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秘密-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大厅。不过,男仆离开后,亨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道:“他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韦斯特克里夫把他推荐给我,因为他能对私事守口如瓶。”
安娜贝尔担心地看看他。“那么……伯爵知道你和我……不过我肯定他不会赞成的。”
()
“我已经做了许多韦斯特克里夫不赞成的事。”西蒙平静地说,“而且我并不总是赞同他的决定。不过,为了维护我们有利可图的友谊,我们一般不会互相作对。”他站起来,手撑在桌上往前靠,他的影子笼罩着她,“想下棋吗?我带棋盘上来了……万一你想下的话。”
安娜贝尔点点头。她凝视着他温暖的黑眼睛,想到这也许是她成年以来第一次完全开心地呆在一个地方,和这个男人一起。她对他感到强烈的好奇,迫切地想发掘掩藏在他外表下面的想法和感情。
“你在哪里学的下棋?”她问,观察着他的双手把棋子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跟我父亲学的。”
“你父亲?”
他一边嘴角嘲弄地似笑非笑,“屠夫不能下国际象棋吗?”
“当然,我……”安娜贝尔感到脸上又发烫地红成一片。她为自己的不得体而羞愧,“对不起。”
亨特脸上残留着笑意,研究着她,“你对我家似乎有错误的印象。亨特家是殷实的中产阶级。我的兄弟姐妹和我都上过学。现在我父亲雇我的兄弟在店里干活。他们晚上经常下棋。”
听到他口气里没有责难之意,安娜贝尔松了口气,拿起一枚小卒,在手里转动着,“你为什么不替你父亲工作呢,像你兄弟那样?”
“我年轻时是个倔头倔脑的捣蛋鬼。”亨特笑着承认,“不论我父亲让我做什么,我总想证明他是错的。”
“开始他努力对我保持耐心,但没有效果,之后他便反其道而行之。”亨特沉浸在回忆中,懊悔地微笑着,“相信我,你永远不会想被一个屠夫抡着棍子打——他们的胳膊像树干一样粗。”
“可以想像,”安娜贝尔小声说,偷偷仔细看了他宽阔的肩膀一眼,想起了他强壮结实的肌肉,“你家里对你的成功肯定感到很自豪。”
“也许吧。”亨特不带表情地耸耸肩,“不幸的是,我的野心似乎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距离。我父母不让我在西区为他们置宅,也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选择住在那边。他们还觉得我的投资也不像是合适的职业。如果我转行做更……更实在的事,他们会更高兴的。”
安娜贝尔专注地看着他,试着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她一直知道西蒙.亨特不属于他经常出没的那个上流圈子,可直到此刻她才想到,他在被他抛在身后的那个圈子里也一样无所适从。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觉得孤单,或者他让自己忙碌得无暇去顾及这点,“我想能比五吨重的机车引擎更实在的东西实在不多。”
他笑了,伸手拿她手里的棋子。安娜贝尔不知怎的就是不肯松开那粒象牙棋子,他们的手指纠缠在一起,眼神亲密地交织着。她为那股从手流到肩膀,又扩散到她全身的暖流而惊讶。她就像是在阳光下喝醉了酒,浑身洋溢着暖意,伴随着这种快感,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突然袭来。
安娜贝尔感到迷惑,猛然把手抽开,棋子掉落在地板上。“对不起,”她声音不稳地笑着说。她突然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感到害怕,如果她继续和他单独呆在一起的话。她笨拙地站起来,从桌边走开,“我突然觉得很累……酒还是对我起作用了。我该回房间去。我想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和楼下的每个人打交道。谢谢你的晚餐,还有音乐,还有——”
“安娜贝尔,”亨特敏捷地来到她面前,手扶住她的腰。他低头看着她,黑色的眉毛疑惑地皱着。“你不是在怕我吧,是吗?”他小声说。
她沉默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突然急着要走?”
