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宫绝吟 >

第33章

宫绝吟-第33章

小说: 宫绝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印�

这般简约的妆束,委实不相符她赐字妃的身份,看来是匆促赶过来的。

又或者她亦有心,专做了这副打扮,以至不让自己有与梅贵妃相争风头的样子?

忖想间,容瑨妃淡淡扫我一眼,不待我作礼亦或开言,她已氲开丝缕浅笑对梅妃一礼欠身:“臣妾来给贵妃娘娘问安了!”虽挂笑却音声适度,不热又不冷。

梅贵妃方才甫闻了容瑨妃前来,也是才解了解其间意味,面上先是微滞,旋即突起一层别样的微愠情态。

我明白,此情此景给了梅妃压迫,使她顿生一种我与自己宫中主妃联手欺她、压她的气场体察。

自然没什么好面色、也决计言不出什么好话:“若是口不对心,这安还请什么劲!”梅妃拂袖嗔声,眸露不屑。

瑨妃笑意款然愈盛,又是欠身摇首:“哎呦,梅姐姐这话儿可是冤枉了妹妹!妹妹经天儿连日里头可不就盼着皇上、皇后娘娘、还有梅姐姐您好呢不是!”场面话言完,很自然的转目顾我一眼,“只是不知臣妾宫里的阮才人,她犯了什么过错,这般的惹得贵妃娘娘您不快呢?”

我知道容瑨妃是回护于我的,也真真见识了她圆滑周详的处事之态,与梅贵妃孑然不同,两人立于一处,素性与手法对比自是鲜明。

梅贵妃扬目睥我一眼复错落开,轻蔑不达眼底儿:“容妹妹调 教出来的人,这规矩还真真儿好生懂得!”唇畔一诮,纤眉慢挑,“阮才人她不知规矩,胆敢拒了皇上的驾!如此罪过,本宫见瑨妃你打理锦銮事务、无暇管顾,便替你亲自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记住该为与不该为!”盛气凌人中锻带一股天然气场,不是轻浮,而是昭著的蔑视一切的疏狂。

我微敛目,将目光放的极淡,始终未发一言。

处在后宫这个众粉黛竞相斗艳的女人的战场中,孰是孰非与对错善恶从来就没有一个严格的分辨。所一决胜负的只有谁更技高一筹,如此而已,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哦……原是这般呐!”容瑨妃曼声缓言,面上做了一个恍神的样子出来,似乎现下才已了然。

梅贵妃默了言语不动声色,冷着眸子只等容瑨妃如何再发这话。

我心下是有底气的,一宫主妃必然是向着自己宫中之人;况且往暗里说,我与瑨妃又同是意欲交好着皇后。只是这“护”也是一门学问,关键的是她会怎样回护。

瑨妃微顿,蹙了眉头好下言语:“臣妾不查,倒是辛苦贵妃帮着臣妾打理这一桩事儿了。”言语虽恭顺,也是自有一番韧性,拿捏自若且不苟且俯就的,“只是阮才人是臣妾宫里的人,贵妃娘娘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帖?”不待梅妃启口,她又笑开,“当然臣妾只是心觉不妥,没有旁的意思……况且纵是越了臣妾这个主妃,也还有皇后娘娘在上呢不是?”

这一席话柔中带刺的手法,因身份格局与所处境地的不同,明显比我方才几乎昭著的“暗损”而高明许多。

这锦銮主位容瑨妃乃是正二品赐字妃,只比梅贵妃低半品罢了,说话行事自然相比其她宫妃更凌厉了些,在梅妃面前也素来不卑不亢。加之她又因品阶之故,是素日与皇后明里暗里走得最近的妃嫔,梅贵妃多少也该卖她一个面子。

须臾静默,只见梅妃敛了面上不悦,傲然依旧,唇兮有意一绽薄笑:“无妨,本宫也是看你这个主妃没什么空子,便来帮帮瑨妹妹罢了。既如此……”她忽地一压眉心,笑意不敛、声息复地冷下,淡淡道,“那么就由你这个主妃责罚阮才人,给本宫见识见识你打理锦銮事务的利落精明吧!”

