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尤氏三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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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了这话儿,方才笑道:“瞧瞧咱们这玉姐儿这么小小年纪便已经如此知书达理,又会说话,又懂事儿,真真同你们姑母小时候一个样儿……”一语未了,因想起了贾敏,不免又抹起眼泪来。黛玉见她哭了,自己当然也潸然泪下。
众人自是又上前好一阵安慰,半晌方才好了,却也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外头忽然又传话来说“林姑老爷来了。”本待要来见贾母,问她的安,但因她怕见了彼此伤心,便说教“大老爷、二老爷好生陪着,改日再见”了。
于是众人便去传饭,姚珊跟着尤氏同贾母、黛玉等一屋子人一道儿将午饭吃了,方才继续闲话。因林如海就在荣府外书房同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见面,贾宝玉自然也要去拜见姑父的。他似乎十分不舍得离开贾母这间满是漂亮姐姐妹妹的房子,故此急匆匆地去了,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姚珊抬眼看他时,见他又换了一身儿衣裳,却也是用的素色,想来是因见林如海,终于有人提点他别着艳色了。
听着他眉飞色舞地说起林姑父如何和蔼,如何英伟,又炫耀送了他什么礼物等语。又说贾蓉,贾苏,贾兰几个也都过去见礼,弄得也很是热闹。只是因林如海公务繁忙,呆了一个时辰就走了,临走前专门派人来传话“教黛玉好生陪外祖母住几日,家里的事暂且不必挂心。”
贾母听了这个自然十分欢喜,早搂了黛玉在怀中说话,贾宝玉也蹭在她们身边儿,丝毫不管男女大妨,没脸没皮地逗着黛玉说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姚珊也微笑着偶尔陪着接几句话儿,但因坐的远,黛玉又被贾母、贾宝玉、凤姐儿那些人团团围着,半天也轮不到她说一句,倒也落得清闲。
如此很快便到了后晌,贾母因见了黛玉精神爽利,连午觉都不睡了,众人便也只有陪着。不过因尤氏、凤姐儿,都有一大堆的家务事儿要管,邢王二夫人也不愿久呆,李纨又要照顾年幼的贾蓉,贾母很快便打发了这几个人走了。只留下了宝钗、三春并姚珊这几个小姑娘,还有贾宝玉那活宝。
贾宝玉此前因见到宝钗、姚珊便已经惊为天人,此刻见了黛玉,更是觉得一颗心都酥了,不知道分成几半儿的好。他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恰如误入宝山之中,不知道选哪一样的好了。给他这举动一弄,姚珊心中十分烦躁,却见宝钗照旧端庄,黛玉照旧悲切,便暗道自己果然还是火候不够,不由得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借机跟着尤氏撤退了。现在即便如此,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好在这会子人少了,黛玉便也能多跟她说上一两句话儿了。再加上贾母见黛玉身子怯弱,便借着聊“丸药”引着姚珊说了几句有关“不足之症”的成因和治疗。因着也算半个专家,提到这个方面,姚珊倒是能够侃侃而谈,通俗易懂地说了几句。那就是这个病要好生调养,少见外人,从此不见哭声什么的——基本上跟癞头和尚说的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医理的外皮,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
贾母因笑道:“姗丫头最懂这些,便多费费心,帮着我们玉姐儿好生调理调理罢。”
姚珊笑着应了。那黛玉也笑道:“旧日也曾叫姗姐姐诊治过几回,现已好多了呢。”说着便又说起了丸药,姚珊想着黛玉这身子非一日之功,便笑道:“如今也还吃那人参养荣丸?”
黛玉道:“正是,还有姐姐素日给的茶汤方子。”
姚珊点了点头道:“那便继续吃着罢,今日你才来,身子也乏了,过两日我在单去给你诊诊脉,看看要不要换个方子试试罢。”
那贾宝玉听说,也笑着凑上来道:“姐姐怎地只帮妹妹瞧?不如也给我瞧瞧吧?”
