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梦仙-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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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还有别的法子找到他,这么做太危险了。”笑忘鼻息深重,“总会有法子的,桃花就快积满了,轮回之祖会满足你一个愿望的。”
“你不是要成仙么。”
“成你个大脑袋仙。”
“笑忘,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嗜梦歪着头看着颇为激动的笑忘,“怎么,九世前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怕我发现么?”
笑忘没有回应。
万一影儿的梦魇中有关于他的什么,那么嗜梦被这眼见为实的一幕幕唤醒了对南柯公子的记忆,他岂不是当场就灰飞烟灭了?
一想到这一点,笑忘浑身更冷了,仿佛命运的铡刀已经开铡,就等着他洗漱完毕脖子一伸了——
“如果我说你若执意要通梦会危及我的性命,你还是要做么?”笑忘心里一丝抽痛,面目是少有的严肃,“如果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南柯公子,你要拿我的性命去冒险,那你就去吧。”
嗜梦依旧是歪着头,眼睛冷冷的,没有任何波澜。
“你脑子坏了。”
“是,我脑子坏了,你要是进去,我跟你说,我不仅脑子会坏,我胳膊也会断腿也会断,我直接化为轻烟一缕,等你出来的时候,我他妈的在你上空漂浮着呢!”
笑忘手紧紧攥着桃花扇,眼睛通红。
影儿抱臂站在一侧,看着笑忘和嗜梦这僵持不下的局面,突然开口说,“如果你们找到了杀人真凶为我洗清冤屈,我那梦魇不除也罢。”
“好,一言为定!”
笑忘一把拉过嗜梦,紧紧攥着她的手,就好像攥紧自己的生命一样,嗜梦被他一拽,猛地撞入他的胸膛,只听得他在耳边说了一句。
“总会有办法的。”
从密室回去的路上,两人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笑忘没有放,嗜梦也没有抽出来。
拉着还算自然,尴尬的是如何松开。
“为什么我看到你的过去会害死你?”嗜梦的声音回响在静谧的地道,前方是不见底的黑暗,这样的黑暗让笑忘几乎想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她,却总是话到嘴边什么都没了。
“因为我的过去很不堪。”笑忘沉闷的声音响应着嗜梦那轻轻的声音,一高一低,一虚一实,“足以让你离我而去。”
“怎么,你很怕我会走么?”嗜梦蜷在笑忘手心里的手指慢慢滑动了一下,可是终究没有抽出来,“傻瓜,我总是要走的啊。”
“我希望你能高兴的走,而不是带着那些伤心的记忆。”笑忘继续埋头向地面攀爬,漫漫黑暗,他和嗜梦一并走来,形影不离。“一如现在,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光亮。此时此刻,我希望你能记住,就算只是你的影子,我也一直都在。”
说这话时,刚好到了地面,推开天窖,亮光洒下来,劈头盖脸,笑忘拉紧嗜梦,将轻飘飘的嗜梦高高的举起来,送到地面,然后那一直握着她的手,就是这么一刻松开了。
汗津津,滑腻。
“你去哪里?”嗜梦不知为何突然没由来的紧张起来,仿佛面前这个男人随时会消失一般,又好像她曾经失去了他一般,那不应该有过的酸涩涌上来,比起先前影儿给她的寒意,此刻笑忘温润的眼让她更加的冷。
不是因为我在黑暗中瑟瑟,是因为身在阳光,而你在黑暗。
“我还得回去,你先走。”
“是你带我回来的,你又要走,你什么意思?”嗜梦固执的拉住了笑忘刚刚抽离的手,眼神坚定,“你不准走。”
这四个字如锥入冰山的利刃,那记忆的裂缝层层叠叠,嗜梦头疼欲裂,仿佛这四个字她曾几何时说过,仿佛就是说给面前这狐狸听——
可是,为何一切都好似梦境,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却看不真切?
“傻瓜,我只是去见一下影儿罢了,你紧张什么?”笑忘故意轻松的说,“难道你怕我爬墙?”
嗜梦头还在疼着,听着这 不着调的话,眉头一皱,一把推开了笑忘,“走走走,不要来恼我。”
“那上面你照料一下,下面的我来负责。”
“你不是说那影儿的梦魇会要了你的命么?”
“只要你不在就没事。”
“我看你就是想支开我,龌龊!”嗜梦嘴上骂着,却没有真的动气,而那笑忘脸上笑着,却很严肃。
“对啊,就是为了支开你。”笑忘笑嘻嘻的一跃回到地道里,仰头看着嗜梦和那一方光亮,“放心,此妖善类,我速去速回。”
“此妖善类,你却是个祸害。”嗜梦看着那红袍渐渐隐于黑暗之中,心中仿佛有什么地方被黑暗吞噬了一般,跟着抽紧,换了个方位继续探寻着他的影子,看着他并未走远,心里稍稍放心。
“其实,我要通梦,不是因为信任功德簿,而是因为信任你——”
“喂——你还在么——”
笑忘看着那里脚边一厘的光亮地带,和身后那无止尽的黑暗,桃花扇一展,琥珀眸子闪了又闪,没有答话。
“喂——你还在么——”
笑忘默默朝更深处的黑暗跋涉而去,听着嗜梦在那光亮处固执的呼喊。
并非我不愿回答,只是你得开始习惯,呼唤你的影子,却再也没有回音。
杀人游戏刚刚开始 。。。
笑忘重回到密室的时候,影儿正端坐在那里等他,仿佛知道他终究会回来一样。
奇~!这种一切都被对方掌握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影儿的确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书~!笑忘琥珀色的眸子一眯,眼角余光打在功德扇上,看见那九百九十七朵桃花,一时之间竟然笑了。
网~!积满功德又怎样,老祖许他一个愿望,可那愿望也终究有个上限,说到底,他在积攒什么,他在追求什么,笑忘自己竟然是最糊涂的那个。
更不用说他作为嗜梦的躯的一部分附体在琥珀狐狸身上之前,那被轮回之祖强行打压下去的记忆了。
九世之前,正是大同世界毁灭之际,那幻界鬼界人间界风云变幻的时代,必定也有他的一抹亮彩——
只是嗜梦不记得,于是他也不记得。
影儿也许记得,就算是不记得,那梦魇之中多少也会浮现一些,而那就是阎往拿来蛊惑他的真相。
现在就在眼前。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因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笑忘。”影儿安然坐在那里,未曾动一下,“刚才我说了,嗜梦在我的梦魇里出现了,我应该再说一句,你也在那里,笑忘——只不过,不是以这狐狸的身。”
“你已经知道我借用了琥珀狐狸的身?”笑忘一收扇子,“可是你如何能确定九世之前我是何等相貌又是何人呢?”
