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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地师-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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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玉翀一直很沉默,神情也淡淡的若有所思,一指这个牌子道:“游方哥哥,不准你进去呢,游止步!”
  游方挽着她转身迈步就朝这条路走去,淡淡的答道:“我是梅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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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势险阻却挡不住这两人的脚步,在起伏的崇山峻岭中来回穿越,不知欣赏了多少奇景与不为人知的隐秘殿阁。吴玉翀既不催游方也不告诉他将要去往何处,反倒像是跟随他在这绵山中探险,仿佛也希望那最后的时刻尽量晚些到来。
  攀援到一处绝壁半空的平台,古栈道早已朽毁,此处掩藏垂下的藤萝中,藤蔓上还开着不知名的紫色野花。平台后的山腹中是一间石龛佛寺,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见到不止一处此类古迹遗存,有的已倾颓半厦,有的仍然保存完好。
  两人走进这个隐秘的绝壁石龛,不由自主都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嘴,一副赞叹的神情。这里的造像真的是巧夺天工,太美了!佛龛中供的是韦驮天,佛教中象征降魔的神祗,却不似一般庙宇中那圆目狰狞的非人类形像,完全就是一位威猛俊朗的男子,面部的线条冷峻流畅,眼神刚毅坚定,连铠甲的质感都那么传神。
  威猛刚毅的韦驮天身边,居然塑着一座美丽温婉的天女神像,静立的神像却充满了动感,她并不是端端正正的站着,仿佛刚刚从远方走近韦驮天,恰好于此时转身凝望,窈窕的腰肢微扭似正在轻摇。塑像饰以彩绘,千年之后颜色尚在,那柔软的衣物与肌肤的质感在灵觉中竟是真真切切。
  这是开过光有灵性的造像,然而看看周围的痕迹至少有数百年从未有人到过这里。吴玉翀小声问道:“韦驮天我认识,可旁边为什么会塑一位天女?她是谁,神坛下面的字迹有些看不清,哥哥认识吗?”
  游方:“字应该是波若罗摩,但我也没听说过,想必是这位天女的名字,只是不知她和韦驮天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人把他们的神像放在一起?”
  两人离开这处绝壁石龛之后又向上攀岩,偶尔抓住隐藏在悬崖间不知什么年代的铁链借力,到了这座山峰的绝顶,吴玉翀突然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游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我能得今日之游,非常人所能拥有,是此生之幸,玉翀,你何故叹息?”
  玉翀:“我并未说要去何处,可是哥哥似乎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在这山中越走越近了,难道是天意吗?”
  游方哦了一声答道:“你是说无冲派古时传承内堂所在吗?谈天意也谈人为,那是显化真人的修行洞府。我入山中寻访历代先人遗迹,如风水诀中寻峦妙诣,所以走过这样一条道路。玉翀,你入绵山,可知自己为何而来、又向何而去吗?”
