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骑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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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驯服的烈马,不过它的主人驾驭起来却毫不困难。
她皱起了眉头,这人身上有些东西让她忐忑不安。如果她能搞清楚就好了。她忽然想起来了,她认识这个人。根据她的直觉,她辨认出这个人骑马的姿态和方法——指挥坐骑简明果断,宽阔的双肩含有一股威严。甚至他戴帽子的角度她也隐隐约约地感到熟悉。
可是该死的,他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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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等待一面观察,凝神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把马一直骑进院子里,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家……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而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他,使他高兴。莉亚从他的帽檐下看到他漆黑的头发和深陷的机警的眼睛,阴影下的五官棱角分明,就像是由一个花岗石刻成的石像。他翻身下马,把马拴在柱子上,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穿过院子朝她走过来。
他一面走一面脱下手套,把它塞进皮带里。她注视着他的强有力的、稍稍接起的双手。她认识这双手……但是在什么地方?她突然想了起来——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她的Ru房,温柔却很有力,虽然有些痛但浑身舒畅——她一时之间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此刻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她。阳光照着他的整张脸,他冷漠的黑眼睛让她感到了威胁,同时也感到了希望。她立刻知道他是谁和他为何而来了。
她喃喃地说:“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她本能地举枪就射。
第一枪打在他前面三十厘米的地上。他毫不畏缩,一步也不停地继续往前走,两眼紧紧盯住她。她排出弹壳,又上膛一颗子弹。第二枪刚好打在他的两只靴子中间,让他的黑皮靴溅满了土。他毫不在乎,越走越快,不给她再次开枪的机会。
他冲到走廊,一步跨上两个台阶,抓住枪管猛地一拉,把枪抢到手,顺手丢在一边。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入怀里。她低声尖叫了一声,抓住他的衬衫以防跌倒。
“你从来都不是个好射手。”他的声音又粗又低,然后就吻她。
他的吻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甚至还不止。他总是温柔与力量的结合,不过现在他的接吻还有冷酷无情的要求——从思想上和身体上对她凶猛的攻击使她不知所措,也动弹不得。他的吻令她无法抵抗;他对她是粗暴的渴望,也给她以充分的热情的回报。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下面,用力把她夹在他的大腿之间,另一只手就在厚密的发辫下顺着脊柱向上移动,他的手指伸入她光滑的秀发之中,搂住了她的头。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他,重新感受到他那久别的宽阔肩膀和胸膛上结实的肌肉。她用颤抖的手指摸着他喉头下面凹处的痣,她知道她应该和他斗争,结束这场闹剧,可是,不知怎地她做不到。他是她的第一个情人……也是惟一的情人。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虽然她并不希望是这样。
他的吻更加深人,拇指沿着她的下巴滑动到她的嘴角,触摸她的敏感部分,直到她的嘴对他启开。使她感到羞愧的是,她又回吻了他,以八年来长期压抑的热情来吻他。这一刻来得太迟了,她身心的一部分沉醉在他的抚触所唤起的美好回忆中。她在他的拥抱中变得活跃起来,一如从前一样。不过她身心的另一部分,曾遭受过他折磨的那一部分,感觉到了危险,知道任由他把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防线冲垮所要付出的代价。她不敢再尝这种滋味了。她一度几乎被他毁掉,她决不能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久久地吻着她。这个征服者达到了他的目的,发出了满意的呻吟声。就是这小小的一点声音最后使她警觉起来。她拼命从他的拥抱中挣扎出来,向走廊的另一边后退了几步。她把发抖的手指放到嘴上,凝视着他……她简直无法相信,目瞪口呆地看着亨特·普莱德——这是她希望永远不再见面的人。他也凝视着她,带着淡淡的戏滤的神情。“你好,莉亚,好久不见了。”
他那满不在乎的话大大刺伤了她。她尽力隐藏心中所受的伤害,不让他的亲吻带来的痛苦表露出来。不管怎样这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怎样他们曾经相爱过,他怎么能这样毫不在乎,毫无心肝?不就是他不打任何招呼就离开了她,给她带来了极大痛苦吗?
莉亚回答道:“可我以为不见面的时间还不够长。你来干什么,亨特?” 她生硬地问,“你想要什么?”
