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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海皇苏醒(绿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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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撑着三叉戟勉强站起后,整个人晕眩得有些站不住的波臣,不甘地咬紧了唇瓣,她颤抖地抽出藏在鞋边的短刀,在他俩你来我往之时,看准了时机,使劲全力朝涟漪掷去,感觉到刀风的涟漪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偏首闪过,但短刀仍是在她的颈畔划下一道血痕。
  感觉似有温热的液体自她颈畔流下,已退离临渊面前的涟漪,才抬手要摸,另一道来得无声无息的身影,立即搂过她的纤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并低首吮上她颈畔的伤口。
  本想追上去再补上几剑的临渊,在看清来者是谁后,蓦地止剑往后退了几步。
  低首舔去涟漪颈上的血丝后,北海懒洋洋地对着他打招呼。
  「别来无恙。」
  觉得颈畔不再那么痛的涟漪,摸了摸伤处,再看向北海此时显得有些兴奋的眸子,她轻声一叹,自顾自地离开他的怀中,走向仍在一旁的观澜,拉着她一块回到船上准备打道回府。
  「百川终须汇海。」北海扳了扳颈项,「我一直在等着看你要到何时才会主动找上我。」
  「你唤出狼城来了?」早就感觉到狼城存在的临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记险些要去他性命的刀伤的看守者。
  北海两肩一耸,「玄武岛住厌了。」
  「你还是和以往一般,不愿一统中土夺回神子之权?」他太过了解这个只会沉溺于女色的海皇了,想必这家伙百年前后定仍是同个样,依旧只贪近欢而不去为远利着想,更不会去顾全什么大局。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没那个闲工夫可奉陪。」百年前都不去掺和了,他何苦在大睡一场后,还得继续为他人烦恼那么多?
  一直以来都很瞧不起他的临渊,愈看他那副轻佻的德行,就愈怨上天怎尽将所有的好处都给了这名海皇,而不将力量分给真正有需要的神人。
  「你还配当个海皇吗?」枉费神子如此苦苦等待这家伙一场,这个海皇不过是空有虚名而已,不像他,就算他身在中上,这些年来他为海道的一统大业做了多少事?远自南域到其他三道,都有过他为神子尽过力的踪迹。
  「就算我再怎么懒,这头衔,也轮不到你来抢。」觉得与他聊着聊着,就愈感生厌的北海,事前也不打一声招呼,在话尾一落后,笑笑地握拳朝旁轰出一拳,正中躲在他身后又想偷袭他人的波臣腹部。
  在波臣当场不支倒下后,言之有信的北海扳扳拳头。
  「这是给妳的教训,我警告过妳别多嘴。」早料定她的嘴巴守不住秘密。
  「神子不需仰赖你,因自然会有人取代你。」从很久以前起,就自知不是北海对手的临渊,冷冷瞧了波臣一眼后,抬首向这个好运总有一天会用尽的海皇撂下誓言。
  一脸欢迎的北海朝他咧嘴一笑,「你的命若能活那么长的话,我拭目以待。」等着收拾他的人可多了。
  在临渊来到波臣身旁扶抱起昏迷的她时,老早就不在原地的北海,已上了那艘正等着他的船,并掀起已停止的海风,悠悠哉哉地坐在船板上等着风儿将他送返狼城,抱着波臣的临渊,再三地看着海面又扬起令他心中暗怒丛生的海涛,愤然地转身走向岛上波臣为他准备的别院。
  安顿好迷香尚在身上未退的观澜,并要求北海在路经玄武岛停船,好将观澜交回给心急如焚的沧海后,被北海留在船上没有下船的涟漪,原本不知他还要去哪,但在船儿被风吹向那座浮在海面上的大岛后,她怔站在船首久久无法言语。
  「涟漪?」眼见她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北海连忙停妥船只,挨至她的身边看着眼中似有泪意的她。
  「我从未来过狼城。」过往的回忆,在她见到这座岛后,霎时全都再次回到她的面前,这令她想起了那座种满金色花儿的孤岛,也想起了在那些孤单的日子里,她是曾如何在白日里远望着海洋的另一边。
  北海无言地以指盛起一滴自她颊畔滴落的泪水,同时将她揽靠在他的胸前。
  涟漪偏首看着以往总是求之不得的狼城,「一直以来,我就只能在岛上望着这座城,望着你的窗、你的影子……」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妳高兴的话,也可以脱光了我的衣裳,再拿条链子将我栓在妳身上。」
  往昔之人与城,皆不再遥不可及,亦不再是属于他人,如今在他这双眼里,所在乎的,也只有她而已,涟漪在他扶抱着她下了船后,站在海岸边,边聆听着在狼城下面从容而过的浪花低语,边对他绽出浅浅的笑靥。
  头一回见她这么对他笑,北海当下捧住她的脸庞,在确定自己已永远留住那抹笑靥后,任凭海风吹起她如瀑的长发,将交颈相吻的他俩淹没。
                「她就是你不肯离开人间的原因?」
  一声不响就跑来友人家中乱逛的封诰,参观完了殿外的露台踏进殿内后,又在宫内晃来晃去地绕了一会,接着再晃王北海的面前,一手指着外头远处躺睡在躺椅上晒着日光的涟漪问。
  北海相信他的眉头,这辈子从没皱得这么深过。
  「你怎投胎成了个男人?」当年那个大美女哪去了,而这晃呀晃没个正经的小毛头又是打哪来的?
  「是三个。」封诰还得意洋洋地朝他亮出三根手指头炫耀。
  落差太大了……好险当年他强留住涟漪,没让她也跟川神一样试着去投胎,这不,瞧瞧,风险多大呀!万一涟漪投胎成了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怎么办?他岂不是得对着这片迷海夜夜垂泪至天明?
