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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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的睫毛终于动了,也终于肯说话了,路卡心头一喜,忙打叠精神竖起耳朵来听。王子朝着门外唤道:“你进来吧。”语气很是平淡。路卡朝门外望去,进来的人他昨晚才见过,是本地行政官的手下,那人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连声说:“见过王子。”伊兹密瞥了路卡一眼,眼神淡淡,却是阴沉莫测,说:“你把调查结果再说一次。”那人又磕头答:“是。”这才细细讲出。
“王子。本城人都知道,阿丽娅是本城最有魅力的少女,她出身有名望的商人之家,相貌在本城数一数二,但行为轻浮,本城的青年男子多半跟她有染,有时她也会对过路客感兴趣,就随意邀请对方来她家度夜,她父母恨透了她给家里丢脸,半年多以前把她卖给了一个木材商做第四个妻子,那人把她带去了外地,但是,她趁那人忙碌的时候,竟然叫奴隶在外面找一些青年男人,带进府里和她鬼混。那个木材商就把她丢进森林,任她自生自灭,她一路乞讨狼狈不堪地回来。她父母没办法,听说官邸里招侍女,就花了钱把她送来。”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想办法勾搭行政官的客人,好摆脱她父母的控制离开这里。”那人眼睛溜向了路卡,眼里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但还是往下说。“讯问她的结果是,她一年前见过路卡,觉得路卡很可爱,就定了约要路卡晚上去找她,但是路卡没去,昨晚,她发现路卡是您的侍卫,觉得来了机会,就又和路卡定了约会,但是……”他又怜悯地溜了一眼。“路卡还是没去,所以,她今天就主动来找路卡,希望能想办法让路卡带她离开本地。”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王子已接了口。“你们没对她用刑吧?”那人赶紧答:“没,我们照您吩咐,没敢碰她一根指头,是她见行政官亲自来讯问,自己一五一十地招了。她父母更是直言不讳,半点没隐瞒。”路卡脸上烫得都要起火了,汗毛上根根都是火焰,又恨又愧又无脸见人,低了头下去。那壁厢王子说:“很好。赏她父母财物,让他们以后把她管紧点,正经嫁个人家。也别辞退她,以后叫她守规矩点,不要老想着钻营。”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传话下去,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谁提的话,”他的眼一凛,“就该先想到后果。”那人恭敬地答:“是。”倒退着出去了。
好半天,路卡跪着不动,王子的鞋就在他面前地板上,但他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不知该是感谢还是愤恨那种复杂的滋味在心头刀一样的搅拌,使他动也不动,更不想看见王子,甚至巴不得跪死在那里。可是,终究有些事回上了心来,阿丽娅和他只见过三面而已,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去她家幽会,他何尝不知她性子风流,只是掩耳盗铃不愿去正视而已。就是王子当着他的面撕他的伤疤,也是为他好不让他上当。说来说去,王子心里还是为他好的,怕他吃亏。路卡这样一想,更觉得是自己的错,非但没觉得安慰,反而更悲伤了。也不知怎么,眼泪就顺着脸颊一个劲的流,止也止不住。他知道他该认错,该跟王子说:“我不该违抗您,求您罚我吧。”可说不出口,只觉这颗心被羞愧和破灭、痛苦、自责撕成了好多片,每一片都是流不完的悲伤。
伊兹密默默瞧着他一耸一耸的肩膀,听着他有些抽气的呼吸声,知道他在哭,却没吭声,男孩子要长成男子汉,也许注定得过这么一关。伊兹密想起了八九岁上发现最亲爱的姑姑竟然是暗杀自己、企图夺取王子之位的幕后黑手,那时他一人流落在外,刚从红河里死里逃生,也一个人蜷缩着暗暗流泪而不愿意人看见。谁知道,也许每个长大的男孩子都有这么一次伤,来自最初信任的女子。伊兹密决定这件事上不去干涉路卡的悲伤,让他一次哭个够,死了心,以后免得再上一次当。尽管伊兹密也对自己心底深处的暗暗庆幸感到吃惊,原本他叫人调查时也有过不忍的念头,想着若是那少女不错,自己也就放下那些没必要的心结,索性成全他们算了,哪知道是这个结果,虽然明知太过残忍,但他还是叫人说给路卡听了,即使知道路卡现在心上滴血,也许那是路卡一生中的第一次恋情,他还是这样血淋淋地揭穿给路卡看。
好半天,他温言问:“你还想见她道个别么?我可以安排。”路卡拼命摇头,泪都滴在衣服上,不,他不要见她!这辈子都不要!他不恨她,他只恨他自己太轻信没见过女人太丢脸太幼稚太冲动,还有,太……太……太蠢!
