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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子病的春天(番外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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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觉得不对,洗衣机里只有两个人的衣服,不关赵国刚的事。
  遥远道:“我的,你别告诉我爸。”
  谭睿康马上道:“我也抽烟,不说,一定不说。”
  遥远把烟丝和碎纸抖进浴缸里用水冲了,去阳台晾衣服,谭睿康跟着去,遥远有点抓狂,老跟着我干嘛?!
  谭睿康脸色有点红,说:“我……来吧,你去休息。”
  遥远没搭理他,把衣服挂上,发现谭睿康的内裤屁股上破了个洞,还是好几十年前那种宽松的绿色的运动内裤,忍不住笑了起来。
  谭睿康那表情很是尴尬,遥远把衣服全挂上,当做没事人一样回房间看书,想起了什么,告诉谭睿康道:“我爸晚上出去应酬,你饿了么?晚饭我带你出去吃。”
  谭睿康忙道不饿,遥远便自己回房去翻画册等吃饭,他仍然有点心不在焉,在想谭睿康大自己两岁,辍学一年多,会去哪个学校插班念书——多半是技工学校,老爸常说学一门手艺饿不死。
  遥远心里对这个乡下来的堂堂表哥十分同情,回头道:“谭睿康。”
  “什么?”谭睿康在对面房间问道。
  遥远倚在椅背上朝对面张望,看到他在整理乡下带来的,破破烂烂的课本。
  “你的参考书可以借给我看看吗,小远。”谭睿康道。
  “叫我遥远。”遥远有点懒得纠正他这个问题了,随手一指床上,谭睿康过来看他的参考书。遥远又起身拿了课本给他看。
  遥远的本子,笔袋都设计得很精致,书包也是名牌,男生用的文具十分精致,本以为谭睿康会赞叹几句他的品味,不料他却完全没发现这个,只是说:“英语书不一样。”
  “嗯,是沿海版的。”遥远说:“你们应该读的是人教版。”
  谭睿康认真地看了一会,说:“你们考听力吗。”
  遥远道:“当然,中考用机读的答题卡。”
  他翻出试卷和答题卡给谭睿康看,这下谭睿康动容了。
  “你英语真好!”谭睿康道:“作文二十三分?”
  遥远谦虚地笑了笑,问:“我爸让你去念哪间?”
  谭睿康说:“没说,怕我跟不上这里的进度,可能要留级。”
  遥远同情点头道:“没关系,我刚来的时候也学的很吃力,我们那个学校全是读书疯子。”
  
  夜六点,遥远起身道:“我带你去玩玩吧,你……”
  他注意到谭睿康的衣服,这么带出门实在有点那什么,他找出自己的牛仔裤和白衬衣,让谭睿康换上。
  这个举动似乎有点……但遥远纯粹出于好心,也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他更快适应这个城市而已。毕竟太土的话走在路上,有种被环境排斥的感觉。遥远曾经很在意这个,他的骨子里多少还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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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换上衣服出来的谭睿康,忽然发现他的身材还不错,别看那个乱糟糟的农民工发型,要是修个流行点的短碎发,再在耳朵上扣个耳钉,戴枚戒指,说不定还像模像样的。
  “走吧。”遥远带着谭睿康下楼,雨已经停了,谭睿康还穿着他的那双脏回力鞋,颇有点格格不入。
  
☆、Chapter3
  遥远带着他去打车,谭睿康道:“没有公共汽车吗?你上学都打车?”
  遥远坐在副驾驶位上,不自在地说:“上学坐小巴……现在下班的人多,不想挤车了。”
  谭睿康盯着计价表看,说:“大城市打车太贵了。”
  遥远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又消失得一干二净,又不好叫他别在意这个,只得岔开话题,说:“这里环境还可以吧。”
  “真干净。”谭睿康道:“比咱们村里干净多了,外头路上比家里还干净呢,能当床睡了。”
  遥远:“……”
  计程车司机笑道:“小兄弟哪儿来的?”
  谭睿康道:“湖南。”
  计程车司机道:“都是五湖四海,来了就是本地人,呵呵,一个移民城市。”
  
