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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狂后倾天下-第159章

小说: 狂后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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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扯红云,血色迷眼,掌握生杀予夺的杀神终于下了夺魂之令。

鼓声骤变,阵形缓缓变幻,七星罗盘阵正式启动!

“将军,我们被围了!”紧随在希图身后的士兵大叫,“这是什么鬼阵法,见都没见过!”

希图按马坐着不动,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一片长盾,没错,这种阵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跟寻常的一字阵,长蛇阵,锥子阵完全不同,看似简单的包围,可里面暗蕴万千变化,因势而动,因利而导,让他这个久经杀戮的人都心中没底。

只是……他冷笑一声,不就是个复杂一点的阵么,他希图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好怕的?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讲究的就是给人造成心理压力与茫然无措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在他的大刀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他此时面带不屑,根本不将此阵放在眼里,等到不久之后,当他真正见识到七星罗盘阵的威力之后,他才知道,他那时的自大是多么可笑,可一切都迟了。

战鼓愈响,声声震耳,希图一声大吼,大刀朝天一指,“乌蒙的勇士们,不要被这阵法迷了眼睛,再好看的阵法也挡不了我们乌蒙的大刀,只要杀了他们,乌蒙就可以称霸中原了!”

“杀!”

“杀了他们!”

乌蒙军血液里的野性瞬间被再次点燃,挥刀就朝连成一片的盾牌凶悍地冲了过去,然而未等手中的大刀斩下,盾牌下方的洞口中便伸出无数支长钩,对准他们座下的马,狠狠一勾。

钩子长而弯曲,靠里面那侧边缘极为锋利,只是这么一勾,那马的前蹄就被整只勾下。

一匹匹健壮上等的战马纷纷倒地,发出凄厉的哀鸣声,乌蒙兵完全没有准备,随之跌下马背,甫一落地,盾牌后再次伸出无数锋利长枪,对准他们身上的要害刺下。

犹如镰刀收割麦苗,一拔拔,一茬茬,那些让乌蒙兵自以为傲的大刀根本没有落刀的机会,性命便已被收割。

乌蒙军被一点点蚕食,阵法时疏时堵,大邺将士皆已被巴达荣贵的卑鄙手段激起满腔愤怒,此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不管是人是马,见者就杀。

乌蒙神情大骇,左冲右突,狂乱奔走。

有人见摔下马背的同伴被乱枪刺死,慌乱之中竟弃了马徒步奔跑,却不知死得更惨,盾牌上中下三个洞口处各有长枪刺出,不是被割了喉,便是被斩了腿,或是被一枪洞穿了腰腹,最后依旧逃不了乱枪加身的命运。

或有不少发狠的,拼着肠穿肚烂扑过去堵住盾牌上的洞眼,用自己的血肉为同伴争取突围的机会,瞳仁里留下的最后影像却是同伴在杀了对方一两人之后,很快被更多的枪扎成了马蜂窝。

没有人可以逃脱,在这样似有无数逃生机会,实则没有任何生路的绝境之中,拼尽最后一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除了换取对方极少的伤亡之外,没有人可以活命。

“这是天要亡我……”巴达荣贵被护在一个小圈子中,看着属于他的那些斑斓之色越来越少,看着满地的血肉尸骨,再也掩不住内心的震惊与悲愤。

与大邺交手那么多次,他从来都不知在这最后的关头,大邺会使出如此具有杀伤力的大阵。

这种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杀戮,是要有多冷酷绝情的心性,才能做到?

连他都做不到。

不,他根本就想不出这样的阵法,如果想得出,他早就拿来灭了大邺,灭了天下。

他猛然转头,遥遥望着高台上的那对男女,距离太远,连他们的容貌都看不清,可那种冰冷肃杀之意,竟让他浑身发冷,犹坠冰窖。

这不是要灭他这三十万大军,而是要灭他乌蒙!