又过了好一会,路卡的肩膀不再耸着抽动了,伊兹密知道他已经渐渐恢复理智,这才平静地说:“你起来吧。”路卡没说话,只把头深深伏到地上,大力磕了个头。伊兹密睫毛一挑,忍住了。路卡甩了甩脸,仿佛想甩干净泪痕,伊兹密瞧着心中一疼,却是咬了唇。路卡这才站起身,但身上被紧紧绑着了太久,血流不畅,双腿早已麻了,又没进过晚餐,不由摇晃了一下,头脑有些晕眩,下意识就想靠靠墙壁,哪知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着了。王子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搂进怀中,路卡鼻子一酸,又想哭了,赶快侧过脸去。
伊兹密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却没说话,一面扶他起来,一面解去绳索,眼中微不可觉地闪出歉疚之色,但路卡并未注意到。绳索去后,他凝滞的血液还未完全恢复,全身麻木僵硬,王子轻轻将他扶到椅子上,路卡不敢抬头看他,只觉能坐下的感觉让全身都柔缓了许多。
伊兹密俯下身来,轻轻帮他揉着腿脚和被绑得太久的胳膊等处,路卡起初觉得骨节被揉到的地方很是舒服,但渐渐回过神来,觉得大不妥当,立刻把身子一挺,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和伤了,忙说:“殿下,您不用管我,我……”话未说完,就被王子捂了嘴。他这才偷偷往王子面上瞧去,王子脸上再不复先时的森冷严绝之色,朦胧的眼神中竟有种无法言喻的怜惜,那银色的睫毛下温柔微漾,路卡破天荒第一次从王子脸上瞧到这神色,只觉闪闪烁烁一片柔晕,让自个的眼光都有些模糊了。这是王子从来只对尼罗河女儿才有的神色啊!路卡又迷惑又惊讶,心头又多了几分复杂,却不敢问,更不敢多看,又低了头去。
忽然,王子将他紧紧搂在了怀里,那热热的气息烫着他耳朵,呼吸中带着微微酒气,路卡不明其意,却听那声音说:“你这家伙还真是傻瓜。那种女孩子你也轻易信了?真没见过女人呢。”路卡又惊又愧又痛苦,又是不敢置信,心下又糊涂起来。王子原谅他的违抗了吗?王子……真的不在意他的愚蠢吗?
