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废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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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当头棒喝惊醒众人的意识,莫桐也很难接受这老者的话。废墟是他心中的圣地,怎么会变成遍地滋长着罪与恶的地方,他从心里更愿意伊震风的传说和老者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凭空捏造的。
老者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表情又恢复了原先的肃穆。他冷冷的说:“信也吧!是缘。不信也吧!亦是缘”说完就向废墟外走去,口中唱着;“人道世上都是真,我道人人都是假。真亦假,假亦真。世人何苦强作真。人叹我,我叹人。真叹假,假叹真。真真假假,假得一生梦之中,梦之中----”莫桐和伊震风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老者远去的身影,再也没有什么兴致去游逸废墟了。
夜晚,莫桐回房看见昭儿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灯光,就想找她聊一聊,再回屋去睡觉。就推开门,昭儿倚靠在床头半拥着被褥,低头看书。她抬头一看见莫桐进来,就说:“从没有见过,这么不礼貌的人,门也不敲一下就跑进来”莫桐笑了说:“对不起,对不起,小生我这里给你赔礼了”昭儿仍是扳着脸说:“油腔滑调的,好没有个正经。”然后头一低重新拿起书看,不理莫桐莫桐没趣极了,他感到昭儿至废墟回来后,就好象在生闷气。
他搬来凳子坐到昭儿床前说:“昭儿你不要坐在床上看书,这样对眼睛不好”昭儿一边看她的书,一边应:“承蒙你关心我的眼睛好得很”莫桐的话被软软的顶了回来,他想就这样走开,又拉不下面子就继续搭话说:“我想起一句话送给你”昭儿问:“什么话?”莫桐说:“昭儿你知道吗?越是浅装的美女越觉好看,越是灯下的美女越觉好看,越是灯下看书的美女越觉好看”
昭儿不禁被说笑了,她放下书本说:“我就是讨厌你这样子正经不了一会儿,就胡说八道起来”莫桐说:“你别冤屈了我,我这是实话实说”昭儿‘哼’了声:“我美吗?我看纯雯更美吧!”莫桐说:“你和纯雯都是美女,都是一样的迷人”昭儿笑骂:“别人都说你是木瓜脑子,闷葫芦一个,怎么到了我头就会要嘴皮子了,你要赞纯雯漂亮又何必牵带上我”莫桐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昭儿我是说谎的人吗?你和纯雯都美,只不过美得不一样而已。纯雯像牡丹,你像海棠。一个美得扣人心璇,一个美得催人如梦。”
昭儿沉默了会儿,才叹了声:“牡丹是花中的皇后,海棠虽然美,但是位微身卑怎么能相提并论”莫桐突见昭儿这般说起,忙说:“花是花,人是人。我比喻得不好,你也别多心”昭儿曲起双膝,将脸深埋在膝间不言语了。莫桐看到昭儿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说:“昭儿,我可以对这里发誓,我从没有对你有过轻视折辱的心思。我自始自终待你如亲妹妹般的呵护、迁就,如果我有任何的言行不一,就让上天罚我火烧、油炸、下十八层地狱”昭儿原本一颗伤感的心,被莫桐这番话说得暖和和。她抬起头说:“你何苦说这话,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别说了”她自己说着,眼里不由的又闪出泪星来。
莫桐出了昭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中,再也没有睡意。拿出日记写起了今天的事情来,从昭儿设法让自己出门,到阁楼里发生的种种事情……。莫桐写着心里不由自主的将纯雯与昭儿暗暗的比较起来,从什么时候起昭儿和纯雯,以渐渐的占据了自己的空间。昭儿和纯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昭儿似水柔情,纤楚仪人。面对她自己轻松自如,没有一点的压迫、紧张的感觉。纯雯则显得清丽照人,照得让人局促不安,拘谨不自然。
