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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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还想再劝,看她手摸着戒指脸色不好看,连忙把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这样,生活走入一种程式,却也过得飞快。早上八点出门上班,下午七点能回到家里。月头月底的时候发工资,结帐,要忙碌一些,跟加国总部开电话会议的时候要加班到十一、二点,张弛有致,有条不紊。
63 程序(中)
何葭逐步按照加方的要求对财务进行改革,使之在不违反中国税务制度的前提下向加方的习惯靠拢。她在工作中对同事和颜悦色,但是原则问题绝不妥协,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人信服。
一日一个 供应商,摸不清状况,几次三番地把发票做错,被财务部打回票。公司负责的采购的业务员不得要领,厂家的业务员也不得要领,最终那个工厂的经理亲自找上门来,几乎跟负责的会计人员吵起来。
何葭闻声从里面办公室出来,问清楚情况,把那经理请进自己办公室,拿出别的工厂的发票,逐一讲解给他听,说:“这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按照我们公司的要求填写发票,马上就把钱划给你。”然后转头责备采购,“难道你没跟他们说明白?惹这么大的误会。”
那经理是个久经江湖的聪明人,一点即通,回头对自己的业务员说:“怎么我一听就明白,你搞了个把月还没搞懂?”又对何葭说:“对不起,我们这个业务员才参加工作,摸不清状况。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两家的合作。我叫张文东,认识你很高兴。”
说着递上自己的名片。何葭看了看,只见上面有董事总经理的字样,应该是工厂的老板。
何葭也递上自己的名片,说:“我叫何葭。希望你不要误会是我们工作人员故意刁难。”
张文东连忙道:“哪里会,哪里会。”
于是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何葭接到一个电话:“我是张文东。何小姐能不能赏光吃顿便饭?”
何葭记得这么个人,笑问:“张先生,钱拿到没有?”
如果只是通过电话不看表情,何葭的声音温柔圆润,十分悦耳。
张文东说:“我们按照要求改了发票,已经拿到钱了。这次要多谢何小姐。”
何葭说:“不客气。这也是公事公办,不必谢我。吃饭就大可不必了。”
张文东连忙说:“何小姐,这顿饭绝对不是贿赂。我们倆在业务上没有什么牵连,你也不是下单的采购,绝对没有什么违背贵公司规定的地方。我只是表示一下对你的敬意,请你不要推辞,给我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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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做老板在外面混的,说话都很有技巧,让人推托不得,何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沉吟着。
就在这个空档,张文东接着说:“何小姐为人处事,让人如沐春风,我有心交个朋友,请无论如何要赏光。”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再推托就矫情了。何葭思忖半天,才缓缓说:“那好吧,你晚上七点去我家接我。”然后她说了个地址和手机号码——她的名片上只有公事电话。
那边张文东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不停地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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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蜜瓜发现周末比平时都要忙,采购,煮饭,以后周末就不上贴了。
另外,最近忙着做一个B2C的商业网站,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实在是挤不出时间。光研究代码就要花很长时间。
谁让咱创业初期,要把开支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涅!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63 程序(下)
何葭下班后由司机送回家,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服,坐在沙发上边浏览报纸边等电话。
七点整,张文东打电话过来,说他的车子在门口等。她拎起包下楼,看到一辆闪亮的黑别克停在弄堂的大门外。
何葭所住的老式房子,一排排的类似今天的联体别墅,每一排都有一个大门。
张文东看见她,朝她挥挥手,走出来到另外一边替她打开驾驶座的门。何葭本来想坐进后座的,见他如此,只能坐到前面去,习惯性地扣上安全带。
张文东坐进去,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个女人换了一身衣服,好似换了一个人,跟上班时的那个制服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他笑问:“你信不过我的驾驶技术?”
何葭一本正经地说:“大约等下要上高架吧?那个时候车速还是蛮快的。小心点总没坏处。”
张文东点点头又问:“何小姐喜欢不喜欢湖南菜和东北菜?”
何葭说:“除了人肉,我什么都吃。”
张文东笑得往后一仰,说:“那么我带你去徐家汇的一个小饭店,专做湖南菜和东北菜,何小姐觉得怎么样?”
何葭说:“我没意见。”
张文东飞速上高架,异乎寻常地顺,居然没有堵车。虽然饭店在一个小小弄堂里,还是高朋满座,看来口碑是不错的。
张文东带她走进早已经订好的小小间隔里,让何葭点菜。
何葭说:“我不懂湖南菜。你负责点,我负责吃好了。”
张文东点了剁椒鱼头,腊肉蒸黄鳝,东北酸菜粉条和一罐海鲜土鸡野菌汤。他征求她的意见:“你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何葭说:“够了。我估计这些都吃不完。”看来他不是个出来就摆谱的男人。
他又问她喝什么酒。她说不喝酒,要么来点鲜榨果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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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陪着她喝果汁。
菜陆续上来,何葭尝一口,赞赏不已,连忙低头苦吃,辣得不得不用纸巾抹汗。
张文东问:“何小姐从加拿大回来?”
