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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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夫再一次哆嗦着,手筋断掉了,整条手臂就给废掉了,他的东家居然也能给接好?不顾身前的病人,蒋大夫蹬蹬地奔到青年跟前,满面的激动,“你的手筋真的曾断过?”
那青年说:“那还用假?当时当地的大夫都说这条手臂只能抱废了,连我都不抱任何希望了。谁知王大夫一来,说还有救,并且给我接好了手筋。如今,我这手臂已经恢复了,就是无法伸直。”他抬起那条手臂,还撩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疤痕,很是显摆地原地围绕了圈,惹得病人们啧啧有声,他得意洋洋地道:“王大夫就是从这儿下手,把我的手筋给接好了。如今,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
众人一边惊呼一边用敬畏的目光望着锦绣。
锦绣笑了笑,说:“你也别快得瑟了,不过是小手术罢了,也值得你显摆。如今手能伸直不?”她握着他的一条手擘,不由分说就给掰直了。惹得他大叫出声,“别别别,好痛,伸不直,伸不直的。”
锦绣板着脸道:“看来你没能好生锻炼。按理说,这都已经大半年了,不说全部恢复,最低也要恢复八成左右,瞧你,手臂都伸不直。”说着重重地给他掰过,又惹来一阵杀猪般的叫。
锦绣握着他的手,说:“从现在起,你每天试着把手伸直,不要怕痛,手筋是有弹性的,只要你每天坚持锻炼,手臂自会打直的。”
青年点头,对锦绣好一番千恩万谢,和他一道来的其他青年也对锦绣一番感激,锦绣笑了笑:“你们不用谢我了。反正顾夫人给我足够的诊金,要谢就去谢顾侯爷吧,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可能替你们看病的。”
锦绣发誓,她说的只是场面话而已,谁知这些人还来真的,越发感激起她来,说她不拘功,为人谦和,比其他大夫好多了。
“王大夫真是个好大夫。”
“以前那些大夫,一个个死要钱的,也没多少真凭实料。”
“上回大海病了,若是能遇上王大夫,说不定还能治。”
“大海也是运气不好。”
“就是,那个大夫医术太差了,大海真的好命苦。”一群人说着说着,又对锦绣道:“王大夫,咱们还有好些兄弟都受了伤,王大夫可否给瞧瞧?”
锦绣说:“把人带过来了。我尽力而为。”
“嗯,好,我们这就去把人带过来。”
另一个人撞了他的腰侧,小声道:“夫人不是特意给咱们请了同仁堂的大夫吗?”
另一人也悄声道:“就是,若是再另请大夫,可是对夫人不敬呀。”最重要的,还得自己掏腰包呀。听说金陵城的大夫看病可贵了,随便给看一下少说也是上百文钱,一般的人哪请得起大夫呀。
那青年被同伙这么一劝,心里也打起鼓来,面有难色。
锦绣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是同仁堂的大夫给你们看病,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同仁堂的齐大夫,我可是信得过的。”她指着齐玄英,含笑道:“这位齐小大夫便是齐大夫的侄子,如今我铺子里忙不过来,特意请他来坐镇的。”
众人又惊又喜,原来这王姑娘与同仁堂的大夫还有交情呀。请锦绣看病也不算违了夫人的恩德了。
等一群人兴高采烈地走了后,到了下午,果然呼啦啦地进来一堆伤兵残将,蒋大夫虽然不擅治疗外伤,但身为全科大夫,清洗伤口上药这些小事还是会做的。
不过他才一接触病人,便被齐玄英叫住,“蒋大夫,在接触伤者之前,你自己还得进行双手消毒。”望着一大群伤兵残将,齐玄英很是兴奋,学了大半年,总算可以得以实践了。
于是,齐玄英非常有大师风范地领着曾富贵及周强一边做示范,一边讲解。
“此人创口面积小,但伤口很深,需要用药物彻底清理伤口清楚坏死组织和异物并切开气管保持呼吸通畅再上药,不必缝补伤口,但还得吃点破伤风药。”
“师兄,什么叫破伤风?”
