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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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波哭笑不得:“原来那个女的是心理医生,冒名顶替来整我!不过,她的手段还真高明。”
庄丽十分得意,突然又审视着马小波问:“老实交代,你们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马小波沉下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你把我当什么人!”
“没有就好,”庄丽温顺地伏到马小波胸上,嘟着嘴说,“早知道那医生是个女的,还‘高高挑挑白白净净’,跟你生一辈子气我也不会让她来给你治病的。”
马小波揽着羊羔般温柔的妻子,不无侥幸地想:多亏了那个女心理医生演的那出戏,不然我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女人是用来哄的,那这辈子可要受累了。
第二章 诱惑
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
马小波发现,那个冒充范红的心理医生确实高明,她戏剧性地改变了自己对婚姻和妻子的看法和态度,从那以后,马小波开始学会了谦让和容忍。他觉得不跟妻子一般计较才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风范。马小波奇迹般地成熟了,由当局者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每当庄丽跟他胡搅蛮缠时,一个马小波应付着她,另一个马小波跳出来坐在旁边看热闹,还不时指点那一个马小波该怎么做。婚姻让一个男人的成熟何其快呀,虽然这成熟有些逃避的悲凉。
马小波还发现,那个冒充范红的心理医生打破了他的心无旁骛,就是说之前的马小波一心扑在事业上,一门心思要干出一番成就,对庄丽之外的女人没有想法,哪怕闹了矛盾,他也不过下意识地做个桃色的梦,从没真想过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安慰。但自从跟那个假范红在家里抱了一会儿,马小波在很多天后突然意识到每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感到了新鲜的诱惑。并且,开始留心身边那些被他忽略的女人们。比如本部门的谢月。
在公司里,谢月是个业绩平平的女人,待人也还算热心。按说,没有理由引起别人的嫉妒和反感。然而整个公司几百号人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她,更不要说本部门的十几个同事了。马小波坐在谢月对面,看报纸的时候总是像撑船帆一样高高地展开,一纸障目,不见谢月。报纸那边的人却很乐意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儿无休无止地倾谈,马小波有时候“嗯嗯啊啊”两声,有时候干脆一声不响地读报纸。如果对面坐的不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从旁观者看来真还以为马小波举着报纸是为了抵挡对面飞来的唾沫星子。女人话多并不是什么毛病,而是通病,这一点不足以使谢月成为众矢之的,她不招人待见的原因正是大家都能猜到的那一个——用本部门经理姜永年的话来说,这个女人不知廉耻。
有一个问题马小波一直想不明白,真要拿美女的标准来衡量,谢月可谓姿色平平,公司里比她年轻漂亮有学问有气质的女孩多的是,可就她跟老板关系最暧昧。如果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来揣度老板的心态的话,从国有时期的厂长到公私合营的总经理再到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不同时期的几位老板都跟谢月关系密切,这怎么解释?看来问题只有在谢月身上找了。后来,倒是谢月自己给了马小波一个答案,那是营销部一个刚来不到三年的年轻女人突然被提拔为该部门的副经理的时候。一天下午,办公室只有马小波和谢月两个人,马小波照例举着报纸看,桌子上所有的报纸都看完后,马小波才注意到今天谢月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低着头专心地嗑瓜子,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座瓜子皮小山。空气中弥漫着傻子瓜子特有的甜腻的味道。
马小波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谢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大概谢月想不到马小波会主动跟她搭腔,抬起沉思中的脸来,抖落不快之色,很开心地笑出了声。她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马小波身边,给他面前放下一把傻子瓜子,瞪着两只文过眼线的大眼睛,撅起嘴叹了口气。马小波有点不习惯跟庄丽之外的女人这样近距离,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做出点笑容来望着谢月。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谢月把半个屁股放在马小波的桌子角上(黑色短裙的下摆因此升到了白生生的大腿很高的地方),开始对马小波说话。那姿势和口气好像他们真是多么熟悉而可以不拘礼节的老同事似的。
“你知道吗?营销部的杨梅当了副经理,她来才不到三年吧。”谢月嗑着瓜子,表情酸酸地说。
“是呀,我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业务能力非常强?”马小波故意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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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月果然上了当(或者她本来就想一吐为快),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嘁,不是业务能力,是人家愿意牺牲别人不愿意牺牲的东西!”
“不会吧,我见过那个女人,长得一般嘛。”马小波一语双关,他很惊奇眼前这个女人指责别人跟自己一样的行径时竟然义正词严,听口气好像她是什么良家妇女似的。马小波感到一点恶心,他无法再望着那张脸说话了,就低头去吃瓜子。吃了一颗又后悔了:妈的,这个女人的手说不定刚刚抓过老板的那个东西,而我却吃她用同一只手抓过来的瓜子!
谢月冷笑着说:“你以为咱们那些头儿的品位有多高?都是几十岁的老头子了,有年轻女人愿意跟他,高兴得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还轮得上他挑挑拣拣?”
