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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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一脸的委屈,看了军医一眼,忍不住道:“夫人您忘了?昨日您要带大人走的时候,军营里的护士就有言在先。在无主治大夫的同意就擅离病房而引发病情加重的,军医概不负责。”
安阳郡主怔了怔,然后怒道:“放肆。那种腌赞地方,岂是我儿这种身份的人能够屈就的?”
一旁的军医再也忍无可忍,说:“这位夫人,您口口声声说军营里的病房腌赞。但您肯定没想过,呆在那种腌赞的地方,病人伤口却不容易感染。”军医一脸忿然地说,“让所有患者都集中治疗,一来病房里都有专人看护,有任何情况都可以随时进行救治。二则,也是减少患者感染的机会,三则,更是减少军医无谓的辛苦奔波之苦。依徐大人这样的身份呆在病房里确实受委屈了。可徐大人离开病房,我们军医就无法及时跟踪病情。夫人,徐大人之所以病重,实在怨不得我们怠慢徐大人,实是因您的一意孤行。”
安阳郡主心里一惊,难不成,真是她误了儿子的伤势?
可是,可是……她的儿子可是镇国侯世子呀,为什么就不能享受些特权?
……
何劲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趟在伤兵营里,诺大的屋子,起码安置了上百个人,一群人虽然安置在诺大的屋子里,但并不吵杂,也并没有他印像中的尿味,臭味,汗酸味、血腥味、药味等等混合的难闻的气味。虽然有种刺鼻的药味,但并不难闻,一时间,他对所谓的病房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坐起身,左右对面都躺满了伤员,有些是认得的,也有些陌生面孔,也有品秩较高的,也有普通士兵,全都集中在一间大屋子里,屋子里有几盆炭火,再盖上被子,倒也不冷,只是却不见军医的影子。
他问旁边的伤兵,“军医呢?”
“军医在外头呢。”
“王锦绣呢?”
“咳咳,这位大人,您伤的又不严重,自然不可能让王大人那样的人物给你医治了。”
何劲挑眉,“你怎知我伤的不重?”
那名伤兵咧唇,“能住进这间病房的都只是些普通轻伤罢了,并无生命危险,自然没资格让王大人那样的人物给咱们医治的。”
等何劲明白过来,他这样的伤,还没有资格让王锦绣医治时,忽然间,不知是该埋怨锦绣“势利”,还是该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受点重伤。
……
在卢大人的眼里,参将徐子泰的伤并不严重的,至多不过是伤口引发的高热罢了。
只是徐子泰这回的高热却比较严重,似乎就像是锦绣解释说过的“炎症凶猛引发的高热不退”,然后卢军医非常生气地质问一干人,“徐大人这伤并不算多严重,怎的还发了高热?你们是如何护理的?”
一旁的护士委屈地红了眼,说:“徐大人只是重伤三级,被安排到重监三号病房里。本来我已按着大人们的吩咐去配药的。谁知徐大人的母亲……”她漠然地望了一脸憔悴的安阳郡主,“徐夫人非要说病房里腌赞,配不上徐大人高贵的身份,不肯听婢子的阻拦,非要去别的地方养伤,自然就得不到任何护理了。”
安阳郡主嘴巴愤怒地张了张,但接触到护士射过来的埋怨,又一时没了语言,最后悻悻然地解释着,“你当时又不说清楚……”
卢大人陡然大喝一声:“什么?意思是,徐大人前天就做了手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用过药?”
安阳郡主一脸的愤怒,“可不是,前日我儿一直晕迷不醒,我心里着急,派人来叫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肯过来。前天夜里发起了高热,又派人来叫你们,也没人肯应我们。现下我儿子的伤势拖成这样,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
卢大人冷冷地望过去,“夫人不清楚军营里的规矩,还是不要胡乱发脾气的好。”
安阳郡主怔住,然后一脸的气忿,“你居然敢教训我?”安阳郡主自认自己一向是明事理的,心宽也大度的,可涉及到自己的儿子,这两个日夜里她为儿子的病情操碎了心,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现下她儿子病得如此凶猛,这些军医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指责她,这让一帆风顺多年又养尊处忧多年的安阳郡主极是愤怒。
“明明就是你们军医失职,害得我儿病得这般严重,你居然还敢来指责我?究竟生了几个胆子你?”不说她是郡主身份,单说她堂堂镇国侯夫人,楚王的堂姑就可以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安阳郡主自认不是仗势欺人的,但这回这姓卢的军医真的惹火她了。
“你信不信,惹恼了本夫人,我要你人头落地?”
徐子煜比母亲多了份理智,赶紧拉住她,“娘,也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不应该擅自把大哥带离病房。现下大哥都成这样了,自然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候。还望这位大人看在大哥病重的份上,不要计较大哥擅离病房的过失,赶紧医治的好。”
卢大人脸色稍稍好转,说:“徐大人的病,下官自然会尽力。”他重新开了药,又打了一针青霉素消炎针,再给徐子泰喂下药物,等徐子泰退了烧后,这才剜了安阳群主一眼,冷声说:“夫人,早在先前王爷便亲自下令,将士们但凡受了伤,无论品秩高低,都需听从军医的安排,分伤势轻重被安排进不同的病房。在无军医的签字同意,任何人不得擅离病房,否则后果自负。夫人,您说究竟是下官违背了军纪,还是夫人您擅自作主害了徐大人?”