  吴玉翀手拂发丝扭过头,似乎不想多言,岔开话题道:“在这山中见到这么多隐藏的遗迹,都是神妙无比,使我想到了吴哥。我曾经想学佛教造像,可是奶奶也说过,倒不必刻意在课堂上学,从另一个角度去研究和经历,也许更有感触。
  去年春节后,我曾想去吴哥窟看看,可是因为柬埔寨与泰国之间发生战乱未能成行,今天来到绵山,所见这些书册中未收录的彩绘神姿,这里的遗存完全超过吴哥啊,只可惜常人难以赏尽。“
  游方:“也幸亏如此,这才千年无扰存留至今。我曾在北京潘家园看见一尊青石菩萨立像,彩绘痕迹犹存,有真人大小,衣薄如纱璎珞雕工极为精美,从山壁石龛中硬生生凿下来的,运到潘家园却只卖五万块。我当初没那么多钱买不起,旁边有人想买,却又嫌买回家没地方放。
  今日突然回想,才清楚那尊佛像就是从绵山盗出去的,来的路上我看见了一座半倾颓的古寺中被人凿去佛像的痕迹,旁边还有两尊坐佛被凿毁了就散扔在那里,那个地方虽然隐蔽却不算太艰险,有盗掘文物者去过。玉翀,这就是你们无冲派干的好事,难道这就是你心中所求吗?“
  吴玉翀的语气竟似在解释,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在潘家园看见的,怎能断定是无冲派所为?而我在无冲派中,只认识两位师父和唐半修,得无冲秘法传承而已,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也绝对不会去做的。”
  游方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冷:“真的与你无关吗?你既然已继承无冲派,这就是你的责任与背负,我若不是继承地气宗师传承,怎会有今日之遇,这不也是我要面对的吗?我所见之事非你所为,可能也非无冲派所为,但你别忘了潘翘幕、李秋平这些人曾经都做过什么?谁在幕后指挥他们这么干的!而你外公又是为何而去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多美的菩萨
  吴玉翀又不说话了,神色也变得有些冷淡,不知在想些什么。游方见状没有再逼问,又轻叹一声问道:“换个话题吧,莫打扰此刻的游兴,你不仅仅是无冲派的阁主,也是纽约玉翀阁将来的继承人。我若就把你当作玉翀妹妹,便想问问你,一路游赏,对这绵山彩绘风光遗迹有何感触啊?”
  吴玉翀抬起头,神色变得平和,眼眸却显得有些深邃,望着群山沉吟着答道:“宫观古祠,供奉的都是神佛造像,然而世人并未亲眼见证过。造像自有形制,最难表达的却是那风采神韵,它来自于凿建者的内心体验与精神气质,能够穿越千古引人共鸣,这才是真正的神姿。”
  吴屏东教授曾说过这样的话,游方在吴屏东座下聆听教诲,也渐渐懂得了这种情怀感悟,被挟持入绵山与吴玉翀同游,却不知究竟谁挟持谁游,不知不觉中,吴玉翀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游方长叹一声,望着天边的残阳道:“玉翀,天色已晚,我不便运转神念,暗夜中还是不要再赶路了,在前方找一处洞天休息吧。”
  山中有多处古时修士隐居的洞府,下山入谷复又攀援陡壁,刻意找寻数百年前绵山中修行前辈遗迹,吴玉翀喜欢“投宿”在哪儿,他们就在哪里停留。
  在一面陡壁的向阳处,吴玉翀挑中了一个地方,觉得非常满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游方道:“哥哥,我们在这里过夜吧,明天再上路,就该到无冲派的秘密内堂了。”
  这是一座山中石窟,被开凿成洞府的模样,还有石桌、石椅与石床,挂满藤蔓掩住门户,虽然建在高处,却因为山体地势奇异的环抱,不受高空的风扰,看上去十分干净,灰尘并不厚。可是一眼扫过,这里至少也应该有两、三百年没有人居了。
  洞府中的石床很奇异,石头给人的感觉总是坚硬冰冷的,可是它安放的位置恰好是此山壁的灵枢阳和之处,材质本身带着温润的物性又经过神识的洗炼,坐于其上竟有一种独特的温润感。看来这里古时的清修之士虽然不追求物用奢华,洞府中只有简简单单的石床石桌而已,却也很会享受生活。
  走进石室,后面还有一道门户,穿过门户上见天光,竟然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天井庭院,真有鬼神造化之功啊!
