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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九煞魔修-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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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残酷,人寂寞。

秋水剑、月残刀,当今武林最盛名的一剑一刀,这是两柄魔刃,它们主人总会莫名其妙的搏命,仿佛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现在,它们的主人是离剑和燕云天!

一、决斗

夕阳斜下。

漓江之畔,草荒树枯,飞禽哑声,走兽消尽,天地间一片萧瑟。

含雪在夕阳下,红色的残照中,她如同浴火的凤凰,凄凉,她挺胸微迎秋风,丽人稍动间,即已风情万种,风穿抚乱了她的垂发,是风在留恋。

她矗立在江边,宛如天地已失色,唯显其美。

漓江风景如画,她的眼里却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孤立于江边,望着江水,仿佛不知他已唐突了佳人。

江水滚滚推浪行,或许,前浪已倦,奈何后浪不止。

离剑也在夕阳下,但是他的心仿佛已在另一个世界。暮阳血红,江面有薄雾,他又能看到什么?终于,他转过身,佳人就在眼前,他反而垂下了头,入目,是腰间的三尺长刀。

他本满脸怒色,但望见了含雪,怒色就消失了,只是握刀的手更加用力了,刀无语,人亦无言。

含雪眼中有痛,她在迟疑着,良久方道:“你们……”

离剑冷然打断了她的话,他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含雪娇躯微颤,欲说却又无语,泪已在眼中,却未落下。

天,忽阴霾,有秋雨淅沥。

雨中,一人踏歌而来,歌声豪迈、洒脱、浪漫。

是燕云天,小径泥泞,他却宛如走在幽静的后院。

离剑看见了这个人,眼睛就亮了,腰更直了,头高高扬起,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刀。

他迎了上去,他走路的姿态怪异而奇特,左脚先迈一步,右脚再缓缓跟上,仿佛每走一步都很痛苦。

燕云天加快了脚步,两人相距一丈而止步,相互凝视,天地间,秋雨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歌声消,余韵犹在耳边。

“其实你不不必迎。”燕云天道:“看得出来,你走路很辛苦。”他解下挂在腰间的酒壶,喝下几口,抛给离剑。

离剑接过酒壶,眼睛却盯在燕云天悬在腰另一边的剑,面色忽然变得苍白,他仰头将酒饮尽,一抹嫣红随即遮掩了苍白,他道:“喝了你的酒,是不是应该看看你的剑了?”

燕云天的剑是悬在腰的右边,也就是说,他是个左撇子,左撇子的剑走偏锋,很少有人有和左撇子搏击的经验,而,左撇子对常人的剑法却有丰富的了解。

这已不公平了!

秋雨越见急。

两人始终都没有去看含雪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般。

二、离剑的故事

烈日炎炎,大漠荒芜。

离剑走在烈日下,他的眼睛宛如太阳般夺目,亦如独日般孤独,他走路的姿态很怪异,左脚先迈一步,右脚再缓缓跟上,看似每走一步都很痛苦,可是,数不尽的路程,他便是这么一路走来。

他寂寞,寂寞是来自心底,即使身在人群,他的身影依然孤独,他宛如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

一阵风吹来,扬起漫天黄沙,然后,无力的消失。

这洪荒之地渺无人烟,他的水袋已经空了两天了,太阳努力的烘烤着大地,却再也烤不出他的汗水,因为他的身体里再无多余的水分化作汗水了,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眺望远方,远方是无尽的沙子。

幸好他知道前面有家大漠酒家,他只要再走上半晌,便可以休息了。

这便是希望。

他垂下头,继续着未完的行程,手,依然紧握着他的刀。

忽的,有沙沙声传来,就像游子踏雪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大漠如此醒耳,声音是来自他的四面八方。

狼。他停下了脚步,瞳孔收缩着。一只狼或许并不可怕,可是十只呢?一百只呢?他看到的是数不尽的狼,它们卷起上唇,露出长长的獠牙,缓缓向他靠近,眼神充满了贪婪和饥饿。

一个怪异的念头忽然在他脑中闪过——他根本不够这么多狼分食的;而如此多的狼足以把他撑死。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忽然的聚在一起?

第一匹狼向他跃身扑来的一幕,让他永远难忘,那是一匹毛皮稀疏,衰老的獠牙都快掉落的老狼,它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中却跳动着嗜血的凶光。它在空中尽量的将獠牙伸的长些,它想将獠牙镶进离剑的喉咙,离剑几乎已经嗅到它口中的血腥味了。

就在此时,刀,动了。

一抹刀光映着烈日,深如秋寒之水,只是秋水肃杀。

老狼悲鸣,血从喉间飙出,洒在沙面,瞬间干枯,它死的并不痛苦,却留下了让群狼兴奋的浓重血腥味。

狼嚎起荡,刀光闪现,人与狼浴阳而战,景,如同修罗地狱,血染红的半里之内的黄沙。

天色渐晚。

风铃,白色的风铃。

风铃在人手里,也在人眼中,人倚在白色的帐篷旁,帐篷在白色的骆驼边,白色的风铃,白色的帐篷,白色的骆驼,白色的衣服,一切宛如一口白色的巨大棺材。只有黑色的头发在大漠夜色中飘舞。

江南风柔,铃声脆耳,门下多悬风铃,女子为何在荒漠独望风铃?大漠风急,风铃是否可以承受?

此夜无风。

风铃缄默。

风,何时来?

