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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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到达一片空地时,那里已聚满的人,陈武也在,看到他们就让人让出一条缝道让他们挤了进去。
空地上,十多个分两种军服的士兵正打得不可开交,旁边又站着两个年纪都比较轻的,从军服上看,应该也是分属这两个营,并没有参与打斗,只是互相盯着对方,神情不善。
“怎么回事?”楚清欢冷声问。
“据说这两营的都尉为了争夺一个军妓,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陈武低声道。
“军妓?”
“就是营里的一些供男人消遣的女人。”陈武不带表情地解释,“去年末孙将军说将士们常年在外,太过辛苦,便找了些女人统一安排在几个帐子里,只要给付一定的银子,就可以与她们睡一晚。这两人都看中了同一个,谁都不肯相让。”
何以念听了傻眼,他只知道军营的作用就是用来打仗,哪里知道还有女人可以玩的。
楚清欢眸光一冷,这孙文略难道不知道东庭增兵,司马如亲自压阵的意图?
“这些人的胆子倒不小,公然闹事,就不怕被军法处置?”
陈武笑了笑:“这种事天天都有,不是这个营跟那个营打,就是自己营里窝里斗,都已经习惯了,谁也不管。”
“就连孙文略也不管?”
“孙将军很少出自己的营帐,这些事情他应该都知道,但从来都不管。”陈武摇头,“开始时大家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闹了事也担心受到处罚,后来就放开了胆子。”
楚清欢没再问,周围爆发出来的喝彩声令她略皱了下眉,她缓缓扫视一圈,打架的那些人还在继续,彼此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沾满了雪泥,但步兵营的稍占了上风,骑兵营的人脚步踉跄,眼看已是不敌。
“骑兵营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从兆京来的官家子弟,来这边就是混日子,待个几年回去就等于有了加官进爵的资本,肯定打不过轻步营的人。”陈武语气里有了丝对现实的无奈,“他们一来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可以自行选择去哪个营,根本无需象我们这样,再努力也只能做个最低等级的重甲步兵。”
“是么。”楚清欢了无笑意地一笑,“这么说,这两个都尉肯定都是兆京来的了。”
“是的。轻步营那个叫吴先,轻骑营那个叫王世台,他们两个都是两年前从兆京过来的,一直互相不对付。”
周围蓦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轻骑营的人全被轻甲步兵营的人摞倒,两个副尉的神情亦是天上地下。
“王世台,小桃红今晚可归我了。”吴先得意地一挥手,招呼着自己的人,“走了,兄弟们,今儿个我请你们喝好酒。”
“好!”尽管人人都挂了彩,但一听到有好酒,都精气神十足。
围观的自动让出一条道,王世台看着这些人趾高气昂地离开,气得面色铁青。
“散了散了,吃饭去了。”好戏结束,其他人也开始渐渐散去。
“走吧。”楚清欢也转身。
何以念还一时无法回神,这样的军营,与他想象的差距太远,他都怀疑自己是否来错地方了。
跟着楚清欢转过身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王世台一眼,一看,却发现他也正好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眼神对了个正着。
“站住!”王世台正满肚子气没处撒,见他们只穿着最普通的军服,立即将矛头转移到他们身上。
陈武皱起了眉头。
楚清欢仿佛没听见,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叫你们站住,听到没有!”王世台怒气更盛,一挥手,带着那些个打群架打得有气无力一身脏污的手下围了过来。
“王都尉叫住我们有什么事?”陈武上前一步。
王世台扫他一眼,推开了他:“没你什么事,走远点。”
他围着楚清欢与何以念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两人脸上,牵起嘴角:“新来的?长得不错,就是象个娘们,没点男人气概。”
楚清欢冷冷看他一眼。
何以念现出怒容。
“还挺有脾气。”王世台哼了一声,伸手去捏楚清欢的下巴。
她一让,他的手就落了空。
“王都尉是因为打架打输了,所以就想在我们身上出气?”她让开的同时,将想要冲过来的何以念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是说,想要在我们这里找回刚刚失去的面子?”
王世台脸色一滞,没有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更没想到两个新兵竟敢对他这个都尉如此不放在眼里。
“你,”他一指何以念,找了个理由,“刚才看我做什么?”
“我就看了一眼,怎么了?”何以念本就因他对楚清欢的态度而心里窝了火,此时见他鸡蛋里挑骨头,顿时也没个好脸,“刚才看热闹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看你,你怎么没找他们,偏偏就抓着我们不放?”
“身子骨还没长硬,嘴巴倒是硬得很。”王世台看着那些还未离去的士兵又开始围了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个新兵都敢这么跟我说话,若不给你点教训,我以后都不用在边军营里混了。”
“王都尉,”楚清欢回首淡淡瞥了眼脸色涨红的何以念,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想竖敌,也不想与谁过不去,更没有针对王都尉的意思。以王都尉的身份,与我们这两个毫无身份的新兵一般计较,未免有*份。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也会留下一个以上压下的印象,我认为,王都尉大人雅量,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王世台盯着她不语。
楚清欢抬眼一扫他身后,又道:“莫不是王都尉想让手下那些弟兄的模样落入更多人眼里?若是上阵杀敌落下的也就罢了,还能博个英勇奋战的美名,可刚才发生的事……恐怕不怎么光彩。”
第七十九章 不用谢我
回去的路上,陈武有些担忧:“楚兄弟,王世台不好惹,今日他心里不痛快,恐怕以后会经常找你们麻烦。”
“无妨,再怎样他也蹦达不到哪里去。”楚清欢心里却想着别的事,“孙文略的大帐怎么走?”