影儿没有见过张先那张南柯公子的脸,如何能在那凌乱的梦魇之中认出他来?
“是的,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琥珀妖狐,我以为你失忆了,可是后来看到你对嗜梦的种种,我才明白,你是那个人。”
“我是哪个人?”
影儿的眸子里倒映着这一团火,却只是慢慢阖上眼睛,“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我就亲自去看一看!”笑忘撩起袍子桃花扇收进袖子,凝神屏气。
影儿轻笑,“普天之下,只有嗜梦的躯能通过躯的结界进入梦魇,你以为你如此就能闯进来了么——”
“不好意思,我能。”
笑忘眯起眼睛,“虽然我灵力不够吞噬你的梦魇,但是去围观还是绰绰有余的——得罪了——”
在影儿意识还很清醒的此刻,笑忘几乎是一意孤行的元神出窍,转悠了好几圈才找到影儿躯的突破口,强行突进去的时候被结界挂的灵崩离了许多——
而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需要一个答案,就算是死,他也要自己去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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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梦一回到地面就能感觉到轻歌坊出现了一股新的灵力。那灵力掩藏的很好,只留了一个尾巴,难辨强弱。
有非人类混入轻歌坊了,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
那个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家伙,十之八九就是十年前和如今这两起命案的真凶。
而那并非一个凡人。
嗜梦没有和红罗多嘴,只是淡淡小声递了一句话,“笑忘在那边,放心。”
就这么一句,足以让癫狂边缘的红罗安下心来。
轻歌坊人满为患,但凡有好奇心旺盛又不怕死的都跑来看热闹,有美酒有歌姬有凶案有谜底,有谁会错过这样的盛事?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切才只是序幕。
轻歌坊没有黑夜,那灿若白昼的繁华极力掩盖着血腥的诱惑,歌舞升平中只有最清醒的人还在警觉的徘徊,而愚钝的大众早已忘乎所以。
轻歌坊的小爹爹又出了幺蛾子,明明有夫人相伴,还点了几个姑娘上去伺候着,那夫人也真是三从四德的标准良家妇女,连个屁都没放,还帮着相公一切选。
只是选人的时候,似乎那妇人更感兴趣一些,而那小爹爹却是一脸苦相。
这是这般反常,在忙的底朝天的红罗面前,只不过是换来轻蔑一笑。如若她能早一些看出端倪,兴许后面那接二连三的血案就不会发生——
也许终究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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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让刚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红罗笔直的坐了起来,这真是绝妙的叫早,又是浣纱那个大嗓门,叫的跟杀鸡一般。
披上件单薄的衣服,红罗推门而出,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一圈房间中间围绕着的空地,那本是悬挂着大红丝绸的地方,多出了一样东西。
是的,那仅仅是一样东西。
那是失踪的玲珑的尸体,那皮肤像一件衣服般穿在她身上,除了从脸正中央穿过的一大排黑线缝口,其他再无任何针脚。
红罗吞了几口口水。
那悬尸的位置,正是屋顶正中心,虽然有那轻功好的可以踩着四周的扶手飞上去,但是又如何能保证把整一具尸体挂上去呢?
空无一物无处落脚。
难不成真的是牛鬼蛇神?而或是——
红罗心里某个角落有一丝不安蠕动,身后嗜梦轻轻一拍肩,让她猛的一颤,全身发抖。
“那边有笑忘在,肯定不是她。”嗜梦平静如水,“若是她还好,若不是她反而难办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轻歌坊除了她,还有妖。”嗜梦眼神望向那一排黑线头,“而且是个很变态的妖,也是个很会掩藏自己的妖。最麻烦的是——那只妖的游戏,也许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只妖并不是血狸,因为血狸虽然嗜血食人,却从不会这样玩弄尸体。这样一只以玩弄为乐的妖,又怎会就这么罢手,只怕在捉住它之前,还会有惨案。而且那妖,应该就在这轻歌坊。”
红罗脸色一变,“那我这里不成了屠宰场!”
“这恐怕就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嗜梦淡然的说,“把轻歌坊变成囚禁她的牢笼,将嫌疑人降到最低,现在,就一个个筛选吧。”
“难道我轻歌坊的歌姬就不是人了?可以为了捉一个凶手就让我的姑娘们出去送死!”红罗眼睛一红,“还以为来了个好官,不过也是个烂人!”
“好官还是烂人你我都无资格评说,捉到凶手才是当务之急。”嗜梦的冷静有些超乎常人,“现在至少笑忘在那边,可以排除影儿的嫌疑了,你该高兴才是,伤脑筋的是我们。”
“你们?”
“我和笑忘。”
“恕我直言,以你二人之力,会不会勉强了?”红罗低声吩咐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