月色凄凉,黄沙承光,微光中女子看到了一个人在沙漠中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狂奔,人被鲜血染的通红,红的刺眼,那种感觉来自心底。

狼嚎传来,人后还有数十只狼追着,人在奔跑中抽身挥刀,挥刀间已显力竭。

骆驼嘶吼,焦躁间竟欲迎战,毕竟不是凡种,女人翻身上了骆驼,迎了上去,然后载了离剑一程。

身后,夜幕中犹可听到群狼怒号……

女人便是含雪。

含雪烧的菜很好吃,但是很咸,离剑不喜欢盐,因为那是眼泪的滋味,这个是世界让人可以流泪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人又何必再自寻‘苦’吃?

沙丘背阴的一面,立着一大一小两顶帐篷,白色的,离剑便躺在其中小帐篷里面,含雪的帐篷不但是她的睡觉的地方,还是厨房和仓库。

离剑享受着这几日的温馨,虽然含雪的话比他的还要少,但是现在她若是要离剑去杀人,离剑也丝毫不会犹豫。

第五天,含雪指着沙丘向阳的一面,问他是不是要大那里去。大漠酒家便是在那个方向,离剑知道,他应该走了,他的伤已经结疤,他的力气也恢复了,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他便走了,还是那种奇怪的步伐,或许,还有一个理由,虽然他自己都觉得那个理由可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含雪,他知道,含雪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含雪果然明白,她叹了口气,对他说:“你若真的喜欢我,就替我去杀一个。”

那个人很无耻,他骗走了含雪的感情,夺走了少女的贞操,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风铃,白色的风铃。

离剑望着他的刀,刀身的血迹已经被含雪清理了,可是刀的锋已卷,这样的刀还能杀人么?。

不能,至少含雪是这么想的,她给了离剑另一把刀,一柄刀华如月,身长三尺三,刀柄如凤的刀,月残刀!

离剑望着这柄刀,只说了一个字:好!

刀好?还是杀人好?

离剑第一次见到燕云天的时候,燕云天正在大漠酒家与人开怀畅饮,他的笑声就如同他的歌声般迷人,离剑难以置信,这么一个人会做出骗诱少女的事情。

离剑不会反悔,他只是有点后悔,他只是想找含雪问清楚,但是他找不到含雪了。含雪陪着他从帐篷一直走到这里,一路上欢笑雀跃,即使笑容有些勉强,离剑还是可以感到他的心已不如从前冰冷,可是现在含雪却神秘的消失了。

离剑叹口气,他走到燕云天面前,宛如一杆枪般站在桌边。燕云天偏首,对他举杯示意。而他只说了一句话:

“八月十四,漓水之畔,不见不散,不死不归!”

三、燕云天的故事

燕云天第一次见到离剑却不是在大漠酒家,在含雪和离剑还在上大漠酒家的路上的时候,他就在注意着离剑,看到离剑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自己找到对手了。

他站在一块耸立的巨石上,狂风呼历,带起黄沙漫漫,吹的衣襟咧咧作响,他不闻、不动,伸手欲捉风,风逃,但乾坤宛如已尽在手中。

剑也在手中,他的剑似乎永远都在手中,剑,华如秋水,三尺有余,剑柄如龙,剑眉似钩,秋水剑。

剑轻颤,似不甘沉默,,渴望与可战之人一战。

江南燕家,五代为侠,莫入官门。燕家之主,燕云天的父亲更是名动江湖,乃是一代风流剑客,中年衍两子。

燕云天自幼聪慧,天资过人,深受全家人的喜爱,燕父更是把他看作是自己的行侠的延续,可是天意弄人,燕云天艺成之后,却拜入了六扇门,做了天下第一名捕。

老子拥山为贼,儿子入门拜官,燕父一怒之下当众将燕云天逐出家门。

在京都,他的风流,他的眼光,甚至比他的武艺更加盛名,若是他今天去找某个姑娘,次日,那姑娘的名头必然传遍富家子弟,似乎每个名伶雅妓都是他的红颜知己。

所以,他有一掷千金的时候,也有身无分文之时。

这一日,温柔阁又来一佳人,第一个顾客自然是燕云天,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含雪的丫头给他看的不是洁白的身子,而是一柄剑,秋水剑。

美人就躺在床上,剑在角落,可他进房的第一眼看的却是剑。宝剑、佳人、烈酒是他永远也不能拒绝的事物,就是知道是一个陷阱,他也会跳进去,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这也是让他最无奈的事情了。

他抚着剑身,手法温柔,就像是抚摸少女的秀发,他道:“这柄剑一定价格不菲。”

含雪笑着回答:“一条人命,还有你腰间悬着的白色风铃。”

燕云天苦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正是为了秋水剑和月残刀而来的?”

“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月残刀的主人,才能知道真相!”

“这生意听起来不错。”燕云天道:“希望对手不会让我失望。”

他不会失望,离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所以当他看到离剑的时候就燃起了浓浓战意,所以当离剑对他发出挑战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冲口而道:好。

可是,‘好’真的好吗?

四、尊重死亡

漓水畔,秋水肃杀。

含雪望着生死悬于一线的两个男人,泪终于落出了眼眶,合着雨水淌下,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死亡?这结果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又为何如此哀伤、无奈?

离剑站在雨中,秋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在意,他的思想一片空冥,手中的刀似乎已经掌控了他的一切,胜负如何,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用尽全力挥出一刀,这是对燕云天的尊重,也是对他自己负责。

他沉声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燕云天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良久方道:“胜者固然可敬,亡者亦需尊重,即便是输,我也会让自己死的可敬!”

秋雨忽滂沱,天际划过一道怒雷,响彻天地,震人心魄,天地间为之一明。是不是老天也等不及了?

离剑动了,挥手间,刀应手而斩,一抹刀光划过秋水剑,划过生命,也划过了离剑的心头。刀出鞘,无血不归,刀杀人,绝不会悔,但,他却悔了。

他在雨中瞪大双眼,雨流过眼睛,如同泪水,他呆呆的看着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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