  “到了。”遥远在市中心下车,结完钱顺手给谭睿康开车门,这个习惯性的举动是给女生预备的,一时没注意过来,谭睿康下车时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大世界倒映在他的眼中,尽数成了惊奇与赞叹。
  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新移民城市,遥远边带着他走边说:“对街那里是证券营业部,前几年的时候,大门挤得玻璃都碎了,听说还挤死过人。”
  谭睿康诧道:“为什么!他们怎么了?”
  遥远道:“抢股票。”
  谭睿康一脸茫然,遥远猜他想也不知道股票是什么,又说:“赚钱的玩意,都说这里遍地都是黄金,刚才咱们过来的时候有个高级职业技术学院,这边简称叫高职,那学校不错。”
  谭睿康跟在遥远后面,遥远推开玻璃门,到麦当劳的柜台前点餐,回头道:“你吃什么?”
  谭睿康:“……”
  遥远:“……”
  遥远心里说不出的好笑,谭睿康抬头看灯板,遥远拿了菜单朝他扬,说:“看这里。”
  谭睿康又看了好一会,后面许多人在排队,遥远略微有点不安,谭睿康发现了他这点细微的变化,忙道:“我……随便。”
  “那我点吧。”遥远道:“双层芝士孖堡,将军汉堡,黑白双星两份,苹果派大薯条,大可乐……”
  遥远连珠炮般报了菜单,端着盘子过来,到靠窗坐下。
  谭睿康拿起纸盒里的包看了看,遥远笑道:“没有筷子。”
  “这个我知道。”谭睿康自嘲地笑了笑,学着遥远开始吃,一口咬下去的时候脸色变得很古怪。
  里面夹着腌青瓜,遥远道:“不喜欢吃吗。”
  谭睿康忙道喜欢,又调了调可乐,发现是雪糕泡在可乐里,脸色更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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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睿康那硬着头皮吃的表情看在遥远眼里,害得遥远自己一顿饭也吃得很不爽,早知道带他去吃个中式快餐就打发了,真是自己找罪受。
  “番茄酱,来点?”遥远朝薯条上挤一大堆番茄酱,谭睿康那表情更像见了鬼一样,忙摆手道:“我就这么吃,味道不错。”
  遥远:“嗯,喜欢你就多吃点……”
  谭睿康:“这几根土豆棍儿要卖八块钱?真贵!大奶奶过年那会做来吃过,土豆饼一炸就是一大锅呢。”
  遥远:“……”
  隔壁女孩子被逗得笑了起来,不时转头看他们,遥远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谭睿康不说话了。
  吃到快完的时候,遥远接了个电话,盛气凌人地倚着椅子,懒懒地杵着转椅左摇右旋,挂掉后道:“待会带你去酒吧玩,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好吗?”
  “酒……酒吧?”谭睿康道:“不了吧,回家学习。”
  遥远只得又打电话,告诉对方他不去了。
  挂了电话,两人静默无语,谭睿康说:“去……酒吧不好,来,哥给你这个。”
  他低头在牛仔裤口袋里掏东西,牛仔裤本来就很紧,遥远又比谭睿康小一点,虽然他选给他穿的已经是赵国刚买大了的牛仔裤,穿在谭睿康身上仍显得很窄。
  要拿什么?特产?
  遥远面无表情地注视他的动作,谭睿康摸了很久,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一盒火柴摇了摇,周围的人好奇看着他们。
  遥远马上起身小声道:“这里不能抽烟,先收着,出去抽……”
  