楚清欢立于高台,巴达荣贵愤恨的目光于她来说无关痛痒,她只看着占据了半个平原的大阵,看着它开始慢慢收拢,外围的罗盘越转越快,而象征七星的七个圆形稳据中央,屹然不动。

这就是七星罗盘阵,她与阿七当年常玩的一种游戏。

而此刻,她就是这游戏的操控手,将心中演算过无数次的游戏付诸于实践,秘密锻造特定的武器并千里迢迢运送过来,将文晋与大邺的军队进行多次暗中模拟演练之后,终于让这将近百万人的三方同时推动了这场较量。

游戏终归是游戏,现实终归是现实。

那时她说阿七的心不够狠,所以注定要输,可是现在,在她面对这完全不同于棋局,规模如此宏大,战况如此惨烈的战场,看着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内心似热实冷。

现实凉薄,战场无情,有时候不得不如此残忍。

你不杀人,人必杀你。

有些事情,只能通过绝情的杀伐来解决。

两侧鼓声如雷,身边弓弦渐满,她的眼角余光里,是一抹墨与金的交替,墨色的箭尖,金色的大弓,执弓的手稳如磐石,精准地对准了渐被困至无路可逃的乌蒙大将——希图。

希图正狼狈挥刀,抵挡着四面压迫而来的盾墙,心中一丝警兆徒生,仓促间回头,眼前一线墨光如电如梭,在他骤然大睁的瞳孔中,正中眉心。

当初那一箭暗算,当连本带利偿还。

大将死,主心骨顿失,余下犹在残喘争命的乌蒙兵再无斗志,纷纷扔了武器伏地痛哭,大喊投降。

如此惨烈的单方面屠杀,连他们这些从不将人命当回事的人都看得手软心颤,原本的狂放自大此时都被践踏成了不值一钱的烂泥,什么勇士,什么自尊,统统都成了屁。

“不许降!”抱着早已昏死过去的大妃的巴达荣贵目眦欲裂,再深沉的阴谋与算计也抵不过此时的兵败如山倒,但他身为一国大汗王的身份与地位,自有他的荣耀与骄傲,怎么能降?

阿依汗紧挨着他,上下齿关叩得咯咯作响,双手死死抓住马鬃,浑身抖得几乎坐不稳。

他何时见过如此多的血,何时见过如此多的死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屠杀,相比较这血腥残酷的战场,以前所为的连小儿过家家都算不上。

“啊——”身边一声惊呼,他惊得立即回头,却见他的父王与母妃重重跌在地上,跌下之时两人被震开,身边的护卫不知何时一个不剩,不断逼近的长钩终于削断了他父王的座驾。

无数支枪尖扎出漫天血柱,一柄大刀挟带寒光万丈,轰然砍下那颗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头颅。

他眼前一黑,什么都叫不出,倒头栽下马背,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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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杀戮,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天黑,整个乌蒙大军全军覆没,上至巴达荣贵,下至乌蒙兵,连同各部首领与他们带来挣军功的儿子,以及巴达荣贵的其他王子,尽数死于刀枪之下。

文晋与大邺亦有死伤,但相对来说,这点损失小到微不足道。

当战鼓歇,厮杀止,所有人立在原处,望着这人间地狱,竟久久无法言语。

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情,不知如何描述此间情景,谁也没有想到这阵法威力如此巨大,谁也不敢相信这三十万大军是自己亲手所杀。

偌大的平原死寂无声,只有北地的风与天上的鹰见证了这场空前的胜利,许久,有令传下,命文晋与大邺两边的将军清理战场,清点伤亡人数。

高台上,两名世间最出色的男女并肩而立,衣袂翻飞,长风呼啸,一样挺拔坚韧的身影屹立于天地之间,再冷厉的风霜都不能将之吹折。

看着一辆马车朝这边缓缓驶来,夏侯渊神情淡淡,深邃的眸中再也没有初时的起伏。

“下去看看吧。”楚清欢握住他的手。

“嗯。”触到她冰凉的手指,他反手将她双手拢住,用温热干燥的掌心将她的寒意驱散了些,直到感觉到她不再冰冷彻骨,这才松开,又拢了拢她的裘衣,重新系了有些松开的系带,确定她不会被风吹着,这才牵了她的手慢慢步下台阶。

