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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用镜心机-第20章

小说: 用镜心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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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小欢曾救过她,她又早对这丫头有私心偏爱,所以对主子爷的命令指示,她倒是乐于全力配合。而且她还更干脆地把如玉调去当小欢的贴身丫头。一切就比照以前小姐的规格办理!主子爷交代的。

而展欢自己则没想到,才经过了短短的一夜,她的生活竟会出现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没办法搬回原来的房,因为她的床位立刻进驻了其它人;她也没事做,因为大婶根本不派工作给她,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闲人。更令她别扭到极点的是,如玉竟成了她的贴身丫头!

天哪!贴身丫头耶!

她一直不好意思面对如玉,可如玉她倒完全不在意也不怀疑,而且还很高兴她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因为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跟着她吃香喝辣,还能用鼻孔朝天回报以前对表小姐不客气的那些丫头。

展欢忍不住向太曾外祖母吐苦水,没想到太曾外祖母却大轰她不识好歹,还要她别管荆天衣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用客气地给她当大小姐下去,不用客气地给他贴上去就对了……后面还有一大段关于怎么色诱男人的话,她不好意思再回想。不过最令她愕异的是,太曾外祖母竟然早已知道夫人的事。

为什么没告诉她?

「哼!那骚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一直当她死了!」

令人不意外的回答。标准的眉娘语气。

展欢颓然一叹。

当然,还有她爹!

爹应该还没收到她的信。由于她爹较居无定所,所以在出门前他们曾约定每隔两个月就要写信回家,再由邻居单大哥替他们处理转寄到对方手中。上个月她接到的信,她爹说他在京城,照例是替入画符咒、祛祛邪,似真似假的铜镜找到几个,正在鉴定中。而她现在已经找到真的铜镜,所以当然知道她爹找到的那些一定是假的。

在她一确定在府里找到的铜镜就是他们要的铜镜后,她立刻就写信回去。不过她也知道就算再快,她爹大概也得至少半个月后才能看到她的信。

不知道她爹知道解咒的方法之后会怎么想?

虽说是为了解咒救她的命,不过为此得先把女儿推给一个还不知是圆是扁、更且是害她身受诅咒的仇人之后……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她爹又惊喜又心急如焚的交战心情。

「小姐,怎么啦?一脸忧愁样子,不会是想爷吧?」如玉从门外进来,立刻毫不掩饰地直接噗哧一笑。

展欢回过神,手中的绣花针却不小心刺进食指头。她痛呼一声,忙弹开手,低头一看泌出血珠的指,她一边皱着眉将被刺的指凑在唇边吮了一下,一边不满地瞪向如玉:

「什么小姐?我都说了不准再这么喊,妳也跟其它人一样在看我笑话吗?」

大婶不听她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来真的,不但要她搬进这里、不准她做事,就连对她的称呼也改成「小姐」,她再怎么不同意都没用。就因为这样,只要她一踏出这里,一路上「小姐、小姐」的唤声弄得她尴尬又不安地最后干脆躲在雁来楼,一步也不出去了。

如玉将手上的酒瓶放到桌上,再笑玻Р'地看着她:「我可不想被大婶听到,然后罚我练习一百遍。反正大家叫习惯、妳听习惯就行啦!别在意这么多嘛!」她反而安慰她。

展欢把针线和衣服丢回椅子上,再甩了甩手。「我不是在意,是根本讨厌!」她一定要再去跟主子爷说说。拜托!她再怎么看也不是当小姐的料。他到底对她安什么心哪?就算是他对她真的心怀歉疚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吧?害她现在只能躲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喂!妳不知感恩会有报应喔!」如玉才想狠狠摇醒她的脑袋。「就算妳不是什么真的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爷这么说,妳就真的是了!妳呀,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妳还敢抱怨?小心遭天谴啊妳!」即使她变成了「小姐」,如玉还是不敢有话直说、爱唠叨她的本性。

展欢投降了。视线刚好接触到桌上的酒瓶,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微笑指着酒瓶问:「这是什么?」

如玉滔滔不绝的训话立刻一停,心思轻易跳到这里来。就连她的表情也马上转为暧昧窃笑。

「这个呀!是爷特地派人从药铺送回府的,而且他还指名是要给妳喝的。」她刚从大婶那儿拿到就赶快替小欢送来。她不说,她还差点忘了。她动手将酒瓶抓起来、把上面的密盖打开,霎时,一股熏人欲醉的幽幽花香弥散开来。「听说这是人家送给爷的百花酿,是收集了百种花朵上的晨露酿成的酒,妳快喝喝看!」她已经用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给展欢。

这香气令得展欢也忍不住接过了杯子,凑在鼻端前闻了闻。「嗯,好香!」只有一点淡淡的酒味。

就连不喝酒的她,也不禁被这花香勾引出兴致。

「如玉,妳要不要也喝喝看?」她注意到如玉巴望着的大眼了。

如玉倒是忙不迭摇头拒绝:「不行、不行!这是爷的心意,不可以!妳喝就好!」坚决。幸好她只对甜食没抵坑力。

爷的心意……

展欢的心不由悸动了一下。

而就在她举杯欲饮之时,她的耳边突地进出模糊但听得出厉喝的声音。

她面不改色地在如玉热切的注视下慢慢啜饮了一口百花酿。甘醇芳甜又只略带酒味的顺喉感,令她不自主将满满的一杯全喝了完。

此时模糊的厉喝成了吼声。

「好喝吗?」如玉观察她的表情也大约知道答案。

「好喝!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展欢点点头,放下杯子。酒滑进了胃,似乎有种烧灼感慢慢起来了。