心里正自颠倒,王子松开他,站起身来,朝外吩咐了几句,只见两名侍女捧着水盆和毛巾等物进来了,路卡以为王子要洗漱,心想这不是该在寝室做么,可这里是议事厅呀。但长久服侍王子,习惯已成本能,立刻往上起身,顾不得疲乏就伸手去接,哪知肩上一沉,竟被王子按了下去,耳边又听得:“别动。”路卡惊讶地转眼去看王子,却见王子伸手接了热气腾腾的毛巾,竟然朝他脸上拭来。
路卡完全怔在了那里,全身的不对劲比刚从地上起来时还要僵硬,他鼻间闻着的是浸透了用各式名花沁足露水后提炼而成的王家香气,脸上感受到牛||乳润在皮肤上的温软和那细绒毛巾擦拭而过的轻柔,即使伤口被拂拭到也不觉痛楚,连推辞都忘记了。两个侍女也看得目瞪口呆,但绝不敢多发一声,只在心里诧异。
伊兹密看他张着嘴瞪着眼的傻样,不觉一笑,手下极为温柔细致,擦拭到他额上的箭伤和磕出来的伤痕时尤为留意,只要路卡面上有一丝抽动就愈加放缓力道,当毛巾移到路卡眼睛上时,伊兹密轻声说:“闭上眼睛。”路卡听话地阖上眼睛,但立刻醒悟,又想睁眼,却被低声呵斥:“听话。”只得闭住眼不敢动,但那颗小心肝已吓得象小鸟儿似的扑腾扑腾个不住,睫毛忍不住扇呀扇,伊兹密又是一笑,低下头轻轻朝他额头伤口吹了一口,问:“疼么?”路卡忙摇头,又想睁眼。伊兹密说:“我没擦完,你不准睁眼,不准说话。”路卡忙又乖乖闭紧,但心里为这样的温柔感动的同时,却更是混乱痛苦了。
相反,伊兹密却是越看越喜欢,顺着他的面颊仔细擦过,擦完示意侍女换上另一盆,又换了一条新毛巾,替他再擦了一遍身上的伤,摸着皮肤甚是光滑了,所有血迹都擦了去,这才示意侍女退下。路卡直到此刻,才敢睁眼,吃吃道:“王……子……”忽然身子悬在了半空中,腿弯更落在了王子的手臂中。
伊兹密把他拦腰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让他横坐在自己双腿上,一边摸着他的伤,一边从袍子里拿出药膏来替他敷上,手指运动之间,轻缓而温存,路卡从未感到王子这般的对他,不由又怔住了。只觉王子的温柔简直象看不穿的大海,要把他溺死一般,想起今天违抗了王子两次,王子还如此宽宏大量不肯计较,顿时把鞭伤情伤和阿丽娅暂时丢在脑后,诚心诚意要跟王子认错:“王子,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违抗您……”伊兹密笑了,轻轻抚着他额头的伤敷着药膏,淡淡的药香在两人之间荡漾,安静宁贴,而王子的怀抱又是如此的宁静温暖。路卡忽然觉得很幸福,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主君,丢脸也没所谓。伊兹密轻轻说:“好了,你别认错了,等回了哈图沙,我给你找更好的女孩子。”这才放了他下来,说:“你先去吃晚餐。”看看他身上被鞭子打碎的衣服,轻声说:“再去换身衣服,等会过来侍候我。”
第 26 章
路卡再回来时,王子已不在议事厅里,问守卫,才知王子到浴池去了。他也急忙赶去。此地靠近埃及与赫梯边境,难免受了些埃及风俗影响,行政官的府邸里除了每套卧房中都有的赫梯坐式浴盆,也还专门修了一个埃及式浴池。路卡踌躇了一下,想想还是按以往那样守在门边吧,守卫却说:“路卡,王子先前吩咐过,要是你来了,叫你进去呢。”路卡谢过之后,只得进去了。
白雾袅袅,暗香蒸氲,路卡久在宫中,知道那是多种花瓣的精华混合着骆驼||乳、牛||乳、羊||乳等制成的沐液,以及||乳香、麝香、龙涎香等各种香料巧妙调和后的气息,由于调制巧妙,闻起来只觉舒人心意,想不到在这小地方,侍卫们也能弄得这么精细。路卡朝内望去,一眼就瞧出了帐幔后那人的侧影,只觉剪影美好得如春天哈图沙周围的山倒影在红河中,一阵恍惚,不知好不好打扰,便在帐幔前跪下,瞧着幔后隐约的人影。那人微微转过头来,似在倾听什么,问:“是路卡吗?”路卡禀告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那人说:“你进来吧,不用忌讳。”路卡只得起身,撩开重重纱幔,见地板上铺了红色绣毯,不敢这样踩上去,脱了鞋光着脚走进去。伊兹密半靠在池边,被花瓣水雾围绕,||乳白色的池液中隐约闪现他的身体,一个侍女正跪着在用海绵蘸了香油替他按摩擦身,另有好几名侍女跪着托举沐浴和饮料诸物,而他那头长长的银发此时被铺在池边一张金丝毯上,两个侍女跪着,正拿篦子和梳子蘸着花液,替他顺那月光般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