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阿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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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不过数下便跃过中间的毒虫草地带,落到崖边的顽石上,得意的看着追来的人不断的倒下。
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代价。
“狡猾的狐狸!”道士恶狠狠的一扬拂尘,将身边的毒蛇毒蜘蛛一扫而尽:“想要用这种雕虫小技难倒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道士一阵碎碎念,周身便浮起一层金光,将所有的毒物摒除在外。
“啊!”追来的苏舒忽然一声疾呼,将一条毒蛇踢出数米远。
白狐的身形动了动,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她已下定决心,同归于尽。
阿狸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感受着母亲内心波荡起伏的情绪。
也许,只有到了绝望的时候,才会念头尽失,只想离去。
母亲也是这般吧。阿狸心想。她忽然心静了下来。
有时候,离去是一种解脱。与其活在痛楚里,不如怀抱仇恨死去。将所有的过往付之一炬,风吹过,连灰烬也不剩,一干二净。
阿狸忽然闻到风里的烧焦味道。
果然,知母莫若女。
阿狸流着泪的眼慢慢闭紧,将所有声音拒在耳外。
再次醒来,阿狸睁眼便见一双清明的眼睛。
“小丫头终于醒了!”中年男子高兴的搓搓手,将阿狸抱在怀里:“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呐?!”
阿狸光滑的额头碰在男人的额头上,生硬的胡茬扎的她不禁缩了缩。
“哈哈!扎到小丫头喽~~~~”男人哈哈哈大笑,尔后捏捏阿狸的脸:“告诉伯伯,你家是哪里的?伯伯送你回家!”
阿狸摇摇头。
“唔,小丫头还不会讲话么?”男人咂了咂嘴,“不记得这山里有哪家的孩子这么可爱呢·····”
“饿·····”阿狸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不禁摸着瘪瘪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额·····伯伯先带你回家吧?我就是山下的猎户,你不要害怕。你先到我家,让婆娘把你喂饱了,再带你找你娘亲好吧?”
阿狸莫名所以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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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几回落叶又抽枝3
风月变幻,变的不只是季节,还有人的生命。
转眼十六年过去,无数生命在这世上来来回回,都是个过客。区别的是,有的朱门酒肉臭,有的路上冻死骨。繁华与落寞,都是彼此的背景。因为有了繁华,所以才对比出是不是落寞;而又因为落寞的存在,所以才有更繁华。
这世上的人,赤 裸 裸的来,干 条 条的去,寻的也不过是个过程。这过程,在不同人的眼里,便有了不同程度的好坏。
有的人淡泊,所以无所谓好坏;有的人逐利,所以有了富贵与贫贱。肆意飞扬的心,从不因每个人最后的结局都一样而有丝毫的顾虑,他所追求的,就是珍惜眼前拥有的,然后好好利用。比如,这个正骑马狂奔的男子。
一袭水蓝色贵族锦绣袍子,一双只有皇家才可穿在脚上的金丝暗纹履;玉冠高梳,发质光亮。只是那张脸却完全不符合他全身的穿戴……………尖脸瘪腮倒三角眼。
水蓝色,本该是超尘脱俗淡出红尘之外的男子才适合,穿在他身上,倒像是一只老鼠披了波斯猫的皮,清高没装成,只显得愈发俗气势利。
“公子!公子!前面就是山林了,奇珍异兽听说很多,我们就在前面停下吧?”男子背后有一侍从模样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追上来,其后跟了数十名侍从。
看来,是大家大户的公子出来打猎的。
“老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跟老子讲话时不要喷口水,你 他 娘的又喷了老子一脸!”唔,看来水蓝袍男子脾气不甚好,修养不够高呢。像人家那些忍得了丑女,受的了满嘴大蒜味的公子们,是绝不会开口就“老子”的。
“是!是!小人知错了,嘿嘿~~~~”话说,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可真不假。瞧这位也是尖脸小眼的侍从这么高的觉悟,也难怪会是水蓝袍男子最信任的下人了。“那‘‘‘公子,我们要不要停在这?还是继续往前再深入一点儿?”
