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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神剑金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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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首上人微微点头,口中低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想请教梅施主的,就是梅施主可是佛门弟子?”

太白神翁、松龄道人,一派掌门,自然见多识广,此时经皓首上人这么一问,心中忽然一动。暗想此人武功之高,出手之奇,凭自己数十年见闻,依然瞧不透人家出身来历,难道他当真是数十年前只有传闻的东海神僧的传人?心念转动,四道目光不由齐向梅三公子瞧去。

只见梅三公子朗朗一笑,躬身答道:“老禅师法眼,小生确系佛门寄名弟子。”

皓首上人点头笑道:“梅施主和天蒙禅师,如何称呼?”

梅三公子怔怔的道:“天蒙禅师,小生不识其人。”

皓首上人讶道:“难道梅施主方才使的不是‘般若神功’?”

梅三公子恍然大悟笑道:“小生使的倒确是‘般若神功’,不过小生是天台门下。”

“般若神功”,这是武林中上一辈的人谁都耳熟能详的佛门无上神功,“天台派”,这可却太生疏了。连三位身为一派宗主见多识广的皓首上人、太白神翁、松龄道人,都从没听人说过。

皓首上人白眉微皱,迟疑的道:“梅施主自称天台门下,不知尊师法号,如何称呼?”

显然这位五台高僧,不信东海神僧天蒙禅师的独门神功,会传到名不见经传的什么天台派去。

梅三公子是何许人?皓首上人这种口吻,焉有听不出来之理,闻言不由勃然色变,冷冷的道:“小生师尊,一心向佛,久摈尘缘,名讳无可奉告!”

太白神翁冷嘿一声,道:“灵药只医不死之病,佛门不渡无缘之人,上人何苦与这狂妄小子,多费唇舌?”说到这里,蓦地喝道:“姓梅的小子,来来,今日老夫成全你罢。”

梅三公子怒容满面,陡的目射精光,厉声喝道:“老匹夫,你自以为名门正派,一派宗师,狂妄自大,自命清高,不辨是非,不明曲直。目前武林危机,紧迫眉睫,你们不顾大局,犹斤斤于门户之见,私人恩怨。当日六绍山头,若非小生剑下留情,老匹夫你还有命在?梅君璧可还没把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辈,放在眼里,也免得梅君璧多费手脚。”

他凛然而立,大声叱喝,不但义正词严,而且一口一声老匹夫,驾得太白神翁狗血喷头。而且还把眼前三位掌门人,一起牵进,说全是沽名钓誉之辈,要他们三人齐上,免费手脚,这当真口气狂得出奇!

太白神翁数十年来,在九大门派之中,声望甚隆,几曾受人如此当面折辱?不由气得满脸通红,须发戟张,嗔目厉喝:“小生敢尔!”

长剑一颤,倏然欺近身去。

“呛!”松龄道人也怒不可遏,撤出长剑,喝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

剑光起处,和太白神翁同时发招。

皓首上人虽然涵养较深,也觉得这年轻人太以狂妄,禁不住微起嗔念,口中低喧佛号,往后退下两步。

此时六绍三娇、崔氏姐妹、上官姑娘、琴剑两小,也早已赶到,纷纷和红灯夫人见礼。当然场中一阵对话,她们听得十分清楚,方自暗暗称快。

那知忽然之间,眼看太白神翁、松龄道人一声断喝,两柄长剑倏然并进,向负手而立,毫无戒备,剑未出鞘的梅三公子,突起发招。

“啊!”三小姐于文娴,小姑娘上官燕,同声惊呼。

“呛”!“呛”! “呛”! “呛”!但听一片拔剑之声,寒光闪烁。

第六十七章 丹心大侠

红衣罗刹贺龙珠、飘渺仙子聂玉娇、崔敏、崔慧、于文娴、上官燕、琴剑两小,长剑纷纷出鞘,正待纵身跃出。一瞬之间,当真够得上剑拔弩张,群情激愤。

但红灯夫人却纤手连摇,把大家一齐制止,娇声笑道:“这干什么?小兄弟那里用得着你们帮忙?”

