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尤氏三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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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曾受过这种调戏,气得几乎要疯,方待发飙痛骂这个登徒浪子一番,姚珊却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却微笑着道:“原来是薛公子,久闻薛家世代皇商、家传渊源,自紫薇舍人起便是恭谨有礼的君子。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同公子一见,倒是当真令咱们大开眼界。”
她这一番话明褒暗讽,就差没指着鼻子说薛蟠是丢尽了老祖宗脸面的不孝子了。众人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偏偏薛蟠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听出来,还在那里傻笑着道:“姑娘说话声音甚美,可惜也跟我妹妹那样文绉绉的,有些半懂不懂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那边船舱里面传出一个娇柔的女声叹息道:“罢了,又来迟了一步,此番哥哥又惹了什么事儿了?”
第37章 三十七会晤
这声音轻柔娇美,十分动人。然则薛蟠一听,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垂首道:“妹妹说哪里话,我并未惹甚么事,这里正与人好好说话呢。”
他这话说得极其没底气,那姑娘却并不拆穿,只叹息着,转换了话头儿,竟似朝着姚珊道:“姑娘有礼。我家兄长方才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莫怪。方才之事,原本错在我家,倒是让姑娘见笑了,不知道姑娘可否赏面,过船一晤,容我当面同姑娘赔礼?”
姚珊听着这话头儿,已经猜出了这姑娘约莫是宝钗。她见她只是隔着舱门说话,并未露面,便知道她大约是碍着礼法,不好如此大刺刺见外男。
只是这种事原本用丫头仆妇传话便可,她非要自己来,莫非只是为了尊重之意?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姚珊只不过略想了片刻,便笑道:“这位想必是薛家姐姐罢?姐姐言重了,我方才言语也有不妥之处,况且这左右不过只是小事,何至于如此客套。再者,我观薛姐姐一家似急着赶路,恐不便叨扰。若是两家的船都无事,便就此作罢,各自开拔,也就是了。”
那姑娘叹息了一声道:“妹妹看着年纪似不大,见识倒是极好的,姐姐自叹弗如。既然妹妹如此说,那便依着妹妹所言行事罢。”
姚珊笑道:“姐姐过誉了,此事原是误会,大家既然都平安无事,便无须太过介怀。”
宝钗深以为然,薛蟠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贾雨村最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人,更是欣然同意,完全看不出方才那种窘迫的样子。于是两边便心平气和地解决了这个两船擦挂问题,很快地便各自重整船只,重新出发。
只不过,因着大家的目的地相同,所以自然还是同路的。船只大小规模也相类似,船速也是差不多,当然就只有并肩同行。
那薛蟠是个直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见到大家同路这么有缘,很快地便把之前那点儿不愉快抛到了脑后,热情地请了贾雨村上船,开怀畅饮。而姚珊,自然也收到了薛宝钗的再次邀约,终究还是上了薛家的船,同她进行了亲切的会晤。
这宝钗年约十一二岁,面若芙蓉、肌如凝雪,体态微丰,举止娴雅,十分地端庄大方。姚珊此时也已满了九岁,虽然说两人的身量差不多高,但终究是要纤瘦不少。她一面同宝钗攀谈,一面暗自感叹,算起来,这十二钗,她已经见过了一大半了,虽然除了元春,其他几位都还是*版,不过这宝钗一出来,就还真是有点子独占鳌头的感觉了。
她这里打量宝钗,那宝钗也在打量她。两个姑娘年纪不过相差了两三岁,骨子里也都是个聪慧沉稳的性子,故此,居然很是谈得来。宝钗之博学与随和自然同尤家姐妹们不同,而姚珊的爽直与善解人意也显然很入宝钗的眼。
没几日下来,她同宝钗便也混成了闺蜜。再加上因着她顺手解决了薛姨妈的小风寒,更是被薛家人高看了一眼。最神奇的是,她当年在都中那些壮举,居然也被消息灵通的薛姨妈知道了,故此,薛姨妈愈发对她表现得十分亲切,就差没提议认干女儿了。
于是,两家人一路同行下来,姚珊居然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在薛家的船上跟薛姨妈和宝钗在一块儿,而贾雨村早就拐着薛蟠到了他那艘小船上,喝酒吹牛,偶尔错身相遇,看见他面上那副志得意满、成竹在胸的模样,想来是早已经摸清楚了薛家的底细,在那里畅想着自己今后飞黄腾达的时光了。
因着同薛姨妈和宝钗她们接触的机会很多,姚珊终于弄明白了那日晚上偷偷哭的女孩儿到底是谁。
没想到,那居然是香菱。
说来,这位也是红楼中有名的美人儿。她跟宝钗年纪仿佛,生得居然真似宝黛合一一般精致婉约,小小年纪,便已经堪称绝色。只不过就是命不甚好——她本姓甄,名英莲,是姑苏甄家的独生女,五六岁上不幸被拐子拐走,好不容易有个从拐子手里脱离,有了那么点儿过上幸福生活的可能性,心仪于她的那位冯渊少爷居然被薛蟠纵奴行凶给打死了。她这样一朵儿娇弱的小花儿落在了薛大傻子手里,还真是暴殄天物的节奏啊,也就怪不得她一个人躲在舱中垂泪到天明了。
姚珊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改名叫做香菱,成了服侍薛姨妈母女的丫头。不过看她的样子,倒仍然是一派天真,温和无害的样子,想来除了半夜哭哭,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行动了。
这种心态确实不错,只是,单靠这样,恐怕还是不能改变她那杯具的命运。相处了一路下来,姚珊也同这香菱混熟了,便也愈发有些替她担忧操心起来。不过按着她对原著的记忆,好似此时香菱的姑苏老家已经被烧光,她父亲甄士隐已经出家,母亲倒是还可能健在,不过据说是依附在香菱她外祖父封肃家。那位外祖父封老爷也挺有意思,嫌弃女儿女婿不说,还擅长干点儿巴结官老爷的勾当——当年香菱母亲封氏的丫头娇杏,就这么被这位老爷送给贾雨村了。
想到这里,姚珊倒是觉得,可以想办法让香菱同过去的娇杏现在的贾雨村夫人见见面。不然,就凭着她红口白牙的说,到时候真得找到封家去,即便能落得好结果,她也要被当妖孽抓起来罢?更何况,香菱就这么着回去,能过回英莲的生活么?没有了亲爹甄士隐的保护,那位外祖父,又会不会为了巴结另外一位老爷,把她送出去呢?
