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尸-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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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大会’,后来任务完成我就离开了。”
虞娘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急,现在总算知道了,但她有些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比如阴山魔尊为什么要这样做,比如谢燕九为什么一直在强调快没有时间了。
“什么事情没有时间?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想要干什么?阴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真的感到情况危急,就快点告诉我。”虞娘道。
“我说没有时间是因为将要发生的一件事只有你能够阻止,我现在被困住了,只能向你求救,而我若不告诉你这一切,你没有办法做到,至于阴山为什么这样做,我大概能推测出来。”谢燕九盯着虞娘,面色十分严肃的道:
“他是为了对尸王城复仇,而你和我都被卷入了进来!”
第八十八章
阴山魔尊与尸王城之间的关系,谢燕九早就有所怀疑;直到谢燕舞也提出了相同的看法;他才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谢燕舞在尸王城内更容易发现阴山教给他们的其实都是养尸门被封锁已久的禁术,而且她能够追查到的最可疑的消息是:三十年前养尸门出了一些“叛徒”;他们修炼禁术;并且企图暗杀前任尸王城主魏如墨,后来这一批人的计划失败;他们受到了非常残酷的清洗。
这一段往事连现任城主魏惜金都不敢擅忘,在上次尸王大会上,魏惜金发现朱六指使用了禁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暗中促使虞娘将他活剐了;可见有多忌讳此事。
谢家兄妹不约而同的推测阴山魔尊就是三十年前被“清洗”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很可能他当时逃脱了,养好了伤,建立了“天宫”,伺机对当年之事进行报复。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谢燕九的处境就异常的危险,他极有可能被阴山魔尊控制,身不由己的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同时这也就说得通他向虞娘求救的原因了。
可惜虞娘现在只有思想意识是自由的,她的身体被困在大禹神鼎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也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眼看城主大婚之日越来越近,谢燕舞也越来越烦躁,她打心底里不想再留在扇子身边,听她用赞美、抱怨或者娇嗔的语气谈论城主,这个鲁莽的姑娘比她自己以为的要更幸运百倍,她何德何能能够和魏城主比肩?
但扇子似乎将谢燕舞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什么心事都与她分享,对于准新娘子的喜悦和担忧,谢燕舞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微笑倾听,而这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一件无比折磨人的事,所以这一天她再也无法忍受,私下去求见了城主。
因为婚期的临近,魏惜金也十分忙碌,他一天要听几十位内管事的汇报以及外管事的安排,为了最大程度节省体力让自己不在自己的婚礼上晕倒,他破天荒的让人用步辇抬着自己东奔西走。
直道入夜之后,魏惜金才有空暇开始享用晚膳,晚膳照例是补血的药膳,而这时候他听到谢燕舞求见自己,还以为是扇子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让她进来说话,没想到谢燕舞的第一句话就是希望城主将自己调去外城,不想要留在内城了。
尸王城的内城是指城中居民生活作息的地方,外城则是指城外种植、饲养、采购以及井矿的那部分,外城的工作当然要更辛苦一些,而以谢燕舞的资历,自请去外城实在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
魏惜金实在很累了,他对谢燕舞是很信任的,不然不会将扇子交给她看顾,但现在他没办法处置这么多事之外,还要分心去照顾一个侍女的心情,所以沉默了片刻,再看谢燕舞目光就有些失望和责备了。
谢燕舞感到自己让魏城主不开心了,红着脸低下了头,魏惜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揉了揉眉心,说了一句等过些日子再说。
谢燕舞难过在心里头,却有口难言,忍着眼泪跑了出来,她一贯大方得体,待人处事稳重,唯有这一次感情用事,直接从内城城主居所跑了出来,却不想刚出城门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人,那人是个先行者也是守城侍卫,那人喊住了谢燕舞,交给她一封未封口的信,说是光明谷的渡头送进来的。
谢燕舞在尸王城待了五年,从未收到过信件,她大感疑惑之下避开其他人走到城墙角火炬下打开信封,结果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雕花铜丸。
这枚铜丸她认得,因为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的,他们兄妹俩都有喜欢把必要时可以用来保命的小玩意儿装进铜丸当做项链随身携带的习惯,所以她立即认出信封里这一枚是她哥哥谢燕九之物。
谢燕舞拨开铜丸,见里面果然空空的,心中不以为意,尸王城与世隔绝,外界传进来的信件信物都要经过光明谷渡口送达,而每一样在送进来的时候都要受到检查,所以谢燕九应该不会在里面藏着东西。
谢燕九这时候传来信物到底是何意?谢燕舞只好暂且收起心伤,捏着铜丸去了渡头,连夜坐椌木船赶往光明谷。
谢燕舞虽然心向着魏惜金,但她却是阴山魔尊安插在尸王城的棋子,谢燕九也是阴山魔尊的人,未知道出了什么事之前,她也不敢惊动任何人,故而一路上行踪鬼祟,小心翼翼,幸而渡口的人都知道她是城主的心服侍女,随她编了一个名目搭船,也没有多问,自将她送达了。
送达渡口之后,她也不知道谢燕九藏在何地,但既然他传达信物给她,势必会在此等着,但也可能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先藏了起来。她这样想着,就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留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敏锐的有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四下看去,果然看到有影子在暗处活动,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入夜之后去找了魏惜金,收到信件的时候正是戌时三刻,连夜赶到这里,正到了丑时,虽然是在夜里走动,但月色清明,之前她一直认为是大哥有事联络自己,故而未曾胆怯,但如今半天见不到人,且四周阴林密密,不时又隐约看到黑影藏于暗处,不觉心里紧张起来,暗暗恼悔,今天她情绪紊乱,一接到信件马上找来,未免太不谨慎,万一受人算计可大不妙了。
她稍稍站定了片刻,又连连后退了两步,正欲转身离开,不想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张脸,饶是她再胆大,此刻都快吓出胆来。
谢燕舞条件反射的握着匕首朝那人劈下,半途叫那人抓住了手腕,她另一只手又使了一招摘花分柳推向那人,那人这时却道:“燕舞,是我。”
谢燕舞一听是大哥的声音,而且借着月光看那人果然是谢燕九,急忙泄了力,恼道:“早出来就好,为何装神弄鬼作弄我!”
