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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书香天下词-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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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盲了眼睛还是好事?曦宁不解。

“你这个笨蛋!”曦雨恨铁不成钢地狠戳她的额头:“明明很聪慧的,怎么从来不用脑子想呢!渤海郡王血统高贵纯正,在陛下无子、安亲王和世子病弱的情况下,他离皇位太近了,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如今他成了瞎子,许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曦宁立刻听懂了,神情严肃起来。

“抛去这件事为大局带来的影响,我觉得,他目盲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曦雨笑笑,摩挲了一下曦宁的手指。

曦宁又不解地看她。

“阿宁。”曦雨低声而亲昵地唤她:“很多事,哥哥不能教你,姥姥和嫂子也不忍心对你说。而有些事,必须要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伤感和无奈。我比较狠心,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心软。”

“嗯,你说。”曦宁认真地点点头。

“从前,有一位世子,他的父亲和皇帝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有一天,世子的母亲被召进皇宫,就再也没有出来,连生死也没有人知道,王府中的人却连问也不敢问,仿佛这位天家王妃、世子亲母从来没有出现在世界上一样。后来世子当了皇帝,搜遍皇宫,也没有找到他母亲的尸首。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平白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她儿子当了皇帝,那又怎么样呢?”

“还有一位王妃,她的丈夫是皇后嫡子,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流放到一个贫瘠的地方,整整住了十几年。一家人穷到要亲自种地劳作的地步,每年一见有使者从京城来,那位王爷就吓得要上吊,王妃好几次把丈夫从梁上搬下来,然后夫妻抱头痛哭。”

“他们的小女儿是在流放的马车上出生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连襁褓都没有,只能用旧衣服裹着。”

“还有一位王妃,因为皇帝膝下无子,所以她的亲生儿子被抱进皇宫里面,过继在皇帝膝下,从此孩子见了她,只能叫婶婶,没人敢告诉那孩子他的生母是谁,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儿子管别人叫娘。”

曦宁屏住了呼吸,仿佛要把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里。

“别怕,这些,都是很少见的情况,说出来不过是让你有个准备。”曦雨摸摸她的头发:“只要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再大的坎儿也能过去。至多不过是两个人一起住到先荫殿而已。”

曦宁笑了一下。

“阿宁,最常见、也最残酷的事,可不是这些啊。”曦雨接着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红颜易老,青春不再之时,会怎么样呢?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渤海郡王又是个王爷,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喜欢你,而又喜欢上年轻貌美的美人。到了那时,又该怎么办呢?你在咱们家待惯了,可在别人家,三妻四妾是寻常事。看看篱表姨妈,被逼成了什么样子?新美人生了庶子,挟宠爱进逼嫡子,你的儿子又该怎么办?就算渤海郡王念着多年的情分,正妃、嫡子的地位保住了,可你又要怎么过下去?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一辈子都耗在了后宅争斗中,可是,阿宁,我不要你过得那么窝囊憋屈。”

曦宁默默地依偎着她,静静听着。

“皇家会派人来教你各种规矩,姥姥自然会请极老道的人来教导你婚后的各项事宜,渤海郡王有心的话,自然也会请人来教你在皇室内的生存之道。有许多手段、许多计谋都会是你闻所未闻的,你不要厌恶、排斥,要好好听着,有所准备。嫁到皇家,你要明白在什么地方退让,在什么地方坚决不让,纵使有些阴损狠毒的手段真的很有效、能解决很多问题,你也绝对不可以用,那是损己也害人的,染黑了自己也绝了别人。看看林子晏,他的生母就是一个例子,连累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不能施展抱负。可是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得出手,阿宁,我宁愿别人身上掉一块肉,也不愿意你身上掉一根头发。嬷嬷们只会教你在内宅中不择手段,可是你一定要记住,有所为有所不为。”