那不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了么?
不过一来那贾雨村夫人娇杏并未在此处与大家同行——据说,是当时送回老家去了。二来,就算见了,那位昔日的大丫鬟,会为了旧日的小主人出头么?
她这里左思右想了几日,也没有甚么头绪,实在想不出什么行得通的法子,看看地目的地便到,便也只有暂时由得她去了。反正算起来到香菱正式成为薛蟠的妾还有几年,大家又都在京城呆,就总会有法子的吧?
有人同行相伴,时间总是会过得快些,十余日后,他们两家便一同抵达了都中。下船时,姚珊自然要同薛姨妈和宝钗此行的。此时方知道薛姨妈等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荣国公府,因着聊起来大家都同宁荣国公府的贾家有亲,故此双方更加亲厚,约定日后再相来往之后,众人便分道扬镳。
尤府早遣人来接姚珊,姚珊便拜谢了贾雨村,这才往家里赶去。刚一进门儿,她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太对。
第38章 三十八喜信
虽然说此次出门她算是孤身一人,而且去的时日也稍微久了点儿,但是,被余氏、二姐以那般热烈的眼神儿盯住的时候,姚珊还是被吓了一跳。
即便自我安慰说大约是“太久没见,分外想念”的原因,但等到寻常的“一路上可好?林家姨妈可好?”等标准化问候语一结束,二姐便笑吟吟地拉住她的手,余氏干脆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撑住,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太,二姐姐,这是怎么一说?莫非是出什么事儿了不成?”
那两位似乎更兴奋,愈发笑容灿烂,连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们也是满面喜色,就好像她是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忽然变得人见人爱了似得。
反复回忆了下自己最近的言行,确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后,姚珊的心中愈发狐疑,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跟她说个明白。最后还是跟着余氏的袁兴家的看出她着急,方才陪笑着道:“给姑娘道喜了,老爷昨儿传话来,说您上了待选的单子了。”
听见“待选”两个字,姚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母亲这位老家人在跟自己开玩笑。然则等到见了余氏和二姐含着笑连连点头的模样,她才明白过来,这大约不是甚么玩笑,而是真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姚珊骤然觉得眼角一跳,心道,不是吧?她这才满了九岁的半大孩子,去选甚么秀啊?难道今上喜欢幼女么?这也太丧病了吧?
然则她还没腹诽完,余氏已经笑着拉她坐下道:“说来这也真是天降之喜。原本三丫头你还不够参选的年龄,况且咱们家大挑本也挨不上,小挑又无趣儿得紧,但此番参选,倒不是寻常的选侍,乃是……乃是……二姐儿,老爷昨儿个是如何说来着?”
余氏的墨水不太多,想来这种专业的词儿对她来说太过艰难,她勉强回忆了下子,便即放弃,令二姐儿出马学舌了。
尤二姐儿已然十二岁,半年多没见,早就是出落的大姑娘的模样了。她虽然也没怎么太放心思到读书上,但是,记个把句专业术语啥的,还是没问题的。故此,她听见老娘余氏召唤她,便立刻接过话头儿道:“回母亲的话,老爷昨儿个说‘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余氏笑道:“对,对,就是这话儿。”她转过脸儿,摩挲着姚珊的头发道:“你爹爹道此番乃是圣上隆恩,是为公主郡主甄选陪读女官,不拘年龄大小,六岁之上、十二岁之下最为相宜。你自小儿便是个读的书、识得礼的,又学了一身的医理,若是便就如此荒废在家,岂不可惜了?偏巧儿就赶上了这么个巧宗儿,可不就是天降之喜了。”
姚珊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虽然心中颇为不以为然,却也不好当面拂了她的兴致,只得勉强应承了几句。又在一众人的欢欣鼓舞中梳洗过,用了晚饭,这才逮住了机会,悄悄拉着二姐儿咬了会儿耳朵。
两姐妹数月未见,本就是十分亲热,尤二姐又素来偏疼她的紧,知道她要打探此事,便也就痛痛快快地说了,无外乎就是能上了备选的单子多么多么幸运啦,以她的才情样貌定然没有问题啦,言语之中,隐约有些羡慕之意。
对此,姚珊只有苦笑着道:“二姐姐可真是抬举妹妹了,说来我也不过是年纪恰好赶上了,若是二姐姐未超了龄,哪里就能轮到我了。”
尤二姐笑道:“三妹妹你出去了一圈儿,这张嘴倒是愈发甜出蜜糖来了。就算我同你一样大小,参选之事也必定轮不到我,我又不会扎针,也不会念信,更不会打外甥的屁股……”
她还没说完,姚珊已经扑过去假意厮打,佯装嗔怪道:“二姐姐还说我呢,你这张嘴还不是愈发厉害了,看我不撕了它呢”。
二姐儿一面躲,一面已经笑骂了起来,那点儿小女孩子的小小羡慕便也立刻消失不见了。不论什么时候,她总是真心地为着姚珊高兴的,这一点儿倒是一直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