不知谢燕九说了什么,谢燕舞这才口气好转,道:“你急急忙忙找我所谓何事?”
谢燕九再如此如此,谢燕舞突然觉得有点迷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谢燕舞越来越迷糊,她看着眼前的“大哥”,听他说话,她觉得自己能听得清楚他说的每句话,可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脑袋频频点着,含含糊糊的道:“你说的是,我应该去……可是……没错……是的……”
谢燕舞完全陷了进去,神态开始变得痴怔起来。夜色幽幽,若是有旁人路过,而他又能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到——一个女子站在僻静的野地里,她断断续续的呢喃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好像在跟面前的人交谈,而实际上,她的面前空无一人。
司徒曼妙站在不远处,她吹着人骨笛,笛子发出声音的频率是人耳所听不到的,但它能影响到人的听觉、视觉、触觉甚至是嗅觉,而现在谢燕舞就处在幻觉当中,像一个无助的可怜小姑娘一般任人玩…弄。
司徒曼妙艳丽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这抹笑容让今晚的夜色曾添了一股森然而迷离的味道。
“阴山魔尊布置了一个阴谋,却没有想到出现了一个未知因素。”谢燕九对虞娘道:“就是你,你的出现是在所有的计划之外,或许这就是天意,老天都不会让他得逞。”
虞娘明白谢燕九对自己的期望,可是她认为谢燕九对自己的期望过高了,虞娘道:“阴山老贼害了这么多人,他这样对你,我绝不会放过他,只是我又该怎么做呢?”
听了她的话,谢燕九看她的目光柔了柔,他知道这只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就够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事到临头,没想到谢燕九竟然卖起了关子。
虞娘突然糊涂了,谢燕九之前一直强调“快没时间了”,现在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情况不是很急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首先要从现在的状态里解脱出来,我感到之前你的精神涣散,非常的飘忽零碎,我怎么喊你你都听不见,这很不正常,你在沉睡?”
“我被茅山道士打伤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醒来就看到你了。”虞娘道。
“你必须醒来,否则你无法帮我。”谢燕九皱起了眉。
“我尽力试试看,你……一定要等着我。”虞娘望着谢燕九道。
“嗯?”
“不管你现在被阴山老贼关在哪里或者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去救你。”虞娘顿了顿,道:“等着我……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陈哥哥,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从那群茅山道士的手中抢走他,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随着谢燕九一声回应,虞娘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而谢燕九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到了。
因为感到现实中的情况可能很不好,虞娘满心担忧,她不知道如何鼓励极有可能身处于绝境的谢燕九,她对他的感情与对陈挽风决然不同,她几乎将他当成了一位可以信赖的兄长,他教导她,守护她,关怀她又同时为她骄傲,这像是她的半个师父。
谢燕九对虞娘也有移情作用,他将对妹妹谢燕舞的感情转移了许多在她身上,因为曾经没有保护好谢燕舞,所以更想要保护好她。
谢燕九揉了揉虞娘的脑袋,现在陈挽风不在,没人阻止他这个动作。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些画面出现在了虞娘的脑海里,她身体一僵,“看”到谢燕九怀抱着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走进了一片竹林之中,然后又“看”到他跪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将一只又肥又恶心的虫子塞进他的嘴中,接着“看”到他被人塞在笼子里挂在半空,四周都是阴暗潮湿的墙壁,而表情十分痛苦的在说一句话……他说,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这些画面是在谢燕九和虞娘“接触”时传输进虞娘的脑中的,她极度惊讶的想要知道更多,谢燕九发现了她正在窥探自己的经历,急忙推开她,又急又怒的大吼道:“不要这样做!够了!”
一直以来,虞娘在精神力方面的沟通都是双向的,也就是说别人愿意让她知道她才能知道,而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索取”的能力,刚才她看到的那些显然是谢燕九不愿意让她知道的,而这些恐怕比他之前所有加起来的经历还让他痛苦!
他是一个那么刚强的人,虞娘从未想过他会说出那么软弱的话,他到底是在被怎么样折磨?
“给我留点尊严,不要再探究了。”谢燕九脸色苍白的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可是——”
虞娘的话还没说完,谢燕九就中断了他们的联系,虞娘眼前的一切都在消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