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中的乘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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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讨论和激|情的询问持续到午饭后,可能大家的困劲都上来了,我才如野狼们采食之后剩下的枯骨被丢弃在草原上一样,终于得到了安息。我捧着手上的报纸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什么时候我曾经在这个座位上许愿,我能休假几个月该多好。这个似有似无的愿望突然真的就实现了,而且快得我都没有感觉。
我桌子上的台历还停留在2月。
然后我在我自己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发票,我发现我在1月3日这一天买了一块手表,天啊,好贵啊。可是表在哪里呢?买了之后我把表弄到哪里去了呢,还是被我送给谁了?
5月15日
今天继续上班,打俄罗斯方块打到500300分,不是我个人最好记录。
作者: 白云红尘两悠悠 2007…4…4 16:35 回复此发言
8 回复:时光中的乘客—涂沐
5月17日
科室里新来了一个女大学生;见男的就叫哥,见女的就叫姐。一个字概括她,丑。 5月18日 天气热得可以穿短袖了。
公车里人很多,一个戴眼镜的男的突然和我搭话;我不能算是一个内向腼腆的人,但是还是有点不自在,因为他很热络地把脸靠近我,我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腮帮子和半边脸上的胡子茬,他还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和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理不出头绪来,我说我不认识他,他似乎不高兴了,恶狠狠地低声骂了我一句。
回到家里也很无趣,小华又在练习吹她的笛子;她的表情很恐怖,她不像是在吹那个精美的乐器,而更像是扳着那个金属管在咬。我吃过饭之后就躲在屋子里上网,发现那个叫韩诗倩的女人又把上次的那封信给我发了一遍。这个时候小华已经练得欲仙欲死,天崩地裂了,我知道再不阻止她邻居们一定会打110。
“ 你说楚宁现在在家么,我们把这封信带去要他翻译一下。 ” 我用瞬间转移的方式出现在阳台上对她说,然后又用瞬间转移回了房间。
小华看着我电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英语,酸溜溜地说: “ 你是想去炫耀对吧,这个女的一定是写情书给你。 ”
“ 你这小孩,思想真腐败;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情书? ”
“ 哼,一个大龄女青年,只见过你一次,就突然写了近一千字的书信给你,而且还不是在推销保险;你说除了爱上你还有其它可能么? ”
小华一边说一边用冰冷凶狠的目光扫描我的书桌和柜子,看有没有任何糖果点及极其包装纸的痕迹。
我耐心地等小华换好了衣服;等她在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看她把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怀着极其想笑的动机把韩诗倩给我的信打了一份,揣在怀里。我们都知道以前楚宁家的老房子在哪里,过了我家下面的小巷拐一个小弯就是。
“ 我们买点水果什么的带去吧。 ” 我站在路口老大不情愿地说。
“ 楚宁喜欢吃桃子。 ” 小华指着前面的水果摊兴高采烈地跳着脚。
我哼了一声,踱着步走过去说: “ 买一串香蕉,不用太好,烂点也没关系。 ”
小华不肯出钱,当然我说了算。我们俩拎着一串其实比桃子贵让我有点心疼的香蕉拐进那条小巷,这里是计划建设中必然要拆迁的地盘,拥挤残破,市井味浓厚;脚下污水横流,头上内裤翻飞;我问小华:
“ 为什么楚宁不住在他爸妈家那片高尚住宅,却要躲在这贫民区里? ”
“ 他说他在美国独立惯了,不习惯和家里人同住,而且这里离他上班的地方比较近。 ”
说着说话我们就摸进了那老房子,黑乎乎地走廊里堆着煤球和气温古怪的不知道什么动物风干的尸体碎块。我是记得他家是那一户的,我上去拉了一下们,喊了一声楚宁,隐隐约约听见他说进来吧。
我穿过他那堆了一万只各种各样的运动鞋的走廊,发现堆满了一万册汽车杂志的客厅,都没有看见他。再一探头,好像听见阳台上有动静,我来开隔门,然后听见我的心噔的一声差一点儿从嘴里跳出来。楚宁穿着一条运动裤,赤裸着上半身,一只手拿着一只哑铃,站在阳台上举上举下。我看见很多汗在他的胸口和肩膀上流下来,看见他宽阔饱经锻炼的胸肌和上面耸立着的深红色的||乳头还有他那一点点从小腹底部扩散出来的毛。他看见是我,一只手举起哑玲停在空中,不太相信似的皱起了眉头。
“ 我妹妹在后面,你快找件衣服套上。 ”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那张虚伪的脸我就莫名的憎恨;要有个什么法子能让我只看他的身子不看他的脸就好了。
他放下了哑铃,哼了一声。他把我让进了客厅,小华早就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去,翻着杂志,她看见楚宁光着身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楚宁红着脸钻进了卫生间,然后我听见水龙头的响声。小华挑衅地说:
“ 看见没,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 然后对着我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也挑衅地拿出那封信,奸笑着说: “ 真正的男人有这个,哈哈。 ”
作者: 白云红尘两悠悠 2007…4…4 17:47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时光中的乘客—涂沐
我绞尽我那不多的脑汁和楚宁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寒暄的废话,然后就在小华的帮助下把那封信递给他看。楚宁洗了冷水澡之后,浑身发白,尤其是脸。他拿过纸,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几秒钟不到,咧开嘴,露出了闪光的白牙。小华马上插嘴说道:
“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是情书吧,很肉麻吧。 ”
楚宁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明显,后来干脆笑出了声,我看着他起伏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想上去咬一口。最后他看完了,竟然傲慢地把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扔,歪着嘴不怀好意地说:
