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痞-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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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金银镂带,用五彩织成靴子,倒是少见的新颖华贵。再往下是一队十二人护队,也是威武不凡。中间一顶八抬大轿,用红呢做帘,锦缎做围,端的是华美异常。
燕朝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最讲究的便是场面。这礼仪也包含按官秩等级配备相应规格的仪仗,很多朝廷官员为了显面子,都花大价钱装饰出行仪仗。眼前这位按规格应该是二品以上的官,虽不算违制,却也颇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豪华感。
李浅不欲与人为恶,见人家官比她大,便有退让之意,正要吩咐车夫往路边靠,突然看见高打的肃静撺上写着大大的“花”字,顿觉心火上冒。
又是姓花的。难道姓花就该富贵荣华,就能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吗?
她让车夫不退反进,迎着仪仗就冲了过去。
被狠抽几鞭的马儿如疯了一般奔跑,霎那间冲散依仗,冲的锦纶头巾男子们东倒西歪。后面大轿也被波及,八个轿夫一时惊乱,早忘了自己干什么的,扔了大轿就跑。那顶红呢大轿也瞬间被撞了个稀烂,里面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官员滚着就出来了。
等他再爬起来时·帽子也歪了,脸也脏了,嘴角也破了,腿一瘸一拐的,大红官服更是像捆柴火一样挂在身上,那叫个狼狈。
李浅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出奇效果,她只是想搞点乱,泄泄火,倒没想让他受伤。毕竟在大街上纵马行凶·撞伤朝廷大员,也是不小的罪名。
那红袍大官从地上爬起来,才看清他大约四十来岁,一张五彩斑斓的脸上满是愠怒。
此刻四散奔逃的仆人才惊魂稍定,都逐渐聚拢过来,扶起轿子,搀扶主人。还有一群护卫过来围住马车,指着李浅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是卫国公的轿子,你也敢撞。”
卫国公名叫花容·他今天也是有事,告了一天假没去上朝。也因此倒霉的碰上李浅,好好的假没享成,倒摔了一身的灰。
花容是祠部尚书华茂的哥哥,和华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区别就是一个嫡,一个庶。在燕朝,庶出的能出头的极少,像华茂那样可位列三品的更是少上加少。当然,这也和他娶了付家的女儿有关系。付家既是皇亲又是百年世家·现在更是权倾朝野,不可一视。花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花容袭了公爵位·华茂也封了尚书。
既然早晚要和花家杠上,李浅倒也不怕。她从容跳下车辕,对卫国公微微一礼,笑道:“哎呀,国公大人,真是抱歉啊,马受惊了,杂家可没看见大人您呢。”
这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花容心中恼怒·恨声问:“你是何人?”
“下官李浅。”
李浅大名,如雷贯耳·京都谁不知她是皇上红人。可花容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似她这般的小人,不由伸手点指·“好,好你个李浅,你撞了老夫,咱们金殿上找皇上评理去。”
一只粗大的指尖在脸前晃来晃去,李浅却也不恼,只笑道:“老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在大街上走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因为这点小事阄到皇上面前,那皇上得多操心啊?”
你们家磕磕碰碰能碰成这样?花容气得直想吐血,要不是碍于自己身份,早冲过去打她了。
“好,咱们走着瞧。”他恨声道了句,一甩袍袖,一拐一拐地走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李浅也暗暗冷笑,倒要看看这花家究竟有多大斤两。
花容的轿子坏了,腿也瘸了,被人抬着上金殿告状去了。一群残兵霎那间走了个干净,李浅则在后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她能想象齐曦炎在面对卫国公声泪俱下的哭诉时,是多么的无奈何和头疼,甚至也很想楱她一顿,怪她给自己惹事吧。但现在做都做了,绝没退缩的道理,少不得要到金殿上,去受皇上几个白眼。
想到此,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若能赶得及,没准还能听听花容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李浅走上金殿时,卫国公花容正跪在地上大哭不已,他旁边跪着华茂,也是一脸的哀思。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华茂,以前看见时没多注意,也没留下什么特别印象,这回借机多瞧了几眼,竟发现他是难得一见的美男,想必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浊世公子。只可惜佳公子的心肠是坏了的。
瞧见端坐宝座的齐曦炎,她扑通跪在地上,未语人先哭,“皇上啊,臣有罪啊。”
齐曦炎往下一看,不由嘴角一阵抽搐。她眼圈通红,不停抽着鼻子,莹白的小脸溢满泪水,一滴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滚落,那凄惨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委屈。让人忍不住误以为受伤的是她,而不是花容。
他有些无奈,“说说看你做什么了?”
“皇上······”,又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带着几分可怜,“臣的马在街上本来好好走着,可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冲撞了卫国公,臣有罪啊,请皇上彻查,到底是谁陷害微臣啊。”
齐曦炎忽觉有些头疼,却又不得顺着她的意思问:“那你说是有人陷害了你的马,还是陷害了你的人?”
李浅一脸正经,“先陷害了臣的马,后陷害了臣的人。”
能入朝做官的大人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其中意味儿都暗道,这李大人真能胡搅蛮缠,这样的话不就是说卫国公联合别人陷害、还诬告她嘛。
卫国公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道:“皇上容禀,臣并不知道李大人的马受惊,更没诬告于她。”
李浅忽的展颜一笑,就像雨后冒出的彩虹令人眼前一炫。
“那公爷的意思就是说是马受惊冲撞公爷,与我却无相干了?”
