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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轻解罗衣-第6章

小说: 轻解罗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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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握着她的手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说:“分分合合难道如此容易,爱情在你眼里是否只是一场游戏?”
  伟说:“风雨过后见彩虹,说明我们的爱情经得起考验。”
  她说:“彩虹虽然美丽,但瞬息就逝。”
  伟说:“花开花谢,春来春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不,我要天长地久,我的爱情为什么不能像高山大海,江河日月?”
  伟抚摸着她的手,“我发誓,从今往后,一辈子只爱你!”
  “真的吗?”
  “千真万确,如三心二意,让我坐飞机时从天上掉下来,冬天被雷劈死。”
  叶蓓从他握着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笑着说:“冬天怎么会有雷呢?油嘴滑舌,没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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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说:“没诚意就让我得艾滋病。”
  叶蓓说:“赌咒发誓也没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伟说:“好吧,就让我用行动来证明。”
  叶蓓说:“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叶蓓这样说的时候,想起与红跑车楚地的那个晚上。如果他知道了,会原谅她吗,他肯定不会的。让这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我做得到吗?以我的性格我做不到,我不会表现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有,他与含笑之间的关系……想到这些就觉得有什么生硬地从胃里升腾起来,一直噎进喉咙里去,那层层涌上的饱滞感无可遏止。流逝的时间并不会什么都不留下。
  但是,那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又怎么能让她忘却呢?
  上大学的时候,伟不遗余力地追她。她不理睬他。即使知道他在校园林荫道旁静静地候了她三个钟头,她也会旁若无人地与他擦肩而过。他若趋向前来搭讪,她就会假装听树上小鸟的亲密谈话。后来,某一晚,他居然跑到她们女生宿舍楼下大喊,叶蓓,我爱你!叶蓓,我爱你——喊到第七遍,她伸出头来骂道,神经病!他说,我就是神经病,爱情让我发狂!你要不理我,我就在楼下喊一晚。叶蓓叶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她的绰号“大米”,从此在校园里流行开了。
  有一次和他一起逛街,挑中一件红色吊带背心。哗!他说好SEX,还是别买了吧,会让人受不了流鼻血的。她恶作剧地买下。见有可爱小熊图案内衣,随手亦装入购物袋。他在一边苦着脸假装很受伤:“这简直是刺激我啊。”晚饭不小心,没看价钱,两只阳澄湖大闸蟹和一盘碧螺春炒虾仁,让他的钱包瘪下去一大半。哈,情哥哥当然不是小气鬼,只是性价比实在太低,他掐着她的胳膊说你看看你选的这地方!她笑嘻嘻地说:“哥哥我错啦。”他马上志得意满起来,呵,多好哄的男人。小女子一辈子有靠山享清福啦。还用说吗,跟了我算你没选错人吧。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情有瞬息万变。他与含笑去了三亚,她去酒吧却见到“红跑车”楚地。世界真的那么小。一个人从纯洁到堕落是那么容易那么迅速。她痛不欲生。安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什么是堕落?堕落这事如果做的好就叫惊心动魄的浪漫,就像裸体这事如果做的好就叫人体艺术……安,你贫什么!我贫?你还真成“恋爱不成上吊的,没病没灾吃药的,合同签成无效的,看着手机傻笑的”四大傻之一了。你傻的无可救药。爱就爱了,不爱就扔了,与自己过不去干吗呢?21世纪的新女性,要拿得起放得下,别这样婆婆妈妈的没劲。安劈头盖脸强行给她洗脑两小时,然后带她去“金莎”美容店蒸面洗桑拿做全套护理,再去“西部牛仔”吃啤酒烤鸭。吃完喷香的烤鸭,她却对安说她还是丢不开“他”。安一气之下丢下她扬长而去,并说从今往后再也不理她。但安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半小时后短信就发到她的手机上:别想不开,你要真认为那小子好,我定叫他向你负荆请罪,不过,你也要过往不咎才是。
  坐在对面的这个叫“伟”的人,她曾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她曾经为他要从凌云楼十八层跳下,今天面对他,她的内心不像想象的那样激动,受过伤的爱情,有点像加了醋的冰激凌,味道变得怪怪的。
  也许,女人的一生,真命天子不止一个。
  分手时,他们相互拥抱了一下。
  伟说:“下个周末,我请你去参加我同事的生日PARTY,好吗?”
  她说:“到时再联系吧。”
  她很茫然,她心里到底还爱不爱伟呢?
  国庆节过后,看见含笑的一身麦色肌肤,Jenny明知故问:“又到哪个胜地度假去了?”
  含笑十指如飞敲打着键盘:“如果你肯帮我完善这份合同,或许我可以考虑告诉你,这是哪间美容院的紫外线照射杰作。”
  叶蓓埋首文案,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玻璃隔断下伸过来,伴着含笑的低语:“CD粉底液和唇彩,我一直在用的,保证整天不脱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蓓像一个拼命三郎,销售业绩节节攀升,只是人比桃花瘦,小腰越发不盈一握。任她怎么拼命,也不可能与含笑并驾齐驱。
  那天跟一位大客户吃饭出来,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灰蓝天幕下,含笑的那对桃花眼迷惘如黑丝绒:“叶蓓你说,为什么人一生得到的,多半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呢?”
