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之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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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名可否见告?”
云襄原本没打算告诉苏鸣玉自己的底细,但不知为何,在苏鸣玉面前他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就像压抑已久的内心,急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略一沉吟,他笑道:“我姓云襄,单名襄。江湖上也称公子襄。”
“公子襄?千门公子襄!”苏鸣玉十分惊讶,“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襄?”
云襄笑着点点头:“大名鼎鼎谈不上,臭名昭著倒是不假。”
“公子襄确实是臭名昭著,不地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难怪你能智退南宫珏,那时我就该想到你必非常人。”苏鸣玉说道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襄,居然和我躲在厨房喝冷酒吃炒鸡蛋,这要传了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要说苏家大公子会亲自炒鸡蛋待客,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云襄也忍不住大笑。
“来来来,就为这些谁也不会相信的事,干了!”苏鸣玉说道,捧起酒坛与云襄一碰,一仰脖子一干而尽。
云襄见他已有七八分酒意,忍不住道:“说真的,这次我来苏府贺喜,倒不完全是意外。”
苏鸣玉斜眼望着云襄,调侃道:“你是不是盯上咱们苏家,想千一把?”
“那倒不是。”云襄笑道:“不过我来苏府,确实是另有所图。说我盯上了你们苏家,倒也不算过分。”
见苏鸣玉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云襄坦然道:“不瞒你说,我这次前来,原本就存了结交之心。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想利用你们苏家的势力,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发觉在苏鸣玉这种坦坦荡荡的君子面前,还是做君子比较舒坦一点。
苏鸣玉盯着云襄凝视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你的目的达到了,从今往后但凡你有所求,尽可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云襄有些意外:“你不问问我想做的是什么?”
“你都说了不可告人,难道你不将我当人?”苏鸣玉说道重新拍开两坛酒,递给云襄一坛道,“喝酒喝酒!这世上能陪我开怀畅饮的,唯有你公子襄一人也。”
云襄虽已有几分醉意,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酒坛。望着开怀畅饮的苏鸣玉,他不禁在心中暗叹:在君子面前,要比君子更君子,云爷的教导果然不差。在苏鸣玉这种坦坦荡荡的君子面前,有什么比坦诚相待更能打动对方呢?
第五章
不知喝了多久,二人都已酩酊大醉。云襄看看窗外天色,估摸着已到四更,便拍拍昏昏欲睡的苏鸣玉,道:“天快亮了,咱们回去吧。从今天开始,你要忘了以前的感情,做个好丈夫,也做好苏家大公子。”苏鸣玉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句,也不知听到没有。云襄见他醉得不轻,只得将他扶起,二人跌跌撞撞地出了厨房,云襄也不在新房在哪里,只得扶着苏鸣玉,糊里糊涂地往客房走去,快到客房时被巡夜的弟子发现,几个弟子连忙围上来,上前搀扶。就在这时,突听不远处也传来喝问声,云襄循声望去,才发现是明珠扶着醉醺醺的舒亚男回来。
“云大哥快来帮忙!”明珠看到云襄,连忙高声呼救。云襄舒亚男已有苏家弟子照顾,正扶着送往新房,便丢下苏鸣玉来帮明珠。见舒亚男醉得不轻,嘴里不住胡言乱语,大呼小叫,云襄顾不得男女有别,忙帮着明珠将她扶回了客房。进门后,云襄突然发现舒亚男脸上没了蒙面的白纱,脸颊上一朵水仙正悄然怒放。他不由一愣,只当自己醉后眼花,正待细看,就听明珠在身后小声道:“云大哥,多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云襄回过头,突然发现明珠眼里波光闪烁,脸颊满是潮红,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眼神令云襄有些心虚,正待告辞,就听门外传来金彪的呼叫:“公子你可回来了!莫爷差人送信来了。”
云襄一惊,连忙告辞出来。明珠将他送到房门,突然红着脸小声道:“云大哥,我们过两天打算去镇江玩,希望能再遇见你。”
云襄尚未回答,就见金彪匆匆过来,将他拉回客房,然后仔细关上房门。云襄满脑子都还在想着盛开在舒亚男脸颊上的水仙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当是喝多了眼花的缘故。
金彪见他如此小声道:“对子,客房另一边住着漕帮老大丛飞虎。先前舒姑娘出门时,我听他吩咐手下悄悄跟随保护。虽不知他与舒姑娘有何关系,但听他的口气,对舒姑娘着实紧张。丛飞虎是江南黑帮老大,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好。”见金彪一脸担忧,知道他是以为自己整夜与舒亚男在一起喝酒,云襄也没有解释,只道:“为啥?”“丛飞虎?他跟舒姑娘会有什么瓜葛?”云襄若有所思地喃喃自问,见金彪茫然无对,他忙岔开话题道:“你说莫爷有信送来,是什么信?”
