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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仙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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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修炼兽皮残片上的功法,阴错阳差,以月华之精解了体内的剧毒。

齐云鹤是老江湖了,连他都没听出什么问题,其余诸人更不用说,一个个都为魏十七感到庆幸。

齐云鹤低头寻思片刻,嘱咐徒弟们留在原地,切勿离开。他循着魏十七留下的踪迹,来到蟒蛇殒命之处,举目望去,只见魏十七猎杀的那头獐子已被蛇毒侵染,遍体发黑,一柄猎叉拄在地上,不远处,蛇头滚落一旁,污血淋漓,却不见蟒尸,可能被那青衣男子收去了,四下里弥漫着剧毒,中人欲吐。他叹了口气,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瓷瓶,催动元气,将蛇毒尽数收起,还山林一个安宁。

齐云鹤收拾了残局,回到徒弟身边,挥挥手,招呼他们赶紧上路,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岳之澜把干粮分给师弟师妹,顺手递给魏十七一块,魏十七摇摇头,表示他不吃面食。

众人跟着齐云鹤赶路,胡乱嚼几口干粮充饥,魏十七饥饿难捱,腹中雷鸣,却始终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一日翻山越岭,马不停蹄,到黄昏歇脚时,已走出百余里。落日映照下,两座险峻的山峰如插天利剑,遥遥在望,齐云鹤松了口气,道:“这里已经是仙都派的地界了,再赶一天路,我们就能到天都峰下。”

岳之澜安顿好师弟师妹,打水生火,准备露宿。魏十七到林中猎了一头野猪,剥皮去脏,在火上烤熟了,岳之澜动手操刀,最为肥嫩的前腿,一条孝敬师父,另一条分给年幼的师弟师妹,他知道师弟食仓大,又饿了一天,剁下一条后腿递给魏十七。

魏十七连撕带扯,一块块焦香的野猪肉消失在嘴里,略咀嚼几下便吞下肚,无移时工夫就把整条腿吃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还折断腿骨,吸食骨髓。饶是他控制住食欲,竭力表现得文雅些,落在宋氏兄弟和秦贞眼里,还是不异于饥饿的猛兽。

火光照在齐云鹤脸上,明暗不定,他把嚼剩的骨头丢进火堆里,顺手在道袍上抹去油污,道:“那名青衣男子,可能是平渊派的戚都。平渊派也是昆仑旁支,道法本心,讲求无善无恶,执其本心,他眼睁睁看着你中毒,却不出手相救,因为‘不救’是他的本心。”

宋骐忍不住插嘴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本心怎会是见死不救?”

齐云鹤道:“庸儒的话当不得真,我问你,你若朝蚁窝撒一泡尿,淹死了百十个蚂蚁,可有恻隐之心?”

宋骐不敢反驳师父,小声道:“人跟蚂蚁怎能相提并论……”

“在戚都眼里,我等只是蝼蚁。”魏十七仍把话题拉转回来,“师父,戚都在平渊派中,可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

“平渊十子,戚都位列第六,老道也……自愧不如。”齐云鹤担心徒弟急于报复,特意提点他几句,他本想说“望尘莫及”,转念一想,在徒弟面前自贬实在太没面子了,就换成“自愧不如”。

魏十七是个聪明人,立刻领会了齐云鹤言外之意,他把仇恨掩埋得更深,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继续问道:“除了平渊派和我们仙都派,还有其他昆仑旁支吗?”

齐云鹤扳起手指,“沥阳,玄通,元融,少陵,玉虚,再加上平渊和仙都,并称旁支七派,七派道法都源自昆仑,你们若修炼有成,也有机会拜入昆仑,一窥无上剑诀。”

几句话,说得众人如井底之蛙,生出无限感慨和向往,拜入仙都门下,只是漫漫长途的第一步,若以蝼蚁打比方,他们只不过攀上了一棵大树,距离青天还遥不可及。

联想到之前齐云鹤的忌惮,魏十七推测旁支七派虽同出昆仑,恐怕彼此的关系并不和谐,他庆幸蛇毒发作迅猛,口舌麻木,没有来得及向戚都表明身份,若是他知道自己拜在仙都门下,会不会伸出一个拇指加以碾杀?