“你想老子被豹子撕碎么?!就停在这!二小子,你 他 娘的你们一群人没吃饱啊?!还不快点下来扶本公子下马?!”
别看水蓝袍男子骑马挺威风,下马却不敢,他有恐高症。
后面紧随而来的一大群伙计们纷纷下马,争上来扶这位水蓝袍男子。
“哎呦,二小子你不会蹲下面给公子当脚凳子啊!还有你,黑子!掀公子屁股干嘛?!咱们公子的屁股可是咱丞相爷家的宝贝!能是你这奴才能摸的吗???”先前那尖嘴小眼的侍从在一边跳来跳去。别看他眼小,眼神却好使的不得了,那么多人围着,他都能将他们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水蓝袍男子就是当今丞相的独子刘裕,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当今太后的亲外甥。
权大压死人,哪个不争相巴结奉承恨不得当爷爷供着?就连万人之上的皇帝都要对丞相家礼让七分,天下还有谁敢不笑脸相迎?
于是,一群侍从蹲的蹲,抱的抱,扶的扶,终于像托宝贝一样将刘裕从马上拽了下来。
“嘿!兔子!快看!”突然,一个侍从惊叫起来。
一只雪白的兔子正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突然闯进这片山林的陌生人。支起的两只耳朵毛茸茸的,在穿过树叶洒下的阳光点中耀耀生辉。
极品。刘裕本被那侍从的突然惊叫吓了一跳,正欲转身踹他一脚,瞥见这兔子时眸子忽然迸出光来,弓着腰瞅着那纯情的兔子,像是瞅着一个初初长成的姑娘。
“这要是个姑娘该多好‘‘‘‘‘‘‘‘”刘裕笑得一派淫 荡。
“玉儿?玉儿?!跑哪儿去了,你这个小家伙!”
要什么就来什么,刚想到要是个姑娘该多好,你看就出现了。
于是,一群人的目光集体从兔子身上移到伸出去抱兔子的那双玉手上。然后,视线沿着那双葱白一样的手慢慢向上,向上,向上,到了那倾国倾城的绝色脸上。
刘裕简直要乐疯了。他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被他调戏过的当朝长公主外,还从没有见过比有“第一美人”之称的他的皇后姐姐更漂亮的人。噢,不!这不是漂亮,这是摄人心魄,美得惊心动魄啊!
“呲呲~~~~”一阵吸鼻血的声音。。。。。。。
“呃,公子们?!”一阵风过,长袖白纱飞扬,女子抬手撩开额前乱发,抬眸才注意到不远处直 勾 勾盯着她看的一群人,不禁愕然。
她在这山里成长了十六年,从未见过除了这山里住着的几家猎户外的其他人,尤其是穿着华贵锦绣云织袍,梳着玉冠脚蹬金丝履直愣愣盯着她看的男人。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也从不知道别人看她时眼神里蕴含的意思。
她这副纯情懵懂的模样,瞬间让众人鼻血决堤。刘裕的口水甚至都湿了前襟。
“你们看什么看!都闭上眼不准看!”还是先前那侍从反应快,恋恋不舍的从女子脸上收回视线,对其他人吼道。
“对!对!再看老子挖了你们的狗眼!”刘裕吸了吸鼻血,朝女子身旁嬉皮笑脸的凑去:“他们这世俗的眼睛看姑娘,岂不是玷污了姑娘的美貌?!”
“‘‘‘‘‘‘‘”女子对他友善的笑了笑,朝旁边躲了躲。
“姑娘家住哪里?芳龄几何?有无婚配?”刘裕死皮赖脸的又贴上去,全然不顾大家少爷的风范。
这也怪不得他。任谁美色当前,也不会甘愿做柳下惠的。更何况刘裕根本不知道柳下惠是干嘛的。
“我就住在这山里呀!呵呵~~~~~”女子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刘裕眼前瞬间飞满了星星。晕头转向的,几乎分不清今年何年。
“公、公子的口水又流出来了~~~~~咯咯~~~~~~”女子见刘裕模样,不禁掩嘴开心的笑起来。对她来说,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有趣儿的人呢!
