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孤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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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帮我。”
雷电认出,这女子是摩研香,怀抱孩儿的人是善正。善正语气含着哽咽:“师姐,我对你情深意重,如今我已拜在丁香二公子门下,你随我而去,练得丁香武功,你我便可长生不老,永远恩爱!至于孩儿,是你骨肉,我当如己出!”
摩研香冷笑道:“你趁我爹爹遭遇不测,我夫妻未练成吸血妖功之际,灭我魔血教,与我谈的什么情深?”
雷电记起善正要取魔血教主人头之事,这才知道他的目的。善正:“我恨透了魔血教!同是师父的徒弟,为什么他就偏爱善德?同是你的师弟,为什么你就嫁与善德?”
摩研香:“我喜欢谁就是谁,没有为什么。”
善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我今天饶他一命,全是为了爱你,你为什么心如冰霜!”
摩研香:“自小我便如此,没有为什么。”
善正摇头道:“我知道与你讲不得道理。你跟我走,否则,休怪我狠心对你孩儿。”
摩研香“哼哼”冷笑,手指一弹,一道琴弦直逼善正怀里的孩儿,善正惊慌跃起,大喊:“你疯了?亲生女儿也要杀死!”
摩研香:“来这世间不过是苦难,我带她来,不能给她幸福,就不如送她归去。”
善正歇斯底里地喊:“我可以给你们幸福,你为什么不爱我!”
声音惊得怀里孩儿大哭,他忙停叫喊,手抚孩儿。摩研香琴一盘旋,腾空而起,数支琴弦直攻善正怀间,善正飞跃躲过。摩研香琴弦四面勾过,善正身体盘旋,以指弹弦,气推弦回,摩研香被气所逼,直退至雷电房门口。她踉跄一步,倚门稳住,优雅而坐,雨水浸湿了她紫色的衣襟。她将琴放平,和着雨丝弹抚,琴声凄绝哀绝,使花月倩唏嘘不已。突然,琴声停下,瞬间只有雨丝沥沥声响。花月倩见摩研香手指轻弹琴弦,一弦直穿她的心胸,鲜血如丝迸出,汩汩不绝。善正大喊:“师姐!”
抚尸长哭不已,也不顾怀里孩儿受雨浇淋。花月倩意欲抱过孩子进屋,岂料他一把抢在怀里,瞪大眼睛道:“师姐只有此物留于我,谁都别想夺走!”
说着摇摇晃晃去了。
花月倩看着摩研香的尸体,悲道:“这真是人间的伤心事!”
雷电平静地:“人各安天命,有何悲伤?”他抚着妻子肩膀,“如今这里不能再停留,我们还是回桃园吧。”
花月倩:“想这女子性情虽然冷漠,但是却有死而反抗的勇气,我要是有她这点,也不会连连遭人欺凌。”她长叹一声,“我们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雷电应声。二人冒雨埋葬了摩研香。连夜打点行囊,启程离开。
正文 三十九章 惊变动女怒绝夫君
三十九章惊变动女怒绝夫君
清晨,有个妇人发现了甘雪甜和戚婆,大惊,忙呼喊人来,试试两人鼻息,把甘雪甜抬回家。有人去禀告庄主。甘举亲自带人埋葬了戚婆,亦是一番痛哭。王姝儿在甘雪甜家住下,悉心照料她。甘雪甜连日晕迷,牙关紧咬,水米不进。村内大夫诊为产后中风,但针疚、服药后都不见好转。王姝儿甚为焦急,思虑再三,赶辆马车,送她去竹宫找摩龙天。
摩龙天见状很是紧张,立刻将甘雪甜安顿进菊馨院,派太医诊治、丫鬟伺侯。王姝儿留在菊馨院相伴。
经过针疚和汤药调养,甘雪甜身体渐渐康复。这日她披衣出房,看着门外菊花盛开,想到物是人非,不由垂泪,小丫头劝道:“夫人,太医嘱您不要流泪,以免伤神。”
甘雪甜亦觉头痛,点点头,缓步院里,倚着院门,向浩大的竹宫观望。几年前进宫的情形犹如眼前,思忖若是那时留在这里,也省却了以后这些事端,至少戚婆不会如此伤心断气。这样想着,又不禁落泪。有两个人影现在前面路上,她不由怔住,却是陆风与王姝儿亲密并肩而来,郎情妾意,一目了然,她惊地张大着嘴:“姝儿,你……”
王姝儿拉着陆风的手,走到她面前:“我喜欢他。”
陆风略含羞意低头。甘雪甜有气无力地:“你也真够希罕钱的,我知道陆风比我师弟有钱!”