  夜风很凉,叶蓓忽然觉得心下有一种莫名的张皇,如果含笑可以出错,可以不快乐,她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幸福。
  她忽然有些哽咽:“含笑,你已经很棒了,真的。”
  含笑笑起来:“叶蓓,你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好心肠不过的女孩儿。”
  叶蓓连连摇头否认,“不,我也曾经在心里诅咒过你。”
  含笑认真地说:“我知道,换了谁都会的。是我对不起你。”
  叶蓓淡然一笑,用手往后捋了捋飘逸的长发。
  含笑说:“叶蓓,还记得那辆红跑车吗?”叶蓓想起那个留长发的帅哥摄影师,据说含笑爱他爱到发狂。在薰衣草成熟的季节,含笑携摄影师去普罗旺斯度假,摄影师为含笑拍下无数靓照,如梦似幻的紫色无边无际,一双玉人点缀其间,令人想到化蝶的意境。
  叶蓓问她:“你现在还爱着他?”含笑点点头,眼里有泪光闪动。
  含笑告诉叶蓓,她和摄影师原本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的东头有一棵老桂树,沿墙种着向日葵和凤仙花。中间是乱砖立砌的一条小径,小径上还有瓷片缸片镶嵌的花卉图案。摄影师的爷爷是中国当今有名的昆曲专家和山水画家,含笑的名字就是他爷爷给起的,可他们还是分手了。
  “伟是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为的是刺激楚地,但那个流氓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何必这样聪明美丽?呵,说得我恨煞自己。”
  含笑望着灰蓝的天幕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就像一只等爱的狐狸,每次都撞在猎人的枪口上,弄得遍体鳞伤。叶蓓,至今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在爱情的狩猎中,我要做一个好猎手,而不是做千年等一回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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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蓓也望着灰蓝的天幕,她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她听说伟和含笑去了三亚,她要从凌云楼的十八层纵身一跃,让伟追悔不已。因此,她理解含笑的痴情,爱情是一种病,没有良药可医。她们同病相怜。
  含笑说:“我知道不该的,不该把你拖入泥淖,如果不是我,也许你们会一辈子纯洁地相厮守。不过,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你还恨我吗?”
  叶蓓说:“我听人说,不管男人女人,一辈子都会疯狂一次,有了比较,才会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还没蠢到去热爱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含笑说:“没错,伟原本是不属于我的。现在我将他完璧归赵,请你多多包涵。以后你看上我的男朋友,也允许你勾引一把。美丽的东西应该大家分享。”
  “你这样‘色’,男人肯定都爱死你了,哭着喊着不愿离开你吧?”
  “不,伟是爱你的,他跟我在一起从不快乐,他留恋的是你,你百合般的清香,你单纯的笑脸和弱不禁风的身姿,你这样的姑娘,才是男人们的最爱。”
  叶蓓的眼泪不听话地往外流,她不是为过去的爱而缠绵不休,她是为女人的一片苦心而感动。女人的真情,男人你永远不懂。
  发誓不做“等爱的狐狸”,要做“爱情猎手”的含笑,不久辞职去芬兰深造。
  第五章 森林法则
  伟带了一束鲜花来看她。
  她怀里抱着白猫晶晶,妈妈在客厅看《动物世界》。妈妈对伟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她给伟泡了茶。
  伟问她在公司上班累不累,她说为了生存,再苦再累也不能撤退。伟和她说起第一天去公司上班的情景。他说那天用金利来领带和沙宣摩丝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标准白领。谁知同办公室的前辈威,穿的却是亚麻的无领衫,裹着粗纱棉袜的脚,套在奇形怪状的凉鞋里。威对他说,“新来的?一杯咖啡,谢谢。”据说部门经理特别倚重威,允许他游离于朝九晚五之外。“对不起,我不是侍应生。”伟觉得自己不卑不亢,回复很妙。威微笑,“那好吧,请让我给您来杯咖啡,好吗?”周围有人窃笑,伟说感到自己脸上热辣辣的。威果然冲了杯咖啡,左手置于身后,弯腰对他一躬说“先生,请慢用”。
  伟几乎每次来都要说到威,他说威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常常捧着电话满世界找女人聊天,睁着眼告诉对方说他在豪迈地打保龄球,在上岛喝下午茶。他仿佛有半打女朋友,可他就是有办法安抚每一个。伟最后盖棺定论似地说,威是流氓加才子!
  她说,伟,你是夸他,还是妒忌他。
  伟说,我烦他。
  他们这样说话的时候,白猫晶晶眯着眼看看她,又转过头去看看他,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晶晶是伟送她的,抱来时还没断奶,小得连奶嘴都含不住。它怕生,觉得不安全,总想把自己藏起来。转个身,便不见了。一次次地躲在妈妈的棉拖鞋里,钻进茶几缝里,翻箱倒柜地找不着!表哥来了,妈妈让他帮忙把杂物间的旧沙发清理卖掉,它躲在沙发的弹簧里尖嚎,叶蓓小心翼翼地把它抠出来。它接着又躲进抽屉里不出来,4只尖爪紧紧扒住木板,神态那么决绝。晶晶慢慢长大,也渐渐快乐,在院子里疯跑,飞一般蹿上石榴树,再以同样的速度冲下来。蹲在花盆里扑蝴蝶,撵觅食的麻雀。有时追逐着墙上的光斑上蹿下跳,有时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晚上叶蓓看书,它蹲在台灯旁,时而趁她不注意挠一下她的书,叶蓓凶它,它闭上眼,意思是“我不在这里,你拿我怎么办?”叶蓓睡觉时,它卧在枕头旁,甚至还要枕着她的胳膊,早上醒来,它卧着,用软软的肉垫拍她的脸和额头,她睁眼看它,它赶紧闭上眼睛,“我睡着了,刚才不是我。”
  伟走时,假装打呼噜的晶晶会一跃而起,跟着送他到门口,爬树一样从她的裤角一直攀到肩上,“喵喵”地叫着,好像说:“请慢走,恕不远送。”
  今天飞抵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在朋友接我到住所的路上,我只看到洁静的公路在林中延伸,看不到拥挤的车流,也几乎看不到行人;建筑物零散地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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