「妳去谢谢爷吧!」如玉笑着:「那要不要再喝一点?」

「这样就好了!剩下的,我看就留给爷吧!」她可不能贪心。「如玉,妳可不可以帮我把它送去松涛楼?」在太曾外祖母不断的干扰下,幸亏她早已练就一心二用的功夫。

不知情的如玉一离开,她立刻去把藏在梳妆台里的铜镜翻出来。从刚才太曾外祖母就一直在跟她说话,而且似乎声调不怎么寻常,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不禁跟着紧张。

「眉姨,怎么……」现在她还是照样得接触到铜镜,才能和太曾外祖母双向沟通。

「蠢蛋!没救了妳!老娘都叫了妳几百声了,妳还是不要命地猛灌那东西!妳马上去给我全部吐出来!快去!」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轰向她,就连白日无法显影的铜镜也似有若无地闪出一道淡银的光。

展欢还没弄清楚状况。「慢着、慢着!我不明白……」

话还没问完,眉娘已经劈哩啪啦、又疾又快地出声:

「妳喝那什么鬼东西里被放蛊下符,妳还要命的话立刻想办法去吐掉!」

展欢脸色一白,没心思想为什么那百花酿会被放蛊下符,她马上往旁边跳。

可是她努力抱着洗手盆干呕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隐隐约约的,她开始感到腹部的烧热感似乎有愈来愈上扬的趋势……

她又坐回椅子上,看到镜中的自己简直面无血色。「怎么办?我吐不出来……」

没有响应,不知道眉姨是不是气到说不出话来。

「眉姨,喝下那东西会怎么样?」她的脑中现在乱成一团。蛊?下符?为什么爷派人送来的酒里会被下这些?她一只手不由摸着自己的腹部。

「现在不知道!」

眉娘的声音总算又出现,而且口气凶恶又烦躁。

「我会死?」想到最坏的状况,她的手脚渐渐冰冷,未知的恐惧上身,让她一时动也动不了。

「混帐!妳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出事!妳要是敢死,老娘我一定趁妳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先把妳吊起来毒打一顿,再把妳的皮剥下来!」想到了丫头出事的后果,眉娘不禁气急败坏起来。不过在她恶狠狠的语气里,却也隐隐地流露出一丝焦灼的情绪。

展欢慢慢转了下眸,浑沌的脑袋里有个最初的疑问跳出来。「眉姨……妳怎么会知道那酒有问题?」

「当了几百年的鬼,老娘什么事没碰过,更何况是这种东西……」嗤哼。那叫如玉的小鬼把盖子一打开,她看飘出来的气息颜色又黑又惨,就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只是这贪吃的蠢蛋!光顾着把那脏水吞下肚,这下倒好了!

展欢静默了一下,感到腹部的不舒适好象慢慢减轻,全身上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觉得……我没什么事的感觉……」她轻轻地说。

「妳的印堂在发黑了。」一句话打破她的自我催眠。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额。铜镜中根本完全看不出异样——只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外。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严重的事。大叫一声,她立刻放下铜镜往门外狂奔。

那壶酒!那壶酒!她竟要如玉把它送去松涛楼!

她不能让爷喝到它!

她又惊又骇地往松涛楼的方向冲,一心一意只想赶在任何人之前取回那壶酒。

「小欢!妳怎么……」刚好踩进雁来楼院子的如玉,瞠目结舌地看着忽然像道旋风一样由她身边卷过去的展欢,还一时忘了对她的新称呼,讶叫。而等她回过神感到不对劲地要跟在展欢后面跑,却在这转眼间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至于展欢则根本没空停下来响应如玉,她用尽她所能跑的最快速度,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荆天衣的住处。

想也不想,她直接踏进屋。一见到小厅桌上摆放着的熟悉酒瓶,她马上捉了返身就走。

一出这门,展欢不由得停下来先稍喘口气。等到她紊乱的呼息平顺多了之后,她的脑袋也慢慢冷静了些。

有人要害爷!

这酒原本是要送给爷喝的,没想到阴错阳差变成了她喝。所以现在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人送酒给他?究竟是什么人想害他?

要不是有太曾外祖母的警告,她根本不知道这酒有问题。而若非爷将酒转送来给她喝,也许他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一想到这转折点和关键,展欢一阵不寒而栗。接着,她有了决定地立刻往松涛楼外跑。

不管旁人对她的侧目,也不理如玉对她的叫唤,她一路直接跑出了府,并且对准药铺的方向而去。

长生药铺伙计和顾客依然在大厅里川流不息。

掌柜财叔一抬头刚好看到正从门外进来的展欢。

「咦?小欢?妳怎么了,喘成这样?」她一走近,他马上察觉她一副狼狈又气喘吁吁的模样。

好不容易快跑到药铺来的展欢,半伏在柜台上,一时还没调整过呼吸,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财叔也跟展欢混熟了,自然地关心起她来。「小欢,慢慢来,妳刚从府里过来是不是?」

哎呀!对了!想到今早从府里星火燎原一样烧过来的传言,听说爷刚认了小欢为他的远房表妹。这里每个人都口耳相传着这最新消息,不过好象没有人提起勇气当面去问爷这事。这下小欢自己跑来,太好了!

展欢喘过了好几口大气才终于可以说话。

「财叔,爷他在这里吗?」语气急切。

财叔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爷在书房和人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摇头,勉强对他露出一抹笑:「没……对!是有点事……我去书房外等他。」朝他一挥手,她没让他有机会问起就大步往后面走——这事事关重大,她得先让爷第一个知道。

她直接来到书房外。

书房门是开着的。她可以看到爷正和一个年轻人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她只探头看了一下,立刻就走了开。

荆天衣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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