“ 艳遇啊,艳遇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
“ 什么? ” 我冷着脸回答道。
“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英语了?还有,你跑到公园的英语角去做什么? ”
“ 我不知道那里是英语角啊,我觉得很无聊,看见有好多人挤得一团团的在那里,我以为是卖盗版的或者有人在吵架,我就围过去看热闹。结果这个女的就主动和我说话,我根本没听清楚也听不懂她在胡说些什么,我就对着她微笑点头,结果她越说还越来劲了,围着我不让我走。你们都知道的啊,我就会说那么几句Good,OK,thank you什么的,我就用这三五句话一边说一边向外面遛搭,好歹是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就对她说,我们不在英语角了,我们说自家话好不好 ——”
我激动而又诚恳地向小华和楚宁解释我那天的遭遇。结果楚宁笑得更厉害了,他拿起那张纸给小华看,对着上面的几句话指指点点,小华看了,也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生气了,郁闷撅起嘴说: “ 受不了了,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嘲笑我看不懂外文对不对? ”
“ 哪里啊,赵爱林先生 —— 和你一番畅谈,我才发现您是一个极有内涵且有教养的人,我发现你的英语非常自然,且运用自如,真的很希望有时间再向您请教…… ”
楚宁一边笑一边指着那信上的话大声地对我说。小华已经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狗男女。我在心里暗骂。
楚宁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他抓起话筒,听了几秒钟脸上的颜色就变了,典型的乐极生悲状。然后他告诉我和小华,他家里出了点急事,他妈妈要他赶回去。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死了人的那种着急,蛮严肃沉痛的,似乎早有预料。小华问他倒底怎么了,他笑笑,说没什么。
我和小华从他家出来,在胡同口遇见了双胞胎姐妹花,于是我们一起在路灯的光下面跳绳玩。我和小华都看见楚宁扭着一张苦瓜脸匆匆忙忙地打了出租车离去。
5月19日
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写什么。
我妈做的饭盒里都是我不爱吃的菜。
我用报纸把那些豆角条,韭菜和肥肉什么的包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结果被我们主任看见了,他关心地对我说,恢复身体要多吃东西啊,不要挑食,你以前从来不浪费粮食的,是不是住院住久了被惯坏了。 5月20日 热。热死了。
和Nike和顾小盼一起逛街,我发现他们两个人牵手。中午的时候我提议吃拉面,结果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们俩个人真的玩起了同吃一根面条的游戏。也因此,顾小盼的的嘴上唇膏的颜色被磨出了一条线,变成了兔子一样的三瓣嘴。我没说,Nike也没说,我们都觉得这样很有趣。
吃过饭之后我们又找了三个同学,姜琳娜怀孕了,大着肚子;许伟自己开了一家建筑装璜公司,做起了小老板;张卫红割了双眼皮,还动了一次小规模的面部手术,看起来更傻了。但要是没有我出现的话,上面这些应该是可以畅谈的话题
——
可是和我的高空坠楼开颅手术和植物人死而复活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呢?而且这群人仗着和我在一个班级里读过几天书,竟然什么都敢问。甚至还有三到五只手拨开我那原本就不长的新头发去看我的刀口。最后这个话题终于升级到了神秘主义的境界,在给我们每个人都满了一杯茶之后,女主人姜琳娜终于眨着她鼹鼠一样的小眼睛问我:
“ 赵爱林,我问一个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啊,你要是愿意说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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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杯子苦笑着,看她那做势欲扑的样子,心想我要是不说你们能放过我么。
作者: 白云红尘两悠悠 2007…4…4 17:47 回复此发言
10 回复:时光中的乘客—涂沐
“ 说吧,我们谁跟谁啊? ”
姜琳娜似乎激动地抖了一下肩膀,然后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说: “
我听说,经历过死的人,会在那个时候看见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事情和东西,你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 ”
“ 呲 ——” 我倒抽一口气,这倒是几个月来我听见的比较有创意的问题。
我发现四周围着我的同学们各个大眼瞪小眼,怀着悲悯或迷惑的感情,用一种看着异形怪物的眼神盯着我。屋子里突然静悄悄的了;我怎么忍心破坏这种肃穆的气氛呢,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
“ 嗯……我不确定,我自己也很害怕,我不知道…… ”
他们从我困惑迷惘的表情观察出我一定有更好玩的情况,各个都拉长了脖子,极其渴望地而好奇望着我。
我心底发出一阵恶毒的笑声,我的演技之好岂是他们这群傻瓜可以预料,我先装出厌恶的表情,摇摇头:
“ 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的,我就是记得 ——” 我假装痛苦地回忆。
屋子里越来越静了,我发现这几个傻男傻女含着口水,天真得几乎不喘气一动不动。
“ 事情是这样的 —— 哇! ”
我低声说了前半句,然后伸出两只手张成爪状,大叫了一声。姜琳娜的热茶飞向了Nike的脸,张卫红惨叫了一声把头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那天我在那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 不要打我的头。 ”
5月21日
售货小姐看着我的发票,笑出甜美的酒窝。她认真地告诉我,她很清楚地记得我的确是在她这里买过一块男式手表,八千多块。
我也很认真地告诉她,我不是来退货,也不是来购物,我从楼上掉下来,摔坏了脑袋,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