完了,被她这么一笑,刘裕顿时支撑不住,彻底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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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几回落叶又抽枝4
阳光细细,云淡风轻,流水淙淙。
自昨日在山林中见过那姑娘,他便茶不思饭不想,目光呆滞,一直“嘿嘿”傻笑。这可急坏了丞相大人。立即招来昨日陪同刘裕打猎的一群侍从,这才知道,原来是被一个天仙似的姑娘给迷昏了头。
“找你们这一番描述,那姑娘该是嫦娥下凡?还是狐狸精转世?”活了大半辈子,连举国第一美女都是他女儿,丞相大人还会信这些侍从的鬼话?!定是这群不知轻重的奴才胡编乱造!
“老、老爷,真的是啊!那姑娘一身雪白纱衣,怀抱玉兔,笑起来比天仙还要美上几分!”一个侍从有模有样的描述着昨天见到的姑娘,说着说着也傻笑起来:“美啊‘‘‘‘‘真美‘‘‘‘嘿嘿!”
“一群混账东西!”丞相被气得不行。
“老爷,既然连御医都说是心病,那不妨对这些奴才的话信上一信,裕儿也好多一个救治的办法。”一旁徐娘半老风情犹在的娇艳美妇抚着丞相的胸脯安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的燃眉之急是要找来他们嘴里的那位姑娘。”她就不信,还会有哪个姑娘会比她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儿漂亮。
“哼!暂且信你们的鬼话!还不赶快把那姑娘找来!一群酒囊饭袋!”丞相骂道。
“是!是!”一群奴才屁滚尿流的撞出门。
“阿狸啊,吃饭喽!”一位年老的妇人解着腰间系着的围裙出门朝对面的河岸喊着:“快点儿,待会儿饭菜就凉了!”
“嗯!我马上就来!”溪边浣纱的女子掬起一捧水泼了泼脸,将粗纱拧干了水应道。
这女子便是十六年前那猎人在山顶捡回来的阿狸。
“早就跟你说过,这些粗活重活啊你别干,你就是不听!”妇人不放心,出了门唠叨着朝溪边走来,接过女子手里端着的满满一木盆的粗纱,心疼而又嗔怪的说道。
“娘~~~~~我能干的!”阿狸不乐意的嘟起嘴唇,那模样俏生生的可爱:“我都十六岁了,又不是软面娃娃!”
“你这丫头,还不知好歹不是!”妇人笑着捏了捏阿狸的脸颊:“娘还不是心疼你的手嘛!你看你这手嫩的跟雪地里脆生生的白萝卜一样,娘哪舍得让它泡水!”
“娘~~~~~~”阿狸跟只小猫儿一样,歪着脑袋在妇人肩膀上凑了凑。
“在那边!就是她!”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母女两人均扭头看去。
黑压压的一片人,几名侍从带着一堆士兵正沿河岸包抄过来。
“娘,是昨天那些人哎,咯咯~~~~~~”阿狸认出了带头的那几个侍从,想起昨天那副景象,不禁又开心的笑起来:“就是没有昨天那个看见我跟看见娘做的油焖野鸽一样口水直流的公子‘‘‘‘‘‘‘‘”
“快走!”妇人可没这么单纯,见形势不对,脸色一变,赶紧扔了木盆拉起阿狸朝家里跑去。
十六年间,眼见着阿狸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愈发出水芙蓉,貌比天仙,妇人就一天天的头疼。生怕那一天黄历不顺,被外面那些俗世的男人们看到阿狸的美貌将她拖入污秽的人间。
有句话说得对,你想什么就来什么。想得多了,就真的变成现实了。
你看,妇人整日为这事忧心忡忡,这事儿就真的发生了。
“娘?!”阿狸依然不明所以。
“他们是坏人!”妇人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得这么讲。
也许,她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致于分不清好坏。她只让她看到世间好的一面,所以她从不知人间万恶。
“快追!追到了丞相大人有赏!”对岸的一群人见她们惊慌失措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