事过境迁,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魏十七也不想知道答案。

秦贞听得很仔细,问道:“平渊派的道法是本心,讲求无善无恶,执其本心,那咱们仙都派呢?”

齐云鹤慢条斯理道:“仙都派的道法讲求片尘不染,心无挂碍,你们说说看,这道法究竟是什么?哪个说对了,老道再赠一粒阴虚丹。”

众人思忖一番,七嘴八舌说起来。宋骐猜从心,宋骥猜不逾规,他们进过私塾,背过四书,凡事喜欢往圣贤的话里想。岳之澜猜寂灭,他听邓彰念过一个偈子,“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齐云鹤摇摇头,都不对。

秦贞年幼,想了半天,没有吱声。魏十七道:“可是自在?”

齐云鹤取了一粒阴虚丹,赠与这个貌似粗鲁,实则细心的徒弟,魏十七随手把丹药转赠小师妹秦贞——岳之澜是大师兄,宋氏兄弟不宜厚此薄彼,唯有小师妹年纪最小,又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胚子,总得照拂一二。

秦贞看了师父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当下接过阴虚丹,向师兄道谢。她心中有些茫然,又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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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一夜无话
昆仑绵延万里,被称为万山之祖,极西之处有双峰并峙,一名仙云,一名天都,仙都派坐落于兹,由此得名。

这一年七月十九,齐云鹤带着五名试炼弟子回到天都峰下,距他从胡杨渡出发,已过了整整十一天。

暮色渐浓,仙云、天都如巍峨巨人,托住摇摇欲坠的星空,山风呜咽,寒意侵骨,四下里空旷无人,唯有五座惨白的石室,背倚峭壁,静默不语。

齐云鹤指指东首第一座石室,道:“那一间是柴房,米面菜蔬按月送来,灶前生火做饭,灶后堆柴火,门后角落里有水缸,柴水用多少,打多少,要吃肉的话,山里有的是野味,自己想办法,但要切记一点,不能踏进仙云峰半步。”

“剩下的四间石室,按阳、明、藏、英字号排列,挨着柴房的是阳字号,已经空了好几年,不用管它,明字号和藏字号住另外两脉的弟子,过几天才会到,老道这一脉向来在英字号落脚,是最西面的那间,你们先安顿下来,等其余试炼弟子都到齐了,再一并招呼你们。”

宋骥听了心想:“既不是按天地玄黄,也不是按元亨利贞,阳明藏英是什么出处?”他捅捅宋骐,低声问道:“阿哥,为什么是阳明藏英?”宋骐跟他同时进学,读的书一般无二,想了一回,也摇摇头。

齐云鹤一个个徒弟看过来,嘱咐道:“这一路也累狠了,都去歇着吧。之澜,十七,你们年纪大,多照应着点,有什么事先担待着,等老道来了再说。”

二人答应下来,齐云鹤满意地挥挥手,衣袖一拂,朝仙云峰而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众人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岳之澜主动担当起大师兄的角色,招呼师弟师妹进石室歇息。

推开厚重的木门,石室内一片漆黑,魏十七找来几根枯枝,扎了个火把,用火镰子燃着了往里一照,只见石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粗木桌椅,门后倚着一架木梯,里间是一个凿空的山洞,地上铺着稻草,角落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几条毛毯。

岳之澜嘀咕了一句:“原来是通铺。”他瞥了一眼秦贞,心中犯起了嘀咕,小师妹虽然年幼,总不能叫她跟男的挤一处。

魏十七举着火把走到山洞最深处,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足够一人进出,当下从门后搬了木梯搁在洞口,举着火把爬上去一看,果然还有一个略小的山洞,照例铺着稻草,放着毛毯。

他招呼一声:“秦师妹,你且上来。”

秦贞身材矮小,费劲地爬上木梯,走到魏十七身旁,看了几眼,道:“这里也是睡人的吗?”

