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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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奋起周身真气,闪电般冲入妖龙口内。这妖龙被众寄居人所制,剧痛难忍,威力大减,因此竟被蚩尤啾空从牙隙间穿过。
蚩尤当年在东海,与拓拔野一道不知降伏了多少恶龙凶兽,经验颇为老到。与这等凶兽相斗,最为危险的便是在其体外之时,若能顺利进入其口腔之中,反倒大大安全;倘若能进得凶兽肝脏,取其灵珠,无论它有多么凶狂,也立时变得服服贴贴。
冰甲角魔龙的独角魔力极烈,周身冰甲坚不可摧,长牙锐利可破钢铁,巨尾有开山裂地之神力,他当下重伤未愈,若在妖龙体外恶斗,不出三十合,非死即伤;是以见它狂乱中巨口咬来,反倒大喜,乘势冲入其口中,寻机入其肝脏,取其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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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凝身站定,长舒一口气,凝神聚气,右手挥舞“奔雷刀”,碧光呼啸,怒斩在挥卷而来的妖龙长舌上。
“碰!”长舌断裂,血光喷舞。那妖龙痛极狂吼,声浪从喉中轰然冲出,如狂风澎湃,登时将蚩尤冲得重重撞在上颚。妖龙体内除了那舌头之外,无一处不是坚硬逾钢。蚩尤在它口中东飞西撞,痛得骨架彷佛要震散一般。
蓦地运转真气,收住身形,在妖龙口颚上贴滑游走,趁着妖龙嘶吼方毕的刹那,倏然冲入它的咽喉,朝下迳直飞掠。
妖龙剧痛摆舞,时而上天,时而入海。蚩尤在它体内奔窜,亦是东摇西撞,若非护体真气极强,早己撞得残肢断体。海梦吸附在他臂膀,尖叫不断。
蚩尤青光眼碧芒绽放,洞悉毫匣,奔行片刻,终于到了妖龙肝脏处。远远地便瞧见一颗直径两尺的银色龙珠在肝脏中韵律跳动,闪耀着柔和的光晕。蚩尤大喜,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瞧你现在还能如何猖狂!”
正飞身掠去,突然寒毛直乍,心中一凛。前方、左右,三股可怕的锐利杀气轰然冲到!
蚩尤念力及处,发觉右侧敌人最为脆弱,大喝一声,朝右电冲。双掌翻飞,两道翠绿光弧从掌心交错飞舞,合掌旋斫,倏地化为一道凛冽光刀,向那人呼啸怒斩。
“轰”地闷响,蚩尤全身剧震,任督二脉有如迸裂一般。那人大叫一声,朝后败退。
蚩尤强忍剧痛,急旋转身,将海梦推送到安全的角落。真气鼓舞,气刀如奔雷海啸,猛地将左侧那人砍得跟舱奔退。
最后那人嘿然道:“好小子,难怪老祖杀你不死!”突然金光怒放,蚩尤眼前一花,神识倏地溃散,剧痛攻心,全身彷佛炸将开来一般。那金光耀眼迷乱,恍惚之中,听见无数凶厉的猛兽嘶吼,似乎瞧见无数狞厉凶兽从金光中狂奔而出。
天旋地转,自己彷佛被那金光连地拔起,陷入耀眼的涡漩,朝着金光中心冲去。万千凶兽咆哮着向自己扑来,无数血盆大口当头噬下,森然撩牙如万刀交错,利爪尖角西面八方围攻而来。刹那间,他彷佛被撕成了碎片,痛得连知觉也迟钝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忽地想起——这是春秋镜!是百里春秋御兽吸魂的念力妖镜。心中大凛,倘若被这金光吸入镜中,只怕再也没有生还余地。
海梦从彩螺中采出头来,却见黑暗中,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微笑而立,手中一面青铜镜耀射绚丽金光。蚩尤翻卷摇摆,在那道金光下苦苦挣扎,一点一点地朝青铜镜中飞去。两个黑衣男子怪笑着袖手旁观。海梦心中暗暗担心,突然想出一个主意,悄悄地绕过众人身后,无声无息地爬去。
蚩尤大喝一声,凝神聚意,心无旁骛,竭力朝后方飞退。但那金光犹如坚韧绳索,将他紧紧缠缚。他站在金光中剧烈震动,衣袂翻飞,突然“嗤”地撕裂开来,断布碎帛陡然被吸入念力镜中。
大荒中高手相争,最为忌讳的便是念力的直接对决。盖因念力相近者,如此缠斗必定两败俱伤;而若是念力弱于对方,稍有不慎,元神为之所控,便有魂飞魄散之虞,极为凶险。百里春秋自恃念力高强,借助念力镜的妖力,其念力更是倍增倍长,是以毫无顾忌,妄图将蚩尤一举收入镜中。
却不知蚩尤天生木灵,意志又极是坚定,念力之强犹在拓拔野之上。此刻经络虽有多处重伤,但斗志昂扬,念力积聚,反倒比平素更加鼎盛。百里春秋一时之间也不能将他封印纳入,心中讶异恼怒。想起当日败给拓拔野的羞辱,不敢大意,聚精会神,全力以赴。那两个黑衣男子瞧得老大不耐,但深知百里春秋的脾气,不敢上前相助。一人笑道:“百里仙人,眼下正事要紧,不必与这小子较劲斗狠。”
另一人笑道:“蚩尤小子,你看看她是谁?还不乖乖投降?”
