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神上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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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潮灭顶时,开阳微微俯身,便将那小修士骨节分明的喉结狠狠一咬,皮肉崩裂,鲜血溢出。
单致远顿时爆出一声悲鸣,有若惨遭猛兽侵袭一般,腰身又是一颤,更将那凶器死死纠缠,只觉下肢仿若融化一般,热流尽皆自孽根涌出,将那神明衣袍下摆洇染了大片。更有火热灵力直冲体腔深处,飞速扩散,叫他生出经脉快被撑爆的错觉来。
粗喘声中,开阳方才松口不再咬他,又低声授法诀道:“引神通过鸠尾,穿精门,化为己用。”
单致远神识不清,却仍是依言施为,顿时一团烈火自二人楔合之处猛烈炸开,震得他四肢百骸俱是猛颤,更牵扯得先前留下的种种伤痕烧灼一般剧痛。
他便倒抽口气,紧紧扣住头顶腰带布条,只觉手臂几欲失去知觉,又哑声道:“疼……”
开阳仍立在他身前,二人身躯紧密贴合,冷声道:“不中用。”
单致远哪里顾得上这许多,只觉沉沉倦意,又再涌上识海,只来得及说一句:“你别走,我有话要说。”
随即又再昏迷不醒。
开阳默然无语,低头看他。
这小修士如今凡人体质,宣泄一次,昏迷一次。何时方能尽兴?又何时方能消除万神谱中积累的风月孽债?
只怕要想个法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otz……这一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写,写得慢不说,还改了四次= =
谢谢各位=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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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堕梦乡听教训
开阳正沉思策略时,陡然一扬手腕,袍袖翻飞如乌云,一缕血红剑光自指尖疾飞而出,刺向身后重重树影。一道黑影自剑光轨迹处闪开,那血色剑光便撞在假山上,轰然炸裂。
那黑影飘忽不定,行若鬼魅,不过是个朦胧的月下阴影,却又呈现人形,唯有一双眼睛隐隐泛出暗金之色,诡谲阴森,盯住开阳。
那阴影桀桀笑声响起,呕哑嘲哳,有若铁锈磨砺刺耳,嘶哑道:“堂堂四御大帝,不在神界辅佐天帝,却来下界与情人野合。三界果真好生太平。”
开阳已转过身来,面向那阴影冷道:“你这老魔,不在玄霜老巢颐养天年,非要来自寻死路。天帝饶你,本座却不饶。”
他再一扬手,两指并起,虚虚划下一竖,召唤星官。
幸臣与北斗来得极快,开阳却已身形一晃,有若大鹏凌空,向那阴影急追而去。
那阴影又是尖声笑道:“那天帝小贼能奈我何?若非尔等卑鄙偷袭,本座岂会遭他封印!勾陈!你回去说与那小贼知晓,我灭道魔尊,势要灭他三千大道,毁他三界苍生!”
待开阳近身之时,那阴影却陡然化为一阵薄雾,被夜风一卷,消散得干干净净。
北斗亦是压制住内心畏惧,手提铸铁包铜棍,战战兢兢跟随而来,却只见那阴影陡化飞烟,便愕然道:“开阳……大人?”
开阳伸手,却只抓住一点黑烟,转瞬便消散无痕。他只垂目看了一眼,又冷道:“不过些许投影罢了,你二人照看万神谱。”
北斗低头领命,再抬头时,眼前早已失了那位的身影。
幸臣已将那小修士自树上解救下来,如今他衣衫整洁,沉沉睡在幸臣怀中。那温和星官此时却是神色严峻,沉吟道:“灭道魔尊……莫非将封印解了?”
北斗不明所以,一个跃身自树顶落下,悄无声息立在幸臣身旁,方才问道:“灭道魔尊,那是何人?”
