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笔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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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内,我是幸福的。我不会建议你离婚去改变生活的,绝无此意。我仅仅希望你能跟我一道分享这美好的一星期,这想法多年来一直藏在我心中,现在环境终于可以使它变成现实了。跟我一起度过这梦寐以求的7天吧,你永远不会感到后悔的;它会让你怀着惆怅的心情终生难忘。我向你保证。
咱们于17日星期六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见面,你乘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从利马动身;我从波士顿出发。一辆豪华轿车会把咱俩送到广场旅馆预订的套间去,那里甚至应该按照指示摆满芬芳的鲜花。你会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去理发馆、洗桑那浴、到第五大街即楼下那条街去购物。当天晚上,咱们去大都会剧院看普契尼的《托斯卡》,由帕瓦罗蒂主演,由埃德华多·缪勒指挥大都会交响乐队。然后在圆型餐厅进晚餐,如果你运气好,还可能遇到米基·詹格、亨利·基辛格或者莎伦·斯通。最后咱们去看看喧闹的夜总会。
飞往巴黎的协和式飞机是星期日中午出发,因此用不着起早。由于航程只有3个半小时——不知不觉就会过去,显然是要感谢保罗·博古斯配制的可口午餐——咱们在大白天就到达巴黎了。一旦住进里兹饭店(面对旺多美广场),会有时间去塞纳河的几座大桥上散步的,要充分利用一下初秋温和夜晚,据说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从来不下雨。(调查那个星期日和星期一巴黎是否有降雨的可能,我的努力是白费了,因为气象科学只能做提前4天的预报。)
我从来没有去过巴黎。但愿你也没到过。这样,就可以在从里兹饭店到圣日尔曼大街的下午散步中让咱们一起发现这是一条显然令人目瞪口呆的路线了。在塞纳河的左岸(为了好理解,可以称之为巴黎的观花埠),在圣日尔曼大教堂里,咱门可以听到莫扎特未完成的《安魂曲》,还可以去利普酒店、一家阿尔萨斯餐厅吃晚饭,那里有一道施酸菜是必吃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没有大蒜,我想尝一尝)。我估计,吃完晚饭以后,你就打算休息了,为的是星期一精神焕发地去开始紧张的一天活动,因此那天晚上就不安排去歌厅、酒吧、夜总会或者看日出的节目了。
第二天上午,咱们首先去卢浮宫拜见《蒙娜丽莎》,在里拉大街的露天餐厅或者屋顶餐厅吃快餐(这两处是诗坛上爱赶时髦的人喜欢去的地方);下午,咱们去蓬皮杜中心也镀镀先锋派的金;然后去看一眼“沼泽派”的总部,它以18世纪的宫殿和当代同性恋者的集合地而闻名。咱们在玛大勒那大街的塞威戈点心铺的挑棚下喝茶,随后就回旅馆洗淋浴,以便恢复体力。晚上的节目实际上没有什么内容:在里兹饭店的酒吧里喝喝开胃酒,在装饰着现代派作品的马克西姆餐厅吃晚饭,在脱衣舞的大堂里看晚会的最后节目:“疯马沙龙”展示它的新杂剧:《真热!》。(入场券已经买好,台子已经预计,领班和看门人已经疏通好了,好座位和好招待确保无疑。)
一辆大型轿车,不那么漂亮,但是比纽约那辆要典雅大方,由司机和向导陪同,星期二上午咱们去凡尔赛,看一看那里的宫殿和太阳王的花园。咱们在路途中的民间酒吧里吃些地方风味(我害怕吃炸土豆条加牛排);然后去看歌剧(威尔第的《奥赛罗》,当然是由多明戈主演);你会有时间到饭店旁边的圣奥诺菜区买东西。咱们将搞一次模拟晚餐,纯粹出于视觉和社会学的理由,就在里兹饭店,——专家们安排——环境的华丽和餐具的精美会补偿食谱难以置信的简单。而真正的晚餐是在看完歌剧之后举行。在白银塔上,咱们从窗口向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以及映照在缓缓流动的塞纳河水中的大桥灯火挥手告别。
