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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步步错(原名要用身体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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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汤里弄了两片姜,心思难免恶劣了点。这人,对姜过敏,他害我手忙脚乱,我小小报复一下。
  醒酒汤弄好,我托起他的上半身,试着把汤灌进他嘴里。
  他不再乖,头乱动,不肯喝。应该是受不了这姜味,鼻子才皱起来:“难喝……”
  这还没喝呢,怎么就叫难喝了呢?
  他看看我,不确信的眼神,随后,他赌气似的别过脸去。
  “不会,味道不错。”
  我见他不信,舀一调羹进口,喝给他看。
  就在这时,他突然挣开我的手,不等我反应,箍住我右肩,凑上来。
  软软的唇,一点冷,冷里还带了点酒气蒸腾出的热气。口唇一吸,将我口中的液体吸走。
  他咂咂嘴,躺回去:“嗯,不错,味道。”
  我真要怀疑他这醉酒是假,轻薄是真。
  正欲发表不满,胡骞予却又像小狗一样窝进沙发,背对着我。
  我的火气得不到纾解,只得闷闷地端起碗。其实,那时也没多想,手上有什么就喝什么,等到突然感到嘴里的浓重姜味,戚戚然看向手中的碗时,那一整碗的醒酒汤早已被我喝得精光。
  等了许久,胡骞予仍是兀自睡着,没一点动作,我试着推开他起身。他要在这沙发上睡,随他,可是我,可不想就这么呆坐着陪他。
  可他真重,一只胳膊有意无意搁在我身上,便让我寸步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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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是困,可是又走不了,最后只得找个折中的法子,找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
  *
  再醒来时,我已回到了卧室,我温暖的大床上。而我的身边,已经没了人。
  我用手肘支起身体,斜躺在床上思考:应该是胡骞予抱我进来的。我那时大概睡得很沉,只记得沙发太小,我只能蜷缩着身子,窝在胡骞予怀里睡,因着这睡姿,我的手脚不得伸展,只得紧紧贴着他。
  而之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只能叹一句:胡骞予这个人,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要应付他,真是不得要领。
  所谓秘密
  恒盛在马来的分公司今早上传了本季度报表过来。我从下午一直忙到了现在。
  等到终于把报表的事解决了,我看看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0点多。我赶紧收拾了一下堆得乱七八糟的桌面,提包走人。
  到了电梯口,看见经营部那边还亮了灯,这么晚还有人在工作,实在是太过尽职。好奇心促使我过去看看那个比我工作得还晚的工作狂是谁。
  股经部亮如白昼,敲击键盘的声音一直没停。我到了半掩着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急速持续着的键盘声。
  透过门缝,我看见那个沉浸在这堆极具生命力的数字中的男人。认真的,沉静的。
  我推门进去:“你怎么还没回去?”
  李牧晨闻言抬头,看向我,神色疲惫。笑起来也没有往常的那种力度:“你不也还没回去?”
  我过去,坐到副位上,探头过去看他的数据。
  见我有兴趣,他把自己的座位往旁边挪了挪,让点位置给我。
  我看了许久。
  真是令人头疼。这支股票走势极其不稳,前几天才是股市跌幅榜前五,然而在几天大面积的恐慌性抛售后,这股票却奇迹般止跌反升,今天更是突破百分之九点六涨幅。看样子,一定是有大财团在幕后操作,玩弄股民与鼓掌之中。
  “胡总叫我三天内在这支股上赚足6千万。我都快烦死了。”
  “这明显是在刁难人。”我有些无奈的说。
  希望他胡骞予不会是因为我的事为难人家。
  他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脸色除了苦涩,还是苦涩:“我上次碰见胡总和外务部的Miss Xu一起。很不幸,Miss Xu之前与我约会过一阵。不过,经此一役,我倒觉得他有点像正常人了。会吃醋,多了点人性。”
  听他这么说,我笑。别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连我自己都猜得到,自己此刻的笑容,不好看。
  自作多情——
  原来这个次也会出现在我林为零身上。
  他的醋,不是为我而吃。我原本巴不得自己跟这没关系,可真的是这样,心情却不怎么好。
  我逼迫自己看进这数字之中,而不是吃不吃醋的问题。
  “可以在这里买进。210万股上限。”我指着屏幕上,1700点位置。
  李牧晨看看我所指,再抬首看定我,眼睛里有赞许:“和我想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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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出去。回来时两杯咖啡在手。一杯送到我面前,一杯欺近自己的嘴。
  他站在我身后,呷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桌上,空出的手绕到我面前,敲键盘。很快他便调出另一支股票的走势图。
  “再看看这支。我观察了半个月,一直没敢操作。你有什么意见?”
  他咨询我意见。
  抛物线的走势。令人头疼的参考数据。
  我调出其上市公司今季度的业绩。新加坡国家控股过半,股改之后,重新整合上市。
  他见我犹豫,笑开了:“怎么?为难了?”
  “……”
  “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典型的亚洲式股票,为难也是理所应当。”
  “听你口气,你应该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
  他被我料中,笑笑:“带你去看样东西。”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臂,想要拉我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反射性地挣了挣。
  他放开手,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女士,容许我带您去见识一下我们恒盛的宝库。不知我有没有此等荣幸?”
