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第1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强,弱国只能依附强国而生,眼下女帝也算得仁和,又帮你们重建故国,总算是件好事。往事已矣,你受过的苦,都不会重。冥冥之中,都有天定,母亲常说人生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所以要着眼于将来。你既然蒙天所赐,大难不死,就要好好珍惜你的后福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仇恨不是生活的全部,快乐度过每一日,才是生活的真谛。前尘种种,都已过去,何必一辈子都困在其中走不出来。也许乌戈的惨剧,正是要用你与你后人的故事来改观呢。人生不是一条直线,人又何必走一条死路到底呢?”
两人的剪影映在墙上,刺痛了他的眼睛,可见得那人将楼闰小心抱回床榻,轻手轻脚,仿佛手中的是易碎的瓷器。甫放下,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记着我的话,先好好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过些时日,等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叫我姐姐来接你回府。喏,你是我家的人了,要好好爱惜自己,可别叫我瞧不起你啊。”
楼闰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突然明白过来,急急扬起头来问:“怎么,有事会发生?……………莫非你要…………………”
一只柔夷迅速覆在其唇上,盖住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走字,只听她在耳边说:“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唉,这几日虽然困难,好在很快就过去了。黎明前都是黑暗,黑暗尽头,便是光明的彼岸。”
楼闰不敢睁开眼睛看她,四周是她甜甜的体香,不断环绕过来,差点让他以为是在最沉酣的香梦里。两人都各怀心事,未发现里间人,正从暗格中抽开一个案卷,缓缓打开,第一行字便是:慕容楚楚,林慧容独女。
那人冷笑了一声,迅速合了上去,放回原处,用他一贯的嘲讽语气,淡淡道:“也是家有小九妹吗,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哼,黑暗是永远都走不出的,你以为奔着光明去了,却决不会想到,那只是无底深渊的入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死。终于,终于…………………
感谢大家的谅解。仓促之处,容我后改。 1
天色越来越暗,开始骆驼还在慢吞吞走着,后来便开始往南飞奔。好像有种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随着越来越烈的寒风,地面上的浮沙都被一层层剥落下去。欧阳霏站在队伍最末,不断催促着人群后退,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已有不住的汗珠滚落下来。整个天空奇异般的分为两色,可以看见从天边开始,有乌云慢慢弥漫扩散过来,将光亮一线线吞噬进黑暗中,而在天地相接处,漏斗状乌云在低空盘旋不去,日渐壮硕,不断升腾过来,狞笑着向奔驰的人群慢慢逼近。最恐怖的是,已经可以看到一堵铺天盖地、无比巨大的沙土墙在天际形成,席卷而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日月无光。那个黄|色的世界,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弥漫扩张,风的咆哮声越来越响,仿佛是沙漠中的魔鬼渐渐苏醒过来,要将能够触及的生命,都悉数吞咽下去,
漫天风沙中,人的声音都模糊不清,只听杜少华惶急道:“楚大哥,不得了了,那堵沙墙,已经逼近了萧大哥去的地方!”
欧阳霏蓦然回头,但见漫天黄沙,呼啸着席卷过萧宁远消失得地方,将他留下的足迹打得一干二净,仿佛只在一瞬,刚才明明风淡云轻的天地间就只剩下黄|色。但凡风沙到处,一切物品都迅速被吸入旋转的风涡中,裹着沙尘的狂风铺天盖地,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紧逼过来。
张涵真哑声道:“我去唤他回来!”便要去调转驼身。往日温驯的骆驼,蓦地变得十分凶悍,猛然扭过头来,喷了他一口,张涵真一时不察,啊地一声惊呼,直栽下来,那骆驼一溜烟疾驰而去,早消失在前方。
它这一动,余下的骆驼仿佛有了感应般,都撒开蹄子急奔向前。张涵真在黄沙中不住翻滚,躲避着四处狂奔的蹄印。杜少华惊呼声未落,欧阳霏已疾驰而至,袖中银练倏地将他卷起,提到自己身后,厉声喝道:“来不及了,赶紧走!否则大家都得死在这沙暴里!”
杜少华猛吸了口冷气,惊道:“那萧大哥怎么办?他岂不是要没命了?楚大哥,你说呢?”谁知只听楚天行喝了声:“走!”手在驼身上一拍,身下的骆驼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到最前端。那骆驼倒也乖觉,死命向前跑去。杜少华怒道:“怎么你也不管萧大哥了?”回头一看,却见楚天行死死咬着双唇,由于用力过猛,已将唇线咬破,正滴下血珠来,他和血吞下,秀美绝伦的面上一派凛意,亦怒吼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到底懂不懂事?!宁远要做他该做的事,我也得兑现我的承诺。眼下救得了他吗?再拖延下去,你的小命不保,我却怎么向楚楚交待?!”
杜少华不觉一滞,向旁一看,单君逸俊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蓦地叫道:“将我||穴道解开,我去叫他回转!”
楚天行冷笑道:“如果说宁远去了,尚且有三分生机,你若去了,你的部下就等着给你收尸罢!哼,简直不自量力!”又拍了驼身一下,旋风般将几人抛在身后,顾自去了。
单君逸满面铁青,怒喝道:“谁稀罕你们的恩惠!来人,快将我||穴道解开,省得我受这种气!我单家养你们多日,难道不为着用兵一时吗?”
单家暗部都面面相觑,单君逸见他们都畏缩着不敢上前,不觉仰天笑道:“石康倒是教出了这么一帮废物,真叫我开了眼界。好,好!不必等此间事了,你们都可以滚回长安了!”
