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蔷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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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的日期选在了第二天，阿多尼斯的助手是萨维尔，而蒂姆的助手当然是他的跟班菲利普。裁判是苏。
“为了安全，我会点到为止。”
次日的午後。
阿多尼斯之所以答应决斗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相反的，他对自己的剑术有足够的自信，而这自信来源於他与蒂姆无论是打架还是剑术比赛时的全胜战绩，这一点也许苏不知道，但是决斗对与阿多尼斯绝对是有利的。
准备好一切後的阿多尼斯发现了萨维尔正在发怔：“怎麽了，萨维尔？”阿多尼斯用手肘推推萨维尔。
“没什麽，”萨维尔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蒂姆竟然答应的那麽果断，说不定这背後有什麽阴谋……”
“除非他得到战神和胜利之神的庇佑，突然领悟了精妙的剑术或者是绝佳的运气，”阿多尼斯轻蔑的笑笑：“否则那家夥绝对不会胜利的。”
“虽然话是这麽说，”萨维尔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但是你还是要小心啊。”
“放心啦放心啦，”阿多尼斯摆摆手：“苏会在我把那个家夥打趴下的一秒内喊停，不让那个家夥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的。”
“希望我是多心了。”萨维尔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到达了约定好的地点，蒂姆和他的跟班已经到了，而蒂姆得意而轻蔑的眼神让他那张本来就不招人喜欢的脸变得更讨厌了。
“你来了啊，”蒂姆懒洋洋的说：“我以为你害怕夹著尾巴跑了呢，看起来你的勇气真是值得嘉奖，”蒂姆阴险的一笑：“但是有时候勇敢并不一定是理智的，希望你不会因为一时的莽夫值勇而後悔终生！”
“这种难看的样子难道不是更适合你麽？”阿多尼斯也懒得跟他斗嘴。
“好了，先生们。”一直冷眼旁观的苏开口：“敬礼。”
两柄细长的剑刃交叠在了一起，之後是毫无诚意的敬礼，阿多尼斯的双眼直视著蒂姆。
“这一次我会把你的鼻子打烂。”蒂姆恶狠狠的盯著阿多尼斯说。
“哦，你这倒提醒我了，”阿多尼斯不甘示弱的回应：“也许除了打碎你的下巴之外，我还应该顺便再一次把你的鼻子打断。”
小孩子一样的威胁之後，决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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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的，蒂姆在阿多尼斯发动攻击之前率先攻了过来。
真是胡闹，这一次也像是以前那样毫无章法吧，这麽想著，阿多尼斯很轻易的躲开了，阿多尼斯挡开蒂姆攻向咽喉的一击，如果放在平常，这一击会耗尽蒂姆的大半体力，之後就是阿多尼斯表演的时间了。对阿多尼斯来说，蒂姆毫无章法的攻击就像是对剑这种骑士美德代名词的侮辱。可是这一次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阿多尼斯惊讶的是，蒂姆的攻击却变得灵活多了，这一击失败後，蒂姆眼里的轻蔑扩散开来，随後，闪著银色冷光的剑刃冲著阿多尼斯的肋下袭去。
阿多尼斯快速的後退几步，挡开了蒂姆的这一击。
“不错嘛，”惊魂甫定的阿多尼斯说：“野蛮人也开始学著人类文明的攻击方法了。”
“接下来，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蒂姆露出牙齿，下巴向前伸，那模样活像是某种被激怒的野兽。
阿多尼斯没时间去想蒂姆到底是什麽时候进步那麽多的，面对蒂姆的攻击，在灵活的擦身而过同时，小心的防护著自己的要害位置：肋骨，咽喉，还有膝盖，但难免的，阿多尼斯身上出现了许多小口子，衣服也被划破了。
形式有点不妙，阿多尼斯脸上自信而轻蔑的笑容消失了，他抿紧了嘴角，开始谨慎的对待面前这个曾经不堪一击的对手。而阿多尼斯看上去的劣势让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揪住了，特别是萨维尔，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时的疏忽形式就会改变。
