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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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阴半阳之体,解不得。”丁大侠道:“那却怎样?”时笛师道:“昆曲乃曲中阴母,则昆旦为阴中之阴,若得一阳刚男子,唱《游园》一折,则为阴中之阳。”王名伶道:“如此却要我献丑了。”笛师大喜道:“我这一支横笛,往来纵横,只有王名伶可做个匹配,如王名伶肯俯就,时某喜不自胜。”当下横笛于口,王鼓师鼓板响处,只听得王名伶唱道: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柱尽尘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一曲方罢,灯火齐亮,却不见众人动静。公子看时,却是一个个都乜乜呆呆,听得痴了。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公子叹道:“不意王名伶一唱之下,竟至如斯之境界。佩服,佩服。与笛师妙奏,可称双绝。”回身又对众人说道:“身处乱而不慌,诸公皆是成大事者。”又看锅中,那一锅半熟的饺子早已不知去向。岂但处乱不惊而已。
忽有一人左手持花,右手持酒,笑声连连,直入亭内,道:“为何如此安静?”此人一来,有分教:寻常巷陌,顿作锦绣乾坤;冷落歌台,翻为花花世界。
不知此人是谁,下回分解。作者至此,方至最精妙处,忽顿笔不写,吾不知其故,或其恐遭物议耶?妙文中断,可伤可痛。
附:离开京昆社的日子
一
我不敢提笔,我语无伦次。
提起京昆社,我有太多的话,然而都说不出来;我觉得我们这些真正热爱京昆社的人都应有同感。
六月中了,再有半个月我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四年以来给了我太多东西的地方,压力和烦躁让我没有时间去感叹;然而为着我深爱的京昆社,我还是挂上了一丝伤感,虽然我以后一定会常常回来。
十年了,一个自发组织的而且人员年年都在改变的集体,一个在大环境与小环境中都处于弱势的集体,在谈笑间已过了十年。
而我,是这十年中的一员。
二
我与京昆社绝对有前生的缘分,这一点我坚信不移。
一九九五年,我刚上高中,卫东先生就曾对我说:“你考北大吧,我在北大给学生上昆曲京剧的课。”我还记得那是他在我们家逼仄的门厅里几乎是蹲在地上吃饭时说的,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话时的情态语气。
那时我还不知道京昆社。
那时,现在京昆社的精英们也还都没进北大。
一九九七年夏天,我与卫东先生来岛亭,第一次看到了京昆社的活动。那是在暑期,同志们在加排《探母》。我见到了刘老师、魏姐姐、朱晓鹏、景贵飞(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谁是谁,但是对各位的印象极深。魏姐姐高媚的嗓子,贵老板沉稳的做派,年轻的琴师,还有一位嘻嘻哈哈学“太后”的刘老师。卫东先生呐喊一声:“。丫鬟,丫鬟!”从外边叽叽喳喳地跑进来两个(也许多点儿?)小女生站立两厢,其中一个穿一件淡淡的小连衣裙,面容清秀。当时我就想:“唉?这小姑娘不错啊。”
后来和时建新聊天,谈起那次岛亭之行,时老板说:“你是不是在暑期去的?我还看见你了呢,当时我就坐你边上。张先生还介绍你能唱大国舅。”当时我真觉得对不起时老板。光顾看小姑娘了,真没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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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就是彼时或已卸任的社长刘蓉林同志,老老老前辈了。
随后又去了曲社,在曲社又见了“淡淡的小连衣裙”和一位长着丹凤眼胖胖的师姐。师姐一听我是中文系的,高兴地说:“中文系是咱们京昆社的传统系。”并且谆谆教诲道:“中文系的学生不会逃课就不是好学生。”
千年元旦通宵记(6)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逃课”这个词,以前在中学时代都说“旷课”。
好像自那次之后直到第二年九月我从昌平园回到燕园,在社团招新时才又一次见到她,她远远地就冲着我笑,第一句话就说:“就等你了,你还用签么?”
这就是后来我认为干姐姐的王艺同志,当然,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苗条二字。
这就是在我上北大之前与京昆社的交往。(还有一次在张先生家做《八角鼓讯》时见到了朱晓鹏,由于是男性,本文从略。)
三
在昌平园的一年是那么的不堪回首,我久已忘却;而我又忘记不了,那真是一个个锻炼年轻的灵魂的日子。
终于回来了,燕园的空气让我陶醉。三角地招新时百团大战横幅东拉西扯让我兴奋,我觉得这儿是如此的朝气蓬勃。而把着东边一角的京昆社招新的小桌子很小,横幅也很破旧,字也都是别针别上去的(就是这个横幅后来也不见了,还是到两年之后才又做了新的)。
我是下午下课回来才路过的三角地,那时人流涌动,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别的社招新的人也大都撤了,我看见京昆社的横幅下面,还是有好几个人在。除了王艺姐姐的笑脸凸显了出来,我不记得还有谁。
“就等你了,你还签么?”