金彪忙道:“你与苏公子刚走没多会儿,就有人送了个口信到门房,要门房转告公子,让咱们速归。除了莫爷,没人知道咱们来了金陵苏家。“
云襄略一沉吟,点头道:“让咱们明日一早就走。”这次金陵一行的收获,已远超他的预期,他已有些迫不及待地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二天一早,云襄匆匆赶到莫爷隐居的金陵南城,经通报后见到了双眼具盲的千门提将莫爷。云襄留意到这老狐狸脸上隐约有一丝不悦,忙问道:“莫爷急着找我们回来,不知有何差遣?”
“也没什么大事。”莫爷淡淡道,“昨日南宫豪来了金陵,为上次你替他捉千清场的事,专程来向老朽表示感激,并特意要宴请咱们,以表谢意。老朽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这事还得你俩出面应付。”
云襄猜到南宫豪对自己的过分看重,已引起莫爷的不快,忙道:“这事已经过去,莫爷骤然不愿出面,我也不想与他再打交道。要不就说我出了远门,就这样回了他?”
莫爷摇头道:“不好!既然南宫豪专程前来致谢,咱们也不好怠慢。他今晚在祥云居设宴,你就替老朽去应付应付。南宫世家乃江南豪门,咱们可耻下场能得罪。”
“那好,我就替莫爷走一趟。”云襄连忙答应。见莫爷举起了茶杯,二人连忙起身告辞。
云襄离开莫爷居所后,金彪有些担忧地问:“南宫豪突然来找公子,莫非是为昨日你戏耍了他兄弟的事,要找公子晦气,摆下一桌鸿门宴?”云襄沉吟道:“应该不会。这里是苏家的地头,以他的老到,不会像南宫珏那般不知深浅。再说他昨日就要见我,想必是另有要事。”
“公子还是小心些为好。”金彪劝道,“对这些喜怒难测的豪门公子,咱们不是少打交道。”
云襄笑而不答,他还不能告诉金彪自己的真实意图,以免胸无城府的金彪,会让人从表情上看出破绽。他隐隐预感到,南宫豪的酒宴,对自己来说可能是一个难得机会。
黄昏时分,祥云楼最豪华的雅厅内,南宫豪摆下了一桌慧的酒宴,客人却只有云襄一个。金彪被南宫豪的手下拉到外间去喝酒,偌大的雅厅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南宫豪为上次云襄替他捉千清场的事,不住地表示感激,并殷勤敬酒,酒到半酣,他挥手斥退丫环,貌似随意地对云襄笑道:“云公子既能捉千,赌技、千术也必定在行。”
云襄笑着摆摆手:“不过略知皮毛罢了。”
“云公子太谦虚了,我可听说莫爷门下,除了鬼算子沈先生,就以云公子千术为高。”南宫豪舌头已有些不大灵光,也不知真醉还是假醉。
云襄闻言心中微凛,立刻猜到莫爷门下,定有南宫豪耳目,他正待岔开话题,就听南宫豪笑道:“我也好赌,有云公子这平的高手在前,自然见猎心喜,想与公子玩上两把。”
“公子喝多了。”云襄忙笑道推辞。谁知南宫豪已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拍在桌上,却是一副牌九。
只见他醉意醺醺地笑道:“咱们就来玩几把牌九,不赌钱,就赌酒,谁输了谁就喝一盅,谁先喝趴下算谁输。”
云襄还待推辞,南宫豪已推开酒菜空了地方,然后倒出牌九,手法熟练地码好,笑道:“云老弟不会嫌老哥我水平太低,不愿出手吧?”