她可以有无数种回答的方法,可眼下她完全失去了委婉、机智,或任何巧妙措辞的能力。她只能像被球棍打了一记一样迟钝地说:“我……我不想这样。”
“这样?”
“我不想成为你的情妇。”她迟疑地轻声说道,“我可以做得更好。”
亨特对她坦率的话语很费了番思量,他的手仍稳稳留在她腰间。“你是指你可以找到人结婚,”他最后问道,“还是指你打算做一个贵族的情妇?’
“这并不重要,不是吗?”安娜贝尔喃喃道,推开了他的双手,“两者都与你无关。”
尽管她不愿去看他,仍能感到他的眼神停在她身上,她体内的暖流渐渐消退,开始颤抖。“我带你回房间。”亨特说道,不带任何感情。他陪她走到了门前。
第十六章
次日早晨,安娜贝尔重新加入到客人中间,振奋地发现自己的蝰蛇事件赢得了包括肯达尔勋爵在内所有人的深刻同情。肯达尔表现出极大的敏感与关切,与安娜贝尔共坐在露台上的露天早餐桌前。安娜贝尔在自助餐台选取食物时,他坚持替她端着盘子。她的水杯一空,他就让仆人替她斟满。他也坚持为坐到他们这桌的康斯坦司·达洛比小姐做同样的事。
想起壁花们对康斯坦司小姐的评论,安娜贝尔估计了一番竞争形势。肯达尔对这个姑娘不只是一般地感兴趣,她安静、有些清高。她瘦得很优雅,正是现在颇为流行的样子。黛西说得没错——康斯坦司小姐确实长着钱袋一样的嘴,只要肯达尔跟她说一句有关园艺的知识,她的嘴就收成小小的O形。
“那一定可怕极了。”康斯坦司小姐听说了蝰蛇的故事后,对安娜贝尔说,“你没有一命呜呼真是个奇迹。”尽管她的表情天使般可爱,她淡蓝色的眼里却闪着冷冷的光。安娜贝尔想到,如果这位姑娘一命呜呼的话,就不会那么讨人厌了。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安娜贝尔说着,朝肯达尔笑笑,“而且完全可以再去树林里远足。”
()免费TXT小说下载
“我可不会那么快就累着自己,如果我是你的话,佩顿小姐。”康斯坦司小姐带着关心的微妙语气说道,“你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我肯定你苍白的脸色过几天就会有所改善的。”
安娜贝尔保持着微笑,不想流露出对她的话有多怨恨……尽管她强烈地希望讨论一下康斯坦司前额的斑点。
“请原谅,”康斯坦司小姐小声说着从桌边站了起来,“我看到新鲜草莓了。我很快就回来。”
“不用着急,”安娜贝尔甜甜地建议,“我们几乎不会注意到你的离席。”
安娜贝尔和肯达尔都注视着康斯坦司小姐飘然走向自助餐台,碰巧,本杰明·马科斯洛先生也在选取食物。马科斯洛彬彬有礼地从大碗草莓边退开,为康斯坦司小姐端着盘子,她舀了一精挑细选的草莓在上面。看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除了热忱的友谊并无其他……可是安娜贝尔碰巧想起了黛西前天告诉她的那个故事。
然后她想到了除去康斯坦司小姐这个对手的绝妙方法。她未及细想后果、道德或任何其他烦人的念头,就向肯达尔凑过身去。“他俩看来很擅长掩饰真情,不是吗?”她低声说遁,狡猾地朝卡斯坦司小姐和马科斯洛看了一眼,“不过当然,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对他都没——”她打住了,假装不自在地看看肯达尔勋爵疑惑的眼神,“噢,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肯定已经听说了……”
肯达尔突然愁云满面。“听说什么?”他问道,警觉地看看那一对。
“唉,我可不是散布谣言的那种人……我只是听说,水宴那天,在河边野餐时……康斯坦司小姐和马科斯洛先生被发现在幽会。他俩躲在树后,还……”安娜贝尔小心地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停住了,“我什么都不该说的。说不定这其中有误会。谁知道呢,不是吗?”
