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千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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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呢。”
我示意小荷送他出门,“哦?”小荷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喜事?”
“嗯,”德公公应道,“咱家正要去给睿亲王和安安郡主报喜呢,难得咱们睿亲王点头答应了,太后可是高兴,连日子都订好了,就在下月十五……”
看着他们走出房间,顿觉两腿发软,坐倒在椅子上,再起不来。心里不住地发颤——这是梦么?
“凌云说还可以转圜的余地……”
“太后连日子都订好了,就在下个月十五……”
只不过一夜而已,再没有退路了,可这不正是我要的么?
小荷回来,见我坐在那里,笑着接过我手中的懿旨,“以后要改口叫王妃了。”
见我没有反应,她便收好东西,站在我身边,“早上起来就不精神,是不是再睡会儿?”
我茫茫然地没有回应,只想着这就是梦吧,不然我怎么觉得模模糊糊的,如果是梦那就快些醒来吧,醒来就没事了。
“筱言姑娘,筱言姑娘!”小荷唤醒我,总归不是梦,心头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只觉得血往外涌,胸口憋闷无比。
我对她摇摇头,她却是松了口气,说道:“药怕是熬好了,你等等我去拿药。”
看着她离开,顿时觉得房子空荡荡的,茫茫然站起来,想要做些什么,让自己停止思考。看到桌上的雪梨,觉得口渴,拿起刀子,削起来。看着眼前的雪梨渐渐地由白转红,才发现竟是削到自己的手了,怎么不痛?看来这就是梦了,我欣然地想着,这一切果然就是梦。看着受伤的手指,了然人做梦的时候都不会觉得痛的,轻轻笑了,这一切果然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第七十章·葬心(下)(2)
“姑娘!”小荷奔了进来,夺下我手上的刀子,梨滚落地上,“怎么伤了手?!”立时拿了药和纱布给我包扎,轻声问道,“疼么?” 我摇摇头,这都是梦里,怎么会疼呢?只是她的手碰触到我的手,那一瞬间,痛感锥心刺骨。
她叹了口气,低下头道:“王爷看到肯定又要伤心。”心下一抽,一阵窒息,看着小荷,她看了我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姑娘,请恕小荷多嘴,王爷是不让小荷说这些的,可小荷实在是不能再不说了……”我怔怔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着,“姑娘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就算为了王爷,也好好保重自己,好吗?”
我想要摇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又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吃过药,我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筱言,这段时间不见你,去哪儿了?”
仿佛回到了学校,我见到了久未见到的同学,大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只是笑着,还没回答,接着又有同学接话道:“咱们要出去春游了,就是这周末,到时候大家一起烧烤。你去么?”
我心下高兴着,终于回来了么?于是使劲点头说:“好啊,我一定去。”
可正答应得好好的,转眼间教室没有了,校园不见了,眼前的同学模糊起来,一阵烟雾,只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筱言,若这是你的选择,我祝福你。”
“子轩!”心中一慌,一心想要找到声音的出处,却四处找不到人,回头看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子轩,我……”
待那人转身,我方看清楚,“临风!”他瞪着我,眼神里尽是冰冷。我拽住他的衣袖,“临风,连你都不理我了?”他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甩开袖子,转身没入烟雾。
“临风!”
乱梦中醒来,惊得一身冷汗,看着窗外,已是日落时分,又是一日了,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或者就永远这样过下去么?
阵阵清风吹过,暖风拂面时,心里竟结了霜,究竟何处又是我的归处?临风,是你么?为何你总不见我,是不愿见我吗?连你都不愿见我了……
在院子里胡乱走着,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
“回王爷的话,筱言姑娘刚刚睡下。”竟是小荷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在转角处听着,难道临风也在?
“嗯,手上的伤怎样?”是他,是他的声音,他知道我手上的伤?他一直都在?
“伤口并不深,只是人有些不精神。”小荷回答道。
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问道:“今天的药可曾吃了?”
“吃了,王爷给筱言姑娘备下的点心她好像都很喜欢。”小荷谨慎地回答。
“这几日吃饭怎样?”临风继续问着,我却站在墙边,听着、想着,身子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照王爷的吩咐,都是些清淡的菜色,姑娘爱吃的我都记下了,不爱吃的就都换下了。昨天王爷吩咐的当归枸杞汤,姑娘也进了一碗。可是姑娘今日却不大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得不好,早上只喝了几口粥。晌午也没吃几口。”
“嗯,晚上吩咐厨房做人参乌鸡煲。”语气中微微带着些许担忧。
“奴婢记下了。”小荷应道。
“这几日筱言精神怎样?”临风问道。
“按王爷的吩咐,奴婢一直在跟筱言姑娘说话,这几日精神好多了,偶尔出来走走,脸上也带着笑,好了很多了。”
我心下一动,旋即又觉酸楚,原来这都是他的精心安排,我还以为是小荷,可又怎会是小荷,我真傻,早该知道都是他,只是,临风,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待我的。
“王爷!”小荷似有什么难言之事。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继续说道:“筱言姑娘昨儿个还好好的,可今日一早就不再笑了,只是一个人坐着发呆,德公公走了之后就越发不精神了,我瞧着姑娘像有什么心事,您不去瞧瞧么?”