  遥远收拾好盘子,制止了谭睿康叫服务员的举动,随手把吃剩的倒进垃圾箱里,盘子放好,夜七点,下过雨的空气很清新,路灯下谭睿康想说点什么,遥远却在找小卖部,谭睿康道:“来,弟弟,小远。”
  那声“弟弟”叫出口,遥远的心里的某根许久未曾出音的弦被拨了一下,发出迷茫多年后,第一声浑浊的音。
  两人凑在一起,点了烟,谭睿康的手指很漂亮,黝黑而修长,借着火光,遥远看到他的手指根上满是老茧。
  遥远抽了一口,辛辣的烟味登时咳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遥远嗓子火辣辣的疼。
  谭睿康笑了起来,遥远咳得半死不活,想把烟扔了,或问声这烟多少钱一包,又怕伤了他自尊心,只得忍着难受抽了几口,说:“回家吧,我也想回去看看书。”
  谭睿康问:“坐公共汽车吧,我想熟悉熟悉这边的路。”
  “要IC卡的。”晚上人多,遥远不想去挤公交,随口编了个理由骗他,打开钱包把公交卡给谭睿康看,说:“过几天去给你办张。”
  谭睿康点了点头,两人打车回家去,遥远想起忘了给谭睿康买牙刷毛巾,正要再下去时谭睿康忙道:“我带了的,能用。”
  遥远进浴室看了一眼,谭睿康的毛巾满是小黑点,牙刷的毛都糙了。
  算了明天再去买吧,遥远告诉他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这个是男士专用的洗面奶,爽肤水,洗手液。谭睿康一脸茫然,连连点头。正说话时遥远的电话又来了,三催四催让他去酒吧,遥远几乎和他爸一样忙。
  遥远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回房间去看书——等过几天就好了,谭睿康去上学的话,职业技校都是住宿的,到时桥归桥路归路,每周也就一两天回来,客人一样的住。
  谭睿康在对面房间复习英语,遥远时不时抬头瞥他一眼,谭睿康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很干净,黝黑的皮肤和贴服的短发显得很土,光脚踩在柚木地板上,脚指头屈抵着地。
  楼下养了只狗,被关在阳台上,多半是主人还没回来,饿了汪汪汪地叫个不停。遥远被吵得心烦,拆包里的耳机线,找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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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远。”谭睿康说:“你记得大爷爷家养的那只狗不。”
  “有么?”遥远随口道:“我忘了。”
  谭睿康说:“你五岁那年,大爷爷家院子里养了只大狗叫阿峰的,见了就朝你叫个不停,把你吓得大哭。”
  遥远心想真是糗毙了,什么陈年旧事还在提。
  他拿着耳机,打算礼貌地结束这段小对话,谭睿康又说:“阿峰是喜欢你。我抱着你骑他,你还哭个不停。”
  遥远嘴角微微抽搐:“我骑上去了么?”
  谭睿康笑道:“骑了一会摔下来了,我和阿峰都被打了一顿。”
  遥远看着对面房谭睿康,塞进去一只耳机,空着左耳,问:“那狗还在?”
  谭睿康说:“不在了,前几年就死了。”
  遥远点了点头,两只耳朵都塞上耳机,顺利地结束情景会话,低头选完歌,躺在床上翻画册。
  外面下着雨,空调都不用开,凉凉的水汽卷着夏天的风吹进来,翻着翻着睡着了。梦里是一片绿色的,仿佛听得见兹啦兹啦的叫声。
  
  “喏,这个给你。”瘦猴儿从树上爬下来。
  五岁的小遥远接过那只蝉,问:“吃?”
  “用火烤着吃。”瘦猴儿忙道:“哎,还活着的,别朝嘴里送。”
  谭睿康拿根树枝穿着两只蝉,一手牵着小遥远朝田埂上走,毒日头照得两人汗流浃背,瘦猴儿汗水把身上灰浸成一条一条的,两人寻了个阴凉地方蹲着,谭睿康在遥远耳朵旁摇了摇火柴盒,划了根火柴生火,把两只蝉烤了给遥远吃。
  晚饭时小遥远被热着了,吃不下饭,外婆问今天在外头吃了什么,遥远答道吃蝉。于是谭睿康挨了一顿打。
  
  睡得迷迷糊糊,遥远感觉到有人给他脱袜子,眼睛也不睁就知道是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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