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修仙传-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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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地想起：“明月楼？！”
“脑子还不算太差。”夙谨渊称赞了一句，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明月楼不属于任何宗派，明面上只是东洲第一炼器店，不问世事。但其实，它还是东洲最大的散修联盟支持者，用资金支持着东洲将近三成的散修联盟。”
叶沐明白了。一派三宗五门一直在抑制散修的力量，所以明月楼不敢明目张胆地结成联盟，只能暗中提供资金。而散修联盟一直以来也十分不成气候，各自为政，内部争斗不休，表现得十分虚弱。
而天歌的目的，大概就是联合各个散修联盟，最终结成一个能够与一派三宗五门相抗衡的势力。所以她出现在明月楼总部不是偶然，恐怕就是为了与月家谈判而去的。
而除掉秦家，恐怕也不止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
秦家与一派三宗五门关系密切，是他们在南方的一大爪牙。秦家灭门，一方面为魔域开放清理道路，可以算是一份分量十足的投名状；另一方面也是在各个散修联盟之间树立威严，为以后统领联盟奠定基础；同时，也为天歌自己除掉了一个后顾之忧。可以说，这是一石三鸟之计。
内有散修联盟，外有魔道支持，天歌的目标一直都十分明确清晰，而且，她也正在一步步实现之中。
叶沐站起来，有些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天歌这样做，弄不好，是会让整个东洲大陆生灵涂炭的呀！
难道就算到了那个时候，她也要袖手旁观吗？
看见她那个样子，夙谨渊的眼神微微软了一下：“好了，不是还有我吗？”
叶沐停下脚步，看向他。
“天歌虽然聪明，但她不是天下无敌、没有弱点的神。想在整个东洲大陆翻云覆雨，她……分量还轻了点。”
“你……知道她要做什么？”
“差不多能猜到一点吧。”夙谨渊神色淡然，“你不用太忧心，我现在没有阻止她，是因为我也不赞成对散修的压制政策。等她到了过火的边缘，我自会拿下她的。”
既然他说能“猜到一点”，那恐怕基本上这件事他已经猜出了*成了。叶沐坐下：“为什么一派三宗五门要压制散修的力量？”这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
夙谨渊拿着茶杯，伸出食指轻轻指了一下向上的方向。
上面？哪个上面？能同时控制一派三宗五门的就只有……
叶沐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潇神界？！为什么？”
“为了一个预言。东洲大陆作为潇神界管辖的下界之一，这里的化神修士飞升之后，到了潇神界也不过是蝼蚁一只，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结成一个新的联盟，联盟中以东洲大陆的宗派势力为主，以一派三宗五门的飞升修士为核心。这个联盟在潇神界也只能算是一股小型势力，虽能立足，但同时也要受到潇神界修真协会的管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东洲联盟内部开始隐隐流传一个预言，说是东洲大陆将会出现一个天纵奇才的散仙，持有一件名为日月轮回的仙宝，最终将塑造出一个新的界神，一统整个潇神界。联盟的人生恐这个预言被潇神界修真协会知道，惹祸上身，不得不苦苦隐瞒了下去。而且，为了维持他们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平衡，将信息传到了东洲大陆一派三宗五门的掌门人那里，要求各门派抑制散修势力，同时，一旦出现比较惹眼的天才型散修，各门派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诛杀之。”
叶沐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在夙谨渊的这一番言论之中，原本高高在上的化神修士成了一群整日里惴惴不安的蝼蚁，甚至因为这份惶恐，这些人变得胆小如鼠，愚昧不堪。
“太蠢了！”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夙谨渊点头：“确实。”
“难道……就没人跟他们指出这一点吗？”
“他们已经被自己的恐惧吓破了胆。一个人，只有他自己的时候或许可以保持清醒，但一旦他融入那个氛围中，他就会变得跟别人一样蠢，而且，无药可救。”夙谨渊嘴角挂着嘲讽。如果不是当初阴差阳错，知道这个秘密的他恐怕已经死在潇神界了。
所以，他还巴不得真有这么一个人。所谓不破不立，潇神界的东洲联盟已经是一潭恶臭扑鼻的死水，是需要有人清理一下了。
所以，天歌会是那个一统潇神界的人吗？
叶沐甩甩头，这个已经不是她应该去想的事情了。“既然你说能阻止她，那我也放心了。”虽然不想插手，但她也不能容忍天歌将东洲大陆变成炼狱，这样牵扯进去的无辜者就太多了。
看见她仍然有些闷闷不乐，夙谨渊不由安慰道：“天歌做的这些未必是坏事，最起码她让散修的力量强壮了起来，不再任由宗派宰割。再者，一派三宗五门内部现在也是乌烟瘴气的，再没有些外来刺激，恐怕他们就要被自己内部给玩垮了。说不定，这也是某些明眼人一箭双雕之计，拿天歌整顿内部呢！”
“少安慰我了，明眼人能有你一个就很不错了。一箭双雕不见得，我看呐，天歌能这么快壮大起来，恐怕是因为不少一派三宗五门的人想着借刀杀人吧？”而天歌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至于夙谨渊呢？他的目的自然是提高道一宗的地位，而要将东皇派拉下神坛，这东洲就必须先乱一回——总而言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使得这东洲大陆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发展。
夙谨渊奇怪地问：“你的脑子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转弯了？”
撅嘴白了他一眼：“算了，这是你们这些聪明人的游戏，我就不掺和了，爱咋咋地吧。”
“嗯，聪明。”夙谨渊诚心诚意地夸了一句。对于现在的叶沐来说，置身事外才是明智之举。
叶沐“啪”一声站起来：“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夙师兄，你加油，我会在精神上鼓励你的！”
夙谨渊没好气地嗤了声：“我谢谢你了啊！”