一定要胜利啊，阿多尼斯。他的双手像虔诚的信徒一样紧紧地交叠著放在胸前，在他的心中，萨维尔向所有他知道名讳的神只祈祷著。
但这小小的代价似乎换来了阿多尼斯对蒂姆招式变化的洞悉。而阿多尼斯的试探也被蒂姆当做是懦弱，一边加速攻击的时候，蒂姆一边用污言秽语侮辱阿多尼斯，就在蒂姆迫不及待的想要战胜阿多尼斯的时候，他的缺陷像是海面下的冰山一样，渐渐的暴露出了出来，虽然蒂姆的攻击变快了许多，可蒂姆一心想要速战速决的背後却似乎隐藏蒂姆渐渐不济的体力，蒂姆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他的步伐开始缓慢，相反的，在阿多尼斯几次试探後，蒂姆开始变得更加急躁，攻击也开始变得乱无章法。
看到渐渐扳回劣势的阿多尼斯，萨维尔一颗悬著的心也渐渐地平缓下来，可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的盯著场上厮杀的两人。
“阿多尼斯，”再一次挡开蒂姆的剑的时候，苏语气严厉的提醒：“请不要一味的闪躲，否则你将被判定为失败者。”
没办法了，只能硬著头皮上了。而且，蒂姆的进攻也快要失去威胁了。於是阿多尼斯沈下膝盖，调整步伐，像一击制胜的野兽发动最後一击前一样暂时掩盖自己的锋芒。
阿多尼斯猝然的攻击让蒂姆先是一惊，可是等到他回防的时候，阿多尼斯的剑到了蒂姆毫无遮挡的咽喉！
我赢了！阿多尼斯暗暗的心想，场下阿多尼斯的支持者也发出了低声的欢呼。
但就在阿多尼斯即将获胜的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蒂姆和灰色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那红色，宛如那晚噩梦中血红的月亮。
而这一抹诡异的鲜红，让阿多尼斯回想起了发自身体深处的寒冷。在那一刻，阿多尼斯动摇了。
就在阿多尼斯动摇的那一秒，他最後的一击已经失去了致胜的能力，而蒂姆之前逐渐缓慢的步伐突然变快，他侧身而过，剑刃从蒂姆的身边斜擦而过。
糟了！阿多尼斯连忙快速的防御，可蒂姆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两柄剑碰撞的那一刻竟然擦出了火花，而阿多尼斯的手也被震得生疼，撕裂虎口的疼痛让阿多尼斯的身体不受控制，他的剑滑落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
可很明显，蒂姆不想就这麽放了阿多尼斯，他将阿多尼斯的剑挑到了空中。
“蒂姆，住手！”苏低声呵斥，但是他却没有阻止蒂姆对阿多尼斯的挑衅，显然他把这个看做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并不带有威胁的意味。
沈浸於复仇快感中的蒂姆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带著狰狞而残忍的微笑，他对著阿多尼斯的胫骨一踹，阿多尼斯痛苦的倒了下去，随後，蒂姆压了上来，他的剑尖刺向了阿多尼斯的咽喉。
“去死吧，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太过突然的变化让他怀疑真实性。
一定是在做梦吧，我怎麽会输给蒂姆呢，只要用力捏一下脸颊梦就会醒了吧。
“诸神哪！”萨维尔立刻冲向了决斗场，苏也觉察到了蒂姆的异常，就在两人冲向决斗场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被挑飞的剑直直的落了下来，竟然竖直的插入了蒂姆的脑袋。
阿多尼斯看到蒂姆的表情凝固了，而一切也开始定格，他灰色的眼睛几乎要冲出眼眶，他的眼神最初是惊诧的，似乎他也不相信死神竟然会这麽快来临，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变成了空白，他眼神中那抹阴沈的灰色渐渐地暗了下去，最後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烬，而此时，他的嘴角还带著讽刺的弧度。
他倒了下去，他的身体覆盖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还带著蒂姆身上恶心的味道和温度。
阿多尼斯尖叫，但是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却被轰鸣的雷声遮盖了。
大雨再次降临。
蒂姆死了。