姚珊笑了一笑,没说话,贾宝玉自讨了个没趣儿,正尴尬,那边儿探春已经接口道:“二哥哥还说呢?姗姐姐如何没帮你瞧过,上一回在她们东府里,还是她把你治好的不是?”
这一提,众人便都知道她说的那日贾宝玉魇住了,被姚珊几针扎得睡过去的事儿了,不免都哄笑了起来,姚珊也跟着笑了。再闲话儿了一会儿,贾母便开始安排黛玉住宿的问题,众人便就散了。
姚珊跟着众人慢慢地退出贾母的屋子,正要朝着东府里去,忽然后面有人出声叫她道:“姗儿且慢一慢,我有句话儿要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爬走。继续将自娱自乐进行到底(^o^)/~
第54章 五十四解语
姚珊转头一看;却见是宝钗在后面叫她;她便停下来笑道:“宝姐姐唤我何事?”
宝钗抿嘴儿一笑;还没开口,她的丫头莺儿却已经抢着道:“昨儿我们家姑娘新得了两套花样子;若是姗姑娘得空,不如一道儿去我们院儿里瞧瞧。”
宝钗嗔了莺儿一句;大抵也是觉得她嘴太快,却也没否认,只笑着道:“偏生她巴巴地先说了,姗儿原不爱这个的,但我瞧着这两套约莫能看;想请你去参详参详。”
这话一说;姚珊心中更是有些诧异。概因两个人素日里虽是一道儿参加那个待选的培训,但因着宝钗的性格端庄,姚珊到底还是跳脱的底子,故此虽然大家也算是闺蜜,但这女红针黹之类的东西,她素来是不怎么上心的,反倒是宝钗样样拔尖儿,特别是在这种东西上头,更是绝对地独占鳌头。怎地她今儿居然要自己去帮她看花样子,而且只单叫了她一个人去,想必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姚珊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仍微笑道:“既然宝姐姐盛情相邀,我又如何敢不去,左右我还没去过姐姐那里,今儿便叨扰一回罢。”
说话的功夫,因三春早就走在了前头,前后左近除了贾母的人和伺候她们两个姑娘的丫头婆子之外,却也没有别的人。
宝钗见她应了,便笑着携了她的手,莺儿在前头引路,小桃跟在后面,婆子们前拥后簇地一路往梨香院而去。
说起来这倒还真是姚珊第一回来梨香院,自荣国府转出东角门儿,刚刚到院门口儿,便见到一个大丫头正带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在那里玩耍。见了她们来,便上前垂手见礼。
姚珊定睛一看,却见是王夫人的丫头金钏儿带着香菱,便知道是王夫人此刻在房里,大约是在同薛姨妈说话。因朝着她们点了点头,同宝钗一道儿进了屋里。
果然外间堂屋里,王夫人正同薛姨妈拉着家常。姚珊见她们两位说得正在兴头儿上,也不好打搅,宝钗轻轻将她的袖子一拉,两人便也没有敢惊动那两位,直接静静地进了里头的屋子。
这却是宝钗日常呆着的房间了。姚珊见到这房中陈设十分简单,虽然也知道这宝钗素来是个不讲究这些东西的,但看着也实在觉得心里有些发凉。勤俭固然是个美德,但凡事若是太过了,总不大好。特别是宝钗她们现在是寄宿在荣国府,自己屋里弄得这么简陋恐怕不是太好,若是叫有心人看到了去传个什么话儿,绝对要减分儿了。至少在贾母那里会是肯定会的,这一点单看原著里那次在大观园参观蘅芜苑时,这位老太太的反应就知道了。
她有心要提点宝钗几句,又不好说的太直白,便笑道:“宝姐姐这屋子,倒是亮堂的很。”
薛宝钗素来聪明,一听姚珊这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却只微微一笑道:“姗儿你知道我素来不爱那些个东西,收拾起来放着,索性落得个干净。”
姚珊听她这么一说,便含笑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左右这姑娘脑子清楚的很,人家愿意这么着,她也不好直接建议,毕竟,现在还没到参选的时候,宝钗的心思,估计完全没有在宝玉的身上。
