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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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时候为什么不阻止姑娘?”杨书怀还是说出了放在心里很久的话,“说起来,姑娘本就是您的未婚妻,可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但其意不言自明。
夏侯渊这回没有立即说话,他住了笔,久久地沉默之后,才道:“我不想束缚她……她是天上的鹰,不是笼中的雀,她若想飞,谁也不能阻断她展翅飞翔,哪怕是我,哪怕……她会离我越来越远。”
“但是,”他话锋一转,唇角微勾,神情立现睥睨之色,“就算她飞得再远再高,我也不会放手。她,只能做我的女人。”
杨书怀顿时心下大定,还好还好,此事还有救,否则到哪里找那么好的皇后人选去?
若不然,他很怀疑他们这些人以后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
“这种事不需要你们来操心。”夏侯渊将军报一折,交给杨书怀,“你们要考虑的,是如何以最少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一举击败乌蒙,永绝后患。只有如此,你们的主子才可以无后顾之忧,安心地把你们的皇后带回来。”
他可是说好了,等平了乌蒙就去看她的,这段时日因为北地酷寒,连绵数月的大雪始终不化,两方僵持到现在,都在等着最适合的时机出击,他可不能一等再等,平白浪费大好时光。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说到这个,杨书怀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乌蒙三十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更擅马背作战,且比大邺军更适应这极寒气候,在双方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虽然已经作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但大邺军并无取胜的绝对优势,若还想以最少的伤亡击败乌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主子,让我打前锋,定然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石坚立即趁机表态。
夏侯渊淡淡看他一眼,一搁朱笔,道:“我累了,书怀,你整理好文书也去睡吧。”
“主子——”石坚一急。
“陛下!”帐帘忽拉一帘,清河大踏步走了进来,凝肃的脸,神情与声音却透着难以抑制又强自克制的激动,不说夏侯渊与杨书怀,便是石坚也看了出来,“有个人想见您。”
第一百七十章 想,还是不想
如此深更半夜,如此天寒地冻,如此让清河难掩激动之色,来的人,会是谁?
杨书怀收拾军报的手一停。
石坚竖高了眉。
夏侯渊缓缓转过身来,眸光落在清河那双跳跃着欣喜火苗的眼睛里,沉静若苍茫夜色的心头忽地一动,仿佛有一颗碎小的石子掉入深湖,不闻声响,细密的涟漪却慢慢地荡了开来。
“请。”他沉而有力地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瞬间让清河绷不住面上那层强撑的严肃,他反手便撩起了帐子,也不说话,只冲着外面重重点了点头,嘴角一线皓白几乎拉至耳边。
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身后是漆黑高远的天际和炽红跳跃的火光,遥远的长风穿透帐帘,翻卷起黑色衣摆,来人穿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帽子极大,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颌,那下颌的线条却极为精致,肌肤盈白,让人想起月牙湖边的那捧雪。
雪白,晶莹,弧度优美。
夏侯渊的呼吸倏地消失。
他象是凝固了一般,眸光紧紧地盯着那抹下颌,虽然那身宽大的斗篷让人无法辨识身形,然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来人抬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放下风帽,极黑的眸,如雪的颜,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的容颜,与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过的分毫无差。
“姑娘!”石坚失声叫道,不可置信地搓了搓眼睛。
来的人,不正是他们以为至少一年半载看不到的楚清欢!
楚清欢微仰着头,注视着相隔不过数丈的男人,他一手搭在案桌边缘,墨色衣袍紧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姿,黑色大氅更衬出他尊贵傲然之气。
他似乎比上次见到的又消瘦了些,然而这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如一柄百锤千炼的利剑,不动则已,一旦出鞘,便是鹰击长空,风云变幻之时。
久久的对视,他的眸光深沉如夜,似乎并未因她的出现而有所起伏,她却在他眸心深处看到了那一线惊喜。
他绕过案桌,一步步向她走来,走得极慢,象是要借此让心中那份欢喜慢慢沉淀,趋向平静,短短距离,他却走了很久,直到最后一步,在她面前停下。
双手很自然地将她的手拢入掌心,一如他想像的那样冷,毫无温度。
她的体质本就偏寒,又不听话配合调理,再加上这一路过来定是纵马奔驰,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如何能不冷。
将她的手紧紧合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寒气在手掌里直入肌骨,他心里忽有丝心疼,猛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唯有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其他三人悄悄地交换了眼神,很是默契地退了出去,连石坚也难得地一声不吭,从未有过的善解人意。
夏侯渊紧紧地抱着楚清欢,感受着怀里的人真实的存在。
若非这回想回味过无数遍的熟悉触感,还有特属于她的体香,他几乎要怀疑身处于梦中。
她亦反手搂住他的腰,结实紧致的身躯蕴着潜伏的力量,让人安心,而帐内融融的暖意与他身上独有的男人气息又让人放松得想睡觉。
“我累了。”她靠着他的肩头,闭起眼睛,叹息。
令大军在离此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扎营,自己骑了半夜的马赶到这里,这一路的冷风确实让人够呛。
原先不觉得,此刻见了他,入了他的怀抱,才觉出累来。
“累了就休息。”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帐走。
“嗯。”她没有睁眼,懒洋洋地伏在他怀里,“困了,想睡觉。”
“正好,我也想睡。”他抬脚踢开中间的隔帘,大步走向里面的行军榻,将她轻轻放下。
行军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与裘毯,比她想像中的要柔软许多,却不够宽敞,一个人宽裕,两个人睡却有些挤。
她挪了挪身子,正想要说什么,身上一重,男人的身子已沉沉地压了下来,将她固定在身体与榻之间,再也动不得分毫。
随后,脖颈间一松,斗篷被人解了开来,呼拉一抽,便离她而去。
她微微地弯起唇角,也不睁眼,抬手在他身上摸索,精准而不费力地脱去他身上的大氅,解开腰带,除去外袍,中衣,里衣……
他亦将她身上的层层束缚剥去,在彼此袒裎的一刻,猛然吻住她的唇。
彼此都无比的熟悉,而*又来得那样快,那样猛烈,根本无需多少语言,身体诚实的反应便已说明了一切。
多日来的思念,都化作身体最直接的表达,而两颗时而靠近又时而遥远的心在这一刻终于紧密贴合在一起,再也不留一丝缝隙,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插入。
他用力揉捏着她的肌肤,她身体的每一处,掌心的薄茧摩挲而过时,粗糙中带着点微微的刺疼,激起层层栗粒。
她蓦地伸手一探,他被她还未转暖的手一激,顿时低哼一声。
她缓缓睁眸,对上一双幽深隐忍的眼眸,微微一笑,忽地长腿一勾,上身同时使力,将他反扑在身下。
“阿欢。”他的声音沙哑而更显磁性,额头青筋微绽,因为极度的克制而渗出汗珠。
“我说我累了,想睡觉,你想到哪儿去了?”她唇角微勾,“时辰不早,明日还有正事要谈,睡觉吧。”
“你这样……叫我怎么睡?”他气息急促,不让她动,“你既然不想,为何脱我衣服?”