何葭说:“是啊,人都变粗线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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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她确实不象某些上海女孩子那样装娇嗲,装文气。
“何小姐在哪里上的大学?”
“上外。你呢?”
“我交大毕业。我老家在浙江。”
“那一个人在上海,也挺不容易的。”何葭想起钱仲明,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最难的是头几年,现在都过去了。”何文东轻松地说。
中国人在国外,跟外地人在上海一样,头几年哪个不辛酸?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何葭问:“那么在上海安家了吧?”
张文东反问:“什么叫安家?买了房子就算安家了吗?我妈妈说,女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家。”
何葭吃惊:“你单身?”他看上去有三十四、五的样子。中国男人,有几个在这种年纪还是单身的?
张文东试探地问:“你也是吧?我听人家说你是单身。”
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何葭觉得这顿饭是不该吃的。
64 钻五(上)
看来这个人已经把她的状况都调查过了。他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设了多少埋伏?
何葭想了想,问:“你信不信命?”
张文东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敢贸然回答,只还以疑问的表情。
何葭微笑着说:“单身有很多种。”她冲他举起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是两只戒指,“我这人命比较硬,克母克父克夫,所以现在孤零零一个人。”
张文东张着嘴傻了,内心感到一阵震动。这世界怎么有这么不幸的人,居然是完完全全的孤儿。他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难以置信,怜惜或者是别的什么。
何葭不再说话,垂下眼帘埋头吃饭。
她已经麻木,无所谓悲伤与否。她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和苦难,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击垮她。
很长时间,张文东的灵魂才回归到身体里面。他说:“你这个留过洋的人居然还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什么命不命的,人的命运,一部分是自己掌握,一部分要靠机遇。靠机遇的那一部分常常令人感到茫然不可知,于是人们才会有命是天注定这种说法。”
何葭笑笑:“据说很多做生意的人都相信神佛,你居然不信!”
张文东似是而非地回答:“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过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能有这种想法的人,内心的一角一定还心存善良,没有被这滚滚红尘的名与利全部吞没。
何葭未置可否,低下头接着吃,一直吃到装不下,还是剩了很多,尤其是那罐汤。她遗憾地说:“丢了多可惜,要不你打包回去,省了一顿饭。”
张文东说:“我没机会吃的。基本上顿顿有应酬。”
何葭说:“你真的不要,那我就打包了。我比较懒,不喜欢做饭的。”
张文东简直是吃惊到家。他不知道请过多少女人吃饭,还没碰到一个吃剩要打包的。她们甚至吃饭的时候都跟林黛玉一样,小口小口地只吃一点点,让他不明白那一点的能量能否维持一个现代女性,尤其是现代职业女性一天的重体力消耗。
那日他送她回家,往回开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情节,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女人追到手——这是个现代社会中不可多得的本*人。
他送她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没等他下车,自己打开车门,临下车的时候嫣然一笑,说:“张先生,谢谢你的晚餐,希望在公司里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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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希望以后公事公办,不要再发生私人联络。
很快张文东再约她,何葭婉言谢绝。他锲而不舍,搬出来的理由令她啼笑皆非:“何小姐,你懒得做饭,我也懒得做饭,你就当我们搭伙一起吃饭好了。”
64 钻五(中)
如此拒绝了两三次,张文东不屈不挠,屡败屡战,让何葭切切实实地领教了为什么那么多大学毕业生中他能脱颖而出成为老板——做老板的,创业的时候一定要脸皮厚,被拒绝也不放弃,像蚂蝗一样盯紧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有一日何葭忍无可忍,关上办公室的门低声说:“张先生,我这样的女人,在过去,说的难听点就是寡妇——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张文东回答:“现在没有一女不事二夫这种说法了吧?”
何葭说:“张先生,你现在怎么说也算个钻石王老五,手一招,身后一把一把的未婚女孩愿意嫁你,你何苦拿我寻开心?”
张文东说:“可是我冲你招手,你就拒绝我。何小姐,我没有在寻你开心,我是认真的。”
何葭只得不接他的电话。可是他又打到他她办公室电话上,或者找别的电话打给她,另她防不胜防。
最恼火的时候何葭对着电话低声发火:“张先生,我是养女!”
那边张文东一呆,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不信血统论!”
何葭真想用头去撞墙:“张先生,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有可能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也可能使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妹!”
张文东几乎昏倒!他结结巴巴地说:“我老家在浙江,跟上海完全不搭界!”
何葭回答他最后一句话:“谁知道呢?上海是个大都市,离浙江又不远,浙江人在上海的不少——你不就是浙江人长期定居上海吗?!”
说完她挂断电话。
真讽刺,如今能确定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只有沈远征与何伟。这大街上走着的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