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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红楼之尤氏三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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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二姐儿到底忍不住,握着姚珊的手,轻声道:“三妹妹,你说大姐姐她……”她说到这里,脸略红了红,还是接下去道:“她这一胎可能顺利?”

姚珊心道:我哪儿知道啊,这生孩子的事儿,搁现代还是个大事儿,更不要说姐姐您这边的环境……卫生条件啥的咱就不说了,再摊上这豪门大院的,真是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啊。总之得多多准备,见事情不好,就得赶紧往外头传话找人去了。

她心中这么想着,面子上却一点儿都不敢露出来,只扯出一个浅笑,轻轻拍了拍二姐儿手背,柔声道:“二姐姐放心吧,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顺利的。再说啦,要是那小外甥不听话,胆敢折腾大姐姐的话,等他出来,咱们俩一起打他屁股。”

姚珊这么一说,倒是把尤二姐儿逗得扑哧一笑,那紧张和焦虑便去了不少。人一轻松下来,就容易困倦,没多一会儿,二姐儿便一手拄头,打起了瞌睡。姚珊看她疲累,便唤了丁香进来给她加了件衣服。她自己终究还是不放心,便嘱咐丁香好生看着二姐儿,自己带着小桃出了屋子,穿过仪门,直接往内院而去。

因为按着规矩,她是不被允许接近那产房的,所以她总归是有点藏头藏脚的意思。幸而那地方虽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但是每个人手里都忙着事儿,加上根本没想到产房这种凶地也有人来看,故而就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跟小桃两个小丫头。

于是便这么着,竟然给她们摸到了产房的窗子底下。还没等抬起身,已经听见里头一声凄厉的惨叫,倒是把她们俩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得一群丫头婆子在纷纷乱乱地说:“大奶奶,再加一把劲儿,就快了,就快出来了。”

姚珊这才知道刚刚那声惨叫竟是尤氏发出来的,心中不由得对这生产之事有了几分恐惧。没想到这一嗓子过去之后,尤氏竟然就没声儿了,里头嘈杂的更厉害,隐约还有几个女人的哭声,听得姚珊心中不由得一沉。她轻轻扒着窗户缝看了看,就见一群人围着挂了红帐子的床,七手八脚地弄着什么,一盆子一盆子的血水不停往外端,母亲余氏被几个姨娘婆子陪着隔了屏风坐在外间,已经哭得眼睛都红了。

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姚珊皱了皱眉头,看着旁边小脸儿都吓白了的小桃,低声吩咐道:“快去找张老爷来,他是太医,能救命。”

姚珊便说边推了小桃一把,小丫头这才如梦方醒般,踉跄着去了。姚珊见她去了远了,自己便慢慢站起身,摸了摸怀里偷偷揣着的装着银针的盒子,轻轻打开了窗子,爬进了房中。然后在满屋子人的惊诧中,冲向了躺在产床上的尤氏。

第14章 十四回初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两个管家媳妇,跟着余氏也如梦方醒般地跳起身来,然而却已经迟了,就是她们晃神的这一会子功夫,姚珊便已经窜到了尤氏的床边。

看着满床的狼藉和尤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惨白的脸,姚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稳婆手里正拿着帕子,冷不丁见到了姚珊,吓了一跳,整个人撞在了旁边伺候的婆子身上,婆子又撞到了端着盆子的丫头,丫头又撞到了碰着了打下手的稳婆们和媳妇们,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地,立刻七倒八歪地倒下了一大片人。

尤氏本来已经快要力竭,吃了这一吓,精神那么一紧张,反倒还是缓上来了一口气。姚珊瞅准了机会,已经拔了两根银针在手,找了两个她这几个月专门留心学过的要紧穴位刺了进去。

尤氏吃痛,挣动了一下,那已经露了头的胎竟然又出来了一点儿。当下姚珊连忙托住了婴儿的头,小心地拉了出来。这个当口儿众人已经回过了神,倒在她脚边的稳婆眼疾手快,连忙爬起来接住了婴儿。另两个也赶紧过来帮忙,乌泱乌泱的一大堆人,竟险些将姚珊给淹没了。

这个时候,余氏也早就拉了姚珊在怀里。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想说姚珊几句,但是这个时机到底不好,再说了,就算是要骂女儿,也得回了家再说。

故而姚珊虽然刚刚那么石破天惊地整了一下,竟然也算是险险过关,只是等着那些婆子们善后,把尤氏的孩子好好地接下来,然后再帮着给身为初产妇的尤氏料理。

姚珊这时候却也不顾不得管其他,只留心听着床那边的动静,看她们折腾了良久,那初生的孩子竟不哭不闹,连点儿动静都没有。想着尤氏多半是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想是孩子憋坏了。看着那几个稳婆手忙脚乱地包扎孩子,姚珊忍不住叹了口气,趁着余氏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尤氏那边,她便用力挣脱了余氏的怀抱,就着稳婆的手,狠狠打了一下那小孩子的屁股。

只听“哇”地一声,那小婴儿终于哭出了声儿,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是活了。这会子功夫,外头贾珍陪着尤老爷和张友士也到了,想是尤老爷心疼女儿,张友士便给贾珍请了进来。众女眷回避了之后,早就昏过去了的尤氏便由张友士细心诊断。

看过了尤氏,又看尤氏新生的婴儿。只这么一会子的功夫,那小婴儿却又背过气去了。众人都吓得要死,却也不敢耽搁这位看上去就很牛的“张太医”的诊治。张友士挥手让众人都在隔间候着,只有姚珊毕恭毕敬地捧着针盒子侍奉在一边,一面递东西,一面认真偷师。果然这学医,就是要理论联系实际,看着张友士下针,开方子,跟她自己靠着那几个月的入门知识瞎胡搞,是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张友士发挥他一贯的“泰山崩于面前,而半点不为所动”的稳健作风,几针下去,小婴儿便裂开嘴重新哭了两声,又两针,小婴儿便安稳进入了梦乡。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短短几刻钟之后,刚刚还命悬一线的尤氏母子便转危为安。