就冲着她写的那句霸气侧漏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区区一个荣国府二房的嫡次子,大约还未入的了这位宝姑娘的眼。故此,好名声比好印象对她来说更有吸引力。更何况,除了贾老太太那种等级的超级富贵闲人,王夫人等大约都觉得她“勤俭持家”,并不会觉得她“节俭太过”。儿子媳妇的标准,跟孙子媳妇的标准总是不同的。王夫人的眼界同贾老太太的品味更是想去甚远,更不要说,宝钗还要叫她一声“姨妈”,这种关系,比其他什么都强——贾宝玉作为薛宝钗的保底儿选择,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姚珊暗自感叹宝钗的清醒和理智,然后默默地为她点了个赞。宝姑娘这种水准,不去宫斗实在太可惜了,保不齐就是另一个贵妃呢。不过,老爷子那里搭进去一个元春就够了,可以的话,还是去下一任新君那里吧。
且不说姚珊心中如何想,那边儿莺儿早就将炕桌摆好了,又自拉着小桃出去倒茶。宝钗便请姚珊上炕坐,然后从笸箩里翻出花样子给她瞧。
姚珊心道,原来还真是要看花样子啊。因笑着伸手接了过来,原来上头却是两样花卉图案。一样是百花图,千姿百态,样样开得正艳,另一样却是牡丹图,倒是半开半闭,有些萧索。姚珊细细看了几眼,心中一动,又看了宝钗一眼,见她面上果然微微有些愁色,不免暗暗叹息了一声,方才道:“这百花儿固然千娇百媚、不可方物,但牡丹毕竟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终究要胜了一筹。”
宝钗听得这话,面上的愁色更深了些,只叹息了一声道:“只怕逆风不解意,好景奈何天了。”
这句听来,倒是话中有话了。姚珊正待说话,却见帘子一动,莺儿已经倒了茶来,给她们两人奉上之后,便又静悄悄地垂手退了出去。
姚珊看那茶倒是上好的明前新绿,便捧起来细细品了一口,又放回桌上之后,方才笑着道:“宝姐姐素来是个豁达的性子,却不知道今日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只是,姐姐今日既然单把我叫来,说这样的话,想必是未将我当做外人了。”
宝钗笑道:“我同姗儿你相交日久,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她也喝了一口茶,方才缓缓道:“你今日既然来了,又能同着我说这样的话,想必也是懂我的心的。”
姚珊叹了口气道:“姐姐既然不拿我当做外人,又特特拿了这样的花样子给我看,我又怎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看着茶盅上飘着的那点碧绿的茶叶,微笑道:“姐姐也不必妄自菲薄,此次乃是小选,即便是百花争艳,也压不过姐姐一朵儿艳冠群芳,届时留了牌子,还怕什么风不风的,天不天的。”
大约是没料到姚珊说的居然这么直接,薛宝钗的面色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呐呐道:“姗儿,我原不是这个意思……”
姚珊笑着接口道:“以花喻人,言以明志,这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儿,咱们这一年来既然在一处儿,不说同吃同睡,也算是有同窗聆训之谊了。我瞧着姐姐是极好的,自配得上这百花之王的名号。若是诸事得宜,少不了也是有大造化的。”
宝钗微微红了脸儿,笑道:“我倒是算什么呢,妹妹才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姚珊见她拉上了自己,立刻自我解嘲地笑笑:“姐姐快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原不是这块材料,届时不过去给姐姐做个伴儿,走个过场儿也就罢了。”
宝钗笑道:“妹妹过谦了,我倒是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个命啊。”
姚珊见她今日屡屡发悲声,倒也猜出了几分,因也不耐烦再同她绕圈子,便径直问道:“宝姐姐原本不是这样容易灰心的人,我同姐姐相识也有这些日子了,从未见过姐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