她默默地由着他,感受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体贴与呵护。

一个男人,他若爱你,不是他的信誓旦旦,指天起誓,而是在最平凡最细微处体现出来的关爱,这种细枝末节中显露出来的相濡以沫,不让她觉得琐碎,反而想起天荒与地老。

这种感觉,很好,很好。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北地的气候最让人琢磨不透,明明春季将过,天气却冷冽得让人以为进入严冬。

“主子,姑娘。”立在马车一侧的杨书怀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

另一侧的鲁江听到这称呼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向夏侯渊先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楚清欢身边,“陛下。”

他故意加重了声音,并侧目看了杨书怀一眼,后者看在眼里,不以为意地一笑。

他可不在乎鲁江怎么想,姑娘就是姑娘,是他们认定的皇后,陛下这个称呼一喊,要成为皇后可多了许多障碍。

“主子,可是先回营?”

夏侯渊注视着那车帘,道:“打开。”

杨书怀应了一声,抬手掀起车帘。

外面天色已黑,车内更是一片模糊,鲁江点起火把,火光映出两张麻木的脸,也让车内的两人同时一惊,象受了惊吓的兔子,紧紧缩成一团,看过来的眼神就象看两个恶魔。

乌蒙大妃,或者说大邺的丽妃,在短短半日之间便似老了十多岁,把过去那些年留住的青春全数奉还给岁月,连鬓边也多了几丝银色。

“渊,渊儿……”她勉力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却尽量缩进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阿依汗,那姿势,还是那么象一只护崽的母鸡。

夏侯渊轻抿着双唇,眼里划过一抹轻讽。

尽管心已如铁石,可在看到这样的姿势时,心里还是会有那么几分苍凉。

“你杀了我父王……”被护在怀里的阿依汗眼里渐渐积蓄起恨意,突然冲着他喊道,“你杀了我杀王!”

“阿依汗!”丽妃惊骇地大叫,死命将他的头按回怀里,双唇发抖,担心害怕到极点,还竭力扯开一抹笑,“渊儿,你别怪阿依汗,你别怪他……他还小,不懂事,也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多……”

她脸色苍白,眼前闪过那片血淋淋白花花的景象,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但死人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

“他还小么?”夏侯渊极为冷淡地看向阿依汗,“在他用刀砍下大邺百姓的头颅,奸淫大邺少女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你身为他的母亲,看着他杀他母亲故国的子民,残害他母亲故国的女子,就不为他感到羞愧?”

“奸,奸淫?”丽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渊儿,一定是你弄错了!阿依汗不会的,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夏侯渊并不打算就这些问题与她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道:“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乌蒙已灭,不日我便会派人去乌蒙解决善后,阿依汗……我不会再让他回去。”

“你要杀了他?”丽妃大惊,忘了要护住阿依汗,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仰头惊恐地看着他,“渊儿,你要杀了阿依汗?”

夏侯渊不语。

杀不杀阿依汗,乌蒙都将不复存在。

“你不能,你不能……”丽妃想要伸手去抓他衣袖,却忘了她在车上,两人相隔还有段距离,一手抓空,身子便失去重心栽了下来。

夏侯渊眸心一紧,下意识就放开楚清欢迅速上前两步,丽妃却仿佛不觉得痛,连滚带爬过来扯住他的袍角,仰起头,姿态低微到了尘埃。

“渊儿,母妃求你,母妃求你……”泪珠顺着弧度漂亮的脸颊不断流下,她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卑微地哀求,“饶了阿依汗,他是你弟弟,你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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