  满心充满震撼的北海拍拍胸口,努力命自己适应这张长相之余深吸了口气,「你来这做什么?」
  他吐吐舌,「听说你的窝浮出海面了,所以就来这叙叙旧。」
  谁跟她……不,谁跟他有交情来着?
  「我记得咱们之间并无什么深厚的友谊。」百年前这家伙光是宠着那票地藏神子,就忙得没空理会其他神人了,就连天孙他也不太打交道,现在才来拉感情?
  封诰无奈地将两掌一摊,「将就点吧,这世上的神人不多了。」
  「天孙不是也投胎了?要找就找他去。」不希望他留在这的北海,闲聊没两句就急着赶神。
  「现下他还在忙,没空理会我。」很不识相的封诰刻意朝他挥挥手,「别那么急着赶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这也不成?」
  「要看就回地藏看。」
  「谢了,看过了。」若不是为了廉贞,他才懒得再踏进地藏一回,要他再回去?下辈子待他心情好再说。
  冷眼看着他满脸嫌弃的模样,北海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小子,跟以往那个为了地藏,事事都肯做尽的女娲是同一人,他还记得当年在大军即将开往两界之战的战场前,女娲脸上那不得不为的不甘,但现下,在这小子身上,却全都消失无踪。
  「你狠下心抛弃地藏了?」他不得不这么推测。
  封诰耸耸肩,「反正有人抢着当女娲,不差我一个。」想要扛那重责大任的人可多了,无论是地藏还是三道,此等人比比皆是。
  在这方面,无论百年前后,都无法像他一样轻易作出决定的北海,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心。
  「你打算拿海道怎么办?」来这就是等着问他这句的封诰,有些明白地看着再次面对选择后,还是没法很快就作出决定的他。
  说实话,他还在想,也仍在考虑。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想拖延时间作出决定,推着世事走的波涛,仍旧不给时间地一涌而上,他想再过不久,他又得和当年一样,非要等到面临最后关头,才慢吞吞地给大家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心转告的封诰指着他的鼻尖提醒,「天宫那小子说你欠他一个人情,他还说,你要是敢不还这个人情,他一定会翻了你的海道。」
  「你呢?」没把天孙放在眼里的他挑挑眉,「你不下水搅和?」他不是爱神子吗?
  「我都死过一回了,我才不再奉陪。」封诰笑得很奸诈,「这回,我要等着看戏。」上回去搅和的下场,就是肚子被划破,脑袋还顺手被一刀砍下,在曾死过那么惨后,他才不要再重蹈覆辙一回。
  「你的性子变差了。」北海不敢恭维地瞪着前前后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他。
  他用力哼了口气,「你也去投胎看看你就知道,到时我看你的性子变不变。」没试过的神没资格说。
  「除了来看我外,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个人了,还能有什么目的?」本来愈看环境愈满意,还打算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封诰,在他那赶人似的目光下只好赶紧否认。
  「你不在乎地藏少了个雨师?」有空来他这逛逛,还不赶快回去那个跟帝国一样损失的地藏看看?这小子当真不在乎他的宝贝地藏啦?
  他撇得一干二净,「那是天意。」又不是他叫阿尔泰去杀了雨师的。
  「或者该说是阿尔泰在为你报复地藏?」扳着手指头算出些许内情后,北海不以为然地瞧着他。
  「我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清白,「阿尔泰并无女娲的记忆,我也未曾煽动他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出自于他本身的意志,我千涉下了他。」雨师之死,就如同他也不明白阿尔泰干啥去偷了天孙的神器一般,他最多想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阿尔泰又太无聊,闲着没事做。
  「你真不反对他投效皇帝?」
  封诰三两下就看穿他,「少来了,你不也对皇帝感兴趣得很?」装客气?哼,三道的三位神人,只怕都跟他一样把重头戏全看准就在那个名叫浩瀚的人身上。
  「我只是好奇。」被他这么一说,就算是有着满心的期待,北海也就更不愿意承「我也同样好奇。」与他相比,封诰就显得落落大方,「我常在想,在有了那个浩瀚的搅局后,人子与神子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北海白他一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等着看。」封诰再赞同不过地颔首,一手轻托着下巴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波光潋滥的海面,「身为神人,等着看,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不只是花开有一定的季节,轮回有一定的轨迹,命运,也有着它行走的一定方式。
  身为神人的他们,虽说创世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却从无心去干涉人间,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捏陶师,尽心地捏塑出陶瓮后,为它沾染上颜料,再将它放至火窑里,看着它在经过烈火的淬炼之后,缓缓散发出它美丽的釉泽,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是成是败,这都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他们唯一的立场,就只是等在窑外观看。
  只可惜,仰赖他们的神子,似乎,从无人这么想。
  「话说回来……」他赞叹地望着眼前湛蓝得令人着迷的迷海,「忘了那些恼人的麻顷事,不看人、也不理会世事的话,这还真是一片美丽的海洋。」都怪这世上的心事太多了,多到让人忘了这片海水有多蓝。
  「佩服吧?」备感得意的北海,不可一世地抬高了下颔。「说求求你,我就教你怎么弄出这片玩意。」
  封诰将嘴一撇,「啧。」都过几百年了还是一样的有病和臭美……
  当躺睡在外头的涟漪,在椅上翻了个身时,封诰已蹦蹦跳跳地到宫里四处闲逛了,迫不得已只好再多留贵客一阵的北海,没好气地挑着眉,赶在涟漪睡醒前踏出露台外。
  方才睁开的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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