☆、第九十一章 炎沙海
五年后。漫漫黄沙中，烈日炎炎，远处的沙丘线条扭曲，让人越发晕眩。
头上戴着防晒的纱帽，再加之身上的法衣本身就具有防御能力，叶沐并没有感觉太热，但是明晃晃的阳光还是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浑身的灵力也仿佛粘稠了一般运转缓慢。
唉，尽管已经在这里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好几年，她还是觉得难以忍受这炎沙海的环境。
极目远望，能看见天际有两座对立的大山，伫立于这茫茫沙海中，黝黑的身影坚实沉默。叶沐知道那便是神谕山，山谷中间，便是此次的目的地望沙城。
于这茫茫的沙漠中寻找远古玉简的下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几年她辗转多地，仍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这次之所以会前往望沙城，是为了别的事情。
飞行玉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往望沙城的方向掠去。
越过一道山丘，叶沐发现黄沙上出现两个人。两人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约十四五岁，女的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两人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从年纪上判断应该是兄妹——当然，对于修士来说，以外貌为依据作为判断标准是绝对不可行的，但他们给叶沐的印象确实就是一对兄妹。
两人也是修士，妹妹是筑基初期修为，哥哥是筑基中期修为，只是两人都因为身受重伤，灵力无法运转而成了凡人，只能在这茫茫的沙海中徒步行走。妹妹因为长途跋涉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哥哥拿出一块毯子将她放在上面拖着走，在沙丘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拖痕。
叶沐并不是圣母，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但是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停下脚步，落在他们不远处。
哥哥连忙挡在妹妹面前，警惕而略带绝望地看着她，“前辈有何吩咐？”
叶沐不理他，走到毛毯前蹲下，仔细查看妹妹的样子。
“前辈！”哥哥“噗通”一声跪下，“我妹妹她已经身受重伤，请前辈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前辈但有吩咐，请对莫多来明示，晚辈必会赴汤蹈火！”
“莫多来？”他爹娘是有多不喜欢儿子啊？叶沐心不在焉地沾了沾妹妹嘴角的血迹，仔细辨别了一会，“你妹妹嘴角的血，是你的吧？”
“……是。”莫多来没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个，低着头，“妹妹身受重伤，体内灵力尽失，恐怕熬不过这炎炎烈日。”
“所以你就以血代水，喂给她喝了？”叶沐拍拍手站起来，“兄妹情深，精神可嘉，既然碰上了，也算缘分。”一挥手，给两人各自施了个水愈术。
莫多来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散逸的灵力顿时恢复过来，身体虽然没有完全痊愈，但与之前的千疮百孔已经是天壤之别。如此一来，他们兄妹二人就可支撑到望沙城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他深深磕了一个头。
“不必。下次出来，可不要再忘了带水了。”叶沐重新踏上飞行玉梭，往望沙城飞去。其实结丹以后她已经可以御风飞行，只是速度远远比不上幻影靴加飞行玉梭，再加上御器毕竟更省力些，所以她还是习惯性地踩着东西飞。
至于记得带水这一点，还是夙谨渊提醒的她。当初他硬是用容水的法宝给她装了一个湖那么多的灵泉，她当时还嫌麻烦，要求换成一坛灵酒，如今她无比感谢他的不予理睬：在这炎沙海里待久了，修士也难免会渴，要是没带水，有灵力支持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那种感觉让人难受。
只是……“化形的海妖怎么会跑沙漠里来？”水类妖精离开水，修为就会降一个大阶层，也就是说，她刚刚碰上的，是两只结丹期的海妖。
一般灵妖，是要到了九阶以上才会化形，相当于人类化神期修士，所以灵妖一般化形之后就会飞升潇神界。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迷踪海的海遗族，那个传说中被神遗弃的海族。
迷踪海与东洲大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且海遗族一向神秘，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现在，竟然有两个结丹期的海族出现在与迷踪海隔了一整个东洲大陆的炎沙海？
“唉，东洲大陆现在正在孕育一场大乱，希望这些外族不是来掺一脚的。”叶沐轻叹一声，扮了一下知性之后吐吐舌头：“幸好这都不关我的事，嘿嘿！”
………………
进了望沙城，叶沐直奔百灵斋。
叶沐身上挂着斗篷，人家看不出她的修为，一时有些拿捏不定态度。
“这位道友，这飞谣草不过是青灵丹中的一味辅药，您一下子要一百斤，这……”掌柜的拿着她的方子一脸为难。
叶沐也知道一下子买这么多是太过惹眼了点，只是时间紧急，来不及去附近别的城再买，只好说：“少爷整天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他要十斤飞谣草，我给他买回去一百斤，他一定会称赞我的！”
“这……道友的少主买这么多飞谣草作甚？”
“炼丹啊！他之前买了一斤全用完了也没炼成，所以这次要买十斤。我们这次好多人出来都是为了给他买药草。掌柜的，你快点给我，我要第一个回去！”
得，原来是一个刚刚入门开始炼丹的傻小子，一开始就想炼青灵丹，不成功还发脾气，要买十斤没什么用的飞谣草，他这个傻师妹更绝，为了邀功竟然一下子买了一百斤，这下子回去肯定要挨骂了。
可是，这就不归他管了，能赚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让伙计下去准备药草，掌柜的继续打探：“不知道友师从何派？”能这么“大气”地培养一个炼丹师，肯定不是默默无闻的小门派，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