“哦——!”马小波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女人要么是被妒火烧昏了头,要么就是中央台的《实话实说》看多了,把自己的底儿都抖搂出来了。要么说伤人三千自损八百,谢月算把自己和对手都出卖了。马小波好一阵不敢抬头看谢月,怕对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意思来。直到谢月不说话了,他才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那个女人用手掌前端拨拉掉在自己胸脯上的瓜子皮,马小波分明看见那只被拨动的Ru房耸动了两下,颤颤地。马小波忍不住心旌摇动,赶紧又低下头去吃瓜子。谢月对自己的动作显然毫不在意,她叹了口气,继续发泄她心中的不满。马小波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眼角的余光扫着那女人短裙下白皙的双腿,那双腿有点嫌粗,形状也不怎么美,但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意味,就像荡妇的眼神儿。
谢月投入地继续说着杨梅的坏话,马小波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突然悲观地发现,只要有谢月这样的女人存在,每个家庭都充满着危机,自己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可能成为对婚姻的威胁。同时马小波第一次开始猜测庄丽在她的单位的角色,想到庄丽也可能跟谢月、杨梅一样为了老板和升迁争风吃醋,马小波的情绪瞬间无比低落,心情坏透了。
其实像谢月这样的女人,并不只是让马小波感到了威胁和不快,策划部有这么一个女人,最让经理姜永年非常恼火,他觉得做什么事儿都放不开手脚,好像老板派了个眼线在他身边。而这个眼线还是最贱的自己送上门的那种,这种眼线在某种意义上又是最危险的。出于某种复杂心态,姜永年时时处处给谢月下马威,但又尽量不让她抓住把柄,有时候他甚至不得不对她笑脸儿相迎,挖空心思地表扬她一两句。好在谢月并不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不把姜永年和马小波放在眼里,除了偶尔暗示一下自己和老板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很注意不超越自己在本部门的角色,对姜永年的意见从不反驳,对同事的私事也热心地帮忙。夏天,姜永年马小波们经常吃到谢月买的冷饮和水果;冬天,一上班桌子上总有一杯热茶或者速溶咖啡,然后就会看到谢月甜甜的笑脸。这让姜永年和马小波们反而对谢月当面说不出个什么来。尤其这个女人对工作十分认真投入,虽然她提出的创意经常不被采纳,但她依然是本部门最勤奋的一名员工,每天都在不停地进行着构思和设计,尽量不让自己的工作量落到别人后面。她对每一分钱的奖金都斤斤计较,并把丈夫和女儿的衣食住行时时挂在嘴上。这一切本来构不成她成为公司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她最引起别人反感的是经常给大家透露她从老板那里知道的公司下一步的动向,以此来炫耀她的特殊身份,她一般都是这样说:“我听老板说,从下个月开始各部门要实行经费包干,把原来下拨到部门的经费收回去后重新分配;而且如果原有经费已经用完了,包干经费仍然和其他部门一样。经理,你看咱们剩下的经费是不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纷纷建议姜永年想个名目把剩下的经费给大家发了福利算了。姜永年通常会假装迟钝地征求副理马小波的意见,马小波就说:“好啊,又有钱买太太的笑脸了。”其实马小波很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杀谢月的臭美,过后再找个借口发也一样,可他又真的很想多看一回庄丽接过钱去时情不自禁的笑脸,就委屈了自己的个性。
托谢月的福,策划部的人日子老是比其他部门过得好。每当别的部门经理在经理办公会上酸溜溜地表示不满时,姜永年就会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大声说:“怎么了,不公平吗?策划部可是整个公司的大脑啊,不把大脑照顾好,你们这些胳膊呀腿的还不是瘫痪的?”其实他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策划部有个反间谍嘛,这是人家姜永年的“裙带关系”。可是当着老板的面,谁敢较这个真?大家都是聪明人,懂得大小得失,更会难得糊涂。有一次散会后姜永年和马小波一起出去办事,姜永年看看左右没人,幸灾乐祸地对马小波说:“你看那帮孙子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真有意思!”马小波说:“有本事他们也培养个‘反间谍’出来。”姜永年说:“你别说,谁知道别的部门没有谢月那样的?把老板的那个东西割下来挂大楼门口,我敢说公司的女人都认识,你信不信?”
马小波乐坏了,笑了老半天说:“信,信,你可真会损人!”
姜永年得意地说:“不是我损,女人都是一个货色,一个字,贱!”
马小波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姜永年这一竿子打一片的说法伤害了他,马小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庄丽,他不能忍受姜永年把庄丽也划进那个无耻的圈子。而姜永年快四十岁了还是独身,他的心态绝对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因素。马小波开始对姜永年有了看法,他忍耐着不形于色,因为姜永年是经理,而他是副理,得罪他是不明智的。其实按照马小波的个性,这事搁当年独身时,立马一个耳光就上去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冲动,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他和姜永年都会被炒掉,他得控制自己,做一个委屈自己的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还有庄丽,她时刻盼着他能升职和涨薪水。
有时候姜永年和马小波一起喝酒,谈起谢月来都感到很费解。天下傍大款和做领导情人的女人,都是为了住别墅开私车,要么就是后宫干政,借用权力和金钱来为家人谋利益,只有脑瓜不正常的女人才无偿献身呢。而谢月一直什么也没有得到。(看她的样子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到底追求什么呢?照说跟老板有这么一层关系,用不着再对工资奖金那样看不开,可谢月在这方面绝不含糊,只要属于她的,一毛钱都不放过。一般跟老板有一腿的都喜欢给自己立贞洁牌坊,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