齐玄英一时回答不出来,瞪他一眼:“意思就是,这类伤口若不进行及时医治,也会发生死亡的。”
一旁正在替一名伤员包扎的锦绣闻言,忍不住道:“玄英,你又偷奸取巧了。破伤风就是由破伤风杆菌外毒素导致的神经系统中毒性疾病,本病以进行性发展的肌肉强直为特征,伴有发作性加重,如不及时治疗,死亡率在一成到四成左右。所以,这类外伤,最好是注射破伤风免疫病毒杆菌。不过,这种药我暂时还没有制出来,就暂且由草药替代吧。”顿了下,她对八两道:“八两,你记下来,羌活5钱,防风2钱,胆南星1钱,乳香2钱,钩藤5钱,僵蚕2钱,连翘5钱,忍冬藤5钱,在场每个伤者,都熬了吃上两副。”
这群伤员相互望了下,其中一个说:“大夫,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去除坏死腐肉,再上了药不就得了?何必还吃药?”
“受了外伤,如果伤口很脏,或是导致伤口的器具有发霉,生绣等脏物,这个就必须吃破伤风药。如果伤口不脏,又在阳光下,可以不用吃药。”
齐玄英点头,对一名伤者说,“你看看你,这伤口这么脏,必须吃药。没得商量,否则发生了感染,可别怪我。”
大部份伤员都只是外伤,看着皮翻肉烂,但也只是皮外伤,齐玄英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还一边振振有辞有模有样地教导两个徒弟,把徒弟们使得团团围。锦绣见状,莞尔不已。
不过,到底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当又送一来一位腿上伤口已经开始流浓,整个小腿已经肿胀不堪的已晕迷不醒的伤者时,齐玄英一时没了主意,对锦绣颤声道:“师父,这人的伤要怎么处理?整个小腿肚都受了感染了。”
伤者的兄弟眼巴巴地望着齐玄英,惨然地说:“大夫,以前有个大夫说我兄弟这条小腿已是报废了,说要截肢方可保住性命。大夫,我兄弟若是没了腿,这可要怎么活呀?还请大夫想想办法。保住我兄弟这条腿才是。”
齐玄英心中一凛,这伤者腿上的肌肉已经坏死,本人已陷入高烧晕迷,受伤周围的肌肉好些已化浓腐烂,整条小腿都已经泥烂不堪,若是药石有用,应该还有救的。他没遇上如此严重的外伤,一时间还真不敢用药。
锦绣丢下手头的针,上前看了下,又摸了下伤口周围,说:“外伤重症感染,先把腐肉全部清理干净,再打了一支青霉素。”花了巨大财力总算制出了青霉素,以及注射器,只是不知效果如何,今日正好试上一试。
那人眼巴巴地望着锦绣,“大夫,我兄弟还有救吗?需要截肢吗?”
锦绣看他一眼,“这个不好说。伤口有多久了?”
“近一个月了。”
“都这么久了,当时没有进行伤口处理么?”
“有的,当时人在外头,又请不到大夫,所以就抹了点药,再包扎了就完事。刚开始都好了,可后来却不知怎的,开始流脓,又另请了大夫治疗,也给上了药,谁知越治越狠了。刚才看了齐大夫,说是伤口感染,需要截肢。大夫,真的要截肢吗?”
锦绣摇了摇,“截肢倒是不必。不过你这伤口确实不能再耽搁了。玄英,把伤口周围的腐肉全部清理干净。再抹上药,一天换两次药,每次换药之前都要进行消毒,另外,再注射两次青霉素,我再开几副口服药吃上几天。”
锦绣拿起笔,刷刷地写下一串药名,齐玄英接过,仔细看了起来,田七、冰片、散瘀草、白牛胆、穿山龙、淮山药、苦良姜、老鹳草、蒲黄、白及总共好几味药,低声问道:“师父,这些药就能管用?”