话没说完,只听梅三公子一声敞笑,从他身边,忽然飞起一片蒙蒙莹光,锵然巨震,金铁交鸣,声作龙吟,三条人影,倏合乍分!

不!华山太白神翁,青城松龄道人,两位素以剑术驰誉武林的一代掌门,连人家如何出剑,都没看清。只觉一招堪堪出手,眼前银光乍闪,剑气进发,手上蓦然一震,还手无力,自己立被震得后退出去。

这是什么剑法?两人心头不禁骇得莫可言状。

尤其是太白神翁自己三月之前曾和梅三公子在六绍山头,有过一场比剑,对方真力,似乎还不及自己。何以只短短三月工夫,对方剑法,居然精进到如此程度,一招之间,能把自己两人一齐击退?

他那知梅三公子在六绍山三月时间,已把阿耨尊者三招“佛心慧剑”练到收发由心,随意克敌之境!

就在两人被震后退的刹那之间,草坪南端,突然飞来一条人影!同时谷口也发现一条人影,飞掠而来,两条人影,先后落地。

先前一个,是满面红光的秃顶老头,年约六旬以外,身穿青色长衫,个子高大,精神健朗,身后一面太极牌,手中还执着一支三尺来长,金光灿烂,似爪非爪的奇形兵器。他身形落地,两道眼神,向场中略一打量,呵呵笑道:“原来上人、神翁、松龄道人全在这里,兄弟迟来一步。”

他洪钟般声音,才一发出,突然“啊”了一声,向红灯夫人拱手道:“夫人也来了,当真巧极!”

红灯夫人连连还礼,一面笑道:“唷!葛大侠风采依然,妾身这厢有礼。”

太白神翁长剑一收,也拱拳笑道:“葛老哥可是也被老叫花拖出来的?”

只见老者脸色微微一黯,愤怒的道:“兄弟世居滇南,近十年来,闭户封刀,自问和江湖上也并无过节可言,数月之前,有一位老友七十大庆,兄弟命小犬少瑾夫妇,前往道贺,不料从此一去不返,幸蒙玄女教主派人传信,说小犬夫妇,已被什么九幽门掳去,并说诸位也都由铁拐老儿传柬相邀,中元节前,在磨盘州集会,嘱兄弟赶来参加,不想恰在这里和诸位巧遇。”

原来这老者正是滇南大侠入云龙葛瑾,因在江湖上声誉极隆,而且和九大门派及玄女教全有交情,现身之后,老友重逢,这一阵寒喧,却把另外一个同时赶来的人,无形忽略过去。

那人是一个身穿蓝色道袍,背负长剑的道人,此时肃立一旁,状极恭谨,他等入云龙葛瑾话声一落,立即趋到众人之前,躬身说道:“诸位老前辈在上,晚辈武当门下微尘子,顷奉家师之命,由磨盘州赶来,半途迎候,因铁拐老前辈,柬邀九大门派,原定七月十五之前,在磨盘州集合,现经探出九幽妖党,巢穴就在大洪山黑森林中,他们准备盂兰大会,一网打尽武林同道。

铁拐老前辈为了一举歼敌,和少林天一大师、泰山石老堡主、家师等人临时改变计划,拟在七月初十,提前赴会,俾使九幽妖党,措手不及,是以临时改在安陆集会,特命晚辈赶来禀告,敦请诸位老前辈急速启程。他说到这里,忽然回头向梅三公子打量了一阵,然后稽首道:“这位敢情就是天台梅三公子了?”

梅三公子连忙还礼道:“小生正是天台梅君璧,不知道兄有何见教?”

微尘子喜道:“贫道临行之时,铁拐老前辈特别叮嘱,要贫道务必沿途留意,遇上梅公子,只说愈快愈好,赶赴大洪山,铁拐老前辈另有仰仗之处。”

太白神翁闻言脸色微变,他因自己几人,全是名重一时的一派掌门,铁拐仙竟然特别叮嘱武当门下,沿途留意梅三公子,还说什么另有仰仗之处。难道九大门派中人,还抵不上他?心中一怒,不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崔慧因上次六绍山梅哥哥虽然胜了太白神翁,但身负重伤,心中有气,这时再听他冷哼出声,那还忍得?突然也娇哼一声,大声说道:“华山派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服气,盂兰会后,不妨划出道来,梅哥哥一定奉陪。”

崔敏要待阻拦,已是不及。

却听上官燕也接口道:“慧姐姐说得对,这老头坏死啦!”