安娜贝尔姿态优美地从茶杯里啜了一口茶,从杯沿向外审视地看了一眼。她一眼就读懂了肯达尔的情绪:他不愿相信康斯坦司小姐居然会被发现不检点。单是这么想一想就足以吓倒他。然而,作为一名真正的绅士,肯达尔不会去调查真相。他永远也不敢问康斯坦司小姐,她是否真的和马科斯洛幽会过。相反,他会对此事保持沉默,设法忽略自己的怀疑……然而没有答案的疑问只会有增无减。
** ** ** ** ** **
“安娜贝尔,你不——不该这样。”伊薇小声说。下午,安娜贝尔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四个朋友坐在伊薇的卧室里,伊薇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白泥,据说这能祛除雀斑。她从厚厚的增白膏下盯着安娜贝尔,试图继续说下去,可是很显然她说话的力量——其实本来就不太大——被一片反对声打消了。
“这是个聪明的策略。”莉莲宣布,从她坐着的梳妆台上拿起指甲挫。她是否赞成安娜贝尔的行动尚未明确,不过显然她会一直站在她一边,“安娜贝尔其实并没有说谎,你看。她只是重复了一遍别人告诉她的流言,而且她说明了那仅仅是——谣言。肯达尔爱怎么想是他自己的事。”
“可是安娜贝尔没有告诉他,她知道这流言是没——没有根据的。”伊薇争辩道。
莉莲专心致志地把指甲磨成完美的椭圆形,“那她还是没有说谎。”
安娜贝尔觉得内疚,又想替自己辩解,她看着黛西。“那么,你怎么想?”
鲍曼妹妹一直翻来覆去地把跑柱式棒球在两只手里传来传去,答话之前她精明地看了安娜贝尔一眼,“我觉得有时候不把全部情况告诉别人跟撒谎差不多。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亲爱的。小心你的下一步。”
莉莲恼火地摆出生气的表情。“奥,拜托别像个杂耍的算命人一样说话,黛西。只要安娜贝尔得偿所愿,她怎么成功的就不重要了。结果就是一切。还有伊薇——别在道德上吹毛求疵了。你同意帮我们一起诱骗肯达尔幽会的——这不比安娜贝尔重复一个没有依据的谣言更糟糕吗?”
“我们都答应过不伤害任何人。”伊微带看十足的尊严说道,拿起一块小毛巾把厚厚的霜从脸上擦掉。
“康斯坦司小姐没有受到伤害。”莉莲坚持着,“她没有爱上他。很明显她想要肯达尔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季末的单身汉,而她尚未婚嫁。老天,伊薇,你得坚定立场。康斯坦司小姐的处境会比我们更糟糕吗?看看我们——四个壁花,到目前为止白忙活了一场,除了雀斑、蝰蛇伤,还有在韦斯特克里夫勋爵面前暴露内衣的耻辱,别无所获。 ”
安娜贝尔本来坐在床沿,现在仰面倒在四柱大床中央。她看着头顶的条纹顶篷,觉得很内疚。噢,她真希望自己像莉莲一样,相信为了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她向自己保证以后一定要严守道德规范。
可是……就像莉莲指出的那样,肯达尔勋爵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理会这流言。他是个成年人,可以自己做决定。安娜贝尔做的不过是撒了把种子——是培养它们还是任它们荒芜,选择在于肯达尔。
** ** ** ** ** **
晚上,安娜贝尔穿上用无数层透明的丝质轻纱做成的淡粉色裙子,腰部用一条丝带收着,点缀着一大朵白玫瑰。走路时,她的裙摆拖在地上簌簌作晌。她把上面几层纱弄蓬松,感觉自己像个公主。她等不及永远也穿不完衣服的菲莉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