卫国公急了,“我没那么说。”
“那你说我的马受惊了。”
“你的马没受惊。”
“没受惊就是公爷陷害……”
花容气得一张脸通红呼呼直喘粗气,自己腿都受伤了,怎么弄到最后,倒成了他的错了。他拿眼看华茂,示意他帮着说话,可华茂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齐曦炎明摆心向着李浅的,对花容和颜悦色劝着:“卫国公,朕看这里面应该有误会,你受了委屈朕也知道,但应该不是李大人故意为之。此事朕会好好彻查,你先回去治伤吧。”
皇上都说到这儿,谁敢再缠夹下去,花容怒气冲冲下了殿,走时腿还一瘸一拐的。华茂也随后跟上,经过李浅身边时有意无意的扫了她几眼,眼神莫名。
李浅也不惧他,大大方方地让他看个够。
“花大人有事?”
华茂微微一笑,抱拳拱手“李大人受惊了,臣下代家兄向大人致歉。”
“不敢,不敢。”李浅也笑。心里却道人都说华茂的脸皮比鞋底子还厚,这会儿看来所言非虚啊。
此时太监大喊退朝,齐曦炎迈步下了龙座。李浅知道他肯定会找她,慢吞吞跟在后面,暗想着一会儿怎么混过去好呢?
齐曦炎进了御书房,小路子端上一杯茶,他轻啜一口,瞧着心情似乎不算太糟。
李浅乖乖地跪在地上等了许久才听他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一不小心就撞上了。”
“不是故意的?”
“不算……吧?”最起码没想撞那么狠。
齐曦炎愕然,突地伸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这小子,就知道给我惹事。”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李浅忽觉心里甜甜的,原来有人宠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那是皇上心疼奴才。”她笑。
“以后别称奴才了,今天瞧你自称微臣,微臣的,也蛮有气势的。”
“那叫输人不输阵。”
她笑的样子很可爱,一双大眼眨呀眨的,透着几分狡黠。齐曦炎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只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呼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叹道:“回头少不得还得安抚卫国公,他们花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以后不要没事不要跟花家过不去。”
“诺。”李浅嘴上答应,心里却想,过不去吗?还不知谁跟谁过不去呢。
她的一生,花倾国的一生都毁在花家人的手里,想当年那两个把倾国殴打致伤的孩子,也是花家人,到现在他头上还残留着一个大大的伤疤。他们的痛,他们的伤,他们的苦,他们的泪,又是因为招惹了谁呢?又是谁跟他们过不去呢?
京里姓花的一共三家,势力最大的无疑是卫国公这家,现在华茂的女儿也进了宫,若自己真是这家的孩子,那以后与他们的摩擦定然不断的。
想起花仙儿,李浅突然暧昧一笑道:“皇上,听说近来花贵人很受宠,皇上隔三差五就去一趟,美人怀中抱的感觉如何?”
齐曦炎睨她,“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朕的私事来了?”
身为内廷总管,最不尽心的就是她,他的生活俱细穿衣吃饭,就没见她操过几次心。偶尔伺候他一回,还是一副受苦受难的悲催样。从小到大皆是如此,给他洗次脚都能占他便宜的人,还指望她能做什么?
“这个······只是问问,问问。”李浅干笑。她是想试探一下,花仙儿在他心中的地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总得弄清仇人身上的砝码有多大吧。
第九十六章 御书房春光乍现
又叹口气,随手拿了本折子,看了几眼道:“皇上,左民尚书要请假三月回家祭祖。”
“准了,这老家伙都烦了七天了,今天还上折子,再不准朕的耳朵就别想清静。”
说完看一眼李浅,“你替朕批了。”
就她这笔字,要丢也是丢他的人。李浅也不在乎,写了一个极丑的“准”字,对那歪斜的角度颇为满意。
又拿起一本,好像是齐曦鹏上的。
“皇上,东鲁王请旨回京。”
“仗打完了自该回来,准了。”
“皇上,付大人在南方查贪墨案,已查出十数人,名单已经呈上,他要求再滞留三月回京。”
齐曦炎吐了口葡萄皮,“不准他那是想在外面玩玩,打量朕不知道吗?回复他,就说限他十日回京,晚一天就罚他的俸。”
李浅颇不认同,“皇上罚俸多煞风景啊,不如升他的官吧,若不回京,就封他为内廷总管,和臣作伴如何?”总不能她一人倒霉,别人逍遥吧。
齐曦炎摸索着下巴深深一笑,“此事大有可为,准了。”
李浅兴奋地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限十日内归,迟一日晋封内廷总管。
写完得意一笑,想必付言明看到这个,就算跑死也会赶回来吧。
再拿起一折,几眼扫完,很有些幸灾乐祸道:“皇上,启王上折,说隆章陛下的皇陵修缮缺少金丝楠木,他要把您的皇陵底座拆了给先皇用。”
怨不得好久都没看见齐曦澜原来修皇陵去了。不过他也应该很郁闷吧,堂堂王爷却被派了这么个活,抱不了美人,还得闻死人味儿,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皇上这儿吧。不过这主意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齐曦炎冷冷道:“告诉他,敢拆皇陵底座,就把他的王府拆了。'反正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看谁最难受。”
“诺。”李浅对这个最开心,忙提笔写上:拆皇陵即拆王府。
翻了一会儿折子,突然看见有一本是楚天歌上的,不由有些诧异,“皇上,楚侯爷请旨想讨份差事。”
“他也想做内廷总管吗?”齐曦炎冷嗤。若是他想还真得成全他,切了那惹祸的玩意,也省得一天到晚勾三搭四。
李浅忽有些同情楚天歌,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两种,一个是小人一个是皇帝,而不巧她和齐曦炎两样都占齐了。
咳嗽一声道:“他倒没奴才那么能豁出去,只想求个典乐使的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