她看着他,悠悠道:“睡觉,难道不用脱衣服么?”
“你……”他心里气急,却发作不出,一双眸子黑沉又灼亮,突然双手掐住她的纤腰,那力道,那神情,分明显示着势在必得。
“想用强?”她挑眉,双腿绞着他不放。
“阿欢!”他紧紧掐着她的腰,却已不如刚才那么稳,有些轻颤,眸中情潮更为汹涌。
“舒服么?”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烛火一点,照着女子光滑雪背,如北地之雪,绵延千里,看一眼,便深深沦陷。
清雪般的气息在耳边萦绕,拂过他的耳廓,有一点点的痒,痒到了心里,痒到了四肢百骸。
他张了张唇,却没能发出声音,全身的感观此时都集中在了某处,他的城防正在一点点被攻陷,而她,则是最强大的武器。
他无法分心说话,怕一说话,强撑着的那口气就会散,气一散,他就会溃不成军。
他不能,不能在她面前丢这个脸。
她却是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看着他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看着他眉头紧锁仿佛正在受着什么酷刑,看着他汗如雨下湿了发丝,看着他如怨似怒似爱似恨的眼神……
然后……
冷峻容颜僵了一瞬,随后重重倒在榻上,闭着眼眸气喘未定,汗珠点点。
如此冷的天,硬是让她给逼出了一身汗。
他知道她在看他,却紧闭着眸子,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睁开——睁开做什么?看她笑话自己?
耳边果然一声轻笑,那只罪魁祸首在安静了片刻之后,又开始来回盘桓,他倒吸一口冷气,想要将她从身上推到一边去,身体的反应却远比他诚实,在这般刻意为之之下,居然又逐渐……
他蓦然睁眸,眸心两团火焰炽烈燃烧,这回,怎么也不能再如此被动,节节败退。
劲腰一扭,他使出全身之力想要将她反压,没想到这次却出乎意料的轻松,根本不用使什么力她就往后倒去。
见他显出诧异之色,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一拉,贴上了他的唇,“刚才舒服了吧?现在轮到你出力了。”
他忽觉有些失笑,这女人……
“嗯,我定会好好出力……”他品尝着她的滋味,语声含糊,低笑,“你也要好好享受,不要嫌我出的力太多……”
“我不嫌,就怕你力不从心……”
“不可能……”
“先别说大话,看实际行动……”
“你等着看吧……”
夹杂着喘息的低语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床榻的吱嘎轻响与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帐外寒风呼啸,帐内春意深浓,两个骁悍的男女彼此各不相让,各展其能,柔软温暖的战场照样硝烟四起,狼烟滚滚。
……
等到帐内再次安静下来,漫长的黑夜已过去了大半,大战三百回的两人尽管疲惫,却并没有太多睡意。
“阿欢,我没想到你会来。”夏侯渊环着楚清欢的腰,扯了扯被子,盖住她裸露的肩头,又留了一点在外头,轻轻地吮吸着,看到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很是满足。
“想不想我来?”楚清欢贴着他暖烘烘的胸膛,舒服地眯着眼,“不想的话我就回去了。”
“想。”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在她肩头上咬了一口,“来了就别想我能放你回去。”
她笑了笑,“那得问我那十五万大军同不同意。”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夏侯渊已将她转了过来,脸上笑意全无,墨眸牢牢地锁着她,“十五万大军?”
“嗯。”她挑起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慢慢地打着卷。
他的神情趋于严肃,“你带了文晋的大军过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大结局)
次日一早,楚清欢派做事最为沉稳可靠的杨书怀与清河拿着她的印信前往距此三十里处,文晋大军的临时驻扎营。
领兵大将军鲁江在见到她的亲笔手书与印信之后,二话不说便下令拔营,在杨书怀的带领下出发,前往的方向却不是大邺军所在地,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绕道而行,挑了条无人发现却艰苦难行的小道,行踪隐秘,避开了所有鼻子灵敏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