流灼烧得发疼的脸颊,听不到越来越猛烈的噼里啪啦的着火声,嗓子里惊恐到扭曲的声音无法发出,只能在身体里蛮横冲撞,疼得她什么都无法思考,哭都哭不出来。
冷。。。。
“妈妈。。。。爸爸。。。。阿姨。。。。。安。。纸。。。。”心里恐慌无比,弥却呆傻茫然的抬起头,黑色的夜空被冲天火焰所染红,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一切,都被那欢腾舞蹈的火焰吞噬甄灭,像是一场盛大又华丽的祭典,抹杀了她的所有,小女孩呆呆傻傻的看着,哑声嗫嚅“小弥想回家”
好冷。。。。
眼前是灼人的火焰,耳边是猛烈的燃烧声,明明就是如灼烤地狱的场景,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觉得四周阴冷死寂得可怕?为什么啊。。。。。
心如死灰
“小弥。。。还有家吗?”
。。。。。
。。。。。
“啊!”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弥抓着被子喘息着,她从被惊吓后迟钝中抬眼打量四周。
粉红色的墙纸,小一号的家具,地上的毛绒娃娃,这并不是她的房间!难道她还在刚刚的噩梦里吗?
弥抬起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身体也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么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很干净,并没有倒在衣柜旁的妈妈,被阳光充斥的房间明亮清新,弥安抚好狂跳的心脏,慢慢的下了床。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还在做梦吗?
房间外面也是如厮干净整洁,只是没有半个人,没有人烟的房屋里显得很空旷,这画面好像在她心里也踩出一个同样空落落的房间,让她觉得无比失落。
‘叮铃铃铃’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弥踌躇再三,还是过去接了电话。
“摩西摩西?”弥两只手捧着电话,迟疑的说。
“弥,快到医院来,你妈妈出车祸了!”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些焦急的跟她说着。
“诶?”明显无法反应这神转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同时电话便被对方挂断。
妈妈。。。出车祸?弥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奈奈妈妈,然后才逐渐被黑发的妈妈占据脑海。是。。。噩梦里那个妈妈吗?心里莫名的开始着急起来,提心吊胆的焦躁感让她无法想太多便立刻转过身朝向门口,却在转身后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在那个房屋。
洁白的墙壁,空气中也是消毒水的味道,弥在走廊中间正对着手术室关上的门,心里感觉到某种不对劲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压了下来,这瞬间的场景转换似乎也很正常?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唯一一个站在手术室前的弥“是病人的家属吗?”
病人?弥想起电话里说的事,有些犹豫的点头,就连自己都不是很确定一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这么说,察觉到弥的犹豫一样再次问道“现在病人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不过你真的是家属吗?”
弥更迟疑了,她想起那个对她来说太过真实的噩梦,如果她拒绝承认,是不是就没办法见到那个妈妈了?
这种认识让她不由得更加难过起来,有种流淌在血液里的情感压抑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承认还是不承认,弥能感觉到心里的某些疑惑也和这选择有着莫大的联系,她从来不是好奇心强烈的人,可是仍无法摆脱真相的引诱。
“是,我是家属,请让我进去吧”弥握紧了手,对上了医生的双眼。
弥以为这样就可以见到里面的人,就可以解开最后的困惑,可是医生却好像笑了一下“哦?你怎么证明?”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直接让她进去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的弥不安的站在原地。
“嗯,这样吧,你说说看,病人叫什么名字?”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如果弥是病人的家属那么就一定会知道病人的名字。可是这个问题。。。弥无法回答。
她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恍惚间好像听谁说过她的母姓是白,可是即使如此,弥也不知道叫什么。有一瞬间弥觉得自己全身都凉了下来。
她不记得妈妈的名字,名为愧疚自责的小虫撕咬着心脏,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来不是”医生这么下了结论,然后似乎像越过她离开,弥急忙抓住医生的袖口“不,我。。。我真的是家属,她是我妈妈,拜托你让我进去”随着那句‘她是我妈妈’说出口,弥感觉心里某处悬浮的地方猛地塌了下来,诸多画面回荡在脑海,眼眶热得厉害,弥突兀的就哭了出来。
“可是你连你妈妈的名字都不记得”医生的话像是带满倒刺的长鞭,鞭挞拷问她隐隐作痛的心。
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抓着医生的袖口无声的哭泣。
“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医生无奈的说,重新转过身来面对着弥“如果你答出来了,我就让你进去”