当阿多尼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瞬间，他的胸膛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空气一样，空荡荡的。
而也许对阿多尼斯有利的是，蒂姆意外的死亡让所有人不再关心到底谁是小偷这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是的，阿多尼斯讨厌蒂姆，就像是蒂姆讨厌阿多尼斯那样，但是如果必须要用蒂姆的生命交换自己罪名的开脱，阿多尼斯情愿背负著小偷的恶名。
因为恶名总有一天会被圣洁洗刷，而生命如果陨落却再也不会醒来。
（11鲜币）21
那天晚上，阿多尼斯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房间的，他浑身瘫软，小腿肌肉不停地颤抖，他无力的倒在了床上，试图强迫自己睡著时，可是很不幸的，即使身体越来越疲倦，他的精神却越来越清醒。只要阿多尼斯一闭上双眼，出现的都是蒂姆那突然失去神采的双眼。耳边不停响起的轰鸣声让头痛袭来，宛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无论阿多尼斯怎麽努力，都无法入睡。
“阿多尼斯……”过了许久，萨维尔轻轻的开口。
“哦，闭嘴，萨维尔，”阿多尼斯喃喃的说：“我想睡觉，睡觉，我需要休息。”
一切再次沈寂了。之後传来了轻轻关门的声音。
阿多尼斯也许睡著了，也许没有。就像是漂浮在海上一样，他在沈睡与清醒的界限中不停的沈浮著。
这种感觉大概跟宿醉相似吧──尽管阿多尼斯从来没有喝醉过。不知道这种糟糕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当开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反复响起的门的声音让阿多尼斯很是恼火，可是瘫软的他已经无力抗议。
这之後，清凉湿润的触感出现在他的额头上。与其同时，房间中缓缓的飘起了那熟悉的气息。也许是因为这香气平息了阿多尼斯，他终於沈沈的睡著了……
阿多尼斯再次醒来，当他挣扎著爬起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黑暗一片。
“你醒了？”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蒂姆的事，我很抱歉……”苏欲言又止，他的声音听起来疲倦极了，借著屋里昏暗的小灯，阿多尼斯隐隐的看到了这个人脸上厌倦疲惫的神情：“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建议你们决斗，悲剧是由我一个人造成的。”
“不是因为您，”阿多尼斯的声音沈闷：“决斗是我们两个人同意的，与您无关。”
“不，”苏摇摇头：“尽管这样，如果在胜负已分的时候我能及时阻止蒂姆……”苏转过头去，但是阿多尼斯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在这一刻，这个看上去无所不知的成年人竟然像无助的孩子一样脆弱。
阿多尼斯明白了，看来这个世界上背负著罪恶感的人不只是他一人。
阿多尼斯抓住了他的手：“不是你的错，不要在自责了，这是意外。”阿多尼斯机械的复述著这些话，这是萨维尔在回来的路上对他说的。
阿多尼斯在安慰苏，也是在安慰著自己。
“哦，谢谢你。”苏小声的说，他伸出手，将阿多尼斯拥入怀中。
“你是个好孩子，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这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错，如果必须要有一人背负罪名，那麽就是宿命。”苏的话低沈有力，带著蛊惑人心的神秘力量，渐渐地，阿多尼斯的心开始沈了下来，而温暖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胸膛。
而此时，心的渐渐安定带来了记忆的复苏。阿多尼斯一闭眼，回想起的依旧是蒂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此时，苏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双臂，以及身上散发的幽香，都让阿多尼斯有了倾诉的欲望。
萨维尔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每当阿多尼斯提起的时候，他只会皱著那双精致的眉毛，对阿多尼斯说：“好好睡一觉吧，太过悲伤产生错觉不是你的错。”
而院长，哦，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