他笑了一下,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知道我要什么。和我一直想要的没什么两样。”
她绝望地摇摇头。“不行,你要牧场可不行。”
“牧场?莉亚,再猜一次吧。”他从衬衫口袋中取出从报纸上剪下的广告,“我是来应征你的广告的。”
她稍稍地喘了一口气。“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非常认真。”
他的声音含着一种威胁,她听了不知不觉地又后退了一步。“你……你不能这样。你甚至没有预约!”她临时想起了这个可笑的借口,可是他们俩都知道,这根救命稻草毫无用处。“那么你会给我预约吗?”他间道,看来很高兴和她一块玩这个游戏。至少现在是这样。
“没门。”
“不见得。我是覥ao。P。史密斯的名字来应征的。”
她闭了一下眼睛。在她和泰特斯·卡尔那个家伙打完交道后,她把一个荒唐的美好希望寄托在那个不认识的H。P。史密斯身上。她梦想的那个身披闪闪发光的铠甲的骑士竟然就是这个人。亨特·普莱德根本不是什么骑士——他是她以前的情人,是她父亲牧场上的助手,还是个消失得无影无踪、偷走了她的芳心的贼——但就不是骑士。他更有可能成为莉亚不得不与之作战的对手……并且要取得胜利。
他把那张广告又放回衬衫口袋里,用手托着她的肘,对她说:“莉亚,进去,咱们有好多事要谈。”
“不! ”她挣脱开来,“我和你根本没什么可谈的。”
他弯下腰,拾起那支步枪,把子弹退出来。他先看看手中的子弹,然后又看着她说:“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免得因为对他开枪而道歉。她面对着他,两手放在臀上,对他说:“这儿不需要你。”她对着那支步枪做了个手势,冷冷地说,“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莉亚,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别为了这个和我打架。”
他语气冰冷,包含着无情的威胁。他低头俯视着她,眼里的表情吓得她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好像世上一切的罪恶都是由她引起的,而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惩罚她。她除了爱他之外,没对他做过任何事,而他的回报却是抛弃了她。他那凶狠的眼睛继续盯着她。带着一种突如其来的肯定,她伤心地意识到自己过去多少有些冤枉了他,而他这次来是要讨还公道。她想战胜自己的恐惧又感到力不从心。如果她被恐惧征服,就绝对不可能反抗他了。
她的本能促使她把他赶走以保护自己的财产,可惜她却无能为力。她了解他,知道他不把话说完是不会走的。所以她要以冷静而聪明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她准备听他说——实际上她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听完之后就把他赶走,让他远离她的牧场。
“莉亚。”亨特突然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温和声音开了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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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为他的温和所迷惑。他的话越温柔,他这人就越危险。现在他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好吧,亨特,”她勉强地说了一句,“就按你的方式来做吧……暂时就这样。”
他把手中握着的枪管敲打得格格直响,这声音比剧毒的响尾蛇发出的声音还要歹毒可怕。他把帽子扶扶稳,迅速抓住她的肘部,抓得又紧又狠,对她说:“咱们进屋。”
她没有畏缩,任他将自己拉进房子。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他那冷峻的面孔,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由于眼前没有援救她的人,看来她只能孤身作战了。她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只要他不再碰她。
他们一进书房,亨特就把门关上,走到书房另一头的墙边,墙上挂着她家的一些照片。他停下来,对着照片仔细端详,其中有一张好像特别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他初识莉亚时照的。那时她才十八岁。
照片里,她下身穿着一条褪色的牛仔裤坐在栅栏的横杆上;上身穿一件无袖格子衬衫,露出晒黑的细长手臂。她两眼凝视着远方,嘴角露出微笑。她的眼睛并不是注视着某一固定的目标,好像她的思绪飘在遥远的地方。在相机拍摄时,她刚好把手抬到腮边去拂开脸上一缕散乱的发丝。
“我原以为你头发的颜色会变深,”他看看照片又
看看莉亚。“可是没有。你仍然是银色的金发。我还能想起来,以前你的头发就像丝一样在我手指间滑动。真不知它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
“亨特,闭嘴”她厉声命令道。
他回头看了看照片,“你知道吗,这对你不公平。”
“什么,照片吗?”她不安地耸耸肩。“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我想我过去就是照片上那个样子。”
“不大一样,”‘他的嘴唇往上一翘表示轻蔑。“照片没有照出你的热情……也没照出你的冷酷无情。即使当年你年纪轻轻,可热情和无情却一点不少。”他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她,“你现在还是这样吗?”
她咬着牙说:“从那以后我改变了许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站到巨大的橡木书桌后面,希望这样可以使她有一个较强的、更有权威的地位。她的希望落空了。亨特摘下帽子,把它扔在桌子中间,自己一屁股坐在离她最近的桌子角上。
“你知道报纸上的广告是我登的,对不?”她希望尽快消除他们两人的对抗。“你怎么知道的?”
“你用的那个外号。蓝色花小姐。”
她点头承认。“我父亲因为我的眼睛是蓝色的,便常常这样叫我。”然后她叹了一口气,问道,“亨特,你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看了广告来应征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我可以猜出来。”她被他那充满警惕的乌黑眼睛镇住了。她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赶快想尽一切办法来掩饰她的恐惧。
亨特·普莱德已经变了,变得老于世故,她一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八年前他二十四五岁时,不论相貌还是举止都充满了野性。那时他的黑发垂肩,用一根皮条扎起来。他的两眼闪耀着一股狂野的决心要征服这个企图征服他的世界。最吸引她的是他的脸——高高的像雕刻出来的颧骨、鹰勾鼻和棕色的、坚毅的脸,它们毫无疑问地显示了他的力量和活力。
他长长的四肢、宽阔的胸膛和肌肉发达的身体说明他是一个白人征服者和一个印第安人土著的混血儿,兼有两个民族的骄傲与高贵的优良品质。每当他用双臂搂着她时,她就感觉到世界上没有人像他那样使她生气勃勃,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深地爱过别人。
她过去的决定是对的。
“你是来看我们汉普顿一家破产的吧,是吗?”莉亚直截了当地问他,她知道他喜欢这样。
他的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摇摇欲坠,永不破产,这不是你父亲的座右铭吗?你说错了,我不是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