我看见那张招新的纸条上已经颇有一些人了,显然招新成效显著。我为京昆社高兴,或许是因为张先生的缘故,我从一开始就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京昆社的一员。
我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后来我想,招新时也许是和有些同志们见的第一面,当时应该有丁智勇,应该有王汐,还应该有徐鹏、刘蓉林、刘昊、时建新……可是我为什么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再想想我作为老社员招新的时候,郭晓琪、闫志、李响、徐添等等都应该见过的啊,为什么也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知道他们在报名的时候,有没有对老社员们留印象。
我只知道刘旸是有印象的,“丁智勇张着大嘴,冲着我呵呵地傻笑”,这就是她的原话。
招刘旸那次招新我正在一家网站上班。每天总共要骑三个小时的车,没帮他们的忙。这也是我三年六次招新中唯一没参加的一次。
那次是取消昌平园之后第一次招新,大一的新生都直接到燕园来,那也是大家第一次对招新有一点信心。以前每次招十几个,来七八个,最后留下两三个就知足了,还有一个都留不下的。招新第一天晚上我去见丁智勇,他告诉我:“我们招了四十多个。”那是一种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语气。
而且那学期还是请的京剧院的人来教。
最后呢,掰着手指头算算,也只有刘旸、李春亮、高广汉、胡文倩而已。
呵呵,知足了……
四
提起招新实际上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据他们说:有一次他们招新,大家都有事,只有欧阳老哥一个人看摊。等大家回来时一看,桌子前面空空荡荡的,欧阳老哥穿一件破棉袄,乱蓬蓬的头发,又别扭又各的小胡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往墙角那一蹲。这几乎是京昆社建社以来最经典的一个形象。
也许这就是招我那次,不过我一点都没看见。
还有一次我和丁智勇看下午摊,实在冷的不行,找了一个足球,在后边传来传去。虽然招新很累,但是还是很有乐趣的嘛。
招完新的第一次如何活动又是一个小难题,虽然说有缘者自来,可是毕竟还是希望多留下几个。记得我来的那次开始还真有不少人跟着卫东先生唱《游园》唱《弹词》,我也出奇地认真,好像以后我就从来没那么认真过。卫东先生从七点一直带着唱到九点,两个小时唱下来,真是嗓子冒火。
现在想想,我来京昆社那次其实是这几年来京昆社最“危险”的一次。老社员好像只有丁智勇和王汐坚持来,而且也是和众人一起坐唱,那时他们两位还没成角呢不是;再有就是暮气沉沉的欧阳老哥,以至于我一直以为岛亭是一个只供新生学习的地方。后来徐鹏妹妹等“前辈”把自己的事情诸如保研等事忙完了,也开始前来,不过基本上是来了之后径直钻到下边去唱皮黄。一个裹在红大衣里的小小勾鼻子,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深闺内端地玉无瑕”翻着高儿地从地下直冲上来,这是我对她的第二个印象。
还有就是王汐,我一直以为他叫王茜,一个面面的帅帅的小男孩,把自己的嗓子装饰起来唱马派。到现在我一直想不起来丁智勇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也就是说我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时候钻到我脑子里来的。
我一直很恼火老社员的不参加活动,尤其是招完新之后的几次,那样对于留住新人是非常不利的,尽管有不止一个人和我说上了研之后和本科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但是直到后来京剧院来人教唱的那个学期———一则我不想学,二则我去上班最早也要七点半才能回来,回来之后看见岛亭里灯通明,济济的一堂人,也不好意思再进去———我几乎每次都去,但都是在外边坐着,有时是进去在下边坐着,尤其是丁智勇和王汐没来的时候,一直坐到他们把老师送走,才上来看着他们关窗关空调关灯关门从底下锁门,那时我才有点明白了那些老社员的感觉。我坐在外边,风吹进我的心里,外边很黑暗,里边灯火通明。一大屋子人一齐跟老师唱着《武家坡》,我一个人在外边给他们默默地拍着板。里边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可我还是非常明确地知道,这儿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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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元旦通宵记(7)
五
实际上我真的对于京昆艺术并没到痴迷那种地步,只是比较喜欢而已,可是我为什么会如此地钟爱京昆社?
刘旸同学替我回答:京昆社有好看女生呗。
我唯唯地回答:只是一方面,一方面。
我加入京昆社的第一个学期里,就已经和丁、汐、时等同志出去吃了好几次饭,而且我记得那时好像大家就为着京昆社的未来和演戏的事情有些郁闷。在“大妈”,在“小地方”,我们四五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方桌。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了,李响同志在吃饭上面的优势是我等不能比拟的,地点也早已变成了“广缘”、“天外天”,“酒席筵前”丁智勇(早已升为社长)加上李响加上李春亮,把饭桌变成斗嘴开心之所,难怪朱晓鹏同志由衷地感叹:京昆社以前真没有这么多坏人啊。
我还记得有一次排完戏,丁、汐、我一直聊到深夜,还不想睡,而且都是为京昆社的将来发愁,为演戏的困难排遣不开。两点多钟,杀到四十二楼一层,从丁屋里蹑手蹑脚地拿出三把椅子,坐在那里用着一种麻木的清醒郁闷。天很黑,但不是万籁无声,时常有从外边刚回来的人,当然起夜的人也不少,由此也可见北大的人是多么的不老实。我们坐的地方正对着夜里还开的那个门,每次有人一回来,就把门开着不关,于是一阵刺骨的风吹进来,让我们一齐激灵灵打个寒战。
我在北大这几年混得比较惨,郁郁不得志。京昆社对于我来说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有一次我对时建新说:“实际上从我心里,还是和你们这批老社员亲一点,虽然大家都不太爱理我。”想一想京昆社这几年,远了不说,以刘蓉林、王艺、徐鹏、刘昊为一批,以丁智勇、王汐为一批,以李响、闫志为一批,以刘旸、李春亮为一批。我觉得好像第一批和后边几批的分别非常明显,也就是说,在丁智勇、王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