太白神翁方才被梅三公子一招震退,怒火未熄,这时如何忍得?他恼羞成怒,那还顾得一派掌门人身份,双目圆睁,蓦地喝道:“不知死活的丫头,盂兰会后,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皓首上人连忙拦道:“阿弥陀佛,玄清道长、天一大师既然已在安陆相候,初十也只剩了今明两天,为期已迫,神翁,我们还是早走为是。”

滇南大侠入云龙葛瑾因儿子儿媳全落人手,今妖党巢穴已有着落,心中更急,闻言忙道:“上人说得有理,咱们快走!”

松龄道人突然回头,向梅三公子喝道:“姓梅的,盂兰会后,我青城派也算上一份就是!”

飘渺仙子聂玉娇冷笑道:“泥菩萨过江,盂兰之会,自身保得住?保不住?还在来定之天哩,居然多言起会后来了!”

松龄道人寒电似的目光横扫,怒道:“丫头,你说什么?”

飘渺仙子聂玉娇冷嘿道:“我说什么?你管得着?死在临头,还不知道?告诉你,接到九幽教主请柬之人,谁也逃不过七月十五,你们全中了毒。”

松龄道人怒声喝道:“丫头,原来你是九幽妖党,贫道先毙了你!”突然右掌扬起,正待击出。

“道兄且慢!”入云龙葛瑾一手拦阻,一边问道:“聂姑娘,你家学渊源,尽得苗疆真传,此话当真?”

聂玉娇敛裣道:“葛老前辈过奖,九幽妖人,在请柬之上暗置剧毒,晚辈虽是臆测,恐怕也十不离九。”

入云龙葛瑾微微点头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赶到安陆,再从长计议罢。”一面又向红灯夫人笑道:“夫人有轿代步,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说着和皓首上人、太白神翁、松龄道人三人,一齐往谷口而行。

微尘子见过红灯夫人,这许多人中,他只认识崔敏一人,打了个招呼,也立即向大家告辞,跟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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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山,再过去就是鸦雀岭,一条小径,盘着山脚而行,地势极为荒僻。

因为这里离官道较远,平日很少有人经过。

这时已是己牌时候,小径上忽然驰来一匹通体金黄,色泽光鲜的琥珀,马上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蓝衫少年。他生得玉面朱唇,丰神清朗,腰间还悬着一柄形式奇古而又通体晶莹的长剑。

马鞍右首,还挂了一个琴囊,一张碧绿如玉的古琴,从琴衣之中,露出一段!琴囊剑铗,正是古时候读书相公随身之物,瞧他文绉绉的模样,分明是贵介公子,书香子弟!

但是你们弄错了,他是名动江湖,武林中正邪各派,闻名侧目的天台梅三公子!

他因武当蓝袍八剑之首的微尘子,奉铁拐仙之命,嘱他尽快赶赴大洪山,才要崔敏、崔慧、上官燕和琴剑两小,跟红灯夫人作了一路,自己仗着琥珀脚程迅速,单骑上道。

七月初十,只剩下一天时光,他要当天赶到安陆,先和铁拐仙会面。正行之间,忽见四五丈外的树林,射出一道白影,直往自己马前飞来,风声飒然,然甚是激厉。

梅三公子是何许人,岂会中人暗算?他一声轻哼,左手焕然住前一接,只觉入手极轻,原来只是一封信柬。

心中不禁微微一怔,此人能以一纸信柬,当暗器打出,足见内力不弱!急忙往手上瞧去,只见信柬上赫然写着“送呈梅三公子君璧亲启”

梅三公子这一瞧,心道更感凛异。自己单骑就道,往这条小径上赶来,除了红灯夫人等一行人外,可说无人知道。而且自己座下琥珀驹,驰行神速,谁也无法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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