开往威尼斯的东方特快星期三中午从圣拉撒路站发车。这一天下午和夜晚,咱们边乘车旅行边休息;但是根据经历过这条铁路风险的人们说,坐在卧铺车厢里游历法国。德国、奥地利、瑞士和意大利的土地是很放松和不累人的,兴奋而不疲劳,快活而不发狂,甚至从考古学的道理上说,由于这趟神话般的列车(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一些小说和拍摄的许多电影都用它当舞台)里装璜一典雅的寝室、洗手间、酒吧和餐车让人产生的快感而觉得是一种享受。我会随身携带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之死》的英译本和西班牙文译本,以使你随时可以看看里面的故事情节。根据预告,凡参加当天夜里蜡烛晚餐的人们,都必须严格地身穿燕尾服和晚礼服。
从西光特卡岛上的柏树饭店的卧室里可以远眺大运河、圣马可广场和教堂的拜占廷式的钟楼。我已经租好一条平底船,雇佣了一位旅行社认为是水城里最训练有素(和唯一和蔼可亲)的向导,以使用星期四的上、下午去参观教堂、广场、寺院、桥梁和博物馆,中午只有一次短暂的休息,为的是吃些点心——比如,比萨饼——;以及看一看弗洛莲花坛周围的鸽子和游人。咱们将在达依尼饭店喝开胃酒——一种名叫“贝依尼”的饮料——;在哈里斯酒吧吃晚饭,因为海明威在一部糟糕透顶的小说里提到了这家酒吧,从此就永垂不朽了。星期五,咱们继续马拉松式的参观,去看里多海滩和远足到姆拉诺,那里至今还用人工口吹的方法制造玻璃器皿(这项技术拯救了传统工艺,增强了当地人的肺活量)。会有时间购买纪念品和浏览一下巴雅迪奥小镇的。晚上,在圣乔治岛上有音乐会——威尼斯音乐会——,当然是表演威尼斯巴罗克风格的作品:维瓦尔第、契玛罗萨和阿尔比诺尼。晚饭将在达依尼露天餐厅,可以边吃边通过威尼斯的街灯(宛如一片萤火虫)眺望那无云的夜空。亲爱的卢克莱,只要身体允许,咱们就告别这个被现代化包围的城市和旧大陆,它们在《卡托·内罗》这盘唱片里吸引着喜爱爵士乐的男女老少(我从来不迷恋爵士乐,你也一样;但是,度过这个理想的一周的条件之一就是去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忍受世俗化的奴役。)。
次日早晨——第七天,最后一天——不得不早起。前往巴黎的飞机十点钟起飞,为的是赶上飞往纽约的协和式班机。在大西洋上空,咱们将把储存在脑海里的印象和感觉加以比较,以便选择可以长期保存的信息。
咱们在肯尼迪机场分手(作飞往利马和我去波士顿的班机几乎是同时起飞的),毫无疑问,令世难以再见了。我想命运不会让咱俩再相逢了。我不会返回秘鲁的;我不认为你永远会钻在那深海的角落里;从十月开始,深海的人们可以为有这样唯一的拉丁美洲院长而自豪了(其余2500名院长都是美国人、非洲人或者亚洲人。)。
你来吗?你的机票在汉莎航空公司驻利马的办事处恭候着你。你用不着给我回信。无论情况如何,我都会在17日星期六在约会的地方等你。你来或者不来都是答案。如果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要实现这个计划,心里想象着你同我在一起,把幻想化做现实,而这个梦想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安慰;我会想:虽然失恋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是这个女人永远是我记忆中的心上人。
需要我向你明确说出:这是一次有你的陪同会让我感到荣幸的邀请,它不包括任何别的义务吗?我绝对不会在这7天的旅途中恳求你与我同床共枕——我不知道用什么委婉的方式斗胆说出这番话来。我在纽约、巴黎和威尼斯预订的房间都是各有钥匙和门锁的单人屋;对此,如果你心存疑虑,我可以为体装备匕首、斧头、手枪、甚至保镖。实际上,你知道用不着这一套,在那一星期里,正如居民区的邻居们送给我的绰号“善良的莫代斯托”、“温和的布鲁托”,会像多年以前在利马那样尊重作,那时我极力说服你嫁给我,可是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我都不敢摸摸你的手。
卢克莱,肯尼迪机场再见,或者永别了你的莫代斯托·布鲁托利戈贝托感到自己仿佛患了疟疾一样发烧、发抖。卢克莱西娅会怎么回答呢?她会愤怒地拒绝这个复活者的信吗?她会屈服于这个轻浮的诱惑吗?在这个||乳白色的清晨里,他觉得自己的情爱笔记怀着灵魂备受煎熬的焦躁在等待着结局。
浮想联翩的旅行者之命令心肝儿,这是道命令,你奴隶的命令。
仰面躺下!对着镜子,在一张床上或者装饰着手工绘制的印度绸缎或者画着圆眼睛图案的印度尼西亚蜡防印花布的沙发上躺下!脱光衣裳!散开你那长长的黑发!