“美貌是不可能永恒的,只有丰盈美好的心灵,才能在岁月中长久。渤海郡王喜欢你的美貌,可是,我希望,他能看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你的内心。这世上也并不乏夫妻二人天长地久、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例子,你要努力过这样的日子,让丈夫越来越离不开你,让子女也随之受益。”

虽然劝慰曦宁的话说得很漂亮,但曦雨心里仍旧憋着一股子的火。

“哼……他最好真的是眼瞎了,而且最好瞎一辈子!”曦雨咬牙切齿地撕着手里的丝绢。

“渤海郡王怎么得罪你了?”林子晏有些吃惊的问。

“那个大烂人。”曦雨冷笑:“当我看不出来呢。这种招数,也就骗骗小女孩。”

林子晏哑然失笑:“你才多大年纪?连二十也没有呢!”

“哼,那个大烂人要是诚心不想拖累二姐姐,就应该在瞎了眼以后继续让人来提亲!这样,即使我们拒绝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毕竟谁也不忍心把宝贝闺女嫁给一个瞎子,即使那个瞎子是王爷也一样!到时,对哪方都好交代。他倒好,一瞎眼就不派人来提亲了,明摆着是要让我们骑虎难下、主动表态!好啊,我们表了,看到时姑奶奶怎么收拾他!”曦雨恨得想把渤海郡王的肉撕下来一块。

“好歹是个王爷,还是别一口一个‘大烂人’、‘瞎子’了。”林子晏无奈又好笑地劝她。

“诶?那是端阳公主的亲侄子诶。你怎么帮他说话?到底是他跟你近还是我跟你近啊?”曦雨瞪他一眼。

“自然是你跟我近。”林子晏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自从上次他向曦雨表了心意之后,曦雨也待他不同了。

“这还差不多。”曦雨满意地点点头。

林子晏纵容着她少见的小孩子脾气,大抵天下所有的小姨子,在要好的姐姐即将出嫁的时候,都对未来的姐夫恨之入骨。

出了一通气,开始做正事。

“光顾着声讨那个烂人,差点忘了。”曦雨从锦缎扇套里取出一把扇子,摊开递过去:“给我画幅扇面儿,排《游园》要用呢。”

“什么样的戏,还要再专门画扇面儿?”林子晏接过扇子,只见是一把一面秋香色洒金、一面纯白的扇子,精致非常。

“这把扇子可是很重要的,要拿着它唱好一会儿功夫呢!可给我画好点儿。”两人同坐在榻上,中间隔了一张小方桌。曦雨手肘撑在方桌上,托着腮,伸出手去指点:“从这儿,到这儿,给我画一枝梅花,可不要那种遒劲孤傲的,要画得柔香四溢、玲珑剔透才行。”

“要求还不少!”林子晏屈起指头轻敲她一下,两人几乎头碰着头,一起看那把扇子。

“梅花最高洁,不配这洒金一面,若要柔香四溢、玲珑剔透,不如栀子。”林子晏想想道。

“就要梅花。哎呦你哪来那么多话,快画就是,我给你调色。”曦雨轻轻推推他,跳下榻走到大书桌前,挽起袖子露出雪白一段小臂。

林子晏也持着扇子走到大书桌旁,看曦雨忙忙碌碌。

待调好了颜色,他坐到书桌后面,挑了一支小笔,开始画洒金一面。

“要工笔,要柔媚、鲜妩,花朵要画成带点粉色的那种,要一朵一朵画得清清楚楚,不要拿朱砂点几个红点就给我敷衍了。还有还有……”曦雨像小蜜蜂一样一会儿转到这边一会儿转到那边,喋喋不休。

林子晏放下扇子一把拉住她,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在她晶莹小臂上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鸦。

“好啊!你敢说我聒噪!”曦雨大怒。

林子晏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扇面在她眼前晃晃,曦雨只好悻悻地把伸出去掐人的手收回来。

林子晏着实是个才子,没一会儿功夫,一枝柔美又不流于媚俗的梅红色梅花就在扇面上成形了。曦雨把手肘支在椅子的靠背顶端,聚精会神地看。

“咦,着实不错。”林子晏放下笔,仔细端详了一下,略带惊讶欣喜地说。梅红色配上秋香洒金色,显得雅致、柔和又鲜艳妩媚,现出另一种风情。

他翻到纯白的背面:“题什么字?”