第七十章·葬心(下)(3)
我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却没有说话,临风,连你也不肯见我了么?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在摇头么?
接着听小荷说道:“奴婢告退。”
急急地向后退开,生怕被他们瞧见,却听到临风又唤住小荷,渐渐走远,模糊中听到他说“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我……”
坐在妆台前,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我,愁云惨淡,仿佛不像我了,想着梦里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开心,那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我,那个朝气蓬勃的人,再没有了,我把自己给丢了。
既然已经作了决定,放手让他走,为何又要困住自己呢?
窗外夕阳正红,既然错过了朝阳,是否要抓住这最后的温暖呢?
晚饭的时候,看着那煲的乌鸡汤,暗自想着临风说过的话,“不要提到我……”我以为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伤悲,可我即使瞒得过任何人的眼睛,也瞒不过他的心。
吃饭的时候,我努力吃着米饭,努力喝了两碗鸡汤,我对小荷努力笑着,我想让她告诉临风,我在笑,我吃得下,睡得香,我不知道我的心什么时候会好,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会怎么样,只是我不愿看到再多一个人徒然伤心。看着桌上放着的懿旨,打开看着“哀家见南亲王与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特此赐婚,赐封南亲王妃,择日完婚,钦此。”
既然说过了我愿意,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临风,尽管给不了你我的心,但我不要再躲闪,不要再让你伤心。
白天睡过了觉,晚上并不是很困,睁着眼,看着被风吹起的纱帐,努力控制着自己,什么也不想。
可还是会想,那就尽量不想眼前的事情,往远处想,想我在大学的时候玩过的无数个游戏,想我看过的无数武侠小说,想我跟过去的朋友们游山玩水,尽量想着快乐的事情,尽量让自己放下自己。想起游戏或者小说里面的悲情女主角,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突然笑了起来,自己怎么竟然越来越像她们了。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模糊中突然听到门“吱嘎”响了。
轻轻地,推门的人走了进来,我以为是小荷来看我,没有吱声,只是闭了眼佯装睡着。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帘子被静静拉开,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我顿时惊醒——是他!
“言,看你伤心,知道我有多心疼么?”他轻轻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任他的手指在我的脸颊、眼眉抚过,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我不敢来看你,我知道,你看到我就会想起他,就会更伤心。”他的手停在了我的唇边。
心顿然一痛,临风,从未想过你也心细如斯,那天我避开你的手,避开你的眼神,终是被你察觉。只不过你不是避开我,只为怕我难为、伤心。
“言,我喜欢看你笑,可是,我多怕看到你明明心痛却要强笑……”
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放下帘子,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拉住了他的衣角。
“吵醒你了?”拉起帘子,他重新坐在我身边,我坐了起来,月色很好,从我这里可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摇摇头,我伸手拉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着“心”字,然后轻轻合上。
他看着我,又看看握起的拳,一抹惊喜,又是不信,想说话,却又没说出来。
我看着他,点点头,我愿意看到他开心,我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记过往,但临风是我要嫁的人,他这样真心待我,我会努力对他好,不是勉强,不是伪装,而是努力真心。
“言,”他只是看着我,伸手要拥住我,手又僵在半途。
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倚在他的肩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临风,不想你因为我伤痛,不想你的手再冰冷,或者,我们可以的。
番外——子轩(上)(1)
在别人眼中,我是高高在上的皇二子——端木朝的睿亲王——端木子轩。
自小接受宫廷的教育,父皇的言传身教,十二岁我便成为郡王,在所有人眼中我是温和顺从的。一如三年前听从了父皇的安排,去各国游历锻炼,只为大哥做皇帝时可以帮他守住这片江山——可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有我的梦。
父皇去世,我结束了在外飘荡的三年,这三年的磨砺使我更加成熟,也让我知道大哥登基之后,我们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也许这三年更加让我坚定的是我的那个梦——等江山稳固之后,我就要放弃一切,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手捧一卷书,书案置一杯香茗,闲时看庭前花落花开,云卷云舒,夜晚看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只是尚缺一人,梦中的那个人。
自小,我就一直做一个梦,梦中有个微笑的女孩儿,她总是不说话,只是在梦中对我笑着,我说不出她到底是怎样的模样,但每每梦到她,心里总是安静,梦也甜美。
身为皇子,长在宫廷,我身边有许多女子,她们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她们也对我笑,只是我却不知道这笑是对皇子的笑,还是只是对我的一丝浅笑,宫里——连一个笑都好累。
当然,这些都不包括秀儿——我的妹妹,只有她的笑对我才是最真,可我知道,秀儿终会嫁给武襄,而我,依旧是一个人。
大哥登基成为新皇,理所当然的,我成了新朝的睿亲王,我不知道这个称号背后的荣宠有多少,只觉得渐渐地我离那个梦越来越远。
新皇登基,大开新政,头一把火只为杀鸡儆猴——皇兄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先帝在位时候未曾触动过的相国一党。当然现在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当年的状元爷——相国的女婿——杭州总督岳百川。
这件事情,皇兄交由我去办。一则总督府的人并未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