收起左腿!摆出一个角度来!把头扭向右肩!双眼半睁半闭!用右手揉搓着被角!合上眼睑!假装入睡!想象一下:一条由蝴蝶翅膀和粉状的群星构成的黄|色河流从天而降,劈开你的身体!
你是谁?
自然是古斯塔夫·克里木特的〈达内〉(Danae)。是谁给他充当模特儿画出了这幅油画?
这无关紧要。大师走在你前面了(是1907-1908年画出的),他猜中了你的模样,他看到过你,如同你后来降临到世界那样,如同油画的那一侧,那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他认为自己用画笔再造出来一位古希腊神话中的贵夫人;他提前创造了你,未来的美人,心爱的妻子,性感的继母。
在所有的女性中,只有你,如同在这个生动的想象中一样,把天使般的优雅完美、纯真无邪与大胆的人间肉体结合在一起。今天,我不要你那Ru房的尖挺,也不要双胯的挑战姿态,为的是仅仅向大腿的坚实有力表示敬意,那是我由于表现不好而要受到鞭打、攻击的圆柱神庙。
你的整个身心都要为我的感觉而高兴。
天鹅绒般的皮肤,沉香般的回延,美丽永驻的四肢,娇媚的夫人啊,醒来吧!照照镜子!
你说:“我是最受尊敬、赞美的女人,最令人想念和渴望的女性,仿佛那沙漠中浮想联翩的旅行者心中的海市蜃楼一样。”
卢克莱西娅——达内;达内——卢克莱西娅。
女奴,这是你主人的恳求。
理想的一周
利戈贝托说:“我的秘书已经给汉莎航空公司打了电话。你的机票的确在那里,钱已经付了。是往返的。当然是头等舱。”
卢克莱西娅极度不安地高声道:“亲爱的,我把那封信给你看了,这好吗?你不生气吗?
啊?因为咱们俩互相保证彼此绝对不隐瞒什么,我觉得应该让你看那封信。“
利戈贝托亲吻着妻子的手一面回答:“我的女王,你做得很对。我希望你能去。”
卢克莱西娅微微一笑,随后变得严肃起来,接着又笑了:“你希望我去?当真?”
“我求你了!”他嘴唇依然停留在妻子的指尖上,口气是坚持的:“除非这主意让你不高兴。可是怎么会让你不高兴呢?虽说这是个新贵的节目,也有些庸俗,可是制定的精神是讨人喜欢的,制定的嘲讽口气在工程师里也是少有的。亲爱的,你会开心的。”
卢克莱西娅努力克制着难为情,含糊地说:“利戈贝托,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是慷慨的,可是……”
“我求你根据自私的理由也要接受。”丈夫挑明了道理:“你知道,自私是我人生哲学中的美德。你这次旅行对我来说会是一种了不起的经验。”
卢克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