看到张友士停了手,姚珊也跟着松了口气。然而迎上他的目光,她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这自然便是因了她方才的“壮举”了。

她把头低了又低,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样子,张友士却不打算放过她。这位师父在其他的事上都还好商量,唯独学问,尤其是医理一道,却最为认真。但听他开口道:“今儿个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自己上手了,倒是令为师也另眼相看了。”

他这语气也没见多凶,姚珊却是听得心中发颤,因为她忽然记起自己头一回学医理,因为开始太辛苦,有一天闹了点儿小别扭想偷懒的时候,他便是这么说的。然后,她就受到了更加地狱式的严酷训练。就不知今天,等着她的是什么了。

姚珊正等着师父发作她,没料到他只说了这一句之后,却半响都没再言语,末了,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歪打正着的,倒还真让你把这孩子救回了。”

姚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恰好见到他眼中隐约的笑意。然后便看着他边开方子,边讲解这个病例。

说起来姚珊她这回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入了针灸的门儿就敢下手,倒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等到这会子平静了下来,才觉得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手也在颤抖。

正如张友士所言,万一她那穴道的准头差了点儿,或是劲力再大点儿,她大姐姐包括大外甥的两条命起码得没一条。当然,这两针要是不扎,孩子也肯定是保不住就是了。加上她打那小子屁股的时间也控制的刚刚好,歪打正着地,竟然让她把这小子的小命儿给保住了。这小徒弟头一回出手便露了脸,张友士的脸上也觉有光。虽然气她乱来,倒也喜她时机抓的对,胆子也大,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于是这一章就这么着揭过去了。开好了方子,两师徒便一路出了隔间儿,外头花厅里,贾珍、尤老爷,尤氏、二姐儿都在呢。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上来问情况。贾珍看着新添的儿子,喜得兴高采烈,千恩万谢地请了张友士去用茶,又备了厚礼答谢。

这么折腾了下来,天早就亮了,隔壁荣府的也得了信儿,俱都备了礼来贺。宁府上下喜气洋洋的,竟然连觉都不用补了。姚珊却早就熬不住了,就着宁府准备的客房眯了一觉,起来就是中午了。贾珍亲自操持着宴请了张友士并尤家一家子,荣国府的几位夫人也参加了,算是个小型的家宴,恭贺宁国府的嫡子诞生。

因着之前忙乱,姚珊这也是头一回见到她的那个著名的花花大少姐夫,贾珍。这么晃眼看上去,这位此刻还没满三十的珍大爷,倒是生了副好皮囊。虽然是一双略有些下垂的桃花眼,怎么看着怎么猥琐了点儿,但是,单看脸的话,也还算个帅哥。

姚珊看了一会儿,怎么都想不通就这么个人怎么就能一个人吞了尤氏三姐妹。因着三姐儿的芯子换了她的,这二尤的风流事儿就打住了,这位珍姐夫就只祸害大姐尤氏一个人就够了,她们这俩小姨子就别想了。

姚珊看了眼尚是懵懂萝莉的二姐儿,打定了主意改变她们两姐妹的命运。然后就不想再看她们姐夫那张故作风流的脸,转头注意起其他来。却见这小宴弄的还算似模似样,而且竟然连贾敬的夫人冯氏也挣扎着出席了。虽然只是微微露了下脸,但是因她素来久病,这也算是莫大的客气了。

姚珊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才四十几岁年纪,但是因着久病,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看着气色,估摸着大限也不远了。贾敬却是没出现的。听尤老爷说,这半年来,这位贾老爷对于神仙之术愈发痴迷,整个人已经搬到了玄真观去住了,连家都不回了。也不管老婆病的要死,儿子又生了嫡子,竟然只派人送了个信儿,说是“让珍哥儿好生照管”便罢了。

众人听着这话,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倒是贾老太太说了句“满月的时候总得回来看看”等语,到底是两府,倒也没多说。

于是这个大年初一,姚珊一家子包括张友士就在宁国府度过了,下午又去看了尤氏和新生孩儿,张友士还友情给冯氏看了看病,晚间才一并回了尤府。

晚间躺在床上,姚珊却忽然没有什么睡意了,眼前总是晃过新生的小外甥那张紫青紫青的脸。半睡半醒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披好了衣服,小心地绕过外间睡着的胡嬷嬷和小桃,往张友士的房间摸去。

第15章 十五回过年

大约是因着初见的时候就常常干这种半夜摸到人家房间的事儿,不小心落下了根儿,总之姚珊这深更半夜地偷偷找起自家这位师父来,是愈发地得心应手了起来。

而等她熟门熟路地摸到隔壁院子的客房,看见师父那间房的灯烛果然还亮着、就连房门也不过就是虚掩着的时候,也不由得生出来一种“果然如此”的默契。这夜半敲门的事儿经的多了,她家师父显然也“闻弦歌而知雅意”,想是早就看出来她又有事儿要找他说,故此专登留了门等她。

姚珊见了这个情形,哪里还不知道师父的心思,当即也不再磨蹭,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轻轻叩了叩门,轻声道:“师父,您可曾歇下了?”

里头开始没甚声音,良久,却听得有人轻轻“嗤”了一声,不疾不徐地道:“这会子偏又有礼的紧,你这丫头是愈发地会妆样子了。”

姚珊忍不住默默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暗道,这还不是跟您老学的。初见的时候还整什么规矩、回避呢,这会子却是连这等随意的调侃都能自由地说出口了,这样子装的,真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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