  这小小的天井庭院的左侧较高,建有一座石台,一看就是打坐的地方,定坐于此可上承天光、下接地气。游方在太阳落山前,用山中软草简单的编了一个垫子,可坐卧休息,但他却没有在院中石台上打坐,因为吴玉翀要洗澡。
  在天井右侧地势较低处,山石之间凿了一个池子,大约两尺多深、五尺方圆,巧妙的引山泉流入汇成一潭。吴玉翀见到这一潭山泉就说道:“哥哥,明天就要到无冲内堂,今夜我要在此沐浴。”
  她说话的语气有微妙的变化,与这一路上的表现都不太一样,清纯中透着妖娆妩媚,妩媚中却又显得清纯诱人。
  游方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这不是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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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玉翀似笑非笑:“这也不是寒泉。”
  ……
  太阳落山之后,石室中弥漫着柔和的白光,由一枚灵性洗炼精纯的钨光石发出。这枚钨光石就放在后面门户旁一个高脚石座上,可以同时照见石室与后院。它原先在游方的背包中,是游方布璇玑星辰大阵的阵枢灵石之一。
  游方既被吴玉翀劫持,随身的法器当然也都被吴玉翀搜走了,量天尺、秦渔、画卷、铁狮子、云中星光都收在了吴玉翀的坤包内。而此刻,这个坤包就随手放在石桌上,游方伸手就能拿到,要么逃离此地,要么拔出秦渔格杀吴玉翀。
  吴玉翀此刻没有看着他,而且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因为她未着寸缕,正在“后院”泉池中沐浴,却故意将装着利刃的坤包留在石室中,就在游方眼前。
  这是一种试探吗?游方连看都没有看那坤包,微闭着眼帘盘坐于石床上,面无表情宛如老僧入定。其实定坐并不应该是这样,大家可以参照宫观寺庙中神坛上的造像,真正有灵性的杰作,一定是有表情的,若有若无、含情生动,修士定坐时也应如此。
  游方似是定坐,可耳中能听见声音,是后院传来的水声,隐约而清晰,曼妙若乐。观音有相,虽然闭着眼睛,却似能看见那水声发出的地方——
  吴玉翀站在一汪清泉中,星光下赤裸娇躯,肌肤散发出迷人的奇异光泽,那一对小巧的||乳头上,还挂着欲滴未滴的水珠,就像雨露沾唇的含羞蓓蕾,让人忍不住想品尝……她是那么美、那么性感,让人目眩。
  这声、这色是幻法大阵吗?但是游方的元神感应的很清晰,并没有神念的任何扰动侵袭,若说这是幻法,无非是因心中有相,才会所见若幻。而此刻游方所“见闻”并非是幻,而是真真切切的就在那里。
  吴玉翀也并非没有动用神念,若非以神念激引,那枚钨光石是不会自己发光的。她一直在运转神念,将周围真实的所见所闻都化入幻法之中,至于究竟是真是幻,就看幻法中人自己是否愿意沉溺了。
  游方能见能闻,却定坐不动,如不闻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吴玉翀沐浴完毕,终于走进了石室,站在石床前看着他,轻轻的问了一句:“哥哥,你没有趁这机会走?”
  “这暗夜绝壁,我不可轻易运转神念,在你这种高手面前,又能逃多远?”游方的声音似乎不是他自己的,冷淡的就像一块石头,说话时仍然眼帘微闭。
  “你的剑就在桌子上,为何不以你的功夫杀了我,我刚才正在……既没法去追你,也不好还手,你不论做什么都有机会。”吴玉翀的声音很妖娆,充满诱惑。
  她就这么走了进来,仍然赤裸着,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那柔嫩却已成熟诱人的身体是世上最性感的果实,散发着温湿的体香。
  “有机会?在你运转的幻法大阵中?你的幻法虽未伤人也未侵神,但可随时发动,难道我不知吗?”
  “哦?哥哥既如此清明,为何不敢睁开眼睛看我?”吴玉翀的语气甚至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隐约还有一丝痛苦的挣扎,也许没人清楚她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有什么不敢吗?不看白不看!”游方的语气中有一丝愠怒的意味,但隐约也有一丝痛楚与无奈。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真正的看见了她。她的肌肤在钨光石的光芒下显得是那么柔嫩白皙,平坦紧致充满弹性的小腹下,两腿间稀疏的浅草还挂着莹润的水珠。
  吴玉翀的眼睛却微微闭上了,仰着脸微启红唇,喘气声有几分凌乱。老天!她的身体居然有微妙的变化,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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