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银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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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告诉我。除了人族属水的王之外,这个世界上,能驭水的,还有很多,比如一些修炼很好的魑魅魍魉。
我曾经遇到过一只魅,能驭水的魅。
那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穿着染成红色的麻衫和短裙,露着一截腰肢。因为王邑在八荒正南,这里总是夏季,非常的炎热和潮湿,到处都是浓密高大的树木。我们必须绑着绑腿和护腕。用麻布缠裹,然后再用藤条搓成的绳子绑缚。这样可以让我们飞快的在乱石或树丛里跳跃飞奔。我们十分强健,是严酷的自然环境将我们锤炼的与众不同。
其实,人族的贵族们十分倔强。母亲曾经告诉我,人族是八荒大地上最伟大的部族。我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武器就是智慧和毅力。这是潜藏在我们灵魂深处的神秘力量。人族的孩子一生下来就都是武士,不论男女。另外,人族的繁衍速度惊人。因此我们不断的向外扩张,因为我们的领地永远不够。一些勇敢的族人在得到了王的允许后,开始翻山越岭来到其他部族的地域。他们在那里经历了必须经历的战火,死伤无数。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后人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且和那里的土著们达成了某些协议,和平的共同生存至今。
我问过赢,王邑并不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这里自然环境恶劣,贵族们为什么不随着那些聪明的族人们一起离去。
赢说,正因为我们是贵族,拥有着上天赋予人类最奇异的禀赋和血统。因此我们不能离开这片孕育人类的土地。这是我们发源的地方,是贵族们用信念来坚守的土地。
很多次,我立在招摇山上,环顾着我的王邑。参天的巨树下,连最普通的蒿草都齐腰高,它们随风摆动,总是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躬下身去,就像时常匍匐在我母亲身前的族人。那种谦恭的礀态让人心里变得庄严肃穆。那些树木就像是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外敌的侵入。是的,除了人族里最高等的贵族,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王邑身在何处。
我抬起头,蔚蓝的天空上,有鸟飞过。那是种奇大的雕,展开双翼后,好像是一辆巡逻在天际的马车。我总是在想,他们一定是神的马车。
我的额头上绑着母亲用荆棘编织的额环,那是种特殊的荆棘,只为我母亲而生的永不凋谢的荆棘。无论在哪里,只要将它插入泥土里,就会长出一片茂密的鸀洲,尽管它看起来是如此的普通,就像两条干枯龟裂的手臂。记得第一次戴上它时我才五岁,额头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我喊疼,母亲却说,你是未来的王,自然要戴上属于你自己的王冠。这就是你的王冠。
我默默的承受着荆棘王冠带来的痛楚,却在后来的日子里,真切的体会到了母亲话里的深意。王者要用一生来披荆斩棘,荣誉要用鲜血来浇灌。于是,我学会了在身体残酷的痛楚与精神神圣的庄严里活着。
我的手掌缠绕着兽皮,那是我在七岁时杀死的一条小鳄鱼。我的谷叔叔用它做成了一副手套,于是我带着它和莫学习了弓箭。谷叔叔和莫是我母亲最好的朋友。谷是人族著名的锻造者,他会制作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服装。当然不是为了漂亮,而是为了战争和生存。莫是著名的武士,他跟着我母亲出生入死。曾经,年幼的我,甚至猜测他是我的父亲。
人族王室有着这样的规定,王可以召见任何男子,为的不过是生下继承人,一旦是女孩,那么她必定会秉承一种五行的天赋。之后,孩子的父亲便会被杀掉。因为人们怕他以这种特殊的身份接近王,而乱政。然而,我的母亲却在怀孕后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男子,这也最终成为了鲑和蔚叛乱的导火索。因而我从不敢向她询问关于父亲的事情。直觉告诉我,她将他保护起来了。对于这个,我很自豪。是的,我从不认为这种残忍的规定是正确的。
我是能够绝对区分善恶的孩子,却不知道,这种对善与恶的简单划分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在我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又会因此而遭受多少打击和变故。
那时候的我,十分暴躁,好像一团到处乱窜的荒火。
因此,我的母亲给我取名为,炀。
莫送给我一只用野狼王筋做的苍灰色大弓,莫说,它叫燎天。
那天,我兴高采烈,带着燎天到招摇山去试箭。
☆、荆棘王冠(三)
招摇山是鹊山之首,位于鹊山之南,而鹊山又是南方三大山系之首。鹊山西临海,那是片广大的海域,我们叫它西海。鹊山东三百里是堂庭山,再往东三百八十里是猨翼山。这两座大山成了王邑最好的守护者。
招摇山上有成片的桂树,每到秋季,金黄色的桂花像如豆的珍珠。那些上百年的老桂树上,往往能开出特别大特别香的花朵来。那甜甜的芳香融汇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美丽的梦幻。十三岁的我,就这样,背着我的燎天,走进了这个香甜的梦幻里。
我从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于是我举起燎天,第一次对准的,是一只飞过头顶的幼雕。
特殊的血统加之时常穿跃在崇山峻岭之间,使得我的臂力十分惊人。
“嗖”的一声,箭已离弦。
我的心也似乎随着它的一跃而飞向天空。
当那只幼雕猛的坠落时,我用手指压住嘴唇,发出了一声清长的尖啸。
幼雕没有死,它的左翅被箭穿透。
我从地上将它拾起,毫不怜惜的将箭拔出,那雕似乎被箭上的倒刺刮的疼痛难忍,使劲挣扎起来。
我用力抓住它的翅膀,从腰里拔出短刀,对准它的喉咙刺去。