“不错。你一个人睡在上面,会不会害怕?”

秦贞摇摇头。魏十七道:“好,我们都在下面,有什么事叫一声。”

他仍从木梯下去,看着石壁上的亮光一点点退后,秦贞突然有些担心,她小心翼翼跪在木梯旁,探出头去往下看,却见魏十七恰好举着火把朝她看,一时有点害羞,赶紧缩了回去,和衣躺好。

岳之澜四下里打量一回,皱起眉头道:“这地方连窗孔都没一个,密不通气,点着火把气闷,还是早点睡吧。”

他把稻草往里堆厚一些,先让宋氏兄弟睡下,魏十七熄了火把,二人一左一右靠外躺下,看着门缝里暗淡的月光,谁都没有吱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魏十七叫醒岳之澜,二人放轻手脚走出英字号石室,迎着晨光舒展一下手脚,先到柴房去检点米面柴水。柴房的格局也是里外两间,外间是一个土灶,两口灶眼,坐着大小两只铁锅,门后有一口七石大水缸,缸边搁着一副水桶,里间有一个木架,摆放碗筷盆罐,只是跟齐云鹤说的不一样,缸里没有水,灶后没有柴,木架上也没有米面菜蔬。

二人商量了一下,岳之澜拾柴打水,魏十七上山去打野味。

天都峰顶有一眼苦汲泉,终年不涸,泉水循着山势百折千回,一直淌到山脚下,汇成清澈见底的水潭,形状像一弯新月,称为月牙潭,潭边林木苍翠,是拾柴打水的好去处。

岳之澜来回数趟,担满半缸水,拾了两捆柴火,把铁锅刷洗一遍,回石室叫醒师弟师妹。魏十七背负弓箭回到柴房,手里拎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他从木架上取下瓦盆,缸里舀了些水,洗剥干净,撕碎了丢进锅里,煮了一大锅汤,香气四溢,惹人垂涎。

他们在昆仑山中跋涉十一天,整日吃干粮和烤肉,早就有些腻味,这一锅山鸡野兔汤,只加了粗盐调味,滋味却无比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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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心中的一根刺
山路十八弯,一步一景。
齐云鹤沿着山路登上仙云峰,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当年他以先天十窍的过人资质投入仙都门下,满怀雄心壮志,三年内连开二十来处“后天窍”,意气风发,傲视侪辈,却始终没能凝成道胎,顶着试炼第一人的名头转入外门,沦为笑柄,而那些资质不如他的同门,却一个个晋升内门,追寻剑修大道。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像喉咙口的一根鱼骨,心中的一根刺,萦绕于怀,念念不忘。
每次上仙云峰,他都抄后山小径直奔山顶,办完事立即下山,不愿多逗留,生怕对上师兄弟似笑非笑的目光。
待他始终如一,不轻视也不怜悯的,只有掌门的首徒荀冶。
荀冶没有束发出家,也没有道号,他在后山鹰嘴岩清修,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去长瀛观三清殿,代掌门召集同门议事。
每三年一次招收试炼弟子,在仙都派也是关系根本的大事,理应在三清殿议上一议,但齐云鹤总是提前几天去鹰嘴岩见荀冶,交代清楚后托故下山,避免与同门会面,荀冶也从不勉强他。
鹰嘴岩面朝云海,视野寥廓,荀冶站在崖边,负手而立,衣袍猎猎作响,天地元气如长江大河,奔涌不息,背上长剑在鞘中嗡嗡而鸣,似欲脱鞘飞出,却偏生飞不出。
齐云鹤远远注视着师兄,心底叹了口气,当年他卡在“道胎”一关,黯然转入外门,师兄比他多行了两步,困在“御剑”十年,始终不得寸进。
等了大半个时辰,待荀冶收了功法,齐云鹤才举步上前见过师兄。
“什么时候回来的?”荀冶见他满面风尘的模样,心想,师弟未得大道,一日老似一日,这样下去总不是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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