“嗯……”曦雨想了想:“‘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林子晏仍旧用了小笔,写了一笔清爽的小楷,又用行书在后面落款:“雍德十一年秋为蘅卿作时未至心已澜”,又用曦雨上次见过的那方“恒”在扇子两面都用了印。

这里的“卿”,是对心爱的情人或妻子的称呼了。

林子晏拿起扇子与曦雨共赏,此刻两人心中均无比快乐。

雍德十一年九月,渤海郡王晋封康亲王。在宗正寺办妥一切事务,上秉之后,皇帝为康亲王和凤国公府二千金赐婚了。这本来是一桩极具政治意义、代表权与钱结合的婚事,却因为康亲王的双眼俱盲而冲淡了其中的危险意味,多了几分纯粹的喜气。

康亲王对这门亲事极为重视,虽然目盲了,但仍旧事事亲自过问。王府的掌吏、女官们皆是精干的,又有宗正寺的人指引,个个礼数都一丝不错。

送往凤国公府的聘礼极其丰厚,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花了眼:拇指肚大的淡金色珍珠装了满满一匣子;纯金铸成的一百个娃娃活灵活现,连娃娃手上抱的大石榴都是一整块红玉雕琢而成;最后压阵的是数不清的土块和瓦块——代表着无数的良田和房屋。

不过让凤府满意的并不是这些金银财宝,而是康亲王的诚意,他虽然看不见,但整个婚礼礼仪流程中需要他亲自行的礼节,他都非常积极主动地亲自行了,尤其是“问卜”与“小告”,“问卜”是占卜婚姻吉凶,“小告”则是向祖宗禀告这桩婚事,按制,亲王可以遣使代行,但康亲王却一丝不苟地自己执行了,让凤府很满意。丈夫的敬、爱,是皇家的媳妇在皇室内立足的根本,在婚前就表现出对新娘和岳家的敬重,直接抬高了曦宁将来的地位。

当家的曦展和茉莉为了妹妹的婚事忙得团团转,幸而曦宁的嫁妆早在十几年前就陆陆续续地开始准备了,凤冠霞帔也自有男方准备,只是光这剩下的事就足够让两个人脚不沾地。新嫁娘也很忙,皇室、康亲王和凤府三方都准备了教导的老人,让曦宁从睁开眼一直忙到晚上洗漱休息。好不容易从那些嬷嬷的“魔掌”中偷得片刻闲情去寻曦雨说话,却看见曦雨穿着一件袖子上接了长长一段白绫的褙子,如飞花流雪一样在屋内轻旋曼舞。

曦宁和丹朱、似月、夜莺都看呆了,只见曦雨踩着细碎的步伐,在地毯上“滑”来“滑”去,进退间裙角微掀,露出鞋尖上一簇流苏绣团,灵巧婀娜极了。

曦雨做了几个动作,找了找感觉,低声清清嗓子,正欲开口清唱,却被打断:“姑娘,太乐署来人了。”

“让她们进来。”还没等曦雨开口,曦宁就急吼吼先说了一声,转头催促:“快唱嘛!”

曦雨白她一眼,樱唇微启,清歌漫扬。

秦空醉和太乐署的几个女乐工随着前面带路的小丫鬟走到小姐住的院子里,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出细细的歌声。

打起厚重的门帘进去,只见一位家常妆扮的丽人坐在软榻上,旁边三个大丫鬟侍立,秦娘子和那几个女乐工只往屋子中间看了一眼就被迷住了:一位绝色的闺秀,轻挥绫罗,在那里悠悠唱道: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得远,俺的睡情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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