安阳郡主被堵得半天无语,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的关心反而害得儿子加重病情,可她就是委屈呀,想她儿子堂堂镇国侯世子的身份,居然还要纡尊与一群下九流的普通士兵同处一室,怎么想就怎么委屈。
……
锦绣睡了两日,总算恢复了精神,只是才刚收拾妥当,做了瑜伽,酸软的脖子得到一半恢复,就又被赵九凌给叫了过去。
赵九凌在战事结束后,并没有及时休息,反而又熬工赶夜地与幕僚们商议制订防卸事务,战事结束后,需要进行封赏,受伤的将士需要将养,牺牲的士兵需要抚恤,垮掉的城墙需要修补,退回大草原的靼鞑还得进行有效的防卸,以防他们卷土重来。尤其大同那边也传来人手不足的消息,需要增派边军,边军人数不足又得招蓦新兵……林林种种下来,也极伤脑筋,等大致步略完毕,赵九凌也病下了。
当锦绣赶过去的时候,赵九凌已烧得满面通红,虽然意识还很清醒,但血红的双眸,以及瘦削枯黄的脸颊表明这人病的也不轻了。
瞧着此人病得这样严重,手上还拿着一堆卷宗,锦绣忽然又有些心软了。
第251章 得瑟
这人贵为王爷,身份高贵,可却没有享福的命,反而劳心劳力统卸边防事务,如今靼鞑虽凶猛,但也因为有了他的镇守,使得靼鞑占不到丝毫便宜。如今病得这般严重,仍是不忘处理公务……想到这里,锦绣又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汗颜。
这人虽然脾气坏了点,为人讨厌了点,缺点毛病一大堆,但不可否认,如果没了他,大周朝的边境不会像今天这般安稳。
赵九凌胆战心惊受宠若惊地望着锦绣陡然变得温柔的动作,不明白先前还冷脸冷眸的,现在却变得轻声细语究竟为的哪般。
“王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锦绣给他把了脉后,轻斥一句,又拿了听诊器,站到他身边给他听了胸肺情况,眉头皱得死紧。
赵九凌坐在太师椅上,以他这个角度,刚才可以看到锦绣胸前的隆起,以及放到自己胸前的小手,是那么的纤细,那么的雪白。如此瘦长的手指,看起来却是白白嫩嫩的,活像又松又软的小馒头,不知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00
到底理智还存在,就算蠢蠢欲动来着,却顾忌着身份,以及对锦绣的敬畏,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强撑着一分理智,端坐在太师椅上,摆出道貌岸然的面孔。可一双贼目却滴溜溜地转着,不放过锦绣精致美丽的面容,微微降起的前胸,以及令他心痒难耐的小手……
忽然锦绣轻咳一声,“王爷感觉怎么样?”
赵九凌以为被发现了,心头一跳,赶紧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锦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果真是烧得糊涂了,“王爷感觉怎样了?”她再问了一遍。
“呃,啊……”赵九凌一时茫然,他刚才只顾着心虚去了,压根没听到锦绣说的话。
一旁的朱棒槌把脸别开,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不是我的主子,这不是我的主子。”
赵九凌总算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很难受,头痛,喉咙也痒。”
锦绣收回听诊器,“王爷这病确实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吃药,并好生休息。不能再劳累了。”
赵九凌却不以为然,大前天她便说他这病不能再劳累,但他仍是继续忙碌了两天,不也没什么事?
锦绣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若王爷非要呈强,那我可不敢再开药了。”
赵九凌连忙道:“好好,我都听你的,听你的还不成吗?”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也变得和软无比。
锦绣的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她甩甩头,把心头那奇怪的感觉压了下来,“那王爷赶紧去床上躺着吧,好生休息。我马上给您开药。”
赵九凌一脸期待地问:“还需要施针吗?”
锦绣看他一眼,“当然要施针了,这样可以疏通经络,病情自然好得快些。”
“那就好。”上回施一回针,也要花去半个时辰,他总算有正大光明的机会与她接触了。
赵九凌决定了,等会子锦绣施针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
呃,只是要怎么表现呢?既不会显得掉面子,又不会让她产生反感,还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正一边冥思苦想,一边脱了外裳躺上床,便有人来禀告,“禀王爷,安阳郡主求见。”
赵九凌蹙眉,“堂姑?她来做甚?”
朱棒槌连忙说:“中路葛峪堡参将徐子泰受了伤,徐夫人担心徐参将,昨天便把徐参将带回了四喜胡同的徐府将养。”他看了锦绣一眼,又继续道,“昨日里徐夫人还特地派人来总督衙门请王大人,耐何王大人那时正在休息,王爷也下令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是以守门的连门都没让进,就给回了。”
锦绣蹙着眉说:“徐大人受伤了?严重吗?”
“其实也算不得多严重,只是徐夫人关心则乱,把徐大人带离了伤兵营里的病房,得不到有效的医治,反而把病情给耽搁了。”
锦绣眉头皱得更紧了,“先前不是下了规定吗?怎的还不听劝?”为了减少军医来回奔波之苦,以及更有效地医治伤员,锦绣早在先前就规定,但凡受了伤了士兵,不管品秩高低,一律按伤势严重程度进不同的病房。怎么这徐子泰还不听劝,非要增加军医的工作量?
赵九凌哑着声音问:“算了,让她进来吧。”他正要起身,穿上衣裳,被锦绣制止住了,“王爷还是好生躺着吧。想必徐夫人这个时候来,定是有重要的事。锦绣先回避一下。”
“哎,等等……”赵九凌叫住她,“堂姑这会子过来,想必就是想请你过去给子泰瞧瞧吧,等会子她来了,你随她一道过去便是了。”
“可是王爷您的病也不能再拖了。”
她这是在关心他?
赵九凌咧唇一笑,声音柔柔,眼神柔柔,“无妨,一时半刻也还要不了我的命。”
锦绣低头,撇开他那太过亮晃的视线,
安阳郡主一身宝蓝打底雪花纹褙子,一张雍容的脸已是憔悴不堪,她被领入内室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