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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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小手冰凉。一声短暂的“啊”,令我的心陡然揪紧,手,下意识缩回了。
简陋破旧的小屋,因为昏黄的灯光,墙壁也陈旧了,我挂在上面,如被主人忘记取下的旧挂历。我单薄、无助、哀伤地看着我的女儿,还有那已逝的残缺的伤痕累累的爱情。
是的,钟新,我爱他,无药可救。
他唤醒了我沉睡的心灵,从此,我灵肉分离。我心里深刻着他的一句话:你以为你能爱任何人吗?虽然我们认识那么早,但错过了就错过了。是的,我没有资格爱我爱的男人,我有我的家,他有他的家,所以,即使他回到楚江市,即使我们近在咫尺,他也拒绝见我,他总是用冷冷的语言冰冻我岩浆一样灼热的柔情,他说:那会害了我们的,你需要静坐三思。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会害了我们的涵义;但我隐隐约约断定:他是爱我的;只不过;他把这种不能拿到阳光下的爱深埋在心里;并且筑起坚固的篱笆;不让它泄露、更不让外人闯入。也许,他是渴望回来,渴望见我的。见了我,他生命的激|情又开始点燃并熊熊燃烧。他害怕化为灰烬,所以,他要我静下来,冷下来。
我把自己关在房里,静坐,三思,可是,无法停止对他的思念。紧锁的嘴唇,因为秘密而如同雕刻一般;眼神忧郁而潮湿。女人很陌生,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她是我吗?我偷窥着镜中女人,表示怀疑。
我从深夜的梦中醒来,仰躺着,薄薄的被子下,是裸露的身躯,他无孔不入,我因此而颤栗,渴望他强暴我,渴望能搂紧他,可是,他却不在我身边。于是,我给他发短信,只有两个字: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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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6章(4)
撕心裂肺的呼唤。胸,在黑夜中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灼热。曾和他在一起的细节一点点放映,贪婪得毫无遗漏,包括他的每一缕呼吸、只言片语和细微眼神。
钟新曾问我:小莹,干吗呢?我说:看书呢!钟新说:真乖。在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童年,他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成为女儿,让他一泡屎一泡尿的把我养大,让他在每个寒冷的冬夜为我掖好被子,我偷偷假睡,等着他俯下身子来亲吻,我还会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缠着他一起去逛夜市,然后,在电影院的座位上疲惫地睡去,让他把我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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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梦想,下辈子的。
而只要活着,还活着,我无法平静,无法逃离。我曾久久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把Ru房紧贴在他胸前。他的手掌绣满老茧,不再是少年时的手掌。握着,我让它轻贴在脸颊,然后,任它小心试探着伸进衣内。夜色下,他眼波荡漾,我沉醉在他暧昧的眼神里,渴望被他揉碎。
肉欲,是一条波光潋滟的河流,无声然而惊天动地地流淌着。
一条爱的河流。
76
宝宝出了门。
那缕甜香牵引着我,把我带到她身边,我挨着她坐下来。如此近距离,我嗅到了宝宝身上的灰尘,它们携着人间的烟火味儿,粘附在她还略显稚嫩的肩头。
我想到那瓶腌桂花,已经湿了裙衫、浸渍在甜蜜芬芳里的桂花。没有机会再为我的宝宝煮一碗桂花汤圆了,宝宝喜欢吃甜食,从没瘦骨嶙峋过。我希望她能记住那场桂花雨,无论身处多么肮脏的地方,无论脚下多么浑浊,一定要记住生命中曾有过一场桂花雨。那是我特意为她安排的,冒着被音乐学院批评的风险。
板凳有点儿轻微抖动,宝宝的脑门上弥漫着一种邪恶气息。手一挨上去,就被弹出很远。宝宝发烧了,她的发不再灵动,无精打采耷拉在肩头。
我的心,生疼生疼,仿佛刀割。
从宝宝降临人世间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让她受过一点点委屈。不,应该是从她在腹中存在的那天算起。我曾经有过爱,和大勇。所以,宝宝是我们爱的结晶。而当爱情之花凋零的时候,果实却越来越发散香甜诱人的魅力。
我们渐渐衰老的同时,她在长大。
她站起身。
我跟着她走。虽然她不能感觉我的存在。
从她起床,再到她回小窝里去,我要让她完整无缺落在眼睛里,这样,我的魂灵才能得到一丝慰安。我跟着她,胡同里,马路上。
城市的车流与灯火淹没了我的宝宝,当然,也吞没了我。只有在夜里,我的肉体才因为黑暗的浇灌而丰腴。死亡般的碰撞曾使我在刹那间飞翔,我无法着陆。
我渴望拥抱,渴望我的爱人能感知我的存在与爱意。
当宝宝拐进她所住的平房院子时,我才放下心来。
我向另一条路奔去。我听到了马蹄声,它们从逶迤古老的城墙边飞过;我看到了沙尘暴,它们蝗虫般遮天蔽日,为了更快前进,它们扔掉了翅膀;我尝到了来自嘴角边的一缕血丝,这血腥,诱惑我一定要到达刑场。
我要穿越要去找寻源头。
这个夜里,我准备去看一看我的爱人钟新。
我留恋尘世的幸福。
在我的身体之花枯萎之前,我渴望如花瓣,得到哪怕一滴露水的滋润。
我渴望爱情,钟新的爱情。
尽管他对我一无所知。
现在,我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的家,还有他的卧室。多年来,“家”这个词在我眼里没有血肉,除了深夜醒来能偶尔听到自己的心跳。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还有一位老人,好像在说着什么,述说着属于这个家庭的琐碎。
钟新——