王姝儿:“你别那么说我,我是喜欢钱,但我嫁人可不卖自己,你以为是把你卖给国王那次啊?那是卖的你!”
甘雪甜白她一眼,不屑地摇着头:“跟你有什么好说呀?你从来就不知道理是怎么讲的。”她转身回到院里去,叹口气,又回头道,“真是人心最容易变啊!前些天还深情厚意,转眼就移情别恋了。”
王姝儿不服气地一梗脖子。
傍晚,摩龙天来探望甘雪甜,两人一起吃饭。摩龙天:“看到你能下床了,朕心里很是高兴。”
甘雪甜:“谢谢你救我一命。不然我可能就死在产后风上了。”
“怎么跟朕这么见外?”
甘雪甜长叹一声:“我来了多久了呀?”
摩龙天回想一下:“两个月多点。”
甘雪甜摇摇头,苦笑道:“我病了这么久。”
摩龙天:“你生产之后,变得很忧伤。”
甘雪甜仰面忍住泪水:“因为我的亲人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生下来还不曾看过,不曾给他吃一口奶水……”她哽住。
“别太难过,你还有夫君。”
甘雪甜垂泪不语。摩龙天:“他带走孩子是对的,男人眼光长远,他身为大元帅,儿子留在甘家庄,会招祸患。”
甘雪甜自嘲地一笑:“他能以他自己的想法来猜到别人。”她长叹一声,“现在我跟摩、英两边都有联系,其实我明白,你是不会利用我对付他的,但他会。”
“夫妻总得宽容才能相处。”
“是呀,我一直在宽容!”她用手指抹去两串泪水,“过几天,我打算去找他。”
摩龙天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眼里闪出泪花。甘雪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世上,我想除了戚婆,就你对我最好……”她话到此,又落下泪来,哽咽一下,道,“可惜我爱的是别人,总也甩不开千丝万缕的情意。”
摩龙天哽咽道:“别说了……路上小心……”他背过脸去。
甘雪甜黯然。
又过半月,甘雪甜已完全康复。她急于寻找萧寒,向摩龙天辞别。摩龙天亲自为她选了匹上好白马,一直送她到竹宫门口。二人相对无言,沉默一时。摩龙天道:“太医嘱你侧骑,你记得吗?”
甘雪甜感他关怀,泪盈眸中,哽道:“记得。”
她上马,一身孝服,清姿飒爽,回身望一眼摩龙天,欲扬马鞭。摩龙天忙唤一声:“雪儿!”
她停住看着他。他哽咽道:“如果,当然不可能,但是只要……你记的,朕一直等你!一直等!”
甘雪甜清泪垂下,不应声,扬鞭驰去。
漫漫长路和无尽的思绪一起连绵无尽。
重归天母城,她感慨万千,一种揪心的思念让她快马加鞭,疾驰到曾经沉浸着她此生最甜蜜的回忆的她的小家门前。她驻足门外,泪盈眸中。人生苦短,她亦不想因为种种杂事,再自己强行将自己逐入寂寞。习惯至极的,她推门而入。这一刹那,世间万事停顿般寂然,甘雪甜的头脑也顷刻空白。往日的院子里,三张脸都同时呆住。萧寒正抚着一女的肩膀欢笑赏菊。甘雪甜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有错,这种熟悉的情态自然得仿佛是回忆重拾,但这不是回忆,因为那情形之下换了个女人,她是武文丽。武文丽刹那醒悟,道个万福:“姐姐回来了?怎么不早来封信,妹妹也好为姐姐安排洗尘。”
甘雪甜顿时明了,她没回语,也不看她,只是盯着萧寒,眼里瞬间盈满了泪。萧寒深邃的眼睛含着复杂的情感,使她捉摸不透,他的手仍就搭在武文丽肩上。甘雪甜哽咽一下,说:“萧寒,怎么不早告诉我,已经为我娶了一个妹妹?”