这是两种很奇特又很奇妙的感觉,莫桐想到这心中忽然间冒出个念头,他真希望这世上有这么一块美好的桃源乐土,就像诗中所描述的那样,天是碧蓝碧蓝的天,地是铺满金黄叶子的地。这地上又盛开着各种各样的的鲜花,自己就在着两种奇妙美好的感觉,陪伴下快乐的生活在其间。但可能吗?他暗自的为这个离奇的念头发笑,他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声雷鸣,细小入微,但在这静谧的夜中仍让人心惊。
雷鸣声继续响了几下,夜空中就划过一道电光映在玻璃窗上蓝幽幽的吓人。莫桐有些讨厌这扰碎他美梦的雷声,他合上日记。窗外一滴雨点打溅在窗户的玻璃上,接着又一滴两滴的雨点打落下来,并蹦溅跳开,点点滴滴的在玻璃窗上开了花。莫桐透过玻璃看着雨点在上面流淌而下,拉着长长的痕迹宛如斑斑泪痕。渐渐的雨点越下越密,先是稀稀拉拉。然后便是连成一片,庭院外也响起阵阵的雨声。过了会儿,那雨声变大起来,盖住那若有若无的雷鸣声,也许秋天的雷声就是这样没有春雷的迅猛威势。
一时间,庭院里的雨声有如万马奔腾,有如铜锣鼓点一齐的喧哗开般。当中夹带着雨珠子,从屋檐上掉落摔打地面的滴答声。地面上雨水流动声,还有雨打叶片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杂乱不已,传到耳朵里以不似先前那么的受听了。莫桐惦记起院子里花圃中的那些菊花,他伸手打开窗子,顿时一阵清冷的雨气迎面扑来,莫桐猛地打了个寒战,强顶着那冰冷的雨气,探头往外看,可是外面的景物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心里担心花圃中的花,是否经得起这么狂骤的雨势的吹打,他想着想着悬起的心便放也放不下了。
清晨,雨停莫桐来到花圃前一看,地面上湿漉漉的落满叶片,花圃里的花草更是东倒西歪。莫桐心疼的那些被打坏的菊花,他蹲在篱笆边将一株伏倒在地的菊花扶起,它的茎杆已经被打折了,刚开的一朵花蕾也被打散一地,一片片的花辨跌落泥中。莫桐怀着最后的希望扶了扶那株菊花,想用一根小木棒把它支起,可是刚一用力竟把它连根都给拔了出来。他知道是再也救不活了,叹了下站起身就回屋去了。
十二 同僚伐利暗生怨 梦里嫦蛾似两人
胡自经从东北回来,带了些上好的野人参。胡自牧很是高兴,胡自经又告诉他自己的皮装店就要开张了,希望兄长能帮他在报纸上多宣传宣传。胡自牧一口应承下来,就提着那些野人参上了汪立人家。在汪家坐了会,胡自牧就委婉的提到莫桐转正的事情,汪立人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胡自牧料得自己这桩事情,已经有了八九分光景,就满心欢喜的告辞回家了。
走在街上,胡自牧忽然想起近日来妻子不开胃的事情,他就折转到菜市场上买了只老水鸭回去,到家里,他把那鸭子交给昭儿,自个儿就上楼休息去了。却说昭儿一个小女孩干那杀生的活,她也是畏手畏脚的拿起那刀,手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没可奈何只得溜出厨房,只见厅里张曼文正手里拿着本书,闭目默诵。莫桐就立在她身后,昭儿不想惊动她,就用小手指勾勾示意莫桐过来。
莫桐眼尖,看到了就转身走了过去,不料走得急,衣角带风,竟把张曼文给惊觉了,她睁开眼说:“莫桐,昭儿你们俩鬼鬼祟祟的是要作什么去?”昭儿笑了说:“婶娘,我们那有什么地方去的,适才我一个人在厨房摆弄那只鸭子不便,就想叫莫桐做个帮手。”
“哦”张曼文醒悟过来说:“这事情是我自个儿的忘了,你们小孩子的弄那东西,恐不太灵巧,怕是会搞得一地的血污,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她放下手中的书,昭儿一看却是本《般若波罗密心经》,就好奇的问:“婶娘原来你也是信教的呀,只是平时怎么不见你烧香拜佛的,家中一个佛像也没有。”
张曼文说:“立那木偶泥雕的东西做什么啊!”