忍不住,我在窗外轻唤了一声。钟新起身,向我走来,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雾气很快淹没了他眼里异样的光茫,一切,很快消失了。在窗边他停顿片刻,有些失望,然后离开。接着,他走进厨房,卷起袖,洗碗。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6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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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新添了许多皱纹,手掌长满老茧。他面前堆放着白亮的还粘着细小泡沫的瓷碗。
我静静观望,在他世界的对面。
客厅里电视热热闹闹放映着生活。希区柯克说:“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偷窥者;一种是被偷窥者。”而我说: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生活,那就是,被偷窥者偷窥。
我长时间盯着玻璃窗那边的他,贪婪地,想念着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震撼的肉体,尽管它已呈衰老之势。他的眼睛,曾那么近的在我面前,如一条深藏在密林里的河流,写满沧桑而又清澈无比,那种清澈,不是懵懂的羞涩,而是灵动的智慧。我的手指,曾滑过他每一寸肌肤,那平凡质朴的土地激发了我拷问的潜能。在我眼里,肉体不再是肉体,它是思想,滲透于我;它是蜜糖,为我熔化;它是酒心巧克力,把我变成了搂在怀里的一盅甜香。
我曾清晰见证这个男人从幼稚走向成熟。
衣襟被风撩起,一个声音说:女人,你的家呢?跟我走吧!我想走,可是脚却被风兜着牢牢钉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钟新离开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看到惊人的一幕:他,从椅子上慢慢搀扶起那个年迈女人。那女人蹒跚着,腿,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他们的动作缓缓的。男人的缓,是因为他手里有一尊瓷器,价值连城而又容易破碎;女人的缓,是因为血液的缓慢,当她的手渴望抬起时,血液所驱使的力量还远远不能达到,但他们把彼此的缓搀扶在了一起,先一步的,在前面等着,后一步的,努力向前,这种融合无疑是世界上最温馨的画面。看过许多影片,没有哪一部能有如此令我感动的慢镜头。
我想哭,又想笑。这就是陌生屋檐被掀开后的真相,眼前,瓦砾横飞。这个老女人是谁?不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他家里有什么偏瘫病人。这么说,她是他的岳母了。岳母,是的,我见过她,她到过我住的地方,给过我一些忠告。她的眼神是一场杀气腾腾的追杀,令人害怕。
卧室里有一张硕大无比的床,柔软芳香。我脑海里一遍遍演练着他与他妻子同床共枕的甜蜜,虽然此时看不到,但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到来的时候,也是人世间所有隐秘如同花苞绽开的时候。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校园里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我挟着紧裹周身的寒气,仓皇而逃。
远远的,我观望到我的肉体坚硬起来,它坐在他家门外的台阶上,等待着永远不可能有的结果。那个肉体已没有了柔软的力度,固执而任性。千年的城堡、古老的宅院,还有坚固的石狮,都没有如此决心。
这个肉体,曾沐浴过寒冬里的阳光。
我曾与钟新探讨过有关灵魂与肉体的问题。
我说我们的肉体经常被灵魂质问,比如为什么活着或者为什么要爱。肉体不能回答,它只能移动抑或静止下来,听任灵魂的折磨。灵魂不让它好生歇息,它便不能歇息,灵魂要它行走它就不能停留。肉体,成了灵魂的奴隶。肉体得到了很多。华美的衣袍,外加一两只虱子。我们的肉体异常坚韧,肉体可以诞生肉体,因为婴儿的降世,肉体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肉体在冬天或者夏天,都能平静地接受寒冷与酷热。我们的肉体就这样一天天年轻,又一天天衰老。表皮与肌肉变得貌合神离,血液变得消极怠工,白发从肉体里钻出来,藏在不多的黑发中间,极力掩藏自己的苍白。就是连牙齿,也不顾惜昨日那份唇齿相依的情怀,想走就走地逃脱了。
肉体还剩些什么呢?老态龙钟、风烛残年……它就这样守望着死亡而又惧怕死亡。灵魂呢?它好像很忙。它爱着或者恨着,在不为人知的夜里,它转侧难眠。它曾不止一次地叛离肉体,要逃脱肉体,但在无数次的挣扎和自救后,又乖乖地回来了,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而更多的时候,灵魂是同情甚至可怜肉体的,它觉得它活得太可悲。它的食道,曾经通过过那么多被污染的食品和空气,还有大自然狂风暴雨的抽打,虽然它也得到过一两个来自另一个肉体的抚摸与亲近,但那又算什么呢?没有灵魂的指挥与感觉,那只是动物的交配。灵魂高傲地说:我思故我在。而肉体却不以为然,它认为灵魂一生都生活在虚幻之中,更是可怜。它说:你无法逃脱我的魔掌,我是你一生的囚笼。我俗故我在。灵魂与肉体就这样一直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有关平凡与非平凡、伟大与非伟大,庸俗与非庸俗等问题之间进行了几十年的争论。终于有一天,它们累了。它们听见穆罕默德说:“谁认识了自己,谁就认识了安拉。”它们还看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作的一对形影不离的蝴蝶,以及卡夫卡《变形记》中因为生活重压而变成大甲虫的格里高尔。于是,它们决定握手言和。灵魂说:让我安歇在你的身体里吧。肉体说:睡吧,我的孩子。瞧你自己折磨自己,就这样过了一生。肉体说完,眼里流出几滴眼泪,它知道:灵魂还没有睡着。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6章(6)
以上这些,我甚至忘却了哪是他说哪是我说,只记得钟新曾对我说:小莹,我的灵魂睡着了。
而我说:我的,还没有睡着。
77
宝宝起得很早,这令我吃惊。
这个夜晚,我行走了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