医生挥开了弥抓着他的手,看着得到希望后期盼的看着他的弥,散漫的眼神立刻变得认真起来“你妈妈最后跟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随着医生的话,有画面像潮水般冲进脑海,弥无措的对上医生审问一般的眼神,被动的回想。
“妈妈说。。。。。”黑色长发满身都是血迹的女人眼神如此的温柔悲伤“。。。。逃”简单的单词一出口,停下哭泣的眼眶再次积满了泪水。
“离开这里不要回来”黑发的女人那样不舍的声音,那样眷恋的表情,却在说着让弥逃离她身边的话。
“小弥”弥一字一句的跟着回忆里的画面念出声,那么深沉的母爱一遍遍在心底翻起波澜,弥声音平缓沙哑,脸上却早已泪流满脸“妈妈。。。爱。。你”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被她抛弃在心底的记忆和情感重新变得鲜活,聚集成如龙卷风一般翻天倒海的情绪,弥甚至顾不上医生的回答,转身便跑向了手术室。
直到她推开门,也没有人来阻止她,弥走进白茫茫的房间,这所谓的手术室没有任何医疗器具,空空的房间只有中间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她熟悉又陌生的人。
门在身后关闭,弥缓慢的迈步过去,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有些近乡情怯,忐忑期待怀念又忍不住的难过。
妈妈。。。。
那是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黑色长发枕在脑后,脸色苍白几乎和这病房同色,看到她之后黑沉沉的眼睛突然就焕发了光彩,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庆幸的弧度“小弥”声音微弱话尾飘散在空气中。
压下千回百转的心绪,弥极力让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她靠近病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哽咽“妈妈”
弥想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只是声带却不听使唤的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看着温柔笑着的女人泣不成声。
“小弥”她再次唤了她的名字,伸出了右手,弥急忙执起对方的手,将温度极低的手贴近她的脸颊“我在”
妈妈露出了一个有些内疚的苦笑“对不起,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弥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也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
“怎么办啊,妈妈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你,可是妈妈。。。没有时间了”
“你和安纸,都是妈妈最珍贵的宝物,妈妈希望。。。你们能快乐的生活”
“你最心软。。妈妈希望你。。不要被别人骗,有什么事。。。都先好好想想,照顾好安纸。。。你是姐姐”
“对别人。。不要太坦诚,也不要不真诚,别人说的话。。。不要全信,也不能不信,妈妈好想陪着你们成长,好想慢慢的教导你们。。。。”有气无力的声音,她还在笑着,却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弥胡乱的点头,发出微弱的抽咽声。
“可是。。。就算无法再。。呆在你们身边,妈妈和爸爸。。。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守护你们”她似乎是感到有些累了,双眼控制不住的想要合起,胸口的起伏也慢了下来。
“小弥”她的双眼慢慢合上,笑容也缓了下来,却无法挡住那汹涌浩瀚的爱“妈妈。。和爸爸,永远爱着你们。。。”
手中所执的手掌一片冰凉,弥低下头将其贴在额头上,声音细哑颤抖“我也。。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 边写边哭边写边哭,写了一下午,不知道有没有写出那种感觉,小衣先去哭一会。
☆、第七十七章
弥醒过来的时候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清醒;这是现实?还是她的又一个梦境?
眼角的泪痕已然干涸;眼睛也肿肿的很不舒服;她盯着看不清纹路的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体就像生锈了一样有些难受。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丝飘进未关的窗户打湿了半个书桌,窗户上的风铃也不停的叮当作响;弥的目光顺着滴着水的窗帘,随着水流沿着地板流动的痕迹,漠然的发现屋里已经有一半的面积沦陷。
她掀开被子想去关上窗户;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脏乱的校服,甚至连纲吉的外套也还披在她身上。
也是,这次不想上次那样只是浑身湿透,可以告诉妈妈她是不小心掉进水里让妈妈帮她换衣服,这种状态如果被妈妈看到,就不好解释了,而纲吉又是男生,不可能动手帮她换。
当然,也不是不能找别的理由,可是那样一定会让奈奈妈妈担心,弥从来不愿意这样,纲吉也是了解她的。
光脚踩在地板上有些凉意,顺着脚底直旋而上,弥小心的踩过湿漉漉的地板去关上了窗,脖子在扭动的时候有些扯痛,弥这才想起她好像刺伤了自己。
颈动脉处贴着一张胶布,让弥进行颈部动作的时候有些困难。她自己下的手自己当然也清楚,也只不过个皮外伤而已,虽然临近动脉,在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过确实没什么大碍。
弥轻手轻脚的将胶布揭下来,撕下来的时候胶布和皮肤互相挽留抓紧,却也败在她的力道之下,伤口处赫然是一个血茄,弥弄了半天也弄不掉,连皮带肉的痛感让她放弃了这一举动,用自己的长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