张涵真在后,嗫嚅道:“萧大哥的隔空点||穴法独步天下,他们哪里能解得开?唉,只怕,只怕……………………”话到后来,不觉变成了浓浓的鼻音,突地又伸出手来,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自言自语道:“叫你胡说!萧大哥英明神武,才华盖世,哪里又会有事!”
突听刚才那从单君逸怀里取信物之人呐呐开口道:“少主,纵然我等能解,也不能给你解开。眼下如此凶险,少主身系千万人性命,焉能有失?就算是严雎将来被少主打死,也绝不敢让少主走的。”说罢,咬了咬牙,反在单君逸身下的骆驼上拍了一把。
单君逸厉喝道:“你敢!”却身不由己,被带到了前边。那严雎一不做二不休,铁了心不去看他面色,又啪啪数下,将他赶至前面。这才向旁人低语道:“卫符,将来严雎若是要上断头台,我家中七旬老母,三岁稚子,要麻烦你代为照料了!”
欧阳霏听得此语,纵然满腹愁肠,亦不觉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道:“严兄弟莫愁,你跟了你少主多日,难道不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位夫人吗?有我替你担保,包管你不但毫发无损,将来还要加官进爵,光耀门庭!”提高了声线,喝道:“大家跟上!”
也不知向南飞奔了多久,只知道狂风越来越烈,在耳边不住呼啸,沙子打在身上,宛如砂纸一样打磨着每一寸皮肤。四周的草木都被连根拔起,转瞬消失在空中。人和驼队都到了极限,也不敢停止奔跑的脚步。已经有人支撑不住,从骆驼上栽落,有的被抓回来,有的却立即被狂风卷上半空,只留下短促的惊呼,便立即被风声淹没了下去。这是一次生命与沙暴的赛跑,不知进行了多久,才听两个向导嘶哑着叫了几声,随即便听欧阳霏喝道:“就在这里停下!将骆驼围成一团,大家蹲伏在圈中,都不要动!”
满天盖地的沙尘中,人群摸索着倒伏了下来。天地间都是这令人畏惧的黄|色,不断有沙尘冲入人的五官中,只能不断地抖动着摆脱。每个人都饥渴交加,但是都克制着自己。每一分秒都是那么难捱,却必须等待,等待黑夜碾过白天,等待阳光穿透黎明,也等待命运的发落。这一路,从一开始,便是不寻常的征程。
杜少华被一双熟悉的手拉到骆驼身后,口鼻处都被楚天行用布条细细围紧,确保毫无缝隙。缰绳被他递到自己手中,那双向来明澈的秋水般眼睛中,如今布满了血丝,秀美的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底下浓浓的忧伤,让他的心也随之一紧,立即明白过来,在这般暴虐的沙暴面前,人何其渺小无助,生还的可能,简直几乎等于零…………………
没等他泪水落下来,已听得那个平日里富有磁性,眼下却变得十分沙哑的声音淡淡道:“靠着骆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起身,记得要不时抖抖沙子。……………………我是说,即使我不在了,你也千万不要动。莫忘记。”突然猛地将他扑在自己身下,并张开自己的手臂,紧紧护住了他。因为离得太近,他的自言自语也传入了自己耳际,只听他叹了口气,低低道:“楚楚…………………该做的,我都为你做了,接下去,就交给老天爷了。你如果真是神仙…………………不,你不是什么神仙,你是我的妻子…………………希望天行,还有命能回来看你。……………我的要求不高,只看一眼,一眼就好。…………………呵,原来我也会怕死啊。楚楚,我真怕,与你共度的时光太短,太快……………………不,不会的,老天爷没那么残忍,宁远也不会有事。宁远,其实共事一妻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心里难受,楚楚多好啊,她就是心软…………………我发誓,只要这次我们能平安从这个鬼沙漠回去,无论你怎么喜欢那个杜少华或者其他兄弟,我都不生气。…………………不过,你心里总应该有一点点我吧,嗯?”
这张娇美尤甚女子的面孔,以往总让自己觉得十分稚气,此际环着自己,却感觉如兄长般的伟岸。原来男儿气概,也一样可以从阴柔的身躯上投射出来。楚楚一娶再娶,其实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心结,但此刻他却蓦然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自己与兄长的能力都有限,无法支撑起这个将军府,也无法满足楚楚满脑子的奇思怪想。当然了,这人如果不要每次都一有机会便腻在楚楚身边,他相信自己会更喜欢他。
纵然沙暴一轮高过一轮,不住冲刷着此地,杜少华却觉得心中十分温暖,放下心来。反正自己是弟弟,前面有哥哥护着。身体虽然困在此地,但思绪却可以不住蔓延。……………………想什么呢?对,想起当初,初遇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人生,也许要与众不同。但是,从头至尾,就算要葬身在这沙漠中,他都只有感谢,感谢她为自己带来生命中如许的绚烂。无论怎样的生命,都只有浓烈的盛开过,才算没有辜负。却不知惊才绝艳如萧宁远,只身走向沙漠的那刻,心中怀的,是否与他同样的想法?
漂沙国的饮食与众不同,擅长以香料、奶酪烹制各种肉类,佐以各种水果、蔬菜,风味独特,常常令人拍案叫绝。事既已了,女帝便命月娥女官亲往布膳,所取自比往日更为丰盛。但今日案前,华贵君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一条鹿小腿擎在手里,咀嚼了有半个多时辰了,也没有少掉半块,荷花鎏金盏内,每日必食的血燕被搅得七零八落,也不见用得一匙。
外间,一秀美宫人正从旁服侍楼闰进食。楚侍君跷脚坐在一旁,身上一袭玫红宫衣,其上桃瓣片片欲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