幸臣肃容道:“不过天帝昔日的手下败将罢了。无需多虑,此事交由四御大人处置便是,北斗,与我护送这小修士离开此地。”
北斗见他素来言笑晏晏的面容严肃异常,不敢再追问。他躬身将单致远背在背上,凡人气浊体重,故而他施不了法术,只得一步步迈出那寂静宅院。
单致远如今不知己身在何处。
他眼下所立之地,黄沙漫天,烽烟滚滚。正是一派战乱过后,死寂荒野。
尸骨成山,流血漂橹。残破半焦的军旗斜斜倾伏在死尸之上。
众军士与随军百姓默不作声,正清理战场,寒鸦泣鸣,食尸鹫在天际盘旋,虎视眈眈。正是意气消沉,疲倦不堪之时。
单致远方才迈步,便听不远处一声惊叫,那些战场上所向披靡、悍不畏死的众士兵竟面露惊恐,竞相逃窜开。
成群士兵有若水波扩散,四散避之唯恐不及。
层层外涌的人潮中央,便立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手提长剑,静静立在尸骨堆中,一身白衣染血,黑发被风高高扬起,便露出暗藏血色的双眼。杀意外溢,下颌刚硬,嘴唇紧抿,正向单致远看来。
在一群全往外奔逃的人群当中,静立不动的单致远便尤为显眼。
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血衣褴褛,似是经历了一场残酷厮杀,白皙面颊上血迹未干,神色却冷酷残虐,有若修罗。
冰封千里的双眸看向单致远时,却叫他升起些熟悉感受。那少年容颜稚嫩,却依旧可见成年后的俊美冷漠,正是勾陈的样貌。
那少年勾陈似欲迈步,要向单致远走近。
便有一人突然将单致远手腕一拽,心怀畏惧,轻声道:“祸星降世,还不快逃。”
单致远却犹豫起来,又扭头向那孤寂少年看去,便猝不及防撞上他森寒视线。顿时悚然一惊,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却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头顶动物皮革的灰褐帐篷顶映入眼帘,单致远缓缓坐起身,才觉身下雪白皮毛厚实温暖,铺在一张木榻之上。竟置身在一个小小的行军帐中,帐顶一颗夜明珠熠熠生辉。
“致远,你醒了?”
单致远被这温柔男声所唤,方才自迷蒙梦境回过神来,向那青年看去,正是那日送他自洪炉馆离开的星官。
他便慌忙起身,又见那温柔青年身旁另外站了个十三四岁的银发少年,见他看过来,便大咧咧道:“我是北斗星官,同幸臣一道,受命护你安全。”
单致远不必问也知道,下这命令之人,除了那本命神外,还能有谁?不由低沉叹息,纵使周身隐隐作痛,后背更是火烧一般,却仍生出几分愧疚,只得道:“有劳。”
幸臣便坐在那帐中几案旁,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又柔声问:“方才你在睡梦中,为何会唤出祸星二字?”
单致远随他在案几对面落座,将那青瓷茶盏捧在手心,眼睑垂下,打量那澄澈灵茶,犹豫片刻,便将那梦境所见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幸臣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方才低叹,“你竟……窥到了开阳少年时候。”
单致远愣道:“那人分明是勾陈的样貌。”
幸臣道:“上古曾有歌谣流传:帝星现,天下统;辅星现,天下安;后星现,天下昌;
祸星现,天下乱。祸星所指,正是开阳。这……这四、四……”幸臣略略犹豫,他那位上司全无将一体四相之事揭穿之意,他又怎敢越权。不由咳嗽一声,方才道:“你那四位本命神各负神职,开阳大人掌兵革之事,故而现身之处总有大批百姓死去。久而久之,便被当做祸星,被凡人畏惧、人人敬而远之。”
那少年冰冷孤寂的双眼陡然闯入脑海,单致远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怒道:“愚钝!那位大人履行神职,何错之有?竟只看表象,为一己之私——”