锦绣点头,“上回顾侯爷也是用的此药,先试上一试吧。”
齐玄英听叔父说过,顾侯爷那回的伤势也是大多伤口都引发了感染,叔父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但吃了师爷的药后,就有了好转。
锦绣师徒正忙得脚不沾地,这时候,天已擦黑,外头又奔进来一人,气喘吁吁地道:“谁是王锦绣?赶紧的,快随我去成王府。我们老王爷头痛病又犯了。”
锦绣药起身,问:“不好意思,我这儿的规矩并不提供上门就诊服务。还请老王爷亲自前来。”
第115章 成老王爷
那人睁大眼,“你说什么?你敢拒诊?”
锦绣耐心道:“锦绣一介女儿身,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可不敢随意登门,万一传出了闲话,我可没脸做人了。还请这位大叔海涵。相信老王爷是个通情达理的,自是不会计较锦绣的无礼。”
那管事心头不爽,但锦绣说得有也有些道理,可老王爷身份尊贵,居然要自己出门就医,又阴阴地道:“好,那我就回去转告我家老王爷。来不来,就看他老人家的心情,治不治你大不敬的罪,也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
锦绣心头咯噔一声,成王府,她可得罪不起,连忙道:“这位大叔,您这话可就过了。不是锦绣不肯上门,锦绣以前也有上门就诊的服务的,可自从总兵夫人指责我这样抛头露面有违女儿家闺誉,所以锦绣这才不得不另下规定。大叔,想必您也是有子有女的人了,若是您自己的姑娘经常去别人家里,虽说是为着给人看病,可也架不住别人那张嘴呀?总兵夫人说得很是明白,我若是再上门替人看病,就是不知检点,不守妇德。大叔,我一价孤苦女子,济世行医本就艰难,若再坏了名声,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如何对得起老王爷对我医术的肯定?”
锦绣知道,大周朝的医者地位只比商人高了那么点点,古代统治阶层为了方便统治老百姓,把大夫列为奇淫技巧,太医院里的太医最高品秩也才区区五品,若是治不好贵人的病,轻则侮骂,动辄软脑袋,这就说明医者在统治阶层心目中,根本就毫无地位可言。
而那些顶级权贵们大都又违疾忌医,一方面怕得病,另一方面又要依靠大夫救命,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大夫身上,华佗就是倒霉催的牺牲者。
所以,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家,越是忌讳有医术的大夫。他们情愿自己花钱养几名医者,把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拿捏在手头。这样就可以保持着权贵的神秘与风采,而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被外界知晓。
成王府家大业大,王府里不可能没有大夫,如今老王爷还要请她这个外头的大夫,说明老王爷的病已经很严重,她还给拒绝上门医治,确实犯了这些权贵们的忌讳。
而老王爷也不可能自降身份来到她的铺子里……想到这里,锦绣背脊冒出一阵冷汗,她心头电转着,拿总兵夫人来说事也只能哄那些普通权贵人物,对成王府级别的权贵们,就算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否则就是大不敬。
想通了里头的利害,锦绣脑袋电转,连忙把那管事叫进屋子里,轻自塞了一绽银子给他,低声道:“这位大叔,麻烦您等会子回去在老王爷跟前多说好话,锦绣实在不方便去王府,只能委屈老王爷了。我现在马上命人打扫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专门给老王爷治病。大叔请放心,该说的锦绣绝不隐瞒,而不该说的,锦绣绝对守口如瓶。”
这些权贵不就是怕自己家的阴私被大夫知道后进而大肆宣扬么?这些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那管事看在银子的份上,面色好转不少,以悻悻地道:“好吧,你一个小女子开铺行医,确实有诸多难处,我也不为难你。等会子自会在老王爷跟前说上几句好话。至于老王爷是否肯来,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那人走后,锦绣也担忧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