  **
  33楼。
  整个恒盛大楼,30…35楼,一般员工是不能进入。恒盛的调研部就在其中。
  走廊里空无一人,抬头便见暗自墙角四处夸张的摄像头。
  进门时使用的是李牧晨的身份识别卡。从门里看,整个玻璃墙体,采用单反玻璃,里面外面,两番景象。
  整个空间,像个档案室。书架并排而立,卷宗排码起上。
  他找了很久,找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我。
  我取出档案袋里的东西。一叠文件。整改批文。
  整改对象正是我们方才讨论过的那家国家控股企业。
  而这份文件,是政府的内部文件。
  恒盛的档案室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仔细看看。”
  李牧晨提醒我。
  等到看完了。我把卷宗交还给他。
  这份文件,并非我刚才所认为的普通整改批文。而是变相的收购协议书。是恒盛和政府签的,黑色交易。
  “你们要收购它?”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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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他不答,仍旧是点头。
  “你研究它的股价,就是为了这个?”
  “……”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思坐这只股的庄?这跟操作外围有什么不同?”
  他看着我,有些无奈:“这里,见不得光。却帮恒盛赚来了大部分资产。混证券界,有多少人做得到两手清白的?你也做过操盘手,不会不清楚。”
  他的声音,无比清晰,送进我耳朵,一字不落。
  的确,靠股票发迹的商人,家底没几个干净。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不摆上台面上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在书架之间穿行,最终停在了标注着97年的书架前。97年,“亚洲金融危机”这几个字眼,成为很多人的梦魇。
  97年,也是恒盛改朝换代的一年。
  我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
  上方,粗体字:股权让渡书。
  视线不受控地跳到文件下角标处。
  “让渡人:胡欣,姚亦琛,何万成。”
  所谓约会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惊得我手一震,文件滑落,调到地上。
  我僵着脊背俯身去拣。另一只手却快我一步捡起文件。
  李牧晨把文件放回书架,转而把另一个档案袋交到我手里:“我刚去找这个,才一会儿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见我神色不对,以为我因为他的大呼小叫而不满意,抓抓头,语带抱歉:“这个,我们收购泰美乐的协议。新加怕国内,国家控股企业接受猎头公司收购第一案。你看看。你应该猜得出我们收购这个二流公司的原因。”
  我盯着手里的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33楼的。我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直到下到停车场才缓过神来。李牧晨这时已经拉开车门等我上车。
  我想都没想,径直钻进副驾驶位,李牧晨开车送我回家。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路沉默。
  “那个,地方……是不是只有高层才有识别卡?”我问李牧晨,声音不受控地有些虚。
  他应该没有觉察出我的异样,平淡地答:“没错。整个恒盛,几万员工里,进得去的不超过十个。”
  *
  周日休息,我精心打扮。
  太阳裙,我所钟爱的范思哲当季新款。及膝,抹胸款式,腰前系着宽面的缎带,隐隐泛着光,外罩披肩式样的短外套。头发微卷,披在肩头。化淡妆,涂淡玫瑰红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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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准备停当,我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练习微笑。
  我约了李牧晨,在艾美酒店。
  原本早就要约他吃饭。
  奈何这李牧晨行程满满;我提早一周预约,才被分配到今晚的两个小时。
  那时候,那份“股份让渡协议”,我没来得及细看。
  想要再进那个档案室,就不得不尽力巴结面前这个人。
  他那时候带我进去,监控室里应该是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启动保全系统,随我们进出。可我要想一个人进,绝不是容易的事。
  李牧晨天生衣架子身材,高,瘦,却不柔弱,穿着简单但精致。我们站在一起,很登对。他提早到,并且很绅士地起身为我拉开椅子。我配合他,微微笑。
  法国菜讲究慢条斯理,似乎以折磨客人为乐,等待上菜需要很长时间,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上次你叫我分析的恒盛收购泰美乐那桩CASE;我没弄明白。想要请教一下。”
  “是公事?”李牧晨苦脸相对,“我原来已经沦落到不及一份文件魅力大的地步。”
  我笑。尴尬,不知如何回他这句话。
  他这样,不单纯是说笑,里面有三分真。
  这么明显,我不至于听不出。
  可他要的东西——我注定要叫他失望的。
  他看我许久不说话,正了正色。眉头职业性地蹙起。
  “那里的东西,你知道了,是对你自己不利。上次让你进去,是我失策。”
  “你有麻烦?”
  我试探性地问。万般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不无无奈地点点头:“第二天我就被胡总叫去训了一顿。”
  胡骞予知道了?
  那他……
  “不过,没什么。胡总和我是大学时的校友,再不济还算有点交情。他不会为难你。”
  “胡骞予他还有没说其他的?”
  他知道我进了那里,可能也早知道我在里面看了些什么。可是,他一点动向都没有。这一局,他按兵不动,到底是为何?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眉心皱着:“胡骞予?”
  我顿觉口误。这样直呼胡骞予的名字,实在不应该!
  我真要打自己一嘴巴。
  幸好这时侍应生适时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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