他不过说了半句便倏然住口,这种种凡人所为,同他先前何其相似。
这小修士便愈发惭愧,心中暗道若再见面时,定要好生认个错才是。
那两位星官见单致远神色变换不定,也不说破,只转移了话题,北斗将那行军帐门帘一撩,看向晨曦初露的天空,朗声道:“那天方道士的古墓距此地不足千里,你一路小心。我同幸臣要回天庭述职了。”
单致远自是起身道:“不敢耽误二位星官。”
三人鱼贯而出,幸臣将那行军帐收入乾坤戒中,又为他指明古墓方向,又叮嘱道:“那古墓如今万众瞩目,修士争斗最是凶险。我等却不能插手凡间事。若你执意要去,尚要多多倚赖请神之术。”
单致远又是惭愧,又是苦涩,却仍是低声道:“我心中有数。”
幸臣又道:“供奉之事,亦非勾陈大帝故意为难于你。”
单致远略略点头,眉宇间郁结已消除泰半,眼神亦是清澈坚定,笑道:“我心中有数。”随后便目送幸臣同北斗一道离去。
他便又施展堪舆术,按北斗所指方向设下标记,如此便不至在茫茫原野里迷失方向。
这一奔波,便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日。
勾陈返回天庭,便径直进了四御殿,神色阴沉,有若山雨欲来。
长生大帝正坐在侧殿翻阅书简,听闻勾陈回了四御殿,便提了裙裾,笑吟吟迎至大殿内,朗声道:“太羽,多日不见,出来让我瞧瞧。”
勾陈却不为所动,只冷面道:“九方荒冥的封印破了。”
长生大帝美艳面容立时沉了几分,柳眉皱起,冷道:“青华、紫微何在?”
东极、北极两御各自在大殿上现身,个个神色严肃。
勾陈将夜遇灭道魔尊九方荒冥投影之事一提,又道:“我已传令星官前往封印地查看。”
长生大帝皱眉道:“那魔头同天帝乃是死敌,若是逃脱,首要之事便是向天帝寻仇……”那美妇人妙目一转,便看向勾陈,忧心道:“那单致远,莫非当真是天帝转世?”
勾陈尚沉吟不语,青华大帝却已摇头,捻了下白须方才道:“此事尚未有定论。莫非忘了伪魂?”
所谓伪魂,乃是为守护天帝真身转世,用以转移视线的虚假魂魄。天帝乃三界至高无上支配者,身份何其尊贵,自然得天道守护。故而天帝身旁几件法宝,便会化作伪魂,转世下界。天帝真魂混杂其中,便更安全许多。
长生大帝见状,却仍是看一眼勾陈脸色,犹豫道:“若是伪魂,再好不过。以他为诱饵,不过却要先取出万神谱……”
勾陈只道:“此事我自有计较。”
其余三御便不再多言,只分散行事。或上禀三清,或调派星官天兵下界搜查,自去忙碌不提。
待凡界黄昏之时,勾陈同紫微二人在藏宝阁查验宝物,确认伪魂名单时,突然又收到万神谱召唤。这一次,那小修士所请竟然是开阳。
勾陈只略略一怔,便恢复了常态,放下手中名册,自原地消失了踪影。
紫微便瞪大双眼,目送勾陈离开。天乙星官随侍在侧,此时更是同紫微大帝面面相觑,皆有些震惊。
紫微叹道:“勾陈四相自分担神职以来,从未有人胆敢召唤开阳一相,不想今日竟有凡人如此勇敢。”
天乙乃辅佐勾陈的得力星官,此时只得咳嗽一声,“许是人间传言渐消……”
紫微大帝便拊掌大笑:“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天乙却在心中担忧低叹,若那凡人再生畏惧,抵触开阳,只怕要惹怒大帝。
却不说神界诸位心思如何,单致远却是在山洞中安营扎寨,又几番思索之后,方才下定决心,施了请神术,唤开阳之名,并无半分犹豫。
只是心中忐忑,那四位本命神仿佛全然不介意他所唤名字,降临者皆随心所欲,叫他无从预测。
待那重锦玄衣、银色面具的男子现身洞口时,单致远方才松了口气。
那人影出现之时,天地顿时一片肃杀,叫单致远亦是有些心悸胆怯。
开阳那黑中透出血色的眼眸略略低垂,看向立在洞中的小修士,低声道:“你如今可知请神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