忽然一阵凉风从脖子后面吹过,我猛的转过身去。环视周围,只有几棵桂树轻轻摇荡着枝干,细碎的花朵被摇落,落在我的肩膀上。我揩了揩鼻子,抖落那些花屑,刚要再次举起短剑,一道劲风却“嗖”的一声划过耳畔。我双足点地,轻盈的凌空一翻,躲了过去,却在这时感到脸上一凉,忙用手臂抹了去,低头一看,竟然是水。
“好狠毒的丫头。”
我闻声抬头,只见离我不远的老桂树上斜倚着一个穿着雪青色布衣的女子。她笑着看我,用一种我不曾听过的悦耳声音呵斥道。
我站直身体,仰头看她。
她的眉很长,很细,一直飞到两鬓,好像没入了鬓角一般。细长的眼睛好像清澈的泉水,薄薄的嘴唇几乎没有颜色。
“它有什么错,你要杀它?”见我不说话,她指着我手里的幼雕说道。
我没有理她,转身要走。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冷落她,忙从树上跳下来。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惊讶,几乎没有声音,湣鹗枪眵纫话悖挪徽吹氐谋闵恋搅宋业纳肀撸疑斐鲆恢桓觳怖棺∥业娜ヂ贰�
在她接近我的一瞬间,我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感到了一种冰凉的水汽,在这样炎热的南荒,这种感觉是十分让人畅快的,然而我还是警觉的抬起了眼睛。
她眯着细眼,得意的看着我。
“你不可能比我快。”
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发现她的皮肤几乎无懈可击的白,那是种晶莹的,闪着细密金光的宝石般的质感。她望着我,用探寻和得意的眼神,在她略微带有深蓝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如火般的目光。她被我看的有些迟疑,皱起了眉头。
“你不能杀它,否则……”她勾着嘴角看我,用一种妩媚却有点邪恶的神情。
在她说话的时候,那种凉气更浓重,很快它便如同长了触手一般几乎将我包围。我暗自提起一口气来,丹田顿时汹涌着一股热浪。很快,我看到她渐渐冷却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她盯着我的眼睛,冷冷的问道。
我确信,她感觉到来自我体内的强大的热源,那是种与她的生命原动力完全不同的力量。我们都不能确定谁更强大,我们是水火不容的。
我定定的看着她,她眼中的光好似不断流动的漩涡,那种深蓝色的漩涡,不断的卷起变幻莫测的光彩,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极为神秘和妖冶。
“我能确定,你不是人。”我冷冷的说道。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眸子上。
是的,我的外貌和最平凡的族人一样,我们是八荒大地上相貌最为平凡的人族,最英俊的男人和最美丽的女人都不属于我们种族,我们只产生智者和勇者。
“你怎么知道的。”她好像有些气馁,那样子有点不依不饶。
我瞥了她一眼。转身朝她身后绕去。谁知她竟猛的将手臂探出,扣向我的腕子。我冷哼一声,不管她是什么,被人族近身都是最危险的事情。
我一抬手,她只抓到了雕的脖子。那雕顿时没命的叫了起来,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忙抖手将它仍在地上。
“你这个狠毒的丫头。”她好像有些气愤。再次向我扑来。却在一转身的功夫,给我闪出一条去路。我纵身一跃,朝对面的山崖跳去。
她没想到我要跳下去,伸手拉我的同时,竟被我带了下来。
风声呼啸,她飘舞的发丝在空中展开,我惊奇的发现,她的头发也是暗蓝色的,且闪着璀璨的光泽,好像湖水里细密的星光。
她吃惊的望着我,手却仍旧抓着我的肩膀不放。
她冰凉的手让我有些不耐烦。
“扑”的一声,我已经抓住横亘在空中的一条粗藤。她却毫无防备,被惯性远远的甩了出去。
我回过头去。却见空中绽开了一朵蓝色的水莲花。日光透过山间的薄雾,洒在她的身上,那纷飞的发丝深处是张晶莹透明的脸孔。她整个人湣鹦≡谏结爸芯仓共欢囊豢潘危凵渥爬醋运拿姘朔降墓庀撸萌瞬挥傻妹蟹熳潘邸K俏壹降淖钜鄣呐耍踔帘扔挂病�
她浮在那里,静止了一切的动作和表情。
我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不是人。”我冷哼了一声,纵身向上爬去。
她踏着浮动的水汽,轻盈的追赶着我。
我奋力向上爬,手脚并用,我很好奇,人族的速度是不是真的没有她们这些妖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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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冠(四)
飞跃在陡壁山崖的老藤和树木间,云朵在耳边掠过,让我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越,这山我早已翻越过无数遍,却从没像今日这般觉得精神振奋。那些不断聚拢过来的水汽将女子托起,然而却怎么也超不过我。就这样,我们几乎是同时来到了招摇山的最高峰。
我抹着头顶的大汗,朝她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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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斜着眼睛狠狠的瞪我。
我深长的吞吐着山巅的空气,缓缓闭住眼睛,然后盘膝而坐。
“山间那么多水汽,你怎么会摔死。”
听我这样说,她顿时没了声音。可我知道,此时此刻她一定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呢。
我竟然微微的笑了。
“你也会笑?”她湣鹁醯镁龋┥矶自谖业纳肀摺�
那令人舒服的凉气再次传来。
我睁开眼睛,斜眼看她,“离我远点,我没有允许你这样接近我。”
我的语气,带着王者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顿时跳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刁钻,恶毒的丫头。”说着,她翻身跳上一旁的棪树,伸手摘下一颗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