我闻言一震,旋即又反倒平静下来。

早该明白,梅贵妃一先认定了我的有意针对,绝对不会轻易便放过我这一遭的……

侧目去顾,只见容瑨妃并未转目,反一漠语气,言语冷淡:“规矩不可废,这是自然的。”没有什么犹豫或拖延,该是一早便想好的应对之词。

我稳住心神,见容瑨妃这才转目对我,语气依稀锐利了些:“阮才人,你可知罪?”

我明白将我交由主妃当面惩处,已是梅贵妃最大的让步。忙叩首下去应了一声:“妾身知罪。”

“好。”瑨妃复启口,“既然知罪,便要去领一干责罚,并保证决计不会再有下次。你可明白?”复又浅言,“锦銮宫里的大小事务,本宫是决计不会姑息半分的。”这句话更是在说给梅贵妃听。

“娘娘……”倾烟忽地疾声。

被我暗中碰了一下她的腕子止住,复又恭顺道:“妾身明白,妾身愿领受责罚,并保证绝不再犯。”梅贵妃已经退让,容瑨妃也在给我台阶下。

我心下知晓,梅贵妃不过是要这一口气发泄出来,她已位居贵妃,还不至于如此容不得我这一小小才人的非要我去死。既然容瑨妃给足了她面子,那梅妃也没理由不退让一步给容瑨妃一个面子。这事儿便也就是走个场面,尔后便淡写轻描的揭过去不会再提了。

果然,容瑨妃颔首开言:“本宫罚你跪于祠堂抄写三百遍经文。”微垂眉,声色带起几分柔和,“阮才人,若下次再犯,可就不是抄写经书这样简单了。”。电子书下载

我适才舒下了这一大口瞥着存着的气,忙按住许多感怀,叩首谢恩、做足了谦和礼数的领了这罚。

我毕竟是锦銮宫的人,事已至此,训也训了、罚也罚了,梅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没有再发一语,只是容瑨妃径自又说了些许不疼不痒的场面话。梅贵妃心觉无趣的很,也不愿再留,径自带着宫人离了锦銮不提。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一话 暗澜涌·瑨妃交心(1)

我内里着乳白织裙,倾烟取一流云纹饰的小披过来,为我往身上罩好。尔后又扶着我落于铜镜前,解了早松垮下来的发髻,重新以犀牛角梳梳理柔顺。

“我是去祠堂抄写经文的,不易太招摇,简约些便好。”心思兜转,侧首嘱她。

她明白我的意思,只灵巧的挽了流苏髻,取三朵浅蓝绢花簪于乌发间:“才人天生丽质,纵是不施脂粉也是极纯净秀丽。”许是心念所致,她忽又一句。

我浅笑,自知我的容貌并不出挑,纯净有余,“天生丽质”这四个字还是担不起的。

论道起这个,皇上给了我一个“阮”字封号,阮才人。

“阮”为一种弦乐,又带有浓重的闽南韵味,放于唇齿不断轻呢,更似一声暧昧温存的吴侬软语。

陛下为何在那一瞬便是想起了这个字,将这个字用于了我的封号?如是,还是因我面貌本就清澈纯净,加之那日又于狼狈里显出几分孱弱楚楚!说起来,倒也算得了我的优势。

倾烟见我只笑不语,便垂了眸子,边为我打扮边又道:“只是宫里头规矩繁琐,虽是去祠堂,但奴婢还是为才人浅扑些脂粉的好。”

这个丫头素来解我心意,自是周详的很,不消我多费心思。

不久梳妆完备,我准备动身前去,倾烟忽的告求于我要我带着她一并。

我原就是带着些微的罪,故才往那祠堂抄写经文的,又怎好再带着侍女丫头于旁服侍?便凝目谓她:“我好不容易才自梅贵妃那里脱险,还是不要再生事的好。”

她面上一个恍然,不再坚持,就如此扶着我出了屋室。

妙姝、簇锦等都候在小苑庭院外听唤,见我出来便忙不迭行了个礼。

我噙笑告免,复浅一颔首:“此次横来祸事,难为你们了。”心里当真是感激的。当时情势犹如水火,这些个宫婢们拧成一心的跪在梅妃面前为我求情,那般场景怎能使我不动容?

