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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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轻扬,似有些好笑自己被错认成太监。他没答,只是反问道:“汝又在哪里差事?”
“杂役司。”
“哦……”一个拉长的声音,也不知何意。
“今日打得痛快,改日再来与本……打过吧。”那个字没咬清,估计是殿下之类的。
花倾城心知肚明,笑道:“甚好。”
两人相视一眼,又大笑了起来。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谊,有很多都是建立在拳头之上,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说的就是这种。若是两个女人这般互殴一顿,想必今生今世也只会仇视对方的。
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呢?
反正从没哪个男人和女人一见面就打成这样,所以忽略之。
花倾城中午没吃饭,又打了半天,早饿得前新帖后心了,她想着怀里还揣着两个面饼,便掏了出来,坐在地上一口口嚼着。许是饿极了,竟嚼得分外香甜。
翎之看她吃得眉开眼笑,忽也觉腹中饥饿,可碍于身份又不能讨要,只看着她的嘴一动一动的有些出神。
被人这么看着,花倾城哪还吃得下去,赶紧拿了另一个面饼递了过去。所幸一番撕斗后,面饼还保持着完整状态,除了更扁了些,倒看着也没太丑陋。
翎之也不客气,接过便咬了起来。他吃得甚为秀气,动作也极为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现皇家仪态。反观她,嘴里噎得塞不下,一咀一嚼都喷得到处都是饼屑。
花倾城一向脸皮超厚,也不在意,几口嚼完面饼,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翎之似颇有不舍,问她,“日后如何寻汝。”
花倾城受不了,问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翎之怔了一下,他正学古文,教文的师傅都是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个没完。他正觉说的无趣,便也改了口,“以后怎么找你?”
花倾城呵呵一笑,“我每日都在这里偷懒,你若心情不好,就来找我吧。”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翎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刹那的失神。
她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就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是啊,不管再气愤,再难过,也要深埋在心里,可今日却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出来了,看来还是他的修为不够啊。
李浅,杂役司的小太监,看似胆大孟愣却又灵透无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五章 五皇子和狗洞
※
各宫派来的人领完马桶,花倾城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晚膳依旧是炖菜,土豆炖茄子,好歹比南瓜看着舒服点。她也饿了,吃了两碗菜,两个馒头,才微觉有些撑。
做完一天的工,晚饭之后到熄灯之前的这段时间是黄门们最逍遥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挨屋串门,只要不出杂役司就没什么事。
花倾城读书颇多,又喜欢看些杂记小说,经常会讲些故事给同屋的黄门听,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一吃完晚饭,她的屋里便挤满了人。有跟她一同入宫的小黄门,也有岁数大些的,十几口子把屋子站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花倾城下午刚打了架,正浑身酸疼呢,哪有心情说故事,可这些人硬赖着不走,吵的她没法,只好说了个很短的笑话。
一只蚂蚁和大象有仇,一天蚂蚁看见大象远远地跑过来,立刻伸出了脚,另一只蚂蚁很纳闷,问它在干什么?蚂蚁轻嘘了一声,小声道:“别说话,一会儿等大象过来我绊它个跟头。”
笑话讲完了,屋里鸦雀无声,连一个笑的人也没有。
花倾城有些无奈,难道这些人的笑点就这么高吗?
“大象是什么?”等了许久,终于有人问出了声。
花倾城不禁对天翻了个白眼,合着她说了半天全白说了。其实这个笑话是她残存前世记忆里有的,对大象她只有个模糊印象,也没见过,最起码这一世没见过。
“大象就是很高很大的动物,腿像柱子,身子像一堵墙一样。”
实在不知该怎么向这群一点概念都没有的人解释,只好敷衍了两句,便把人都推出去了。
小邓子、小城子、小路子是跟她同屋的,一个也轰不走,只能权当没看见,脱了鞋上床。
可三人却没打算放过她,六双眼睛一起亮晶晶地盯在身上,一脸探究。
“说吧,你这身伤在哪儿弄的?”小路子抱着肩问。
花倾城呆了一下,她本以为他们要问大象的事的,没想到是这个。
见她不答,小邓子以为她受了欺负,急道:“小李子,你说是谁,咱们找他算账去,就算打不过,也得恶心恶心他。”
在宫里大太监打小太监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花倾城听得心头一热,很有几分感动。原来这宫里也不全是冷酷无情啊。
可是跟皇子打架的事,她是不能说的,又耐不住三人的软磨硬逼,只好胡编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被揍了。”
三人听后愤慨不已,都扬言明天带她去认人,要替她报仇雪恨。花倾城也装作愤恨的样子握拳瞪眼,应和他们的激情。至于报仇之说,也只是嘴头上过过瘾罢了。
身份低贱的小黄门被打哪有什么报仇之说,而且也没有伤药,受多重的伤都只能咬牙忍着。好在也只是皮肉之伤,过几天肿消了,也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依旧刷着马桶,等吃饭,然后去树林偷懒。如此过了五六天,经过地狱般的演炼,她被缎的刷完马桶,也能大碗吃饭了。不过。却一直没再见过那个和她打架的小皇子。
毕竟只一面之缘,她也不怎么惦记他,偶然想起来也是一闪而过,照样过她臭不可闻的日子。
这一天,刚刷完马桶,忽然小路子传话,说黄公公要见她。
花倾城应了一声,随便洗了洗手,又去膳堂领了个面饼,一边嚼着一边走到黄公公的住所。
“你小子造化了。”一见她,黄公公就尖者嗓子喊了一句,吓得她刚咬下去的面饼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下不去,差点没憋死。
抻着脖子顺了半天,好容易把那口饼咽下,花倾城才行了个礼,恭声问:“公公找小的何事?”