“哪里话,”云襄忙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陪大公子玩几把好了。”
“那好,老哥痴长几岁,就坐庄了。”南宫豪说道掷开骰子,然后依点分牌,二人便玩笑般地玩了起来。刚开始双方互有输赢,但渐渐云襄就输多赢少,连着喝了几大盅酒。南宫豪虽然口舌不清,但两眼犀利,手指稳健。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云襄原本只是游戏心态,并没有认真对待,连喝了几大盅后,这才认真起来。用内行的眼光一看,他立刻就发觉南宫豪做了手脚。原本南宫豪每次洗牌,都将天牌压在掌心,码到牌尾。在掷完骰子拿牌的时候,他已经巧妙地看到了自己的底牌,并根据手中牌的情况在拿牌经过牌尾时,故意将牌扣在掌心,然后用最下面的次牌巧妙地将天牌顶出来换掉,使自己的牌需变得更大,赢面也就更大。他做得十分巧妙,旁人根本看不到有牌被换,不过落在云襄的眼中,就完全暴露无疑。这招“偷梁换柱”,在牌九场上算是比较高明的手法,身上完全不带赃物,换牌的动作只在眨眼的一瞬,就算知道他换牌,没有又快又准的身手也根本逮不到。
云襄看出原委,心中暗处好笑。虽然只是赌酒,他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输下去。虽然以他的身手逮不到南宫豪换牌,赌酒玩耍也不好去揭穿对方的把戏,但他依旧有办法应付。只见他依旧若无其事地陪着南宫豪玩,甚至洗牌、码牌、掷骰子也不插手,但南宫豪却觉得运气渐渐变坏,明明有换牌之利,赢面应该大了不少,谁知还是屡屡失手,喝了不少酒。虽然他酒量甚豪,一连喝了十几盅后也有些受不了,只得推牌笑道:“云老弟就像能看穿老哥的底牌一般,总能避实就虚,巧妙配牌,将老哥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再玩下去,老哥今晚就醉死当场了。”
云襄拿起一张骨牌笑道:“这黑黢黢的骨牌,在旁人眼里背面都是一样,但在高明的老千眼里,每张都有极其细微的差别。一个高明的老千,如果玩了十几把还不能认完这三十二张骨牌,那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南宫豪恍然大悟,喟然叹道:“这不是千术,而是极高明的赌技了!”
原本牌九赌法是每次取四张,两两自由配对,分为牌头和牌尾两副牌。双方比大小是牌头比牌头,牌尾比牌尾。一大一小为平,一大一平为胜,一小一平为负,两大或两小则为加倍胜或加倍负。如果事先认识每一张牌,就可根据对方所配的牌,再来确实是压对方的牌头还是追对方的牌尾,即可立于不败之地。
南宫豪明白原委,不由推牌而起,对云襄拜道:“我这点手法,在云兄弟眼里,真是贻笑大方,惭愧惭愧。幸好只是赌酒,不然老哥我早已输得倾家荡产。”“南宫公子……”云襄刚一开口,就被南宫豪挥手打断:“云兄弟以后别再这么见外,你若看得起,在没伯时候,咱们京戏兄弟相称如何?”
云襄慌忙道:“在下不过一江湖混混,岂敢高攀?”南宫豪面色一沉,不悦道:“云兄弟这是不给老哥面子了?”
云襄略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