话间泪水纷落。萧寒不语。甘雪甜:“我儿子在哪儿?”
萧寒:“我带你去看。”
说着走至甘雪甜身边,武文丽欲跟来,他回身温存地说:“夫人回去吧。”
甘雪甜听到“夫人”二字,自嘲地一笑,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泪水流在上面,又滑到唇上。
二人走了良久,一路无语,只有甘雪甜手牵的白马蹄声“答答”。到了一间庭院,萧寒拍门,英涛迎出来:“元帅来了?”又对甘雪甜一揖,“甘夫人。”
甘雪甜不语,英涛接过她手中马缰。进了院子,却见兵勇林立,守卫森严。房内,已经五个多月的紫君被奶妈抱着,见了萧寒,“咿呀”不停,两只小手使劲向他伸出。萧寒将儿子抱进怀里,他立刻欢快不已。甘雪甜泪如雨下,她端详儿子,欲去抱他,岂料紫君连忙搂住萧寒脖子拒绝。甘雪甜黯然盯着他,一时心潮澎湃。萧寒问英涛:“武夫人没来骚扰吧?”
英涛:“元帅放心,除了您,谁也别想碰到小公子。”
萧寒点头。甘雪甜听此,知道他对待儿子小心,也便放下心来。
从紫君处离开,甘雪甜牵马漫步田野,萧寒默默跟随。风吹草丛,一片空旷,甘雪甜立足,马儿低头吃草。她回转身,与萧寒对视着,说:“萧寒,你曾经救过我很多次,我在这里对你说谢谢。”
萧寒不语,冷静地盯着她。甘雪甜:“我爹爹和戚婆都因为你而死,我都不怨你;我为你生了一个儿子,我不要了。这两件事,你都应该谢谢我。”她哽咽一下,“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就再没有什么恩怨了。”
萧寒语气威严而冰冷:“想离开我?”
甘雪甜亦语气冰冷:“听古人说过吗?感情要‘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所以,今天我甘雪甜也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她咬着嘴唇,双眸里闪耀着怨恨的火花。萧寒的眼中漫上泪光:“我答应你,只此一妾。”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我宁愿独守青灯,也不委曲求全!你的名字,从今天起,再也和我无关!”
萧寒脸上拧起横肉,咬牙道:“我不写放妻书,你走到哪,也是我的老婆!”
甘雪甜“哼”地冷笑一声:“你说了不算!”
她翻身上马,拍马疾驰,身后萧寒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萧某立誓,你至死碑上都要刻着是我老婆!”
甘雪甜咬唇不语,快马一溜烟远离。
出了天母城,她放缓马速,用手扶住剧痛的额头。却听前面脚步响,她立住马蹄,懒得抬头。前面“嗤”地一声冷笑,武文丽的声音:“姐姐急着走什么?怎么不和妹妹同居一屋檐下?”
甘雪甜双眉一拧:“想干什么直接说,那么多废话干吗?”
武文丽双手抱着入鞘宝刀,一副悠然模样。她坏笑一下:“想借你那不值钱的脑袋用用。”
甘雪甜怒道:“我的夫君已经让给你了,你怎么还想杀我?”
武文丽:“你活着,就占个名份,你死了,我就是妻了。”
甘雪甜不屑地吹出口气:“你可真够狠毒的!”
武文丽:“这个世间本来就是这样。猪羊要给人吃,它们也是生命,和人命有什么不同?因为它们打不过人,所以就天经地义该死。人跟人也一样,谁强谁就活着。听说你心肠好,总是不想杀生,可是你不吃肉、鱼吗?你虽然不杀,你也吃是不是?那你装什么善人?只能说你是在自欺欺人,逃避这个世间!”
甘雪甜但觉无语以对。武文丽笑道:“我明白生存在这世上的道理,就是要除掉一切你能除掉的障碍,决不手软,才能成功。”
她说着旋身挥刀来劈,甘雪甜长剑出鞘,接刀一拖,擦出一串火花。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