闻了我这样言话,最机灵的妙姝忙不迭微抬目软语:“才人是奴婢们的主子,只要才人好,奴婢们便是好了,又怎担得起才人如此体恤!”语尽又一欠身。

“是啊是啊。”簇锦接口顺话回应。

一旁小桂子、小福子也如是附和着。

我识得他们皆是心思玲珑之人,会心一笑,又虚扶了一把小桂子,只对他莞尔:“特别是小桂子你。我得以成功脱险、免遭一通皮肉之苦,全是赖着你呢!”

他忙机敏笑起,目色却透出一丝乖憨可爱:“是才人您福厚,奴才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我摇首笑笑,不再言语。

后又嘱咐了倾烟几句,要她悉心打理慕虞苑杂事,我只去锦銮祠堂一夜便回。

见她一一应下,我倒也放心的很,就这般延一条花荫小径一路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到底都是锦銮宫的地方,祠堂距离我那慕虞苑并不十分远,没走一会子工夫便到。

这祠堂隐在一片垂柳葱碧间,呈一飞檐开阔的样式,庄重里不失翩然欲举之风韵。我一路行进去,这地段儿却也安静,因素日闲置之故,并没些个人看守。

少了浊气最重的人的存在,便连花树丛间鸟雀、蝉虫的鸣叫声都比别处清越许多。

一排小书橱间鳞次栉比的陈列着各式佛经禅宗,我并不知容瑨妃要我抄写的是哪一部、哪一篇经文,蹙眉犹豫了一下,干脆随便拿起一本,翻到开篇的《大悲咒》那里,又轻研好墨、铺开纸张,适才于供着金身佛像的佛龛前规矩将身跪了,提笔开始如是规整的抄写经文。

虽不曾有人看管我,但这毕竟是在暗波流转的西辽后宫,仔细些总是没错的!

沐着自灿然琉璃瓦间筛筛洒下的道道金波、闻着自然最真切的无垢乐曲,我心间那抹因梅贵妃一事而多多少少平添的负重感,登时便轻减许多了。

三百遍经文原也不多,我本就喜佛,《大悲咒》抄着抄着却也逐渐入了迷……

禅味清古,醍醐的大智慧素来都那么的那么的荡涤着人的心灵魂魄!每一字每一句的提笔临摹,都使我发自由衷的真心欢喜与礼赞着!

自打入宫起始,有多久不曾这般心清神静的真真正正“释然”一次了?我已记不真切,但委实已经太久太久了。

如是,行文走笔间也没算着已抄写了多少遍,只是一抄一诵便不愿再停。直至夜幕暗下、鸟雀蝉虫渐歇,我依旧还跪在佛龛之前一遍遍的抄写着经文。

我太专注,连点起几盏烛火都遗忘了。但幸好月华如水,借着溶溶银辉的势头,视野于影绰中还算是有些澄明的。

也因这真心礼赞、顶礼于佛法的大智慧,我似已忘却了所有的时间与空间,连身边一圈烛火渐次被点燃都不知道,连有人自祠堂之外一路袅袅走来都不知道。

夜风穿堂,拂在耳畔暖意叠生,只听身后柔柔一声娇音忽地便起:“果真是个痴人!”

如此突兀,我铮地一惊!沉淀了半日的神绪于此刻骤然重回肌体,玉指一颤、墨笔惊落。

下意识猝然回首一看,竟是容瑨妃平和着神色立于我身后不太远的位置。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一话 暗澜涌·瑨妃交心(2)

我忙回身行礼,不想却身子一歪、斜斜的栽倒了下去。

跪着时不觉,稍动才发现因了久跪之故,双腿已经麻木的浑然失却了知觉。

好在容瑨妃没有责备我的失礼,已然几步走过来扶了我一把:“这是在锦銮宫,就不需要这般多礼了吧!”她颔首,柔声,“原是做样子给梅贵妃看的,里面儿屏风后放有一张躺椅,你且在这祠堂内室忍耐一夜,明早我差人来送你回去。”

瑨妃娘娘话儿里意思,我自然心下明白。颔首一应后,借月华与次第燃起的烛火光影凝目看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