“怎么,你……”
楚清欢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问:“陈兄弟,你觉得照边军营目前的状态,一旦司马如打过来,有没有还手的能力?或者说,能不能保得住这条边境线,不让东庭军踏过一步?”
陈武面露迟疑:“以前应该没有问题,但现在……我也不好说。”
“不好说,还是不敢说?”
“楚兄弟,我只是个小兵,没有预测军情的本事。”陈武苦笑,“再说,还未开战就妄断双方胜败,这是要治动摇军心之罪的。”
楚清欢也不强迫他,一直走到营帐门口时,她才看着他问:“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或许会成为重甲步兵营的将军,甚至,更高?”
陈武很长时间不语,之后道:“想过又怎样,刚当兵的时候可能还会想一想,现在,早就不想了。”
“陈大哥,”一路上默不作声的的何以念突然一笑,露出一线白牙,“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要走下去,总会海阔天空……我大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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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中人数虽多,但大多都是去年底新入营的,年纪又都不大,因此很快就跟何以念相熟,对于楚清欢,谁也不敢与她多话。
到了下午,楚清欢去了一趟孙文略大帐所在的位置,但见别的地方都松松散散,他这座大帐倒是守卫严密,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与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说有事要求见孙将军,结果被告知孙将军正在午休,任何人都不见。
她抬头看看天色,这午休未免休得太长了点。
她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不是午休么,下次她早上来。
回到营帐,却不见何以念,连其他人都不在,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却见一个小兵跑了回来,见着她就气喘吁吁地道:“楚,楚念跟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她脸一沉,大步出了营帐。
那小兵见她那模样不由咽了咽口水,跟在她旁边带路,声音也小了八度:“楚念让我们带他熟悉熟悉大营,碰上了轻骑营的人,他们一见面就取笑楚念,说他是个没长大的奶娃……”
“就因为这个,他就跟人打了起来?”
“不,不是。”小兵的声音又小了些,“他是有点生气,但并没有冲动,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
小兵偷看着她的脸色,鼓了鼓勇气:“后来,轻骑营的人说楚大哥是娘……娘娘腔,不是男人……还说,还说……”
“我知道了。”
小兵如释重负。
还未到打架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那里已聚满了人,还不时有人往那边涌,热情颇为高涨,显然,这种事已成为边军营的一大消遣,成为枯燥的军营生活最好的调剂。
楚清欢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却见陈武正扶着何以念从地上起来,旁边三个抱着胳膊笑得十分得意的正是轻骑营的人,还是早上在轻步营那里挨了揍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散,此时却象个打了胜仗一般,说不出的扬眉吐气。
弱者,往往从更弱的人那里获取心理平衡,然后自欺,自己是有多么强大。
何以念双腿发软,站了几次才在陈武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头发散乱,有血不断地滴下来,因为低着头,不知道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还是嘴里,同一个营帐的新兵都围了上去,但谁也不敢多嘴。
陈武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站在边上的楚清欢:“楚兄弟。”
何以念倏然抬头,一张五彩纷呈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就那么直接地呈现在楚清欢眼前,周围有人吸气,也有人幸灾乐祸说打得好惨。
几乎是立刻就收起脸上疼痛难忍的表情,何以念一抬胳膊,用袖子抹了把鼻子下的血,朝楚清欢咧嘴一笑:“大哥。”
一笑,便可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上也沾着血迹。
“长能耐了。”楚清欢不带温度地看着他,“入了军营什么都没学会,就先学会了打架,还以一对三。”
何以念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楚兄弟,你也别说他了,这事儿算不上是他的错。”陈武有些不忍。
“在军营里打架生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参与了,便是有错。”楚清欢说得毫无回旋余地。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的人却听得十分清楚,那些看好戏的,起哄的,都不由收了收脸上的笑。
“大哥,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我绝不能容忍他们污蔑你。”何以念隐现出激愤与委屈,但又强自忍下,倔强地别开脸,“如果下次再有人那么说,我还是象这次一样,听见一次打一次。”
“问题是,你打过人家了吗?”楚清欢不留情面地一针见血。
何以念浑身一僵,随即将头仰得更高。
“被人说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拿出实力,尤其在军营这种地方,全凭实力说话。”楚清欢冷声道,“你若有实力,谁还敢说你?”
何以念没有说话,犟着脖子,胸口明显起伏着。
见楚清欢没有半点要为何以念出头的样子,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那几个更为放肆。
“看看,这两兄弟都是孬种,光长了副好皮相,连个屁都不敢放。”
“新兵营的人什么时候敢在我们面前放过屁了,见着我们都得夹紧屁股绕道走。”
“这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哈哈……”
“你们别太过分了!”陈武听不下去,转身喝止。
“你算老几,敢跟爷们几个大呼小叫?”那三个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脸轻蔑,“当了三年兵,连个屁都不是,怎么,现在想替别人出头?”
四面一阵哄笑,看热闹的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