莫桐得意的说:“昭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谁说读经非得信教不可。你不知道九九归一,凡是世间至圣,至真的大道理都是一样的。礼佛不碍信道,信道不阻崇儒,三教都是同源的呢。”
昭儿白了他一眼说:“就你知道胡说八道。”
莫桐说:“我的话可是不假的,你想佛云忘我,道讲虚无,儒曰克己。都是了缘,了性,诸法皆空,澹泊自然之内,根除杂念,三界空,六根净,既是大智闲闲,心境澄清,是大象无形。”
张曼文抚掌笑说:“就任你们在这里胡侃吧。”
张曼文走后,两人嬉笑一团,昭儿说:“看你谈佛论道,样样精通,不去出家当和尚真是可惜了。”莫桐说:“做和尚就做和尚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欠缺一样。”昭儿问:“欠缺那样?”莫桐说:“缺个尼姑,不如你去做尼姑。”昭儿听了啐了他一口,冷笑说:“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样只有空想没有理想。”莫桐反问:“我怎么没有理想了。”昭儿说:“正儿八经的人,嘴里说的都是一些踏踏实实的话,所想所思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事情。那像你只知道夸夸其谈,说的尽是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儿,高兴起来仿佛能把空气当饭吃了似的。”
莫桐听她是这么说的,也冷笑下说:“我原以为你也是个懂情趣的人,不想也是这么乏味。”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出厅去了,昭儿强忍着笑看他走,冲着他后背说:“你这一走,就一辈子都不要理我,和我说话。”
第二天,胡自牧在报社办公室里,将昨晚亲自捉刀为胡自经皮装店作宣传的文稿,再次的润色下。就把庄老给叫了过来,交代他把这份稿件安排在报纸显要的位置上发表。庄老双手接过稿件问:“胡社这是份什么稿件,还要你亲自动手”胡自牧说:“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兄弟新开了片店铺,要在报纸上宣传下”庄老说:“胡社你的主意太好了,在我们堂堂正正的报纸上作文章宣传,更容易让老百姓相信它的信誉,这总比那些小店雇几个人站在大街上发传单强吧!”
胡自牧被庄老说得心里很舒服,他说:“崇道你如果需要买件皮装的话,尽可以到自经店里去挑,价格绝对是优惠的”庄老说:“太好了,现在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我也正想买件皮衣呢”说着,他记起今天的版面已经排满了。就问:“胡社如果把这篇放在首版的话,那么原先的那篇通讯稿又作什么安排?”胡自牧问:“那是篇写的什么文章?”庄老说:“是介绍我们一个乡镇种植烟田经验的”
“哦!”胡自牧沉吟了下说:“不理会它,把它改在第二版面”接着他又说:“李崇道你把我这文章的标题,搞大点字体颜色加深些。至于其他的篇幅,可以适当的缩一缩”庄老不时的点点头,最后他说:“胡社是否再过段时间,再发一篇介绍皮装店的文章”胡自牧不解的说:“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吧!”庄老说:“要的,一定要的。写一些皮装质量好,款式新,大热销的的东西,这样相辅相成效果不是更好了吗”胡自牧说:“也好,也好,这你事情就去安排吧!”
庄老回到编辑室,就着手改动报纸版面。贾奉贤见他忽然要改动,本来已经安排好的版面。就问:“庄老好端端的你改它干吗?”庄老就把胡自牧的意思跟他说了番,贾奉贤冷笑说:“这个报纸是他胡家的,还是公家的。是介绍种植经验的文章重要,还是介绍一个小小的皮装店重要”庄老压低声音说:“莫说了,莫说了”他冲着贾奉贤使使颜色,用小指头指了指远处的莫桐。贾奉贤这才硬生生的压低后半句话:“这件事情我也不管了,反正好事是他一人独占。你要做的话,就你一个人去做”接这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