蚩尤心中一寒,忍不住转头望去,脑中轰然一响,遍体森冷,如坠万丈冰崖之中。只见那两个黑衣男子之间,绑了一个紫衣女子,黑发凌乱,衣裳破碎褴楼,雪白的肌肤上尽是道道血痕,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折磨。俏脸上淤紫了一块,脸颊高高隆起,泪眼盈盈,哀伤、欢喜、凄凉、担忧地凝望着他,经脉被封,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正是九尾狐晏紫苏。
百里春秋蓦地一声清啸,金光震动,蚩尤闷哼一声朝后摔飞。
百里春秋大袖飘飘,将念力镜收纳其中,哈哈笑道:“说得不错,有晏国王在手,我又何必动用春秋镜?”
第十二卷 翻天印 第七章 翻天神印
(起点中文网更新时间:2003…4…17 21:22:00 本章字数:12009)
蚩尤识得那两个黑衣男子正是西海九真中的人物,以此二人,再加上百里春秋,自己决计讨不得好去。要想救出晏紫苏,更是难如登天。思绪飞转,哈哈狂笑道:“这妖女害得我几乎丧命,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剜她的心,吸她的血。没想到她也有今日,竟被自己人整治如此,妙极妙极!大快我心!”
晏紫苏嘴角微笑,妙目凝视着他,满是赞许的神色,但眼角却忍不住流下一颗泪来。
百里春秋摇头微笑道:“晏国主,你听见了吗?你为了这小子,连性命也不要,他竟然如此薄情寡义!我见了都替你难过。”
那略显高瘦的黑衣男子阴森森地笑道:“百里仙人此言差矣!这小子既然不是晏国主的姘头,但我们就更加不必客气了。这一路征途遥远,单调乏味,不如让晏国主陪我们解解闷吧……”
那矮胖一些的黑衣男子拍掌淫笑道:“白卮真人说的是!冬青久闻青丘九尾狐骚媚入骨,颠倒众生。可惜被真神护着,连老祖都只能暗吞馋涎。现在她成了阶下囚,咱们再不尝鲜便没机会了。”说着轻浮地捏了一把晏紫苏的脸颊,与白卮真人一起哈哈淫笑起来。
蚩尤大怒,双目尽赤,那股麻痒之意又从心肺缓缓地爬过咽喉,一点一点直贯脑顶,恨不能将那脑满肠肥的胖子冬青一掌拍成肉酱。
百里春秋微笑不语,嘲讽而挑衅地盯着他,长袖鼓舞,念力镜在袖中呜呜旋转,伺机而发。蚩尤强忍怒意,哈哈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西海九真果然色胆包天,连浑身蛊毒的九尾狐都敢轻薄无礼,蚩尤甘拜下风。”
白卮页人与冬青真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冬青喜人斜眼淫笑道:“小子,多谢关心。要摘花儿,哪能不拔刺?这骚狐狸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早被我们震得一干二净,担保连一只蚂蚁也剩不下了。”
白卮真人抓住绳索,陡然一拽,登时将晏紫苏吊了起来。她周身紧缚,衣不蔽体,这般高高吊起,更加凹凸浮现,令人血脉愤张。
冬青真人喘息道:“妙极妙极!”双手一振,真气飞舞,晏紫苏身上残破的衣裳登时簌簌掉落,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身子。
蚩尤再也按捺不住,怒吼道:“住手!”