黄公公见举止恭敬,不禁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小子我第一眼瞧见就觉得不凡,现在看来倒真是没走了眼。”
花倾城莫名,心道,从没见他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今天这是怎么了?
黄公公兀自笑得灿烂,那笑容好像一朵狗尾巴花开在柴堆里。
“五皇子,你认识吧?”
什么狗屁五皇子?花倾城本想回他一句,“皇子哪是奴才认识的。”却忽然想起树林里那个叫翎之的小孩,转而又点了点头。
那个小孩看着不讨厌,又没有权贵们装作做样,瞧不起人的嘴脸,能跟着他或许也是不错的。
“那就对了,昨天五皇子派人来,说要你去近身伺候,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你赶紧收拾一下,明天祈雨殿那边有人来接。”
花倾城嘴上称谢,心里却不禁腹诽,昨天那边就派人来要了,他今天还让自己刷一天马桶,真不知安的什么心。
黄世仁确实没安什么好心,昨天祈雨殿派人来说要找个小黄门时,他立刻把跟自己关系好的孩子叫出来供人挑选,其中还有自己的小徒弟小健子,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花倾城去。后来那边明说就要李浅,才绝了他这个念头,所以一直磨蹭到现在才跟她说。
从黄公公处出来,膳堂里剩的还有饭,花倾城又吞了半碗菜,一个馒头,才鼓着饱胀胀的肚子出了杂役司,往树林里走。心里想着,现在差事有了,要想伺候好主子,还得摸摸他是个什么脾性啊。
大夏天的屋里闷热,在树荫底下躺一躺,消暑又透气,确实享受。这样躺着竟觉眼皮发沉,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正睡的昏天黑地,口水直流的时候,突然小腿一疼,似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她一惊,慌忙跳起来,刚要开骂,见眼前站的正是翎之,那个黄公公口中可能的五皇子,不禁咽下要出口的脏话。
今天的翎之穿着和上次差不多的衣服,领口严严实实地扣着,似混没觉得天气有多热。
她躬身行了礼,嘻嘻笑着问:“你是来找我打架吗?”
翎之表情微讶,似没想到她知道身份还敢这么说话,不过瞬间恢复了常态,淡淡道:“今天不打架,你跟我随处走走吧。”
“诺。”
花倾城应一声,在他之后走出树林。她默默跟着,没问他为什么会来,也没问要走去哪儿。
翎之也只是沉默走着,似忘了身后还跟着这么个人。
今天他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上午在策论课上因为意见相左,跟大哥争论了几句。他以为只是小吵,大哥不会把他怎样,可午膳时试毒的黄门只一口便中毒身亡。让他的心瞬时冷了几分。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虽不一定能要了他的命,却在通过另一种语言告诉他,“不要亵想比过大皇子,更不要垂涎那高不可攀的皇位。”
他是嫡子,皇上唯一的嫡子,却因母后早亡处处被奸人迫害。继母王皇后的狠毒,路贵妃的狡诈,兄长们的虎狼心性,无论哪一个都是会要了他性命的利刃,让人不得不防。
没有娘亲维护的幼子是可怜的,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是可悲的,可他的苦,他的怨,他的痛,却只能深深地压在心底。明面上还得强装笑颜,对着这些杀伤害命的仇人卑躬屈膝。
他的心很痛,很痛,今天也不知为何会走到这里,或许上一次的架打得太叫人畅快淋漓,也或许小黄门没大没小,混没把他当皇子看脾性,让他萌生了亲近之感。所以,他来了,哪怕只是这样走走,心情都觉安稳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越走越远。身旁一队队侍卫御林军走过,见到他们都静立两旁,躬身施礼。许久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红色宫墙高高耸立,这已是皇宫的尽头,再往前走却是不能了。
翎之突然停了下来,望着高高的宫墙,神情幽远……,他仿佛透过这重重宫墙在看另一处所在,而那里很美好,很令人向往。
“殿下是想出宫吗?”花倾城忽然开口。
皇宫有规定,皇子未成年是不允许随便出宫的。
“殿下如果想要出宫,我倒是有个主意。”
翎之淡淡扫了她一眼,虽没问是什么,那眼神却给了她莫大鼓励。
花倾城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讲起自己的光荣事迹。
“以前我娘就不许我到处乱跑,每次出门都要求她半天,想尽各种理由,后来我嫌麻烦,就在院子挖了个狗洞。这样出入就可方便了,也再不用看人脸色。”
翎之“哦”了一声,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兴奋中带着激动,还有点跃跃欲试,不禁有些好笑。
“那本殿就命你在这儿挖个狗洞吧,限天黑之前挖好。”
花倾城错愕,表情甚至是惊异。她只是随便说说好不好,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她的家,想怎么挖洞就怎么挖洞吗?而且就算别人大方点让她挖了,她又没工具,也没多大力气,以她八岁孩童的身板,能完成这个光荣使命吗?
她怀疑。
看着她瞪圆的大眼,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五皇子忽的心情大好,仰天笑了一声,双手往身后一背,施施然走了。
“殿下,我收回我的话行吗?我是吃了吐,吐出来的我自己吃进去行不?”花倾城喃喃说着,可身边哪还有他的影子。
她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倒霉极了,又背运又多嘴。他想出宫就让他想办法好了,自己上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