白卮真人阴笑道:“怎么?小子,你也想尝尝味道吗?”
冬青真人笑道:“那有何难?不过只怕要排在我们两兄弟后头了!”哈哈狂笑着伸手朝晏紫苏颤动的双||乳抓去。晏紫苏恍然不觉,只是怔怔凝望着蚩尤,泪水接连不断地滑过脸颊。
蚩尤暴怒已极,那麻痒之意在头顶轰然炸开,狂吼声中,便欲出手。
突然,妖龙发出一声凄切恐惧的哀嚎,腔壁剧震,疯狂甩动摆舞。众人一惊,只见冰甲角魔龙肝脏间的龙珠竟被一个寄生族女子以触角急速切下,藏入彩螺之内。那女子瞟了众人一眼,格格笑道:“好大的珠子,海梦正好研磨成珠粉,护肤养颜。”飞也似的逃离。
三水妖又惊又怒,此行他们怀着极为重要的任务,这冰甲角魔龙乃是关键,若被那寄生女子取去龙珠,误了正事,后果不堪设想。百里春秋沉声道:“抓住她!”白卮真人与冬青真人倏然交错,朝着海梦消失之处闪电追去。
蚩尤大喝一声,闪电飞掠,真气轰然鼓舞,化为气旋光刀,朝着百里春秋当头斩下。百里春秋长袖挥舞,春秋镜脱手飞旋,金光汹涌迸爆。蚩尤气刀登时粉碎,当胸被金光劈中,鲜血狂喷。哈哈狂笑道:“多谢了!”借着那撞击的巨大冲力,螺旋飞舞,蓦地抱住晏紫苏,急电穿掠,转瞬不知踪影。
蚩尤紧抱晏紫苏,高窜低掠,忍住经脉震伤的剧痛,左手翻飞,将她经络一一解开。晏紫苏“啊”地一声,双手双脚如八爪鱼般勾缠,紧紧将他抱住,滚烫的泪水潸然流淌,悲悲切切泣不成声。哭道:“呆子,我以为你不会管我啦!”
蚩尤心中大软,但想到白石岛村民的死状,又猛地硬起心肠,将她硬生生拉开,冷冷道:“晏国主,我与你再无瓜葛,请你自重。”
晏紫苏低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见蚩尤冷冰冰地不理她,自顾御气狂奔,便又搂住他的脖颈,柔声道:“好哥哥,我……我做的不是,我错啦!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啦!你就原谅我吧?”
见她怯生生地望着自己,软语哀求,泪汪汪的眼中满是可怜巴巴的神色,蚩尤心中登时又软了下来,忍不住便要出口答应。但旋即又想:“这妖女生性自私凶残,杀人不眨眼,随口应承之事岂能相信?”怒上心头,当下冷冷的哼了一声,任她如何哀怜乞求,只是不理。
晏紫苏见他冷若冰霜,面无表情,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道:“倘若那两心知还在他心中便好了。”想起他午时硬生生剜出自己心脏,疾言厉色所说的那句决裂话语,心下难过,泪水扑簌簌掉落,黯然低声道:“你当真不愿再理我了吗?”
蚩尤青光眼凝神探望,见百里春秋尚未追来,忖道:“是了,那老贼必是忌惮我们两人携手,不敢追来。”心下稍宽。
晏紫苏见他始终不理自己,又是伤心,又是失望,突然之间觉得万事了无兴趣。心道:“你既然不愿理我,又何苦来救我?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悲苦难抑,泪水汹涌而出。
蚩尤奔行片刻,想起海梦,蓦地顿住。心道:“那小丫头若是落到水妖手里,必定生不如死。她冒死救我,我岂能置她不顾?”当下又转身飞速奔掠。
晏紫苏见他忽然回头,心中诧异,蓦地明白他必定是为那三尺美人而去,心中登时升起强烈的妒意。忍不住便想喝问蚩尤与那三尺美人有何瓜葛,竟使得她甘愿以死相救,但知道倘若相问,蚩尤必定更加怒不可遏。心道:“他已经和我恩断情绝,再找任何女子也与我不相干了。”一念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